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舞》凌未舞

5、打开的心

　　在确信洛是个危险人物后，我又开始做缩头乌龟。在他可能出现的地方，我全都尽量不出现。除了去女厕所，我就待在教室里。

　　一天下午，我的手机突然开始唱歌，掏出一看，是Allen。

　　喂？

　　喂。小凌。你最近在干吗啊，多长时间不去论坛了你？看看你的版块，都荒成啥样了。你要是不想做我就交给别人了啊。别天天净瞎混，也多回论坛发发帖子。

　　连环炮发完之后，我从嗓子里哼出一句，Allen，我烦。

　　嗯？怎么了？

　　就是……哎呀……

　　小凌，你过来吧。

　　我想了一下，答应道，好。

　　Allen是本校大四的学生，现在在一家公司实习，我乘车来到他们公司外面，远远便见他西装革履地向我走来。

　　怎么样？瞧哥这一身打扮，像不像IT精英？像不像型男？

　　我瞅瞅他，说，像。

　　像衣冠禽兽。

　　Allen重重掐我一下，领着我走进公司附近的蛋糕坊。

　　在丰盛甜点堆满一桌时，我两眼露出了凶恶的贼光。Allen知道，一客甜点就能收买我所有的难过与辛酸。于是他看到我大快朵颐心情不错的样子，便小心翼翼试探着问我，出什么问题了么？

　　由于我正在兴头上，于是我便将此事轻描淡写叙述一番。本来准备好的祥林嫂的范式失去了践行的机会。

　　就这个啊？身经百战的Allen一脸不屑。

　　我从蛋糕里抬起头来，不满道，怎么，你鄙视我啊？我就是没告诉你那些惊天地泣鬼神的细节，怕吓着你。

　　“得得得……”Allen忙摆手制止我再说下去。然后他问我，你是因为阿J才不与洛在一起的吗？

　　我说是。

　　那洛喜欢的是阿J吗？

　　我摇头。

　　那你消失之后，你认为他俩会在一起吗。

　　我摇头。

　　那你还这样做。你这样，只会伤害你最亲近的两个人，其他，于事无补。

　　我叹口气，说道，我一向是那种脑残的人，并不知道该怎么做。

　　Allen打了我一下，我抬起头，满脸狐疑地看着他。

　　小凌，不准那样说。Allen坚定地看着我。

　　你一向都是聪明的，有自己的个性。只要你肯去做。

　　我慨然，思索一下子后，我问他，是真的吗？

　　Allen点点头。

　　于是我立马起身，撂下一句“多谢抬爱”之后就往回跑，连甜点也不要了。

　　我要立马回去，我要发挥我的主观能动性。Allen的鼓励我太需要了，现在我决定了。

　　刚到家门，房东便交给我一个信封，说是一个男孩送来的，我一扫署名，是洛。

　　我急忙打开来看，里面有一叠照片，还有一张信纸，我慌忙把信纸打开。

　　洛的字迹泛着青草香，我急忙往下读。

　　“小凌，其实那天我一直跟在你身后，看到你摔倒后我也没敢上前，请原谅我的懦弱。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一个劲儿地躲着我，如果我很招人烦，请告诉我。让我知道。而在此之前，我一直会等你的答复。我对你的所有感情，一如既往。

　　照片洗好了。我给你送来。最爱你在喷泉旁照的那张，水珠在你的睫毛上打转。春衫微湿。像极美丽的Lolita。花树开得如此绚烂。我的镜头，却只捕捉你。

　　还记得那段文字吗，

　　罗丽塔

　　照亮我生命的光

　　点亮我情欲的火

　　我的罪恶

　　我的灵魂

　　罗……丽……塔

　　舌尖到上腭做一次三段旅行

　　罗……丽……塔

　　或许爱上你是一个错误，但我却无可救药

　　……

　　第一次见你是在学校的放映厅里，我们社一女孩为答谢我教她跳街舞请我看电影。那是你就坐在我们前方，一言不语，那样安静。我身边的女孩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叫阿J。当时她一个劲地夸你，还说不知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她追到。我想我似乎不应冒这个险，我却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入得姑娘眼。

　　小凌，我常常在想，究竟你这样平静的外表下，掩藏着多少过往，若是你与多年前的我一样，有着自闭的倾向，那么，我试图治疗你，可以吗？

　　……

　　我抽出那张喷泉旁的照片，他日，笑得多好啊，只是甜美而脆弱，一下子就折断了。

　　我合上信，朝门外飞奔出去。

　　回到学校，我一口气跑上阿J的楼层，推开门，她们已经准备睡觉了，我不由分说地钻进阿J的被子里，急促地对她说道，阿J，我想和洛在一起。

　　阿J愣了半晌，一把把我脖子上的紫钻项链扯住，勒的我透不过气来。她问我：“什么时候？”

　　征得你同意之后。我掰开她的手，说道，要死人的啊，疼死了。

　　“死丫头！！”阿J径直说了下去，“你怎么不早说，害我白占资源。那时为了说明我们不是同性恋，而且想到你性冷淡的样子，我就决定委屈自己找个人来出现在自己的左右，以扮恋爱的假象。洛也曾对我说过他有了心仪的女孩，没想到竟是你。”

　　我一惊，反手掐住阿J的脖子，说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要是假的今天就让你死于非命！”

　　阿J把我的手拿开，说道，洛是我见过的做好的男生，你还不懂珍惜。

　　我点点头。阿J用嘴唇抿给我一个微笑。她的脸，灿若桃花，灼灼的。

　　我的心里划开一道温暖的波纹。洛，明天，我会给你一个最好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