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分级测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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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但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
或许是因为换床，或许是因为换了寝室，或许是因为换了学院…不管换了什么，总之他感到由里到外不舒服。
躺在床上越来越让他难以忍受，哈利索性坐了起来，把床帘卷好，穿好校袍钻进盥洗室洗了个脸。
绿色的灯光下，哈利望着镜中自己的黑眼圈，这样子看上去像个幽灵，他忍不住用手多搓了几下。回到温暖的房内，发现另两张床的帘子仍紧闭着。
墙上的猫头鹰通道传来一些响动，哈利凑上前去，海德薇二世轻轻地落在通道口的栖木上，腿上拴着一封信。
哈利看完之后，从箱子里取出他的火弩箭，轻手轻脚地打开寝室的门，穿过空无一人的公共休息室，来到外面的走廊。
从主楼梯上去的话应该是最快的。哈利跨上扫帚，升上走廊顶部的飞行通道，开始向一层的变形课教室进发。
麦格教授通知他十分钟内在那里见她，好在他起得早，来得及赶过去。
但为什么要他过去？如果是只集合学生会主席的话…他禁不住扬起了嘴角。
哈利在五分钟之内飞到了变形课教室门口，米勒娃•麦格教授正等在那里，哈利前后看了看，并没有发现第三个人。
“早上好，教授。”他失落地说。
“早上好，波特，你显得很没精神，昨天没有休息好吗？”麦格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换了环境，不太习惯…”哈利勉强笑了笑。
“那就尽快适应。”麦格简短地说，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口舌，“格兰杰小姐还没有到，我们等她一会儿吧。”
“赫敏会来？”哈利听到这个消息感到精神一振，一夜的不适和坏情绪顿时烟消云散了。
“教授…”
哈利看到赫敏出现在长廊的拐角，正朝他的方向拼命奔跑着。
“格兰杰小姐，你怎么没用扫帚？”麦格教授似乎有点吃惊。
“教…授…”赫敏大口喘着气，脸色泛白，哈利怀疑是由于没吃早餐加上长距离奔跑导致的。
“我…我没有扫帚…哈利，早上好。”她终于转过头来看了哈利一眼，挤给他一个虚弱的笑容。
“早上好，赫敏。”哈利马上答道。
“昨天校长已经说过了，没有扫帚的学生可以使用学校的扫帚，不管怎样，好在你没有迟到…”麦格教授把他们带进变形课教室。
哈利看到地上堆着高高的一摞摞羊皮纸，他开始明白他们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了。
“教授，我们…需要布置考场对吗？”
“是的，波特，”麦格挥了挥魔杖，更多的羊皮纸从讲桌里面飞出来，“考场的每张桌上需要五张空白羊皮纸，一个墨水瓶；除了我这里，弗立维教授那里，温室，占卜课教室，魔法史教室，黑魔法防御术教室，地下教室，禁林外的空地等考场都需要备齐这些东西。”
“教授，您是说，禁林外的空地？”哈利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是的，格拉普兰教授会考查你们对神奇生物的知识掌握到什么程度。”
“可是教授，那里并没有为考试准备的桌椅…”赫敏说。
“那就要靠你们了，男女学生会主席。”麦格说。
哈利和赫敏不解地对视了一下，赫敏忽然挑起一根眉毛。
“教授，您是说…让我们用空地附近的东西--”
“变成桌椅？”哈利接话道。
