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到异世界成为精灵那些事》野魂生

5、接近的阴影

　　建筑后的“院子”是行会专属的大型训练场，分为“魔法”和“武技”两个大的区域，每个大区域中又按不同的职业类型做了更细致的区域划分，训练场周边和区域间都覆盖着吸收冲击和防入侵、窥视的魔法阵。
　　会长将普拉汀拎到建筑与训练场交界处的大厅放下，大厅中有四个柜台，后有接待员，与前面的接待处一样有防御魔法阵和魔法阵架子。与柜台相对的另一侧，放置着八个有编号的魔法阵，普拉汀认出上面刻的是空间收纳的魔法。可能是因为时间关系，大厅里没有别的冒险者，显得颇为冷清。
　　“‘风之箭’、剑术、陷阱。”会长扫了一眼刚做好的记录，“先测剑术，你用自己的剑还是行会的？”
　　“呃……”普拉汀正想说用自己的剑，才想起还没制作“普通”的剑，手中现有的剑都不适合拿出来。
　　“轻剑重剑？”
　　“轻剑，谢谢……”
　　“小查理，初级轻剑，我的斧。”会长将1小铁币和一枚水晶牌抛给3号柜台后壮硕的男人，被称为“小查理”的男人一把抓住。
　　“好的呢，大姐。确认一下，是你测试低阶新人用的训练用斧是吧？”“小查理”将1小铁币收进柜台，看到会长确认的表情后，把水晶板放在手边的魔法阵上，“会长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呀，不会是翘班吧？副会长看到了会生气的。”
　　普拉汀捂住嘴把脸扭向了一边。
　　“嗨呀你们怎么都这样，我在这儿他是知道的，知道的！”
　　“真的没翘班哦？”“小查理”歪着头眨眼看她。
　　“那点儿文件我认真起来‘刷’的一下就搞定了！‘刷’的一下！”
　　“唉……好吧。啊，2号魔法阵哦，已经可以取好久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姐你会亲自跑来测试这个小朋友，还是不要吓到他哦。抓领子什么的，看起来好凶的。”
　　“谢谢你。”普拉汀揉着笑痛了的脸对“小查理”说，“我相信会长是个好人，所以没那么害怕——唔！”
　　“别闲聊了，测试测试！”会长一记手刀劈在普拉汀头顶，一手拿着木制的斧和剑，一手抓住他的后领，把他拖走。
　　“哎呀都说了抓领子不好啦，真是的……小朋友加油哦——争取拿个好的评级！”
　　“谢谢，我会加油的！”普拉汀微笑着朝“小查理”挥手道别。

