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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听谁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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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我问封崇闻:“你来干嘛,你可真不见外。”
“我怎么不能来,阿姨邀请我来的。”封崇闻不太要脸。
我妈说:“怎么说话呢你。”
封崇闻疯狂点头,“就是就是,我跟你说阿姨,他特别能作妖,他在我那儿工作净添乱,还时不时拿杀虫剂往脖子上抹。”
他扒着驾驶和副驾椅子之间的空隙跟我妈告状,我妈笑着听。
我又开始莫名走神。
直到下车我才活动了下疲惫的脖子,上一次在这老房子里,还不巧看见了安格斯。
我们三个晚上喝啤酒吃外卖烧烤,封崇闻和我妈聊的很开心。
气氛很好,我就忍不住也喝了点。
“阿姨,你是不是知道…”封崇闻喝的有点上头了。
我妈笑笑,“就这么点事儿,我可能看出来。”
封崇闻开始猛喝,我迷茫的问:“知道什么?知道什么?”
我妈没说话,封崇闻说:“知道我喜欢男的。”
我妈拍拍封崇闻:“这有什么呀,阿姨早就看出来了,没事儿,有的是好人,不用纠结那一个。”
那一个指的该不会是我哥吧。
他们两个喝酒太猛,我枕在我妈腿上,醉醺醺的说:“妈我跟你讲,你谈恋爱别找太年轻的,虽然你岁数不小了会看人,但架不住有些年轻的有坏心眼,还会装。”
我妈不乐意了:“说谁岁数不小了,真不会说好听的话。”
我也不乐意了,“我跟自己妈说话还得遣词造句?什么好听话,我说大实话不就好了?”
我妈不再理我,去开导封崇闻了,跟他讲什么爱情观。
我拿着手机上楼,阮斯元给我发消息,说他正在录哥,今天大概就能录完,明后天就能发。
我回复他:这么快?
“就这两首了,其他的早就做完了,能先发数字专辑。”
我说哦。
他又问我,在干嘛呀,吃饭了吗,心情怎么样啊。
我告诉他,在妈妈身边挺高兴的,吃饭了,虽然吃的外卖,正在床上躺着。
不能再聊下去了,有点降智。
刚想说晚安他抢先说让我早点睡,有句歌要重录。
看了一会儿短视频,以前一刷都是游戏,现在一刷都是娱乐八卦。
刷了半天也没什么改变,没办法,我得给大数据一点反应的时间。
页面上方飘过提示,安格斯正在直播。
鬼使神差的我就点进去了,好无聊的样子,他在直播吃青芒,偶像艺人做吃播还是挺新鲜的。
他吃的很残-暴,还是不剥芒果皮,把青芒吃的汁肉飞溅。
没化妆,滤镜也没开,此刻的样子无比真实,高清设备甚至能让我看清他眼角沾着根眼睫毛。
弹幕一片欢乐,有人在逗他第二名天天在家直播抠脚。
有人说他像个喜剧人不像爱豆,有人说他直播上厕所指日可待。
他吃的很专心,也不看镜头,眼睛就盯着芒果。
很快他吃完后,把果核举过头顶像投篮一样抛出镜头外。
弹幕很搞笑:三分!
安格斯视线盯住某个地方,微张嘴巴,几秒钟后打了个嗝。
他经纪人如果看到,应该要气疯了吧。
弹幕全部都是“哈哈哈哈哈…”。
他回过头来看着镜头,我早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
这个决定对他来说似乎也很难。我记忆中他活泼朝气的形象与手机屏幕里那张灰败的脸怎么也重叠不上。
“芒果吃完了。”他说。
“我要退圈了。”他说。
直播结束,留下一群状况外的看客,茫然的看着空掉的页面。
刚才似乎有个满面油光、不屑营业、毫不做作的偶像说自己要退圈了。
这个偶像几个月前还是一副清新阳光的样子,他得了比赛的第二名,高开低走,颓然退场。
打开微博一看果然上了热搜,成团后安格斯的第一个热搜居然就是退圈。
点进去原生公司的主页,最近的动态是一分钟前发的一个字:谣!