“很容易，不是吗？”麦格锐利的目光扫过他们的脸，“根据校长对考试制定的规则，学生会主席协助教授布置考场和监考，教授可以任意出题作为他们的考试内容。如果主席们完成得很令人满意，就可以作为考试成绩。”
“好极了。”赫敏高兴地说。
“真是个不赖的主意。”哈利苦笑了一声，这简直就是增加了难度，考试题目不可预知，而且还不能像其他人那样，不会的可以不写。
“好了，你们开始吧，完成之后就可以去下一个考场了。”麦格说完转身离开了变形教室。
赫敏抽出魔杖，开始指挥着羊皮纸分散成五张一份的小堆，哈利则开始用魔杖在桌子上安放墨水瓶。
“斯莱特林怎么样，哈利？”赫敏不冷不热地问。
“糟透了，我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这一切都是做梦呢。”哈利叹了口气，“拉文克劳不错吧？我去过他们的公共休息室。”
“怎么形容呢…学术气息很浓厚，幸运的是，这是在格兰芬多感受不到的。”她开始把分好的纸散发到每张桌上去。
“你不会因为我分到斯莱特林，以后就不理我吧？”哈利甩了一下魔杖，最后一个墨水瓶轻轻地落在桌上后转过头来望着她问道。
赫敏翻了个白眼，“我不是罗纳德•韦斯莱，波特-布莱克先生！”她故意加重了“布莱克”这个姓氏的语气。
哈利冲她吐了吐舌头，在看到她露出无奈的笑容后用魔杖召来了火弩箭。
“上来吧，我们去地下教室。”
“您先请，先生。”赫敏移步到扫帚前停下来。
“女士优先。”哈利朝停在空中的扫帚伸出一只手。
“你就不怕我在前面影响方向，我们一起撞墙？”她威胁地笑着。
“好吧…”他跨上扫帚。
火弩箭平稳地飞行在畅通无阻的飞行通道里，当他们正要拐过一条走廊的时候，赫敏的声音从他脑后飘过来。
“哈利，秋回来了，我想她一定会进研究生部，你觉得呢？”
哈利手上一滑，直接从迎面扑来的皮皮鬼身上穿了过去。
“波特带着格兰杰！”皮皮鬼在他们身后大声叫喊着，“波特骑着他的火弩箭带着格兰杰…”
哈利感到身后传来碎裂的声音。
“怎么了？”哈利没回头，稍稍提高了速度。
“皮皮鬼正在朝咱们扔泥巴球。”赫敏回答的同时又一声泥球碎裂响起。
哈利沉默着让火弩箭飞得更快了，地下走廊里面的飞行通道有点低，他不得不降低了扫帚的高度—这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这个时间别人几乎都没有起床。
地下教室里弥漫着一股魔药的味道，教师桌前的一张舒适的沙发上，斯拉格霍恩身穿一件华丽的睡袍，睡得正香。
哈利走上前去，轻轻地推了推他的手肘：“教授，醒醒，教授。”
斯拉格霍恩不情愿地撑开眼皮，但当他看清面前的人后，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哈利！我亲爱孩子！”斯拉格霍恩一把拉住哈利的胳膊，“你能健康地回到霍格沃茨实在是太让我高兴了，哦，更何况是—分入了斯莱特林！”
“我很荣幸，教授。”哈利违心地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赫敏正偷偷地捂着嘴笑。
“格兰杰小姐。”斯拉格霍恩似乎这时才发现赫敏，他愉快地向她伸出手。
“早上好，教授。”赫敏微笑着和他握了握手。
“你们能一起回来，好极了！”他别有深意地说。
哈利和赫敏交换了一个怀疑的目光。
“教授，我没记错的话，您是不是参与了我们的治疗？”哈利小心翼翼地问。
“是的，我负责查找一些古籍，哦，那药方真是难找…”
“这么说您一定知道我们中的毒是什么，对吗，教授？”赫敏问。
“是的，我知道…那是种古老的毒药…古老而危险…”斯拉格霍恩收起了笑容，脸上露出一种怪异的恐惧神色，使哈利几乎觉得，他也被那种毒害过一样。
“那是什么？教授…”赫敏继续问。
“是什么？”斯拉格霍恩眯起眼睛，“哦，我亲爱的孩子，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不是吗？”他狡黠地笑了笑。