　　“会长，我可以自己走，这样快一点，拖着我累手。”普拉汀用两根手指卡在领口，防止被勒断气，努力回头对会长说。
　　会长想了想：“也行。”
　　“咳咳，谢谢。”普拉汀站起来，低头整理了一下领子，抬头正与抱着双臂的会长对视。
　　“你对‘小查理’是个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普拉汀一脸茫然，“诶——想法的话……他的名字是‘查理’吧，‘小查理’是昵称？”
　　会长以审视的眼神盯了他2秒，笑了：“是叫查理没错。还有别的想法吗？”
　　“嗯……身手敏捷？对冒险者亲切？我跟他只说过几句话，确实不熟，没别的感想了。我倒是有别的问题：那1小铁币是我租用轻剑的钱吧？按道理会长因公用武器不需要付钱吧？”
　　“哈？这是问题的点吗？”
　　“当然是的。”普拉汀拿出1小铁币递给会长，“您和副会长都对我很亲切，但是我不能因为别人亲切就占便宜——哎哟！”
　　又是一记手刀击中头顶。
　　“巴德仔跟你讲过什么来着？”
　　“您不是听了副会长的话才来的吗？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引起了你们的兴趣。”
　　“别‘您’来‘您’去的，会勾起我不好的回忆。莉达·坎贝尔，叫莉达、坎贝尔、大姐、妈妈、会长都行，小姐夫人大人什么的不行。”会长挥挥手，“边走边说。”
　　“好的。”普拉汀跟上她的脚步，看看周围，没有别的冒险者，“所以为什么会长你们会那么注意我？”
　　“……你听过‘迷失精灵之子’这个说法吗？”
　　“没听过。”
　　“那你知道指的是什么？”
　　“是指精灵的小孩走丢了吗？痛，再打会傻的会长！”
　　“不会更蠢了，说不定打打还能开窍。‘迷失精灵之子’是精灵捡来养的人类孩子，弃婴、孤儿，什么来源都有。养出来的结果是懂得多但缺心眼儿，看谁都是好人特别好骗，就像你这样，标准的。”
　　“我不是……”普拉汀下意识地说真话。
　　“嗯？”
　　普拉汀顿了顿，决定还是不争辩了，被认为是“迷失精灵之子”也好，等完全确认会长是好人再否定这个身份也不迟。
　　“所以会长以前见过‘迷失精灵之子’？”
　　“死了，被同行者背刺，就为了抢夺他的结界生成魔导器和魔法袋，那些人还是他主动邀请的，因为没有结界露营有危险。呵，是不是很讽刺？”
　　“……抱歉。”
　　“又不是你害死的，抱什么歉。所以你给我长点儿脑子，好好学习常识！知道从你进行会到现在暴露了多少东西吗？‘多少储存了一些’优级高级药水？这种‘你要多少我就拿出来多少’的潜台词是找死？然后又一下子拿出50瓶，你那包袱能装得下？你要从哪儿掏出来，裆里吗？还是说魔法袋，你觉得普通的森林流民可以会魔法袋这种东西？哦，对了，那些精灵还会给孩子一些贵重的道具，以为能保护他们，结果导致他们死得更快。”
　　“对不起……痛！”
　　“觉得痛就躲开。等这段时间忙过了，你到行会来补习常识。在此之前，别和人组队，接点挖草药打兔子的活儿得了，别离开城周围1里的范围。带上求救的魔法信号弹，多带几根。”她走进剑术训练场，停下脚步，“到了。”
　　“谢谢。”普拉汀接住会长扔过来的剑，掂了掂，发现里面包了铁芯，颇为压手，“这段时间很忙？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a级的魔兽，由于数量，危险等级还要高，你基本帮不上忙——开始了！”
　　话音未落，莉达回身向普拉汀一斧劈下，将地面劈出一条大口子。普拉汀后跳躲过，同时伸出持剑的右手，刺向莉达的头部。
　　因惯性低头的莉达偏头弯腰躲过，顺势扭身抡圆了斧向着他躯干砍去。普拉汀一跃而起，躲过横砍，借着下落的力道，向莉达斩落。
　　剑斧相撞，发出“吭”的一声闷响。普拉汀以相撞之处为支点，借力道从莉达头顶翻越而过，空中转身回刺一剑，莉达头也不回地反手一挡，剑就刺在了斧头上。
　　“差不多该输了，万一评级因为剑术变高就糟了。”普拉汀躲闪着暴风般劈下的战斧想道，计算好角度装成格挡的样子伸出剑。“咔”，剑被挑飞到了空中，战斧架在了普拉汀的脖子上。
　　莉达神情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演？”
　　普拉汀乖巧地举起双手：“没有没有，是会长你太强了！”
　　“哼，算了。”莉达甩了甩斧子，“以后有的是机会。”
　　冷汗默默地从普拉汀后背涌出，“哈哈哈，还请放过我。”
　　“先这样吧，出去了右转走到底，左边就是魔法测试场，去了有人会给你做评级。”莉达指了指剑术练习场入口的魔法阵，“记得把剑还了再去。”
　　普拉汀道过谢，按照她说的找到了场地，刚进场地就看见里面坐着有点熟悉的身影，坐在靠近入口的位置，手里捧着书。
　　“来了？挨了几个手刀啊，头疼不疼？”巴德笑眯眯地合上书站起来。
　　“副会长……我这是何德何能啊……”
　　“这是哪里的话。大姐翘班半天，也要给我机会活动筋骨才公平嘛。”
　　“哈啊……”普拉汀放弃地捂住脸，“那真是谢谢ni……你了。”

