《东风泪满-土冲》蓼萧

4、第 4 章

　　早晨间感到微微的凉意,睁开眼,下雨了.
　　总司坐在半拉开的纸门前,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衣.土方皱眉,这个孩子,从小就是这个样子,在下雨的时候会徒然安静下来.并且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懒懒的坐起身:＂总司,加件衣服,你穿的太少了.＂
　　总司回过头,笑吟吟地:＂没关系,我不冷.＂
　　土方皱了眉哼一声,披上一边的外套,看了一下四周没有多余的衣物,便随手拉了棉被把他包什么一样的包在里面:＂经常生病的人没资格那么说.＂
　　总司仰头,向他微微一笑.土方皱着的眉头就舒展开了,不自禁在他柔软如花朵般的唇上落下一吻,把他带进怀里轻轻搂着.
　　好吧.总司暗暗的笑起来,他承认他是故意的,他喜欢看他偶尔露出的为他担心的表情,带着一点点别扭,象小时候一样.
　　待在他身边已经很多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给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那一年冬天,前一刻小小的他还在地上坐着哭泣,后一刻一双手伸向自己,他轻轻微笑说:＂总司.＂
　　那样的远若清山,捉摸不及,就一下子融合到一直在飘落的雪里.
　　那年他9岁,他16岁.
　　可是那样的笑容,再也没有在他脸上出现过.

　　时值元治元年三月末,京都的樱花开的纷纷扬扬,但是对于京都人来说,这个春天过得并不安稳.四处嚷嚷的尊王襄夷,时不时传出的打仗的消息,还有那些被称为＂壬生狼＂的所谓维持京都治安持刀者四下窜行，已经几乎到了见浪人就杀的地步．
　　在新撰组西本愿寺的囤所里,刚刚加入新撰组的红发少年正非常开心的吞咽着一桌子的食物,一边的市村辰之助做无奈状,开始重新思考自己一直以来是怎么照顾弟弟的,居然让他象饿死鬼投胎似的;一边再三的对一位忙碌着的女子道谢．
　　那女子挽着发微笑着，看不太出来年龄，清秀并且可以称之为漂亮的面容，下巴上有痣，却更添了万种风情．好在不会让人感到妖致．她的名字是步，身份是新撰组外俜的厨娘．
　　＂啊～实在太好吃了！＂再次以惊人速度消灭掉一碗的市村铁之助冒着星星眼抬起头，颇为象某一种可爱的小动物，＂谢谢阿步姐姐！＂
　　阿步一愣－－－然后表情有点奇怪，象是新奇却又带一点忧伤的感觉，铁之助很奇怪，眨了眨眼睛：＂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是．＂阿步反应过来，淡淡笑了，＂只是，没有人那么叫过我．．．原来有个弟弟是这样的感觉．＂
　　少年听到这个解释愣了一下，显然不太满意，刚准备再问的时候一个人翩翩然的走入房间:＂呦，小铁，原来你在这里．＂
　　＂冲田先生．＂
　　冲田笑吟吟的和其他两个人打招呼，在小铁身边坐下：＂知不知道做什么的？＂
　　少年很是天真的愣片刻：＂．．．．当然是当队员了，难道还会是别的什么吗？＂
　　＂不是的．＂冲田做了一个＂我就知道＂的手势，＂比如你哥哥,再比如阿步,他们都不需要拿刀．我就猜你一定不注意．小铁，你的工作是副长的小姓．＂
　　＂小．．．小什么？＂小铁的脸色开始变青，而辰之助一直不怎么好的脸色开始和缓起来．
　　＂小姓，服侍下手，平时端端茶之类的．．．．喂，不要这个表情好不好．副长的小姓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做的啊．＂冲田忍不住笑，小铁的脸色已经从铁青变成了死灰．一边的辰之助却象是完全放心了，向冲田感激的笑笑．这对兄弟真是可爱．．．可是如果要怪，要谢，可都不干他的事哦．
　　这是土方先生宣布的，他并没有为小铁求过情．不过．．．．为什么土方先生会认为小铁很象他？什么叫做＂看在总司的份上＂？哎哎，他难道就没有察觉．．．自己会那么注意小铁，完全是因为他在某些方面很象他的缘故吗？
　　再看一眼别扭的小铁，轻轻问一直在一边笑着的女子：＂请问，我要的东西．．．．＂
　　阿步眼眉弯弯地笑了：＂恩，已经准备好了．和去年一样吧？＂
　　＂是的．＂
　　＂什么东西？＂小铁转过神来，好奇的问．
　　＂冲田先生要我帮忙准备的食材，这几天要开始忙的．做一种点心，很好吃的．＂阿步娴和的笑着解释．
　　＂咦？＂少年的眼又晶晶亮亮起来，忘记了之前的不顺心，果然还是小孩子，＂好啊，我要．．．＂
　　由着他笑闹，反正也是难得的．
　　总司转开眼，咪咪笑着．
　　他们怎么知道呢．
　　那是纪念死人的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