哈利认识这种只属于斯莱特林的笑容，而且他也清楚地记得它出现在斯拉格霍恩的脸上时，都是他想避开问题的最好掩饰。
“能见到你们，我很高兴，”斯拉格霍恩用另一只手拉起赫敏的胳膊，“我打算在本星期重新召开俱乐部，你们会来吧？”
“嗯。”哈利点了点头。
赫敏尴尬地微笑着表示同意。
“很好，帮我布置考场吧，男女学生会主席。”斯拉格霍恩同时松开了他们俩，“你们的考试，我这里可以直接通过了—别告诉其他人。”
哈利拼命点头，赫敏虽然也向斯拉格霍恩表示感谢，但哈利还是能看出来她那种刻意隐藏起来的失望。
斯拉格霍恩满意地表示他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换衣服，哈利和赫敏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羊皮纸和墨水瓶的分发之后，通过飞行通道来到了图书馆附近的魔咒课教室。
弗立维教授微笑着向他们招着手。
“波特，格兰杰，再次见到你们真好。”他仰视着他们说道，“欢迎加入拉文克劳，格兰杰，我一直认为你是最应该进我们学院的！”他向赫敏伸出右手。
“谢谢您，教授。”赫敏感激地用双手握住了弗立维的小手。
“波特，斯莱特林是个优秀的学院，不要沮丧，我相信你会成为斯莱特林的下一个英雄。”弗立维随后又向哈利伸出手来。
“谢谢您，教授，我会努力。”哈利真诚地说，并用力地握了握弗立维的手。
“那么，学生会主席的分级测试，让我想想...”弗立维抬起头望着高高的飞行通道。
“这个咒语我还没来得及去设置，你们，能不能把城堡里面所有的飞行通道施上吸引飞天扫帚的咒语？这件事是校长要求我做的…但我一直都没时间…”
“具体要怎么吸引，您能说详细一点么，教授？”赫敏问。
“要求就是，学生们骑扫帚到达教室之后，扫帚就会自动升到飞行通道里面去，不然教室外面可没有多余的空间放这些东西，我想你们应该能完成得很出色。”弗立维冲他们眨了眨眼睛，转身离开了魔咒课教室。
“我们该怎么办？”哈利在弗立维从视线中消失之后问赫敏。
“让我想想，”赫敏仰起头望着空空的飞行通道，眉头微锁。
“我去布置考场了。”哈利知道这时最好不要打扰她。
“嗯。”她没有看他，只是点了点头。
魔咒课教室里，羊皮纸和墨水瓶散乱地堆在地上。
哈利轻轻点了一下魔杖，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悬浮了起来，随后他又甩了几下魔杖，纸张和墨水瓶就像龙卷风过境一样四散飞舞起来。
“哈利！我想到了，快来帮忙！”赫敏的声音从教室入口传来，哈利回过头去，看到她正在向他招手。
墨水瓶和羊皮纸按照每桌一瓶和五张的数量在他身后精准地落到每一张桌子上，哈利走到她身边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现在，你用火弩箭尽最快速度飞到城堡内所有教室的入口—包括所有的盥洗室和级长浴室，然后在这些地方施定位咒，完成之后回到我这里来。”
哈利的脑中形成了她大概会用什么办法的雏形--这需要先在多个地点定位，然后从其中的某一个地点发出一个关联咒语，就可以使咒语在定位过的地方同时生效。
他跨上扫帚，升到飞行通道中，使用了一种他不经常用的飞天扫帚小技巧。
脑中浮现出刚刚去过的变形课教室，哈利听着耳边呼呼的气流声，一睁眼，他已经回到变形课教室外面了。
用这种办法，他在十分钟之内就完成了定位咒的施放，回到了魔咒课教室，赫敏正站在原地，手中的魔杖尖端闪着光。
“就差魔咒课教室了，”哈利从扫帚上跳下来说。
“你先来吧。”赫敏说。
哈利甩了一下魔杖，一道白光从杖尖喷出，在魔咒课教室门外的顶部飞行通道中渐渐扩散开，赫敏在光线没有完全消失之前朝那里放出了那点闪光。
所有的光线消失后，哈利的火弩箭“嗖”的一声垂直地升到了飞行通道并悬停在那里。
“干的漂亮！女学生会主席。”哈利赞赏地对赫敏说。
