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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我和阮斯元绝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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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崇闻一早就走了,我妈睡到十点才醒,问我吃什么。
我以为我妈要给我做饭,“土豆丝,蒸鸡蛋。”
我妈愣了一下,然后跟我说:“妈给你点外卖,不知道哪家店有土豆丝和蒸鸡蛋啊,要不妈给你做?”
我觉得我妈在“问饼”。
我大学室友说过一个“问饼方法”,顾名思义,跟“画大饼”差不多,但又有所差异。
画大饼的意思就是空头支票,给女朋友承诺一个好处,但是不会给女朋友实现。
这个方法适用于短期交往的女友,在实现这个大饼前和女友分手,女友就没办法指责他不讲信用了。
“问饼方法”的意思就是,问女朋友要不要这个饼,女生大概率会不好意思要,就会说不要了吧。
这样既彰显了自己大方,又省了钱。
这个方法适用于刚交往时,因为这个时候两个人都好面子。
我把这些讲给我哥听,我哥不准我和这个室友再有来往。
我说这个室友对我们还是不错的。
我哥说,人不存在对一部分人没有底线,而对另一部分人保留底线。一旦他底线有所松动,那么就会不断的松下去。
我听我哥的话,而且我始终相信“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我看着我妈,“那不用了吧,你点什么我跟你吃一样的。”
我妈点头:“好的。”
…
我六点半起床,送走了封崇闻,煎了俩个鸡蛋饼还煮了一锅粥,把我会做的都做了。
饿着肚子等到现在,但是甚至说不出口,妈,我做饭了,你要不要将就吃一点。
嗯,我就是个别扭的人。小孩闹惯了偶尔听话一次,还挺怕被夸的。
我和我妈一起吃了她叫的水晶包和虾仁云吞面。
刚吃完的时候她朋友来了,是那种我见了要退避三舍的肌肉男,肱二头肌简直要把衬衫撑爆,盲猜职业拳击手。
我惊恐的看了眼这位男士,又看向我妈。
我妈朝我微笑:“叫叔叔。”
我也勉强挤出来一个微笑:“…不用这么客气吧。”
这位男士伸出手跟我击掌,我本来就想跟他敷衍一下意思到了就行,结果他啪的一声,我直接从手心麻到肩膀。
这他-妈,可真不见外哈。
他颇为轻佻的对我说:“pretty boy~”
我表情直接垮掉,去你的吧。
我不好破坏我妈的“友谊”,没说话上楼了,我从阳台看下去,外面陆陆续续又来了十来个男男女女。
他们要开party。
他们在外边吵吵闹闹的聊天,我在房间里莫名其妙的抽烟。
真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我以为我能跟我妈母慈子孝的待两天,结果我妈特别忙。
下午天将黑的时候我妈喊我出来聊聊天,我不情不愿的走出来。
那一刻我的感受突然和十几年前参加我妈茶话会跟小姑娘玩过家家时跨越时空,微妙的想通了。
一时间,我整个人都变得麻木,迟缓。
我机械的跟着我妈下楼,我妈朝他们炫耀我:“这是我儿子,有气质吧?”
那个肌肉男甚至朝我吹口哨,我直接朝他竖中指。
所有人都笑起来,我妈的朋友们都挺…活络的。
我妈给我拉过来一个小沙发,“儿子,坐下吃点东西。”
我茫然的坐下来,我妈在对面跟两位漂亮女士聊美甲。
我从中间拉过来一个盘子,看起来像是没人吃过,刚切了一块牛肉,突然发现盘子另一边的汤汁过于清澈。
我低头闻了下,是酒。谁把酒撒进去了。
我把盘子推回去不打算再吃,肌肉男坐到我旁边来,给我倒了一杯酒。
我说:“滚。”
他不气反笑,无赖一样:“饿了?”
我抬起头来眼神搜寻我妈,我妈此时站在远处,一位女士正在拿那种蓝文件夹给我妈说着什么,像是在聊正事。
我想拿手机给阮斯元打电话,接我回去,发现手机居然落在楼上了。
我站起身,这肌肉男眼睛都要放我身上了,目光追随着我起身。
我不理他,往楼梯那边走。我家这是老房子,楼梯后面没打柜子也没封死,就是一块切面三角形的空间。
我回头扯着他衣领子把他带过去,一脚踢在他腿弯上。
他踉跄了一下站稳,被我激怒。
我完蛋了,我这一下没把他放倒我肯定没机会打赢他。
我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跪地跟他磕头认错,说大哥你原谅我。
另一个是被他打个半死,然后把希望寄托于我妈发现我不见了,要么就等着我被打的失去意识时任人宰割吧。
肌肉男飞起一脚把我踹出去一米远,我后背撞到置物架上。
哐一声,这男的背后的窗子玻璃炸了个粉碎。
“你他-妈再敢碰他!”阮斯元站在窗子外边,眼睛都充血了。
我家这窗子也是年头多了,是那种旧玻璃,碎掉了一块块的很锋利,残存的几块还立在窗框上。
肌肉男也懵了,但很快又气愤起来。
我家窗子高,这一片的老别墅原始窗子都高,阮斯元扒着窗框,咔嚓就掰掉一块碎玻璃。
眼见着血就从他手心留出来了,我肠子都悔青了,就不该离席,不该把人引到这儿来。
我赶紧过去拍他手腕:“松手啊,握着块碎玻璃干嘛,都流血了,你松手…”
我一只手撑在窗框底部,也被碎玻璃刺痛了一下。
“你等着,我进来的。”
阮斯元挣开我的手,从外边往门走。
肌肉男怂了,“那傻-批是你男朋友?”
