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球建国了》风圆圆

37、末日篇 第37章

　　甄非的机器人很快建立了救灾区，那些曾经叫嚷着赶走外星人，世界大骗局的人们，慌不择路地往救灾区奔逃而来。
　　但是真正能抵达救援地点的人们，少之又少。外星寄生体的传播速度非常快，几天之间，无人机的镜头里就剩下一群行尸走肉的丧尸和腐烂的尸块。
　　丧尸是吃人的，吃一切动物蛋白，当笨拙的人类消失后，丧尸又转向动物，大肆猎杀。
　　救援营地被分割成了成千上万个格子，每个格子内收容一百人。
　　在一个月的隔离期内，这一百个人的命运与共，一旦有感染，所有人都逃不了。

　　因为有救援营地存在，给了人类希望，所以大家对甄非的评价直线上升，对此，甄非觉得好笑极了，她只是救了万分之一的人，其余的人类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同情心真廉价，怜悯的标准也很奇怪。
　　似乎看不见了，良心就不会受到谴责。

　　她仍旧不和人类打交道，也没什么需求，倒是风维维，还是隔三差五地来，仿佛她不用工作一样，有时候还会给华烨送一点好吃的，但华烨不领情，一口不吃。
　　兜兜转转，眨眼间就快要12月了，甄非从实验室出来，路过华烨的实验室，见他一个人坐在实验井旁，仰头看着航图舰随处可见的星域图，若有所思。
　　他已经持续这个状态一周了，每天吃完东西，就是盯着星域图发呆，甄非搞不懂数学家的脑回路，干脆也不管他。
　　她从实验区出来，回到了指挥中心，见小猫不在，有点奇怪，就向AI玉泉询问：“玉泉，他们都在哪里？”
　　“小猫和羲和在一起，正研究风维维带来的孢子样本，他们正处于绝对隔离中，是否进行强制联系？”
　　“孢子样本？什么孢子样本？”甄非皱眉。
　　“地球有人感染了异能病毒，风维维将病毒孢子带来了。”
　　“哦，知道了。”
　　那就是救援营地出了问题，异能病毒啊，她摇摇头，尽量不去想地下城老人们的惨状。异能病毒和丧尸病毒的区别在于，异能病毒图谋长久共存，越往后越折磨人，像一口填不满的井。
　　救援营地有人出现了异能，一开始这些人还挺高兴，末世小说都写了，异能可以打丧尸，可以成为英雄。
　　但很快，他们发现自己对同属性元素如饥似渴，觉醒金属异能的人居多，他们控制不住自己，渴望一切金属，想要从金属中得到能量。
　　和吸毒是一样的，只不过这些人吸的是铁，是水，是植物……
　　甄非传送到羲和的实验室外，看了看AI玉泉的实时监测报告，暗自摇头，蓝星科学家是从孢子的生存方式和生命延续方式中发现了弦的秘密。由此不难想到，这些异能病毒寻求和利用的，都是它们已经掌握的‘弦公式’。
　　换言之，它们只掌握了特定种类的物质转化方式，而不是全部。
　　间接说明物质的弦各不相同。
　　这都是一些基础知识，羲和的实验，无非是在重复蓝星科学家的过程，或许会有新发现，或许没有。
　　研究进度缓慢无比，即便所有的成果放在眼前，可是他们连倒推研究都艰难万分。
　　她已经提前尝到了永生的苦果，无尽，无趣。
　　眼下还有一件事做，可是将来呢？将来去做什么？蓝星的高层又是怎么应对这个问题的？
　　甄非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调出游戏面板，心悦小镇已经大变样了，眼下有五十座城市投入运行，小镇土地面积也翻番了。
　　她正犹豫要在哪里设置首府城市的时候，风维维蹦蹦跳跳从实验室出来了，看见甄非在操作面板，就好奇地问：“甄非，这是什么？”
　　“是心悦小镇的建设进度，我先规划好图纸，然后就能在太平洋里直接现实化建设了。”
　　“哇！好强！”
　　风维维想了想，从自己的设备里找出一张图纸，传送给甄非：“这是曹原和张泽同做的城市，他们两个身份不方便投稿，所以拜托了胖仔转交给我，你可以参考一下，这是他们想象中未来的人类家园。”
　　甄非打开一看，是很美的小镇设计，一套十个城镇，从江南水乡到北国风光，非常华国风，华丽又大气磅礴。
　　这份设计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任何高层建筑，全都是农家田园，小院子里有花架，菜地，还有葡萄藤和花藤交织成的长廊，院子里有鱼池，草金鱼在其中款款摆尾，小猫咪和小狗在院子里嬉闹。