“你也是，男学生会主席。”赫敏微笑着答道。
“我们需要把弗立维教授请来吗？”
“不必了，还有其他的教室考场没有布置，”赫敏看了一眼手表，“如果他想检查成果的话，会自己拿一把扫帚做个实验的。”
火弩箭载着他们来到了城堡外面的温室，哈利推开门迈了进去，赫敏跟在后面，斯普劳特教授正在温室的入口处往一个空花盆里填入泥土，看到他们进来，急忙用魔杖清理了一下沾满泥土的手，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
“波特，格兰杰，真高兴见到你们！”
哈利和赫敏对她报以同样热情的微笑。
“早上好，教授，见到您很高兴。”他们同时说，并一起伸出手去分别握住了斯普劳特教授的左右手。
“看来我种的药材效果还不错，”她看了看哈利，又看了看赫敏，似乎在鉴赏两盆魔法植物。
赫敏挑起一根眉毛，“教授…您也参与了我们的治疗？”
“校长真是给我出难题啊，那么娇贵的东西…”她摇了摇头，似乎在回忆一段痛苦的往事，“但我还是做到了，并按时交给了他—所有的药材—这真是个考验人的差事。”
“谢谢您，教授！”哈利感激地说。
“教授…”赫敏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
“看到你们活蹦乱跳的比什么都让我开心，我亲爱的孩子们。”斯普劳特教授快活地说，“好了，快为我布置考场吧，男女学生会主席。”
对于桌上摆满了各种花盆的温室，想要把羊皮纸和墨水瓶挤进去还是有点困难的，因此在这里花费的时间稍多一些。
他们避开那些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吃掉人的手指头的盆栽，回到温室入口处后，发现两个花盆摆放在那里，斯普劳特教授正在往其中一个花盆中填入最后一锹土。
“你们的考题：在这两个盆里分别培育出绿色黄水枝和岩洞石芥花，当然，在今天结束之前完成就可以。”
“绿色黄水枝--”哈利的脸僵硬了。
“--和岩洞石芥花…”赫敏也似乎有点感到头痛。
“培育这两种药材对你们来说可能有点困难，当然—这是本学期要学到的内容，所以你们只要把它们培育发芽我就会给你们每人一个O作为成绩，好好干吧，种子在盆旁边，失败了可以再尝试。”
温室的门被斯普劳特从外面关上了。
哈利望着地上的两个花盆，一筹莫展地问道：“我记得预习的时候你告诉过我，这两种植物都生长在盐碱土地里面对吗？”
“是的，但哈利，虽然你能记住我告诉你的东西我很高兴，但我更希望你多记住一些书上的内容…”赫敏无力地说。
“我尽力了…”哈利小声嘟哝道。
“好吧，我们只能现在开始动手，晚些就来不及了。”赫敏一挥魔杖，从温室深处飘来两只装满水的木桶。
“哈利，去魔药教室取一些制作海水的药剂过来。”她吩咐的同时把两袋种子分别浸入两个水桶中。
哈利骑上扫帚，最后看了那两只桶一眼，赫敏正用魔杖给里面的水加温。
当他带着药剂回到她身边时，发现桶口上已经被盖上了盖子。
赫敏接过他递过来的瓶子，去掉桶盖，在两个桶内各加入一定量的药剂之后，用魔杖顺时针搅动了3分钟左右。
“你确定它们能发芽？”哈利不安地问。
“碰碰运气吧…”赫敏再次盖上了盖子，“六个小时之后把种子捞出来埋进土里，再加一些月痴兽粪肥，只要其中任何一个能冒出芽来，我们就胜利了。”
“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她点了点头。
火弩箭转眼间飞到了禁林边缘的空地上空，格拉普兰教授并不是一个人等在那里—她的身边站着一匹漂亮的白色飞马。
“它真美！”
哈利听见赫敏在他身后赞叹地说。
“早上好，教授。”他们降落之后分别和格拉普兰握了手。
“早上好，布莱克先生，格兰杰小姐。欢迎你们回到霍格沃茨。”格拉普兰微笑着说。
“谢谢您，教授。”他们再次一起说。
“那么，你们可以开始了，完成之后到我这里来听考题。”格拉普兰指了指空地中心的羊皮纸和墨水瓶。
