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耳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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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除了他们现在已经脱离了毒药的威胁，不用继续服药之外，没有对为什么要他们服用迷情剂以及他们对于迷情剂毫无反应的现象作出任何解释。
哈利和赫敏在既无可奈何，又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只好挥舞着魔杖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所有的东西都装的差不多的时候，他们就要不要把德拉科的记忆箱也一起带走这个问题引起了争论。
赫敏坚持要把箱子带走，因为她还想拿这些现成的素材来逐步实验新学到的关于记忆的东西；而哈利则主张把它锁好放回原处，因为他不想让马尔福察觉到他们动过这个箱子，如果赫敏把它彻底搬走，马尔福找不到箱子，就会直接意识到是他们做了手脚。
在长达半小时的争论过后，哈利终于说服赫敏，等到他们各自都安顿下来之后，一起回到这里继续对这箱东西进行深入研究。
当赫敏在门外催促的时候，哈利跑进厨房，把那罐他一直觉得很奇怪的色拉酱揣进袍子里，伴随着午夜钟声的敲响，哈利和赫敏一起关上了这所破房子的大门。
两个人一起拖着两只笨重的箱子突然出现在赫敏家房子的大门口，屋子里没有灯光，赫敏在口袋里摸索着钥匙。
借着月光，哈利开始打量这所看上去十分温馨的英式独栋房屋。
与格里莫广场的公寓不同，这所房子不和任何其他房屋分享墙壁，从木板和油漆的新旧程度也能看出它的建成年代并不久远，二楼的玻璃窗上隐约能看见淡紫色的窗帘。
“赫敏，那是你的房间吗？”哈利指着上方问道。
“嗯，要进来坐坐吗？”赫敏把钥匙插进锁孔，转动之后拉开了大门。
“不了，太晚了，你快休息吧，我也要回格里莫广场了。”哈利向后退了一步。
“是吗，”赫敏把箱子推进门廊，转过身来望着他，“那么，再见，哈利。”
“嗯。”哈利点了点头，迟疑着要不要转身离去。
“保重，哈利，别忘了我们还要回去呢。”
“好的。”
在沉默了足有一分钟之后，哈利终于向前迈进了一步，在赫敏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之前，迅速地吻了一下她在夜风中吹得冰凉的额头。
“晚安。”哈利低着头说。
“晚安。”赫敏轻轻地说。
他等到大门关闭的声音停止之后才抬起头来，午夜的户外十分安静，哈利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究竟做了些什么，思维似乎有点麻木，他无法继续思考或是移动。
房子里亮起了灯光，他听到了格兰杰先生和太太惊喜万分地欢迎归来的女儿的声音。
哈利满足地最后望了一眼在亮起的灯光下映衬得有点变成粉红色的淡紫色窗帘，抓起一直丢在地上的大箱子的把手，脑中想着格里莫广场的街道，随着“啪”的爆破声，他又像是被挤进了管子一样，在恶心得想要吐出来之前，出现在了格里莫广场昏黄的街灯下。
已经所剩无几的几块黑漆在满是划痕的12号房大门上显得很是凄凉，蛇形的银质门环已经被氧化上了一层厚厚的黑色物质，哈利抽出魔杖，在门上轻击了一下。
金属撞击和链条活动的声音缓缓地从门内传出来，伴随着开门的吱吱呀呀的声音，哈利后退了一步，等待迎接自己的那股让他怀念的潮湿腐烂的气味。
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一股清新的水果气息随着大门的打开钻进了他的鼻孔，柔和的灯光让他的眼皮都觉得暖洋洋的。
“哈利主人，欢迎您回家。”克利切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厅里，手中举着一个大蛇形状的枝形烛台，上面的三根蜡烛照亮了他那张干瘪的脸。
哈利看到他正微笑着，不知为什么，胸腔忽然被一种柔软的感情填满，哈利咧开嘴笑了，“克利切，给我做水果馅饼了吧？”
“当然了，主人。”小精灵开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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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战争结束，这里就成了哈利的家。
