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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错误的结论 ...

  •   他们在跳舞…一圈,两圈…她美丽的棕色瞳仁深深地凝望着他,不经意地,闪过一丝狡黠…
      他无心去理会那究竟意味着什么,伴随着小提琴忧伤的乐曲,他让自己沉醉在这段似乎没有终结的舞蹈中…
      转身,掌心相对,她滑下来的手中,赫然握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并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的胸膛…
      哈利觉得胸口疼得快要爆炸了,但就是没有力气去拔出来那把刀…氧气似乎一丝丝从肺部抽离,他拼命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感觉到手似乎被什么牢牢地抓住,他开始挣脱,但那股力量却比他还固执—
      “哈利…哈利你醒醒…”
      他听见了带着哭腔的呼唤声…是她…哈利用自己剩下最后一丝力气撑开眼皮:朦胧的视线中模模糊糊的棕色让他安心了不少,但他还是没办法吐出一个词来。
      “庞弗雷夫人,哈利没事吧?!”
      他听见她不断向头顶方向发问。
      “他只是饿的,格兰杰小姐,你的幻觉咒对他没有任何伤害。”女校医的话语中居然带着笑意。
      哈利觉得如果能的话他一定要翻个白眼。
      又躺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力气短暂睁开眼睛一会儿了。
      “赫敏…”他微弱地叫着她的名字。
      “哈利。”
      他听见她的回应,并感觉到手已经恢复了自由,同时嘴里被塞进来一块甜甜的东西。
      “吃一点吧,是巧克力。”她说。

      偌大的礼堂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俩分别坐在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桌前吃着早餐,哈利没有吃太多,尽管他很饿。
      “他们都去考试了吗?”他冲她喊道。
      “是的,斯内普说我们可以不用去监考了。”她大声回应道。
      “好吧,我想这对我们的考试很有利。”哈利决定把杯子里的南瓜汁喝完,来结束他的早餐。
      赫敏先站了起来,几步来到他的桌前坐下,“我忘了告诉你,海格在你还昏迷的时候让海德薇二世送信过来,说维格萨斯已经可以在天上飞了…”
      哈利愣了一会儿,这意味着他们的保护神奇生物课考试也可以通过了吗?
      “格拉普兰教授似乎在监考,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去打扰她。”她继续说,“所以--”
      “所以我们应该先把占卜课的考题答出来,因为种子还需要发芽的时间,对吗?”哈利问。
      她点了点头,看着他推开了并没有吃掉多少的餐盘,站起身往礼堂外走。
      去图书馆的一路上,他们谁也没有说话,火弩箭平稳地飞行着,她抱着他的手臂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用力了。
      直到他们各自翻过了几本记载着宫廷舞会上的占卜书籍之后仍旧一无所获时,赫敏似乎想起了什么。
      “晚上要去考天文学…”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谁告诉你的?”哈利忍不住问。
      “你晕过去的时候斯内普教授对我说的。”她低声说,平斯夫人刚刚从他们附近走过去。
      “他给我们成绩了吗?”哈利缓慢地问。
      “都是O…”她含糊不清地答道,“对不起…”
      “什么?”他知道她向他道歉是因为什么。
      “考试的时候…我对你施钻心咒…”她低着头,没有望着他。一只手抚弄着《中世纪舞会》的封面。
      “你不是为了得高分吧?”哈利尽量使自己的语气轻松,“不过钻心咒真的挺难…”他发现自己是在白费力气,赫敏当然知道他后半句话的含义。