哈利和赫敏对视了一眼，随即哈利就奔向海格的小屋，而赫敏则开始把羊皮纸和墨水按数量分好。
转眼间，哈利就把海格小屋前的那些圆木和打猎工具全数漂浮着搬了过来。
两个人同时开始对这些东西施变形咒，一张张桌子和一把把椅子开始出现在空地上，并整齐地排列起来。
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想麦格教授会非常满意的。”格拉普兰点着头说道，“你们的初级保护神奇生物课考试题目，就是它—维格萨斯。”
“这可怜的家伙翅膀受了伤，刚刚痊愈，还不敢飞。而你们的任务就是，让它再次回到蓝天。”
赫敏张了张嘴巴，什么也没说。
“期限也是今天之内，对吗教授？”哈利问道。
格拉普兰点了点头，同时拍了拍维格萨斯的头，它温顺地向前几步来到哈利面前。
哈利轻拍了拍它的头，“它比巴克比克温柔多了，对吧，赫敏？”
“是啊，”她赞同地点了点头，“你好，维格萨斯。”赫敏轻抚着飞马光滑的脊背说。
“维格萨斯就托付给你们了。”格拉普兰冲他们挥了挥手，转身向城堡走去。
“我对这个可不在行…”赫敏苦着脸望着哈利说。
“我也不见得比你好到哪儿去。”哈利开始轻拍维格萨斯收拢得严严实实的羽翼。
“但你是第一个成功骑上鹰头马身有翼兽的人--”
“—之一，注意，赫敏，之一。而且飞马这种东西我也仅仅是看见过而已，这还是第一次亲手摸到活的。”
“但不管怎样，我们都没办法不是吗？”赫敏指出目前为止让两个人都无法进行这项考核的原因。
“我建议把它先拴在海格那里，等我们布置好所有考场，回来之后再解决。”哈利提议。
赫敏别无选择地点了点头。
海格的小屋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哈利非常怀疑他仍在里面睡觉，于是扯了半块羊皮纸，给他留了一张便条贴在门上后，两个人跨上扫帚飞回了城堡。
螺旋般的阶梯从扫帚上看下去显得荒诞可笑，顶端的占卜课教室却显得并不是很亲切，特别是对于他身后的人来说。
哈利耸了耸肩，拉开了阁楼般的占卜课教室的门。
“这是…什么地方？”先他一步跨进门槛的赫敏迟疑地说。
“什么？”哈利从她肩上探头过去看。
朝阳从明亮的落地窗直射进宽敞而整洁的教室，二十几张小圆桌被均匀地分散在房间的各个地方，印花布扶手椅错落有致地排列其间，熄了火的壁炉旁，相同的小圆桌和印花布扶手椅边，站着那个他们前一天晚上在开学宴会上见到的女教授。
此时，她已经微笑着向他们打招呼了。
“孩子们，欢迎回到霍格沃茨。” 哈利对这个声音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而在他从记忆中拼命搜索出那个名字之前，赫敏已经向前迈了一步。 “特…特里劳妮…教授？”她用不敢断言但又极为肯定的语气问。 “亲爱的，虽然从三年级开始你就离开了这间教室并再也没有回来，但感谢你还记得我，以此为契机，你的命运虽然回到了原点，但是不用担心，我看到了它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轨迹。” “可是…可是…”哈利感到嘴巴根本不能说出除了“可是”这个词之外的任何话语，眼前的西比尔•特里劳妮与记忆中那个一身吉普赛服饰，戴着酒瓶底眼镜，顶着一脑袋如同猫头鹰巢穴一样的头发，说话哆哆嗦嗦，神神叨叨的形象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我保证，今天将会是你们在霍格沃茨度过的最为漫长的一天。别站着发愣了，快让这些小东西就位吧。”特里劳妮挥了挥魔杖，角落的橱柜中飞出一套精美的茶具，停在她身边的小圆桌上，自动倒出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哈利先动了起来，因为他在柜门打开的时候看到里面的墨水瓶和羊皮纸了。几分钟的工夫，每一张小圆桌上已经按照数量布置好了一切。