尽管他也很想回到高锥克山谷去，把被黑魔法破坏后无法修复的老房子夷为平地之后重新盖一所新宅，但他还是有很琐事需要处理。
对角巷、古灵阁、魔法部、还有霍格沃茨，都是那段时间哈利经常去的地方，所以格里莫广场12号就成了一个异常方便的驿站。
克利切始终守在这里，照顾着哈利的生活起居。
他帮哈利解除了门厅的咒语，使进来的人不会再听到穆迪对于来者是不是斯内普的质疑，也不会再看到已逝的邓布利多灰白的幻象，更不会因中结舌咒而干呕。
小精灵的脑袋都被摘下来收到箱子里了，尽管克利切为此哭了一整天，巨怪的腿做成的伞架还是被哈利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
整幢房子的所有灰尘和蛛网都被克利切清扫一空，仍粘在墙上的残破壁纸和地上时不时就能踩出窟窿的腐朽地板都被哈利勒令清除。
于是在壁纸和地板之下，又有很多的乱七八糟的黑魔法物品或是黑魔法生物在哈利的预料之内陆续登场。
对现在的他来说，对付这些东西已经不成问题了。
而那些暗格和只露着一个钥匙孔或是安装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罗盘或是缺失的凹槽作为锁头的活板门他就彻底无视了，反正他对里面的东西不感兴趣，而且既然锁着，就姑且认为是安全的也没什么错误。
所有老式的汽灯和煤油灯都被哈利施了除尘咒，灯罩也都清理得一尘不染，新地板和新壁纸的浅色调都使人觉得这里更像个家了。
哈利没有忘记在那些暗格和活板门的地方留出空间和缝隙，尽管他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要把它们留出来，但也还是这样做了。
主卧室里的那张大床被他加了四根粗大的柱子，这样看起来就和霍格沃茨的寝室差不多了。
所有的魔法物品—当然，是那些不能作为正常的生活用品的，和那些画框都被他锁在了意外发现的地下室里，克利切对于没有告诉哈利这所房子有这样一个房间的解释是：哈利没有问起任何关于地下室的事。
尽管他在蛛尾巷接受治疗了几个月，格里莫广场还是维持在几个月前他离开时的状态，对于这一点，哈利心里充满了对克利切的感激。
饱餐一顿之后，哈利把自己泡在充满温水的浴缸里，卫生间的大理石地面明晃晃地映着他的脸，哈利满足地笑了笑，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讽刺的是，这所他的教父曾经极为憎恶的房屋，现在成为了他的温馨家园；而现在能给他家人一样感觉的，也是他的教父最厌恶的家养小精灵。
“主人，给你浴巾。”克利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的同时，一条蓬松的白色浴巾出现在了卫生间的毛巾架上。
“谢谢。”哈利擦干了身体，穿好睡衣，与克利切道过晚安后一头栽进四柱床里睡过去了。
似乎没过几分钟，就有一股强烈的光线照在他的眼皮上，哈利不得不睁开眼睛，发现新换的墨绿色窗帘并没有拉上，而窗外的一切已经都能看清了，清晨的阳光冲破了厚厚的云层，在接下来一天之内都要被遮盖之前，拼命把光线洒向仍在沉睡的城市。
哈利没有丝毫想继续睡下去的想法，翻个身爬了起来，戴上眼镜，下楼来到厨房。
克利切已经在那里了，“早上好，主人。”他说着朝哈利端过来一杯热牛奶。
“早上好。”哈利接过牛奶喝了一口，在餐桌上涂了黄油的土司前坐了下来。
他又恢复了没有赫敏的生活，哈利这样想着，咬了一口面包。
没关系，慢慢就会习惯的，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尽管与罗恩之间的矛盾在一段时间内算是无法和解了，但哈利意外地没有感到太多的不安。
他们这已经是第三次闹成不说话的状态了，原因居然是赫敏。
现在他感到极为矛盾，不知到底该找罗恩说清楚他是在配合赫敏演戏，还是继续这样让罗恩误认为事实就是他看到的。
哈利觉得自己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黄铜天平，左右各放着两个砝码，上面分别刻着赫敏和罗恩的名字，而他手里正握着一个小小的砝码，不知加在哪个上面合适一些。
门厅方向的地板上传来沉闷的撞击声，打断了他愁闷的思绪，哈利冲那边喊起来：“克利切，你在干什么？”
“我在帮你整理行李，主人。”克利切答道。