　　“累死了。”普拉汀倒在床上，倒下之前不忘先给自己施一个清洁术，“心比身体还累。”
　　他按照行会工作人员的建议选择了离行会一个街区距离的白鹿旅店，虽然价格稍微贵一点，却胜在有单独的房间且卫生条件良好，也因为价格的原因，筛掉了相当数量容易找茬的客人。
　　“今天真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望着天花板，迷迷糊糊地想，“还好遇到了亲切好人。”
　　他握着刚到手的身份证明水晶，意识渐渐地开始模糊：“真的是好人吗，其实我不确定。但是相信别人是好人，总是比较开心的。只要记得有所保留，就是安全的……”
　　在普拉汀沉入梦乡的同时，冒险者行会中，正有一场谈话围绕着他展开。
　　“巴德仔，那小子最后测试的结果怎么样？”
　　“‘风之箭’只能一发一发地放，用的是没听过的咒语。陷阱技术方面，如果地形合适、机会好，最厉害的陷阱应该能抓到低等级的森林狼。最后的综合评级是E2。”
　　“E2啊。”莉达换了条腿跷二郎腿，放在桌上的手指规律地敲着桌面，“你觉得这是他真实的水准？”
　　巴德抚摸着膝盖上的猫形使魔：“测试魔水晶是这么显示的，目前没听说有办法骗过魔水晶。”
　　“但是你我都知道这是有可能的。如果真是有所保留，他还算没笨到底。”
　　“莉达，他不是艾萨克，我明白你的心情，这是我们此生共同的遗憾。虽然他们都是‘迷失精灵之子’，不要太快完全信任他。”
　　“放心，我分得清楚，你应该对我的识人之能有信心。只有非常良善的环境才能养出像他这样的人，欠缺防备心、不擅长说谎、与年龄不符的单纯特质明显不是装出来的。当然，我不否认他身上有我看不透的疑点，也不会放过它们。”
　　“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帮助他，是吗？”
　　两人相视一笑。
　　巴德抚摸着“猫”，慢慢地喝着草药茶，莉达向后靠在椅背上，轻闭双眼，思绪不约而同地回到了刚开始冒险不久的时候。
　　“这么小就开始冒险了，真是不容易，我们一起走吧？我有结界魔导器，过夜安全。”
　　“哈哈哈，认识草药和矿物果然有趣吧。嗯？是，是精灵妈妈教我的。”
　　“多吃一点，你们在长身体呢，来，这个汤好喝，肉也多吃点。”
　　“幼稚？不会的，多大的孩子都有权利听睡前故事。所以呢，莉莉雅娜女神啊……”
　　“痛痛飞飞——再来点特级治疗药水，伤口就好啦！痛，不要用手刀敲我。浪费？怎么会呢，人才是最宝贵的，小朋友不要那么重心理负担……痛痛痛别敲。”
　　“他们好像和我们走一个方向，我想邀请他们一起走，可以吗？我的魔导器生成的结界够大，再多几个人也没问题。荒郊野外的，守夜多不容易啊。”
　　“莉达！巴德！”
　　“结界反向生成！”
　　“快跑……别管我，活不成了……去行会……噗唔！”
　　“跑啊！快跑！”
　　莉达睁开双眼，“好人的结局不应该是那样的。”
　　“是的，绝不。”

　　四道身影避开做任务的冒险者们，潜入了静谧之森。
　　“‘鬼脸猴’，消息准吗？找了半天一只都没见着。”满脸横肉的络腮胡壮汉不耐烦地用斧头砍断横在面前的树枝。
　　“嘶，别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尖嘴猴腮的黑皮肤干瘦男人抱怨，“‘白钉子’的消息能有错？蜜糖城的冒险者行会这三个月发了10条警报，没几天前连钟都敲了，他们总不能耍自己人吧。”
　　“破事儿多，就一根树枝，他们能看出是谁折的。那‘大妈’在哪？走了那么远，连个‘小子’也没见着。‘军师’你是行家，说说？”
　　“‘暗风斧’，别那么急。”另一个男人截过话头，他无论长相身材都不算差，穿得也颇有骑士风范，甚至能凭外貌骗到一些不谙世事女子的青睐，只可惜眼神与气质着实不周正，“森林里找虫子，哪儿有那么容易。”
　　被称为“军师”的穿着法袍的矮胖男人却说：“不，‘英俊哥’，这确实奇怪。按照冒险者行会的警戒程度和‘白钉子’发回的公开通告，现在怎么说也该遇见1、2只了。”
　　“老子就说嘛！不是那些白痴贵族在耍我们吧？”
　　“不至于，”“英俊哥”捋了捋油光水滑的金发，“你忘了冒险者行会的消息？不过万一找不到怎么办？交不了差啊。”
　　“军师”摸着浑圆的下巴，笑着慢慢地说：“找不到也没关系，走之前雇主告诉我，他们把爆炎飞龙运到了附近，虽然查得严没进得去城，当备用的也足够了。”
　　另外三人同时停下脚步，以一种见了鬼的神情看着他。短暂地沉默之后，同时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你疯了？”
　　“那是a级顶层强的魔兽！”
　　“‘军师’，咱可不是来给贵族卖命的！”
　　“军师”摆摆手：“‘大妈’不也是a级的。我的能力你们信不过？而且龙的脖子上还锁了操控项圈。想想，100小金币，干成这一票，一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三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恐惧和贪婪。
　　“你有绝对的把握？”
　　“那当然。”
　　“能控制得住？”
　　“必须的。”
　　“项圈可靠？”
　　“那是王都的高级炼金师、高级法师共同制作的项圈，能不可靠吗。”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三人：“干了！”
　　“英俊哥”笑容灿烂地拍拍“军师”的肩：“老弟啊，飞龙就看你的了，旁的事我们包圆儿！”
　　“是啊是啊。”
　　“哈哈哈 ，哪儿的话，都是兄弟。”
　　一群人都开怀地笑了起来，总之先干成这一票，把钱拿到手再说。至于到手以后分不分，怎么分，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