而让哈利感到不解的是，这个教室比记忆中似乎大了不少--实际上，是在门口到小圆桌之间，有一块方形的空地。他与赫敏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目神，就在这时，特里劳妮开口了。 “孩子们，你们真是帮了我大忙。接下来，是你们的考试时间。亲爱的，不要担心，这很简单。” 哈利直觉地认为赫敏面对占卜课的考试和他的心理状态没有什么差别。就在他一闪神的工夫，特里劳妮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台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室里面也有的放映机，正点亮了运转着，而那片空出来的场地对着的雪白墙壁上，正映出一场宫廷舞会的画面。这是一种很简单的双人舞，前后不到十个动作，很快就播放完了。哈利和赫敏目不转睛地看了一遍，在放映机停止工作之后一起把视线集中到特里劳妮身上。 “我想你们都看清楚了，现在，请换上你们准备好的宫廷礼服，在音乐响起的时候将刚刚的过往再现于我的面前。”她轻快地说。
赫敏一脸茫然地望着哈利，他确信这种表情出现在她脸上是极为罕见的，而遗憾的是，他除了用同样茫然的表情望着她之外，没什么别的可做的。
直到他想到用魔杖把放在地下寝室里面的那套繁琐衣服召唤过来，赫敏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换好中世纪宫廷贵族服装的哈利站在已然出现在空地另一面墙上的大镜子前，上上下下打量着那些奇怪的扣子和细碎的花边，不确定自己是否要以这种样子面对赫敏，更何况是和她一起跳舞…现在他简直想把这个屋子的地板拆开一个洞，然后蹦下去逃掉。
橱柜后面的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特里劳妮教授站在橱柜旁赞许地夸奖起来：“亲爱的，你真的很适合这件裙子。”
牛奶白色的裙裾先出现在他的视线边缘，紧接着，他看到了宽大的裙摆，收紧的束腰，和他身上那些细碎的花边类似的东西缠绕着她的袖口和领口，被高高绾起的棕色发髻，最后是她那张已然变成贵族千金的脸。
她微笑着，不快不慢地来到他身边，站在他的右侧，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视线，哈利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傻，但他同时也觉得无所谓了，只要能让他这样肆无忌惮地欣赏她现在的样子。
忧郁的小提琴声悠悠地响起，哈利牵起她抬起来的手，轻轻握了一下，随即松开，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捂在胸前，向对面屈膝低头行礼的她鞠躬还礼。
再次握住她的手，两个人随着琴声并排向前三步，转身，换手，哈利笨拙地学着放映片中的男人那样左手向左平摊开，赫敏同时又屈了一下膝。
侧身，彼此分开，转过身来面对她，再用左肩碰一下她凑过来的左肩，向后移步，再转身，彼此行礼。
哈利发现在整个过程中他们的目光都没有分开过，而随着这段舞的继续，他越发眷恋她那双棕色的眼睛。
她竖起手臂，他随着一起把手抬到眼睛的高度，他的手和她的手用侧边握在一起，同时脚下绕着对方转圈，四目交汇，他感觉到她也在用同样专注的目光望着自己深绿色的眼睛。
一圈，两圈，停下来，掌心相对，他们一起把手举过头顶，分开。
她优雅地转了一圈，背对着他，左手搭在他等在那里的手上，右手微微提起裙子，他的右手扶在她腰后，两个人同时前进。
一步，两步…五步，她再次转身，和他左臂交叉，彼此的右手在各自的背后握住对方的左手。
随着忧伤的旋律缓慢地旋转，一圈，两圈，双手交握，最后拉开距离，哈利向她弯下腰，赫敏谦恭地低下头，美丽的裙摆随着她的屈膝在他眼前展开。