      “我没想到能施出来…我只是想试试…你知道,在马尔福庄园,我中过一次…”她还是没有抬头,但从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鼻子被什么堵着。
      哈利没有回答,他知道她还没说完。
      “我曾经在黑魔法的书上查过,钻心咒的正确施放方法。”她终于把手贴在了脸上,哈利怀疑她是在抹眼泪。
      “与守护神咒相反,钻心咒需要的是憎恨…”她顿了一下,他看到她按在书上的手指在颤抖。
      “你恨我吗,赫敏?”哈利望着她低垂的头问道。
      “我怎么会…”赫敏轻轻地说,但还是没有抬起头来。
      哈利伸出手去捧起她的脸,指尖触到一丝冰凉的液体,他放缓了动作,低下头去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她棕色的眼中蓄满了泪水,随着头被他抬起,又滚落了几滴。
      “但为了成功使出钻心咒,我不得不想出一些恨你的理由…”她任他为他擦去泪水,继续说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关于你的…可恨的事情…”
      “我做过让你恨的事?”他睁大了眼睛,但立刻又觉得问出这句话的自己很欠揍。
      她应该恨他的。
      她没有理由不恨他的。
      如果她要找关于他的可恨事情,他可以为她提供很多。
      为了他,她不得不修改父母的记忆,跟随他逃亡在外,忍饥挨饿,承受巨大的压力,冒着随时死亡的危险……恐怕那些还不够……
      哈利闭上了眼睛,想着这些年来他有多少次不顾她的百般劝阻,一意孤行,最后导致一系列严重的后果,这其中包括她在魔法部中了一个不知名的恶咒—那时他真的吓坏了。但小天狼星的死似乎冲淡了他对她的关心,整整一个暑假,他都没有写过一封信给她,询问她的伤好了没有,还会不会不舒服……
      “我不知道,哈利…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我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壁炉里…发现了我送给你的作业计划本…”她别过脸躲开他的手,“这就是我刚才向你施咒语的时候想的事…”
      他的手僵在那里,虽然他不想收回,但她似乎也不会再接纳他,于是只好悬在空中。
      又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去,开始在羊皮纸上写着什么。
      “随便编一点东西交上去吧。”哈利听见她低声说,“虽然算术占卜学我已经结业了,但七年级占卜学似乎是必修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那张纸,上面只写了一句话:舞会占卜的主题。
      哈利想了想,最后写上了另一句话:我做过很多错事,她恨我。
      随后赫敏以晚上要参加天文学考试为由,提出要回寝室睡一会儿,哈利没有理由反对。
      他把她送到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门口,独自一人回到了昏暗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找了个角落窝在一张雕花木椅里面。
      闭上眼睛却睡不着,脑中浮现出来的都是他做过的一些伤害过赫敏的事—至少现在他想起来认为是这样。
      从最开始认识她那时算起,她的忠告就被他当成耳旁风,甚至更多的时候他都认为她的絮叨令人厌烦。
      每次罗恩发起“与赫敏断绝来往”活动,他总是忠实的参与者。究其原因,往往是她“为了他的安全”举报了来路不明的飞天扫帚,或是她“不想让他从事危险活动”阻止他们的秘密计划;而他却把她的关心当成一种恼人的负担。
      有多少次,她含着眼泪苦苦哀求他不要做危险的事情,不要凭主观想法判断一切,不要卷入麻烦,而他不仅置若罔闻,还总是用冷冰冰的态度回应她的一片好意。
      现在想来,他总是在毫无感觉的时候伤害她的感情--尽管很多时候他认为已经很为她着想了。那个家庭作业计划本…哈利觉得头痛欲裂,那一年是他这辈子心情最烦躁的时期:魔法部的迫害,舆论的抨击,考试的压力,再加上与秋•张那段稀里糊涂的恋情,这些混在一起,使他那时的脾气坏到极点。
      那个家庭作业本不幸成为了他发泄情绪的牺牲品。更不幸的是:那东西被扔进壁炉,本该被烧得一干二净,怎么就被她发现了呢?