我看着他惊恐的眼睛,“那是我老公,而且你要完蛋了。”
客厅和餐厅里的人看见手里拿着块二十多厘米的碎玻璃时才惊觉不对劲,跟着他过来了。
肌肉男还在一边骂人,也不敢再动手,但凡谁看了刚才阮斯元的眼神,大概都不敢再造次。
“你他-妈拿块儿玻璃碴子算怎么回事儿?是不是男人?”肌肉男也怕了。
我妈姗姗来迟,“儿子,怎么回事儿?”
阮斯元眼睛红的吓人,我一直抚他心口,我说,“没事了,回家,你别打人,咱们报警,报警好吗?”
我手也握着碎玻璃另一端,“松手,听话…”
肌肉男还在努力求生,以为自己挺聪明:“有种咱俩徒手…”
阮斯元啪的一声把玻璃摔在了肌肉男脚边,原来这种利器在他眼里是个投掷武器。
我最近总是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思维都快发散到外太空了,现在还有功夫想这些。
“不要打架,我可录着啊!”一位围观群众非常勇敢的说。
阮斯元捧着我的脸,“伤着你没有?他碰你了?”
“没伤着,把我一脚踹置物架上了,就你看到的那一下,没别的。”
阮斯元把我推给我妈,冲上去跟肌肉男打了起来。
我赶紧跟上去,阮斯元喊我走开,我有点手足无措。
这肌肉男就看起来吓人,几下就不能反抗了,后来听说是个健美教练,花架子,不是打拳击的。
阮斯元喘着粗气,把膝盖从那肌肉男的肚子上离开,站起来筋疲力尽的走向我。
“你手都是血…”我说。
他圈着我脖子搂着我,“你手上也是,我看到了,怪我,是你刚刚抢我手里玻璃时伤的吧?”
“不是…”不知道谁家他抱我太紧,还是他把重量压在我身上,总之胸腔里有点空气稀薄。
他揉我头发,“你别哭啊,丢不丢人…”
我妈在那边厉声说:“都不准拍,要是我在网上看到了今天的视频,那在场各位,最好都有个心理准备。”
有个男的怯怯懦懦的说:“没拍没拍,这就删了。”
我妈用高跟鞋尖踢了踢那肌肉男:“你敢欺负我儿子?活的就这么不耐烦?”
阮斯元勉强直起腰来,转过身去喊我妈:“阿姨。”
我妈不明所以的看着阮斯元。
“我的天呐…”阮斯元声音颤抖着说:“我昨天把他送到你车上,一天不到,怎么就被你这个亲妈照顾成这个样子了…”
我从来没见过激动到颤抖的阮斯元,濒临失控却努力忍着的样子比彻底失控看起来更令我心疼。
我妈面子有点挂不住:“你…我儿子都多大了?需要我照顾?”
阮斯元紧握着拳,血从指缝里流出来。
“你知不知道他…”阮斯元突然停下不说了,冷漠的看了我妈一会儿。
我就像在状况外一样,作为当事人我真的没有任何参与其中的感觉。
阮斯元转过身来揽住我的肩膀:“算了,我要带他走了,我再也不会把他一个人送到你这里了。”
我妈气的冲过来挡住我们的录:“我是他妈!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个人渣,我…”
阮斯元敷衍的点点头:“我知道了,让开。”
我跟着阮斯元走,经过我妈时说:“妈我走了。”
我必须得跟我妈说点什么,不然我妈得伤心。
但我又想放任阮斯元说点什么,因为他说出来,我就没那么委屈了。
我和阮斯元当真绝配,我跟他在一起才能健康长寿。
我抚上阮斯元脖颈上蹦起来的青筋:“放松。”我说。
“什么?”阮斯元从走神里回过神来。
我朝他微笑企图安抚他,“我说,深呼吸,放松一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