小提琴的声音戛然而止。
哈利感到此时心跳得飞快，使他想从这个房间冲出去大叫。
赫敏抬起头朝他望过来，脸上红红的，他不得不抑制住想冲上去吻她一下的冲动。
“很完美，很完美。”特里劳妮教授满意地拍着手，“那么，我可以知道你们刚刚在这个简单的古典占卜仪式中看到了什么吗？” “占卜？”哈利瞪大了眼睛。 “仪式？”赫敏皱起眉。 “是的。确切地说，这种占卜的最佳参与人数应该是五十人以上，当然，两个人也并非不可以……你们需要做的，就是根据自己对占卜的理解，找寻这种占卜术的完整仪式、推测出这种占卜的目的，并把你们在刚刚一刹那窥视到的未来或命运的轨迹写在纸上交给我。” 哈利刚想问她什么时候交上去，特里劳妮马上补充道：“凝望落日的余晖，冥想太阳神的启示，在看到月亮的轨迹之前，捕捉你们的前进方向。”
从占卜课教室出来，哈利感到自己有点晕晕乎乎的，坐在身后的赫敏一言不发，一时间似乎有些尴尬。
哈利干咳了一声，想起了之前她提起的人，“你说秋回来了？”他用轻描淡写的口气问。
“嗯？”赫敏似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即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是啊，她昨晚去参加研究生测试了，我想乔治也会去的吧…”
“研究生测试？昨晚？”火弩箭在他情绪的作用下歪了两次，赫敏抱紧了他的腰。
“对，拉文克劳的那些返校的毕业生昨晚都很晚才回寝室。”
这么说起来，他还真没有注意乔治是什么时候回到寝室的—话说回来，即使他回来也和他不在一个房间，他又怎么知道呢？
“据说海格也是给研究生出题的教师。”赫敏继续说，“那些人回来之后说了很长时间，因为海格的题实在是…”她轻微地抽了一口气。
“什么？”哈利问，此时他们已经升到七楼了，距离黑魔法防御术教室仅有10米不到的距离。
“太可怕了。”她轻声说。
“等等…”哈利忽然想起了什么，“格拉普兰教授说，我们的‘初级’保护神奇生物课…”
“也就是说，海格教的是研究生的高级保护神奇生物课？”赫敏兴奋地抓紧了他的袍子。
“但愿如此。”哈利笑着说，同时让火弩箭在黑魔法防御术教室的门前降落。赫敏从上面下来之后，扫帚无声无息地垂直升到天花板上去了。
“你猜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师是谁？”他们往里走时哈利低声问。
“斯内普教授并没有提起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但昨晚那些毕业生说过好像我们还需要学黑魔法…”她的声音弱了下去。
哈利抬头一看，发现了原因：西弗勒斯•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站在教室最里面的办公桌前，用那双黑眼睛盯着他们。
诚然，这种画面并不十分让人感到愉快，因为看到他这种样子哈利总会产生类似自己又要接受任何形式的、令人难受的禁闭的感觉。
但哈利还是向前走了几步，赫敏紧跟在他身边，直到他们来到距离斯内普足有两米左右的地方，哈利停下脚步，逼迫自己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
“早上好，教授。”哈利说。
“早上好，教授。”赫敏的声音比他的大一点。
斯内普的目光从哈利的脸上扫到赫敏的脸上，再从赫敏脸上转移到办公桌上的羊皮纸和墨水瓶。
他们安静地完成了分发羊皮纸和墨水瓶的任务后，回到斯内普的面前，等待着来自校长的考题。
在一分钟的沉默后，斯内普缓慢地抽出了魔杖，这使他们都退后了一步。
但哈利意识到斯内普仅仅是要把教室中央的过道扩大成一块供决斗使用的空地后，才松了一口气，而赫敏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