      他现在又开始不确定她对他的感情了,火车里她面对罗恩的质疑,坚定挽着他的手臂,掷地有声地说出“我和哈利是恋人关系”的那一幕对现在的他来说如同梦境一般。
      她一定是为了摆脱罗恩对她的纠缠,一定是这样的,因为她恨他,不是吗?他使劲挠着本来就已经乱七八糟的头发,并发现一股比悲哀更可怕的愤怒情绪迅速占据了他的大脑。而糟糕的是,他这股怒气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轻微的脚步声钻进他的耳朵,哈利不知道全体都去考试的时候还有谁会留在这里,但现在就算是斯内普站在他面前,他也懒得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嘿,男学生会主席,你不用考试吗?怎么在这里睡起觉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快活地问道。
      哈利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乔治,我现在很烦,别理我。”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随即把脸转向墙壁。
      对方知趣地没有再次发表任何言论,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哈利只听见了翻书声和猫头鹰通道里来过一次信的响动。
      “还不错。”
      这是乔治在这段时间之内说的唯一一句话。
      不知又过了多久,乔治第二次来搭话并问要不要一起去礼堂吃午餐,哈利这才发现已经中午了,但奇怪的是他丝毫感觉不到饥饿。
      乔治走后,似乎没过多久,公共休息室里一下子回来了一大帮人。
      于是他只好回到他暂时的寝室里,放下床幔,趴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呆着。
      但偏偏有人不让—寝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从脚步声听上去,似乎只有一个人…哈利闭着眼睛猜想着这个讨厌的人会是谁,沙比尼有级长职责要履行,这个时候窝在寝室里恐怕不合适,那么剩下的那个闲人是谁,显而易见。
      他开始祈祷马尔福不要来打扰他,那样就可以避免一次不必要的战争,但他也知道,每次他的这种愿望几乎都是白费的。
      “波特,你考了几个T?躲在被子里哭鼻子呢?”
      哈利没有回答,并奇怪地感到他对马尔福这种例行挑衅毫无感觉了。
      “不会全是T吧?”德拉科放大了嗓门。
      哈利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打算去把自己的占卜考试答卷交上去,顺便去温室看看那两盆种子有没有发芽的可能。
      德拉科后退了一步,似乎在等着哈利抽出魔杖和他决斗,但哈利只是瞥了他一眼,“给自己换个更有意义的乐趣吧,行吗?”
      出乎他意料的是,德拉科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神情,反而别具深意地笑了笑。
      “你成熟了,波特。”他这句话更像讽刺。
      哈利站在原地瞪着他,等待着更多的侮辱和嘲笑,但令他意外的是,德拉科只是眯着眼睛望着他。
      “我有个问题…”哈利不知为什么说出这句话。
      德拉科挑起眉。
      “你参加过…舞会形式的占卜没有?”哈利觉得如果自己现在的判断准确的话,应该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我父母经常带我去。”德拉科微扬起下巴,“难道你不知道舞会是一种传统而古老的占卜形式?”
      “我怎么会知道…”哈利白了他一眼,“占卜的主题是什么?你也知道吧?”
      “那就随你自己了,但多半都是…”德拉科停住了话头,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哦,原来如此。”他又勾起了嘴角,“你是扯了格兰杰的裙子还是踩了她的脚?”
      哈利抑制住想上前去给他一拳的冲动,转身推开了寝室门,他认为还是按原计划去占卜教室更有利于控制情绪。
      特里劳妮教授不在办公室,但她的办公桌上有一封信,哈利扫了一眼,熟悉的字体吸引了他的目光—是赫敏的答卷。
      正当他想拆开看一眼的时候,橱柜后的石阶上响起了脚步声,并且似乎不止是一个人…哈利扔下自己的答卷,飞快地逃出了教室。
      午休时间的温室空无一人,但也并不安静,各种奇怪的植物不断制造噪音,哈利索性戴上了一副拔曼德拉草时才会用上的耳罩,俯身去查看两个桶里面的种子。
      桶几乎要被撑破了,因为每一颗种子都被水泡涨起来,已经足有鸡蛋那么大了。
      哈利甩了一下魔杖,两只桶立刻增大了一倍,随后又加入了一些水,盖好盖子后,满意地认为他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离开温室,哈利走在安静的湖边,巨大的乌贼把触手伸出水面,懒洋洋地翻动着浪花。
      他靠在那棵山毛榉树下,忧郁地盯着湖面上露出来的乌贼,觉得心情比在寝室时还糟,他抬起头望着城堡,想知道赫敏有没有睡醒。
      一个白色的影子掠过头顶,哈利的目光不由得追了过去:飞马维格萨斯轻快地降落在湖边,哈利站起身朝它走了过去。
      “维格萨斯,”他试着唤它的名字,飞马扇了扇翅膀,朝他走了过来。
      或许有个伴儿不会太坏,哈利这样想着,开始和维格萨斯一起沿着禁林散步。
      他是否应该向她道歉?为了所有他伤害过她的事?她会原谅他吗?仅仅是道歉就够了吗?