　　镇子里各种高科技的设备，也都披上了传统建筑的外衣，古香古色。
　　很美，很符合她的要求，她确实不喜欢钢铁森林的城市。
　　“他们只让你转交图纸吗？”甄非将图纸录入系统，进行随机修改，然后打算就按照这套图，先建100个小镇出来。
　　“嘿嘿。”
　　风维维攀着甄非的肩膀，笑得莫测：“曹原，那个帅哥儿你记得吧。”
　　“记得，怎么了？”
　　“曹原通过研究孢子的能源获取方式，在弦论上了有了一点思路，他已经能够借助实验室设备，自建弦发生装置了。”
　　“……”
　　这不是一点点思路吧，是已经摸到弦论的门了。甄非故作淡定，淡淡道：“挺好的，所以呢？”
　　“所以他们想建立自己的实验室，已经在招兵买马了。”
　　“挺好的，所以呢？”
　　风维维看着甄非，怕她不高兴，字斟句酌地说：“所以，和你打个招呼，可能是怕你捣乱吧。”
　　“随便，我不管他们，华烨呢？他们没对华烨的去留有意见？”甄非只关心这一点。
　　“啊，这个啊，华烨他不讲政治啊，而且明显是科学大于组织，自我大于人类的那一挂，之前又出过两次事儿，谁稀罕要他，他只是某些人的宠儿，但不是组织的宠儿。”
　　风维维摆摆手：“你不懂我们的政治，一个人政治不可靠，组织是不会用他的。”
　　甄非觉得不解又好笑：“可是他之前两次进入心悦小镇，也没有受到处罚啊。”
　　风维维觉得这个问题有点难以解释，“一则各种派系之争，二则嘛，对外星人的不可靠，和对自己同志的不可靠，是两回事。之前大家把你当成敌人，所以本着一致对外的原则，能薅多少羊毛是多少，所以华烨的冲动反而很合某些人的心意——”
　　甄非抬手，示意风维维别说了。
　　她懂这个意思，对敌人的话，好坏都行，反正不会有后果，但对自己要做的事，就一点点旁逸斜出都不能有。
　　简而言之，内外之别嘛。
　　送走了风维维，甄非漫无目的地在实验区徘徊，她想找人说话，可航图舰上没有自己人。
　　“为什么大脑的区别这么大呢？”
　　甄非沮丧又困惑，她守着一大堆现成的高科技，倒推无能，曹原只是借助实验室观察了一下孢子，就摸准了弦论的大门。
　　不知不觉间，甄非又走到了华烨的实验室外，她推门进去，华烨还在看星域图，不知疲倦。
　　“喂！起来和我说说话。”
　　然而，华烨只是瞪了她一眼，表示了相当的不满情绪，就又回头看星域图去了。
　　甄非：“……”
　　她也没办法，还指望这颗大脑为自己工作呢。
　　“华烨，你说，数学律武器会是什么样子呢？我想过很多种学说，地球主张一种大爆炸理论，说我们的宇宙是从爆炸开始。那么，我们的时间，于宇宙之外来说，岂不是短短的一瞬间。”
　　华烨看了甄非一眼，然后才说：“你的航图舰跨越247万光年，只需要相对时间10小时，那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宇宙的边界呢？”
　　“我不敢，我怕遇上舰队。”
　　“……”
　　或许是甄非难得表现出了真性情的一面，可怜兮兮的，华烨也不好意思再恶声恶气地针对她。
　　“数学律，本身就是武器，我们的一切都基于某种设定，比如最简单的圆周率——”华烨刚想和甄非解释，突然又想到一种绝妙的比喻。
　　他坐起来，像魔怔了一样：“只有相同常数的文明，才可以彼此沟通。”
　　不同的常数，本身就是武器啊，对试图接近的文明来说是致命的！常数就像是石榴宇宙的坚硬外壳！硬碰硬，根本不会有结果。
　　“数学是一切的基础，如果1+1不成立，那么我们的世界就会在瞬间分崩离析。高维或者低维之间，一定有铁一样的常数隔离，不能互相影响，除非是另外一种专门的物质，像柯岩所说的霉菌，能够适应多种常数的存在。”
　　不知道是谁定义了宇宙，但不同的常数文明接触的那一瞬间，两个文明都会消失。
　　华烨看着甄非，抓住了脑袋中灵光一闪的线索：“甄非，你有没有想过，弦论比数学律要更接近宇宙真相呢！”
　　数学律是被定义的，但弦才是一切的起源。
　　就像一个精妙的程序，exe文件和doc文件并不一样，但它们可以是同一种语言写出来的呀！
　　华烨站起来，又回到了工作台的位置，埋头写写画画。留下甄非，在旁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