安格斯的组合约签在ohd,如果这个退圈决定是他私人决定的,那么他可能要面临大额违约金。
他原生公司大概也要忙疯掉。
事实上安格斯作为组合成员早已名存实亡,根本没有参与过除了团歌外的任何组合活动。
解不解约也就是个说法问题,除了团粉不高兴外,再无其他人在意。
我忍不住打听了ohd那边的意思,听说安格斯态度消极,没钱陪违约金,一切都可以按照合同履行,但是营业是别想让他营业。
ohd也被气个新鲜,大多数时候都是公司和艺人耗合同,第一次见到艺人跟公司耗合同。
我看着天花板发呆半小时,忍不住联系了ohd的内部人员。
问他们有没有和平解约的可能,毕竟安格斯一直都在被半雪藏,对他们来说实在无关紧要。
内部人员告诉我,这事儿不难办,安格斯以前被雪藏是因为和纪清川不和,于纤从中作梗。
现在于纤退圈了,安格斯实在没必要退圈,安生日子才盼来,人怎么还见好退缩了呢。
这回复不过是在跟我打太极,什么都不透露。大概是怕掺和到所谓的星林娱乐的内部争斗。
我跟他们说,如果要是纠结七个人的呈现队形,空出来的位置可以去星林娱乐随便挑,星林娱乐最不缺的就是年轻艺人。
况且ohd这个小破组合策划不行,势头太弱,这个位置还真没有人来抢。
ohd的人听了说去和高层商量一下,我就知道有戏。
很快我就看到他们组合的微博转发了刚才安格斯直播的视频,文案是:“江湖路远,祝好。”
我没办法松一口气,总有种“我不杀伯仁”的感觉。
一直睡不着,才想起来没吃药。我坐起来吃了药,又觉得想去洗手间。
我房间的洗手间长时间没用,上头的热水器管子不知怎么坏了,一直往下滴水,我一进去就得被淋。
我去客厅的卫生间,出来后看见我妈端着咖啡经过。
“儿子,还没睡呢?”
“嗯。”我点点头,没别的意思,就想告诉我妈一声,“安格斯退圈了。”
我妈皱了皱眉,似乎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她抱起手肘喝了一口咖啡,“安格斯是谁?”
…
我妈看着我,“我认识他吗?”
还真看不懂我妈是真的不认识,还是在回避。
“不认识吧。”我说,“我不知道,一个无关紧要的艺人。”
“哦。”我妈点点头,“长的帅吗?”
我没说话,经过我妈上了楼。
回到房间发现封崇闻坐在床头,“我房间被子有霉味儿,跟你凑合一晚吧。”
我无所谓。
他在一旁玩手机迟迟不睡,手机屏亮度都拉满了吧跟块夜明珠似的,晃的我睡不着。薄薄的眼皮根本就不隔光。
“封哥,我给咱们公司的年轻艺人找到了个外包工作。”我说。
封崇闻心不在焉,“那你挺厉害,你天天晚上睡不着觉还有心替我工作,年末给你颁个感动星林奖。”
“去纪清川那个组合补个位。”
“纪清川是谁?”封崇闻根本不记得自己公司艺人的名字,“哪个游戏战队吗?”
…
“安格斯退圈了,这小孩以前追过我。”
封崇闻放下手机,“啊?”
“他本来得付违约金的,但是我卖了个面子,帮他和平解约,顺道外包出去一个艺人。”
“外包出去一个艺人是小事儿。”封崇闻啧了一声,“但这事儿小元儿那个醋坛子知道了,还不得生气?”
“所以你别说啊。”
封崇闻无语,“有没有搞错,他是我表弟,我帮你瞒着他?”
“我和安格斯半点事儿都没有,我帮他也没让他知道。”
“这…做好事儿不留名吗?年末要不要再给你颁一个助人为乐奖?”
我仔细想想,“不用了,要不你表弟该知道了。”
“你…”
我懒得跟封崇闻解释,安格斯是因为喜欢我才得罪纪清川和于纤的。好像这是我的罪行,说出来要被声讨。
虽然我知道封崇闻不会声讨我,但是耐不住我软弱。
我哥和封崇闻是怎么从上学过渡到工作的,怎么做到了现在的位置。
我怎么就在这过渡中遭淹了呢。
“这人呐就不能闲着,一闲着就爱矫情。”我天这封崇闻怎么这么了解我。
“我妈不矫情。”
“同意。”封崇闻极其郑重的朝我点点头:“阿姨真的除了自己谁都不care,你看阿姨活的就开心,而且你还挑不出她毛病。”
确实挑不出来,我这么一大老爷们儿没法跟她撒个娇,说我想要她时不时探望我,关心一下我。
况且我妈单身,她也有自己的人生,我二十多岁了还给她当累赘,太不懂事儿了。
“确实挑不出来,她把我养到成年才跟我爸离的婚。”但是没能坚持到我高考完。
“听说你妈上次回来都没见你一面?”
“听谁说的?”谁把我传的跟个怨气妈宝男似的。
“你哥。”
“你平常少跟我哥聊天,别膈应我嫂子。”
“谁总跟你哥聊天了,就没有那档子事儿我俩以前也不聊天啊,我俩一起吃个饭都半天没人放个屁。”
避免挨骂我及时转移话题:“啊,我上次没见到我妈。”
封崇闻感受到了我强烈的求生欲,也就没再说什么。
“但是我也怪不着我妈,她单身,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能给她添堵。”
封崇闻点点头:“懂事儿。给你透露下,明天你妈有…朋友来,你有个心理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