      哈利烦躁地踢飞了几块挡在路中间的石头,甚至用魔杖炸碎了几块大的。
      维格萨斯恐惧地退了几步,展开双翅飞上天空,在哈利头顶盘旋了几圈,向禁林飞去。
      哈利急忙用魔杖把火弩箭召唤过来追了上去,飞马的速度比他想象得要快得多,他不得不紧紧地跟在它后面,不停地呼唤着它的名字,试图让它停下来,但维格萨斯却飞得更快了。
      茂密的禁林在他的正下方,哈利隐约发现了几个马人好奇地露出头来向他的方向望着,不能让维格萨斯躲进禁林里面,他这样想着,开始有意识地把飞马往城堡的方向赶。
      当白色坟墓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时,维格萨斯突然降了下去,哈利看到正前方的空地上站着一个熟悉的金发女孩,他朝她飞了过去。
      “你好,卢娜。”哈利冲她笑了笑。
      “你好,哈利。”卢娜•洛夫古德冲哈利招了招手,同时把手中的苹果喂给正温顺地站在她身边的维格萨斯。
      “你在和维格萨斯玩捉人游戏?”她好奇地问。
      “显然不是这样…”哈利翻了翻眼睛,“我炸碎了几块石头,它似乎被吓着了…”
      “年幼的飞马的确承受不了惊吓,”卢娜抚摸着维格萨斯的头说,“它们和夜骐不同,胆子很小。”
      “不管怎样,谢谢,格拉普兰把它托付给我和赫敏,让我们帮它重新飞起来,据说它翅膀受了伤。”哈利实际上对飞马和夜骐的性格区别并不感兴趣。
      卢娜听到这句话后看了他一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给你们学生会主席的考试题吧?”
      “是的,你呢?上午的考试怎么样?你应该能升上七年级的吧?”
      卢娜摇了摇头,“我昨晚和毕业生一起参加的研究生考试,不知道能不能通过,不过我觉得和他一起留在七年级也不错。”
      她听起来更像在和自己说话。
      尽管哈利能够大致猜出那个“他”指的是谁,但他并不想提起这个人。
      “你不是在学校做过助教吗?”
      “是的…”卢娜歪着头想了想,“那个时期学校的学生都是战争期间休学的人,校长把他们召回来补课,我只是来帮忙而已…不过这个学期开始就是正常开学了。”
      哈利觉得她似乎想告诉他些什么,但又不能直说,“卢娜,能不能告诉我一些,我生病期间的事情?”他决定直接问。
      卢娜灰色的眼睛直直地瞪了他一会儿,“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
      “谢谢,”哈利松了一口气,“你知道我和赫敏中的毒究竟是什么吗?”
      她缓慢地点了点头,“但校长并不允许知情者向你们透露。”
      “为什么?”他不解地问,“他不是说我们的毒已经解了吗?现在知道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太多,而且,你们现在的状态也不能说是完全没问题…”
      “那是什么意思?”
      “说出来就不起作用了,”她笑了笑,“不过我听说,你们接吻了?”
      尽管哈利惊讶于这个问题,但脸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
      “嗯,看来是真的。”卢娜盯着他的脸说,“你喜欢她吧,哈利?”