哈利听见书本和衣服从箱子里飞出来的嗖嗖声，随后看着它们从他眼前飞过，朝楼上飘去。
一小张羊皮纸从他眼前掠过，哈利猛然想到了什么，从椅子上窜了起来，凭着找球手的反射神经一把捏住了那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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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克利切，我要出门。”哈利丢给仍在整理箱子的小精灵这句简短的话，用一只手拽起脑后旅行斗篷的兜帽蒙在头顶，另一只手推开门走了出去。
幻影移形仍不是很舒适，但他已经开始再次习惯了。
可能是因为战争结束了，破釜酒吧的生意好了起来，他生病之前就是这个样子，汤姆已经雇了几个服务生。
哈利尽量不使自己受到任何注意，小心地在人群里移动。终于，他没被任何人发现，成功地来到了后院的砖墙。
对角巷的人流依旧汹涌，哈利在撞倒了几个手里捧着一大堆坩埚或是喷着汁液的荚果的巫师之后，来到了门庭若市的韦斯莱魔法玩笑商店。
挤进门去，哈利躲过了门口正在向一群孩子们介绍新产品的李•乔丹；迈过地上喷着火左右跑的机械火龙；又及时避开了迎面飞来的撒着花瓣的小天使；这才看到乔治•韦斯莱指挥店员的身影。
“乔治！”哈利叫道。
乔治没有丝毫反应，仍背对着哈利，从货架上抽出几张羊皮纸，转身去找墨水瓶。
“嘿，乔治！”哈利伸出手去刚要碰到乔治身上华丽的红色巫师长袍，被正好往他这边过来的店员撞了个满怀。
而乔治已经开始在羊皮纸上飞速地写着什么了。
难道他被斯内普打掉的不是耳朵，而是听觉吗？！哈利气呼呼地爬起来，一把抓住仍在龙飞凤舞地写着什么的乔治的手臂：“乔治！我叫你这么多遍没听见吗？！”
哈利不满地瞪着他，当看到乔治脸上的表情时，哈利的不满的情绪马上被惊讶和疑惑取代了。
乔治的眼睛瞪得比哈利的还大，嘴巴一张一合的，但什么都说不出来，嘴唇轻轻地颤抖着，脸色越来越红。
正当哈利怀疑他是否患了失语症时，乔治猛地抱住了他，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些什么，哈利被挤压得一口气没喘上来，没听清楚他的话。
直到乔治放开他时，他才隐约捕捉到似乎是“能到你太好了”之类的只言片语。
哈利再次与他对视时发现，乔治已经满脸泪痕。
“你怎么了乔治，圣诞节我们不是刚见过面吗？”哈利不解地问，乔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难道是因为知道了他已经康复而感动得痛哭流涕吗？别开玩笑了，他面前站着的可是乔治•韦斯莱，不是他的妈妈。
“哦，是的，对。”乔治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仍然湿润的眼角，“斯内普刚刚写信告诉我们了—哦，不，我是说，我和—珀西，嗯，对。”他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真的没事了吗？太好了，哈利！我真不知道该…”他再次哽咽了，而且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兀自伏在柜台上，肩膀剧烈地起伏着。
哈利被吓得不敢动弹，只好静静地等待乔治自我调整好情绪，这个过程似乎比魔药课还漫长。
“韦斯莱先生！”
店内深处传来店员唤他的声音。
乔治终于从柜台上支撑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盒药膏，迅速地擦在哭肿的眼睛周围，同时答道：“这就来。”
“哈利，我去一下，马上回来。”他丢下这句话，拍了拍哈利的肩，离开了柜台。
哈利莫名其妙地望着乔治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乔治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他一时还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无论是他反常的流泪还是他的语无伦次，都让哈利觉得，乔治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哈利怀疑的目光落在了刚才乔治写了一半的羊皮纸上，尽管他不想偷看别人的私人信件，但现在他的怀疑已经战胜了道德感。