“决斗。”斯内普用那种不高不低的声音说，“请吧，男女学生会主席。”
哈利走过去站在赫敏正对面，手中捏着他的魔杖，赫敏用一副不情愿的表情望着他。谁也没有出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两位从进来到现在，似乎并没有中过统统石化，你们还在磨蹭什么？”斯内普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哈利闭上眼睛，想集中精神，就在这时—“昏昏倒地！”
与地板的碰撞感受并不美好，哈利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抬头望着一脸歉意的赫敏。
“很好，格兰杰小姐。”
哈利朝赫敏身后望去，斯内普的嘴角似乎向上微翘着。
他饿了，真的。哈利揉了揉肚子，正想给赫敏施一个障碍咒，斯内普又说话了。
“忘了提醒你，波特，你只被允许用黑魔法还击。”
就在哈利惊讶的瞬间，赫敏的咒语再次向他袭来，这一次他被弹飞起来，撞在教室的门上。
而赫敏正想再补一记时，哈利抬起了魔杖，一股水流从他的杖尖射了出去，把她围了起来，并在眨眼之间形成了一块巨大的冰块，赫敏被冻结在里面，面色苍白地望着他，连眼睛都不能转一下。
就在此时，斯内普魔杖一点，冰块融化了，随着他再次挥动魔杖，赫敏身上的水也蒸发掉了。
“第二回合，互换。”斯内普命令道。
哈利咬着嘴唇，不明白为什么斯内普刚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一阵狂风袭来，哈利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刮上了天花板，他刚稳住身体，想平安着陆时，耳边呼啸着掠过了一个神锋无影—哈利盯着手中魔杖尖端蓝莹莹的光，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条件反射般地施展了防护咒。
正当他想专注于全面防御时，一种令他毛骨悚然的咒语从赫敏的嘴中说了出来：“钻心剜骨--”
“除你武器！”哈利抢在她的咒语被放出来之前大喝道。
赫敏的魔杖应声飞了出去，在冲出敞开的窗户之前被斯内普召了回来。
“第三回合，”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哈利用夹杂着惊讶与痛苦的目光望着赫敏，而她正盯着从窗边飞回她手中的魔杖。
“双方任意使用黑魔法或防御术。”
哈利本打算等赫敏拿稳了魔杖再开始，但没想到她抓到魔杖的瞬间就朝他放过来一个障碍咒。
“盔甲护身！”哈利挡了回去，并看到她灵巧地避开了反弹的魔咒。
而下一个咒语无声地袭来，哈利同样选择了无声念咒，两道白光在他们之间的空气中撞击出烟火般的光芒，一阵呛人的烟雾弥漫开来，哈利躲闪着从烟雾中时不时射过来的咒语，根据它们的角度和强度计算着赫敏的位置，此刻他已经心烦意乱，咒语打得更没有准头。
赫敏对他施钻心咒这个事实比一道真实的钻心咒打在身上更令他痛苦。
你需要真正下得了狠心才行…哈利难受地回忆起贝拉特里克斯的说法，想起自己第一次施出这种咒语的时候，是因为看到麦格教授受到侮辱而怒不可遏…
一个闪神，他被一道魔咒击中，顿时，浑身的皮肤上仿佛承受着上千把小刀的缓切割一样。哈利疼得跪在地上，两只手颤抖着支撑住身体，一股眩晕感涌上来，此刻，除了皮肉疼痛，腹中饥饿，让他感到更多的，是被赫敏憎恨的痛苦与绝望。天花板黑沉沉地朝他压过来，他觉得天旋地转，视线模糊。
手腕一松，哈利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分级测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