      哈利没有回答,在卢娜探究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如果没有中毒这件事…唉。”她叹了口气,“不过好在还来得及…”
      哈利很想问她“还来得及”指的是什么,而直觉告诉他那一定是她不能说的,所以他自觉地把话题转到他在意的另一件事上。
      “是你起诉的金妮对吗?”他环顾了一下周围,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里有人在偷听他们的谈话,尽管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多云的天空遮挡了阳光,这也阻止了那些喜欢晒太阳的人来到户外的想法。
      “是你们猜的?”卢娜反问道。
      “嗯。”哈利点点头,“当然,也有人告诉我们…”
      她轻轻地笑了,“我就知道他闲不住…”
      “是你吗?”哈利继续问道。
      “嗯。是我。”卢娜坦然地说,“你想知道金妮对此知不知情对吗,哈利?”
      “是的,你这样做,她不会恨你吗?你们还是好朋友呢,不是吗?”
      “其实,我和金妮的关系,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卢娜的语气悄悄地变冷了,“我没有朋友,你知道的,哈利…”
      “我很遗憾…”哈利低声说。
      “没什么,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我习惯了。”卢娜的声音又飘忽不定起来,“告诉你也没什么,我当初是故意接近你们的—我的意思是说,你,罗恩,赫敏,你们格兰芬多的这几个人。”
      “什么?”这个事实让哈利感到有些意外。
      “我只是,很感兴趣…总是听他说起你们,虽然用的并不是好话,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很羡慕…或许嫉妒更多一些吧?”
      “你指的是谁?”哈利感到自己似乎了解了一件不该知道的事情。
      “德拉科。”她简单地答道。
      “我加入D.A.就是为了在当时的情况下,让我们对两个阵营的情况都有所了解,他因为家庭关系,在那边更方便一些。而且,他那时还没有了解…伏地魔的真面目。”
      “你说,你们…”哈利加重了最后一个词的读音。
      “我想,你和赫敏应该看过我留给你们的线索了…我们,指的是我,和德拉科。”卢娜说着从背包里又掏出一个苹果,用魔杖把它分成几个碎块,送进维格萨斯的嘴里。
      “他和潘西•帕金森…”
      “他不喜欢帕金森,你应该能看出来。”卢娜轻松地说,“他只是借她来蒙蔽食死徒。”
      “你们一直在联手,对吗?”哈利小心翼翼地问,希望她明白他的意思。
      “你们一定打开德拉科的箱子了,是吧?”卢娜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了然的表情。
      “对不起…”哈利不确定她会不会告诉德拉科。
      “放心,你们的秘密在我这里很安全,而且,是我想让你们看那些事情的,并且提供给你们第一条记忆的也是我。”
      “可你为什么?”
      “我想让你了解他,哈利,真正的他。”卢娜认真地说。
      哈利望着她灰色的眼睛,思考着她话中的含义,为什么卢娜希望他了解德拉科的真面目呢?那个从上学开始就和他处处作对的斯莱特林混蛋--真不幸,他现在也是个斯莱特林。
      或许很多人,很多事,都不是他眼中曾经看到的那样,哈利越发感觉到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他现在已经搞不清楚应该先去追查那一件更好。
      “那是海德薇二世吧?”
      哈利抬起头,看到了从城堡的方向飞来的白猫头鹰,它在他肩头落下后,哈利解下自己的信,卢娜从包里掏出一把猫头鹰食,把它吸引了过去。
      占卜课考试的成绩是一个凄惨的“D”,这让他在惊讶中产生了一丝希望—他写的是:她恨他。
      如果这并不准确的话…难道他可以认为正确的答案是与之相反的结论吗?