哈利探头出去看了一眼远处的乔治—他正在和店员一起核对货物，暂时应该回不来。于是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落在了那些潦草的字迹上：
亲爱的韦斯莱先生：
本星期对角巷的生意进行顺利，营业额与上星期你经营的成果相比稍有提高。
感谢你对于霍格沃茨的新校规给我送来的及时情报，我会尽最快速度撤掉相关商品进行改良。
我和李正在清算这个月的营业额，三天之内给你寄过去。
另，哈利和赫敏康复的消息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斯内普把信寄到了对角巷，如果你还没听说的话--
信写到这里出现了一块墨水渍，哈利知道这是刚才他抓住乔治的胳膊造成的。从收信人的称呼来看，哈利根本无法判断这封信到底是寄给哪个“韦斯莱先生”的，总不能是老亚瑟•韦斯莱先生吧？对霍格沃茨的新校规了如指掌的话，应该也不会是在古灵阁工作的比尔，更不可能是远在罗马尼亚的查理，而对于乔治的小弟弟，哈利那无法和他和解的朋友—罗恩，哈利似乎在记忆中从来没听过乔治对他用过“韦斯莱先生”这一尊敬的称呼。
那么剩下的只有珀西了，他在魔法部工作，对于霍格沃茨的新校规可能会了解的很及时吗？似乎也很值得怀疑。
更加让哈利感到奇怪的是，这位“韦斯莱先生”似乎还在玩笑店经营过一个星期，并且对店里的营业额结算有所参与，综合这一切的条件，这位“韦斯莱先生”的形象在哈利脑中越来越模糊了，他甚至荒唐地想到是不是韦斯莱家又多了一个孩子—尽管那是最不可能的一个猜测。
“哈利。”乔治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哈利急忙装作对那支羽毛笔极为感兴趣的样子。
“这是会自动检查拼写错误的那种笔吗？”他转过头来问道。
“哦，是的，你喜欢吗？拿几支用吧。还有自动喷墨的和会机智抢答的…”乔治显然没有发现他刚刚看了那封没完成的信，从货架上拿了三盒不同种类的羽毛笔不由分说地塞给了哈利。
“怎么样，伙计，现在住在格里莫广场吗？”乔治把那封没写完的信叠了起来，哈利注意到羊皮纸的背面已经印好了收信地址，在乔治把它翻过来盖封蜡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霍格莫德”这个词。
“嗯，是啊，还住在那儿呢，其实我挺想回戈德里克山谷去重建--”
“韦斯莱先生，有位顾客想要无敌求爱玫瑰。”
店员的声音打断了哈利的话。
乔治翻了个白眼：“好吧，维丽蒂，我这就来。”
哈利知道和乔治聊天的希望破灭了：
“乔治，我今天只是来看看，没什么事，你先忙店里的事吧，改天我会去陋居--”哈利发觉自己说错话时已经来不及了，但乔治出奇地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
“不用去那儿了，到店里来找我们—我是说，我和珀西就好。”他显得有一点慌乱，“不着急的话再转转，喜欢什么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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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哈利离开对角巷93号到他采购齐全做记忆重现药剂的魔药配料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正当他经过福斯科的冰淇淋店，想穿过破釜酒吧回格里莫时，眼角余光似乎瞄到了一个熟悉而讨厌的身影。
哈利急忙掏出隐形衣披在身上，跟在那个身影的后面，而令他惊讶的是，他跟着的这个人走进了他来到这里第一个去的地方—韦斯莱魔法玩笑店。
那个人似乎对这里和哈利一样熟悉，他小心地避开人流，直奔最里面的柜台，而里面身着品红色巫师长袍的乔治更是主动向他打起了招呼：“日安，马尔福先生。”
“日安，韦斯莱先生。”德拉科轻描淡写地答道。
“请里面坐吧。”乔治的态度好得出奇。
哈利在隐形衣下目瞪口呆地看着德拉科跟着乔治进了会客室，他急忙跟上去趴在门板上，此时如果他有伸缩耳该多好，哈利后悔刚才在店里漫无目的的乱转时没拿上一个。
而当他想起要用飞来咒召唤一个过来用的时候，一切都晚了—门突然被推开，德拉科走了出来，并回过头去皱着眉对乔治说：“小心你的耳朵！乔治，”他停顿了一下，“韦斯莱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