      “我为你感到很遗憾,哈利。”卢娜看了看他的成绩,同情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维格萨斯用嘴推着他的肩。
      “谢谢…”哈利含糊着说,脑子里装的全都是那个相反的结论:她不恨他,即使他做了错事,伤害过她,她也不恨他…因为她--
      “哈利•波特!”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哈利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赫敏正从城堡那边向他这里奔过来,脸色铁青。
      “你睡醒了?”哈利等到她来到他身边时问。
      “你好,赫敏。”卢娜说,丝毫不介意此时对方脸上的颜色。
      “你好,卢娜。”赫敏硬邦邦地答道,马上把目光集中在哈利身上:“是你动了草药学考试的种子对吧?我听斯普劳特教授说的,她看见你做了手脚。”
      “我…我是看那两个桶快要被撑破了…所以…”哈利不安地感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赫敏看上去快哭出来了,“那些种子会膨胀,但只要限制在初始大小的空间里,膨胀过后还会收缩回去,现在…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我们的草药学考试只能得T了…”
      哈利瞠目结舌地望着她,微微张开嘴,但想了想还是认为什么都不说为好。
      赫敏似乎既生气又沮丧,眉毛纠结在一起,目光在他和飞马之间游移。
      “哦,很遗憾听到这件事,赫敏。”卢娜同情地说。
      “我睡醒了之后想去看一下情况再出来找你的…没想到…”赫敏好像没听见卢娜的话一样,自顾自地说着,哈利感到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对草药学考试造成的破坏性结果似乎加深了他们之间的隔阂,使他更加无法提起过去那些伤害她的事。
      “对不起,赫敏…我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这句话的双重含义能否被她理解,但这是他唯一能说的。
      赫敏用一只手扶着额头,似乎在稳定自己的情绪。
      “我们就没有什么办法补救一下吗?”他试探地问。
      “黄水枝…岩洞石芥花…”她小声地不断重复着这两个种植物,完全没有听他的话。
      “你把膨胀的种子怎样了?”卢娜突然问道。
      哈利一愣,但还是尽最快速度回答:“我给浸泡种子的桶施了放大咒…还加了水…”
      “可以用飞马羽试一试,维格萨斯--”卢娜愉快地望着飞马,而它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一样,用嘴梳理了一下翅膀,当它再次抬起头时,哈利看到它嘴里衔着一根羽毛,并向他走了几步,叼到他面前。
      “谢谢,维格萨斯…谢谢!”他接过羽毛,感激地抚摸着他的头。
      “可是,卢娜,飞马羽的功能是使魔法植物具备不确定属性,这样做有用吗?”赫敏对这种可有可无的努力并不看好。
      “这关系到你们能否升级,不是吗?你们想留在六年级?”
      “当然不。”哈利说。
      “那为什么不试一试?”
      “我这就去。”哈利跳上扫帚。
      “等等,我跟你去。”赫敏不由分说地拽住他的袍子爬上已经升起来的火弩箭,“卢娜,谢谢你!”他们飞向城堡时哈利听见她在他身后喊道。
      到达温室后,赫敏没有和他再说一句话,飞马羽被混入泡得和鬼飞球一样大的种子里之后,她用魔杖把木桶的盖子锁住,并用复原咒语把桶恢复到原来的大小,桶里时不时传出像老鼠叫的声音。
      “这样就没问题了吗?”哈利不确定地问。
      “但愿吧,我不想留在六年级。”赫敏愁闷地望着他说道。
      “我不该没问你的意见就乱动种子…”哈利自责地说,逮住这个机会用诚恳的眼神望着她。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赫敏撇了撇嘴唇,似乎懒得再跟他生气。
      “要是有一科不及格会留级吗?”哈利担忧地想到了他可怜的占卜成绩。
      “你哪一科不及格?”她立刻问。
      “占卜…”他有气无力地答道,“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吧?你不是一直对那个课--”
      “我得了O…”赫敏小声说,并躲开了他的目光,哈利注意到她的脸似乎有点红。
      “真奇怪,你不是说要随便编点东西交上去吗?”
      “是的,我编了…所以,很显然,我只是…只是运气好,不是吗?”她语无伦次地答道,随即似乎为了岔开这个话题,脸上故意作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对了,我看了考试规则,占卜课的成绩并不列入升级标准,所以,只要我们的草药课能得到一个A就没问题了,哈利,你还是有机会的。”
      “嗯…”他点了点头,尽管现在比起会不会升级,他更关心她占卜课究竟答了些什么。
      “那么,我们就得在这里等着?”哈利望着似乎随时都能爆炸的木桶问道。
      “我不确定会变成什么样,所以…”赫敏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说。
      “好吧。”哈利挥了挥魔杖,给她和自己各变出一把椅子。
      两个人在坐下一段时间之后,谁都没有再说话,桶里的声音显得更响亮了。
      “你…还生气吗?”哈利在这段沉默之后忍不住问道。
      “生气?”赫敏似乎不明白他在问什么。
      “作业计划本的事…”哈利吞吞吐吐地说。
      “哦…”她顿了顿,“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也是为了施钻心咒才想起来的,你--”
      “对不起!赫敏!”哈利大声打断了她的话,“你能原谅我吗?”
      她似乎被他吓了一跳,睁大了褐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哈利没有躲避,直视着她的眼睛。
      “行了,哈利,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如果这些事都要一件一件地咬着不放,我早就和你们绝交了。”她微笑着说,但那笑容看起来似乎有些凄凉。
      尽管她这样说,但为了施钻心咒,她能想起这样的事来,想必在她心里的某个角落,一定堆积着很多这样的事情吧…哈利没能对她报以同样的微笑,只是盯着她朝他伸过来的手。
      “如果我的对手不是你,”她握着他的手说,“换成罗恩的话,钻心咒可能会施得更快一些。”
      “你对我们俩都…”
      “或许吧。”她耸了耸肩,松开了他的手,“恨他比恨你容易得多,不是吗?”
      “你还是真的给我一个钻心咒吧,”哈利望着她说,“如果那样能让你感觉好些的话…”
      “真的?”赫敏歪着头看着他。
      “请便。”哈利闭上眼睛,等待着那种能让他的良心舒服的□□痛苦。
      “我可下不了手,如果你还能想起来的话,应该知道我当时没有瞄准。”
      耳边传来她的低语,哈利忽然间感到全身的神经都放松起来,这促使他马上睁开了眼睛。
      “别在意这件事了好吗?”她甩了一下魔杖,两个桶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了。
      “赫敏,占卜课的答卷,我写的是:你恨我…”他观察着她脸上的反应,她微微扬起嘴角。
      “然后得了T?”
      “嗯…所以,你一定不恨我…”他鼓足勇气说了下去。
      她突然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她透过笑声说,哈利也跟着苦笑了一下。
      “你呢?你答了什么,居然能得O?”
      她的笑容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立刻消失了,两只桶恰好在这个时候弹开了各自的盖子。
      赫敏没有理他,奔过去把种子全部捞了出来,埋入花盆的土中,哈利注意到种子已经恢复了初始大小,他刚想去帮忙,她却让他去找月痴兽的粪肥。
      两个人忙了一个小时左右,总算宣告完工了,赫敏说需要等到傍晚才能知道究竟是否会发芽,哈利带着满身泥土瘫坐在地上,忽然发现胃饿得抽痛。
      赫敏用魔杖清理掉了彼此身上的脏东西,把哈利变出的椅子也收掉之后,伸手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要去图书馆,如果你想和我一起吃晚餐,到时间了就去那里找我吧。”她一边收拾花盆边上的泥土和粪肥一边说道。
      “你是想去禁书区查毒药的事吧?我也去。”哈利急忙说。
      “好吧,但你得先去厨房吃点东西,乔治告诉我,你中午躲在公共休息室里不吃饭。”

      闪闪很乐意为他提供了一整块糖浆水果馅饼和几个煎鸡蛋,再加一罐南瓜汁。
      哈利来到图书馆时,发现几乎没有学生在这里出没,他和平斯夫人打了个招呼,直奔禁书区。
      在第二条通道他发现了她的身影,正被一堆敞开的书围着,哈利几步走了过去。
      “有进展吗?”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哈利惊恐地发现她的脸色白得吓人。
      “魔法史…中世纪的,与麻瓜有关的部分…真的有点可怕。”她的声音在发抖。
      “你指的是烧死女巫之类的?”他隐约记得一个叫做“温德林”的怪人,喜欢把自己化妆成不同的人,故意被麻瓜抓住处以火刑。
      “不…远比那些可怕得多,但这些都属于魔法史中的边缘部分,麻瓜占很大比重,所以我们的课本里是不会涉及的。”她的手扶着手中大部头的书脊,哈利看得到她微微的颤抖。
      几乎没有经过大脑,他把书从她手中抽出来,一把抓住了她仍止不住颤动的手。一股不曾预料到的冰冷从掌间传来,哈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你看的是魔法史还是哥特小说?”
      她瞪了他一眼,但没有抽出被他握着的手,“我哪有那个时间看小说,你知道中世纪时期麻瓜滥用了多少巫师的毒药吗?还有,有多少烧死女巫事件是他们内部阶级斗争,以处死巫师为名,实际上杀害的是麻瓜;还有--”
      “你看这些与我们中的那种毒有关系吗?”哈利打断了她。
      “我只是在找…”
      “在找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于是转移目标了?”哈利接着她的话说下去。
      “这些说不定也是与我们这件事有关联的…”
      “好吧,你为什么开始看中世纪涉及麻瓜的史料?”
      “我一开始只是在中毒案件中查找与恋人契约相关的事件,后来不知不觉就追溯到中世纪去了,似乎那时这种毒被麻瓜的贵族阶级滥用,魔法部也没有严格控制。”
      哈利看了看她搬出来的那些书,觉得两个人一起的话似乎能在明天傍晚之前完成查找。
      “明天是星期天,如果他们还要继续考试的话,我想我们是闲着的。”
      “我赞成。”赫敏抓紧了他的手,“把隐形衣拿来吧,哈利,顺便带些吃的来,但愿我们能躲过平斯夫人。”
      “你想在这里呆一宿吗?”哈利刚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她诧异地问。

      食物和饮料在隐形衣的掩盖下很轻松地被他带进禁书区,哈利知道最深处通道里面堆起来的那堆书是她幻身咒的作用,他们用魔杖的光亮辅助,查找着每一本书里的线索。
      熄灯之后,他们熄灭了魔杖,在平斯夫人检查时藏在隐形衣下面,并把那些书都放回书架上,装作一个人也没有的样子。
      当他们确定她不会回来之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搜寻。
      哈利也不止一次在查询过程中读到了那些骇人听闻的故事,而他不得不承认这些事的确让人感到透骨的冰冷,那些有权势的贵族为了使他们的“猎物”心甘情愿地陪伴他们,不惜从巫师手中重金购买毒药,得手之后把那些可怜的人--有男人,也有女人--囚禁在城堡里,永远失去自由,成为贵族的玩偶。
      他当然不愿相信金妮和这些麻瓜贵族的想法是一样的,但事实却残酷地否认了他这种仁慈的愿望。
      哈利越看下去越觉得后怕,如果当时他们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是否两个人就得一起死掉?这倒是像殉情一样。想到此他扯起了嘴角。
      “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赫敏喝了一口咖啡问道。
      “没有,只是我想到了,如果我们没有被治疗的话,会不会死掉…像殉情一样。”他耸了耸肩,试图使她把这句话当成笑话来听。
      而她却因他的话陷入沉思,偶尔小声嘀咕着,哈利凑近了才听清她说的似乎是:“殉情…恋人契约…”
      “你想到什么了?”哈利低声问。
      “哈利,你觉得,这两种药,如果混在一起,会有什么效果?”她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错误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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