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镣铐之下》梨包

5、Pov5 赫敏·格兰杰

　　赫敏站在在校长办公室的窗户旁，眺望着窗外。

　　现在正下着暴雨，大雨模糊了摄魂怪的形状，但冲刷不走它们带来的寒意。尽管如此，赫敏还是无比渴望出去，她已经两个月没有走出斯内普的办公室，也没有见过除了斯内普外的任何活人。

　　斯内普向石□□代了不要放任何人进来，他看向伏在玻璃上的赫敏：“格兰杰小姐，我想你该走了。”

　　赫敏应了一声，依然看着外面。

　　的确，她不能再呆在这里了。斯内普对伏地魔的说法是她已经被处理掉，如果被人发现，那他们两个就都可以直接自裁了。她已经基本学完了她遗忘的知识，再呆下去也没有任何作用。

　　“你能送我出去吧，先生？”

　　“我将你的行李从虫尾巴那里拿了回来，魔杖还在，不过里面的钱都被他私吞了。”斯内普将串珠小包递给惊喜的赫敏，“我真的无法理解你们为什么可以这么愚蠢，在那种情况下你们居然只带一根魔杖，被缴械不就是死路一条吗？包里还有三根大概会适合你的魔杖，还有一把刀，我教过你用。”

　　马上就要走了，这家伙还是这么伤人，赫敏感谢又感叹。

　　“还有一件事，邓布利多嘱咐我将格兰芬多宝剑送到波特手里，不过鉴于他已经死了——”斯内普瞪了一眼邓布利多的画像，显然对前校长至今不肯告诉他原因非常不满，“我还是把这东西交给你吧。”

　　邓布利多担忧地旋转开，露出画像后的暗格：“你确定要将格兰芬多宝剑交给格兰杰小姐吗？”

　　“如果你能把你和波特密谋的事情告诉我，我会重新考虑的。”

　　画像上的邓布利多机械地用胡子缠住手指，犹豫地说：“西弗勒斯，我不能把鸡蛋装到一个篮子里。不过也许我是错的，你知道画像只是由颜料和记忆组成的罢了……”

　　“你的确比邓布利多的真人蠢多了，这很显然。”斯内普抽出宝剑递给赫敏，“你去收拾一下，然后用幻身咒隐身，我会把你带出霍格沃茨。然后，就靠你自己了。”

　　赫敏飞速地将该拿的赛进串珠小包，和画像们道别。她试了几次，成功地用出了幻身咒，然后抓住斯内普的手臂以提示自己的位置。

　　校长的权限很大，除了暴雨，通往校外的路上并没有什么阻碍。霍格沃茨的大门打开，他们走了出去。

　　“到这里就可以幻影移行了，”斯内普压低声音，“那么再见，祝我不用给你收尸。”

　　“再见，斯内普校长，祝你好运。”

　　赫敏脚跟旋转，最后看了一眼不再是家的霍格沃茨和雨中的斯内普，伴着一声混在雨中的轻响，原地消失。虽然有防水咒的加持，雨水还是顺着斯内普的鼻梁流了下来。他感受着手臂上女孩残留的些许温暖褪去，不知道再见是不是永别。

　　赫敏并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格里莫广场12号早已被食死徒们占据，斯内普也更不知道凤凰社现在的据点。不过，她脑子里跳出来的第一个地点，是韦斯莱在的陋居。

　　然而挤压感消失后，映入眼帘的不是那栋模糊记忆中歪歪扭扭的房子，而是，一片被火烧过的废墟。赫敏没有完全忘记在这栋房子里度过的那些时光……可口的饭菜……鸡圈里的吵人公鸡……盛大的婚礼……大概是被食死徒烧掉的吧，不知道黑魔标记在上空盘旋了几天。

　　她走向那片杂草已经长得很高的废墟，在碎砖与瓦片中寻找一些熟悉的痕迹。她拿起一根断掉的魔杖，魔杖怪叫一声，变成了半只没有头的橡皮鸭子。赫敏掀起一只没有把手的铁锅，看到了一张被埋在底下的纸条。纸条的字迹潦草，羽毛笔戳破了纸面，上面写着：我爱你，赫敏。

　　赫敏捧着纸条，确认了一遍那确实是自己的名字，泪水不受抑制地涌出。

　　“啪”的一声爆响，“……赫敏？”

　　赫敏绝对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会有人，她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条件反射性地举起魔杖。然后，她看到了声音的主人：“安吉丽娜？”

　　黑头发的女孩也惊诧无比：“真的是你吗，赫敏？我看到预言家日报，以为你早就死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赫敏与安吉丽娜还算熟悉，毕竟在同一个学院相处了几年。不过赫敏一时没空叙旧，她想到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安吉丽娜顿了一下，她看着赫敏仍然没有放下的魔杖，哀伤地说：“我在陋居施上了检测咒，韦斯莱一家走的太突然了。我想，万一弗雷德回来了呢……那你是来找罗恩的吗？”

　　赫敏想起来，安吉丽娜和弗雷德是情侣。她放下魔杖，有些庆幸这样的不小心没有引起太严重的后果。她深吸一口气：“其实……我忘记了一些事情。”

　　赫敏在尝试改变自己眉毛的形状，安吉丽娜在娴熟地烤着鱼。她和安吉丽娜在露营地旁的小溪边抓到了几条鱼——当然主要是安吉丽娜抓到的。

　　昨日一番交谈之后，她们决定一同行动。安吉丽娜全家都是所谓的“血统叛徒”，半年前，她的父母被抓，在阿兹卡班不知是死是活。而更糟糕的是，安吉丽娜的小妹妹艾莉莎，被送到一“观念正确”的家庭抚养——巫师界毕竟人口过少，伏地魔的命令是“巫师的每一滴血都不能浪费”。

　　唯一幸运的是安吉丽娜逃了出来。不过当然，她也是通缉令上的一员。这半年来，她一直在不断流浪，寻找着自己的妹妹。凤凰社的保密做的显然非常好，安吉丽娜也没有找到他们的一点踪迹，却在几次的冒险中差点将命送掉。

　　赫敏对着镜子，对自己用过魔法改变的相貌还算满意，感觉英气了很多。她意识到如果连安吉丽娜都能轻易认出自己的话，那如果被不怀好意的人看到，斯内普就有大麻烦了。还剩最后一步，赫敏有些不舍地看着自己棕色的长卷发，虽然她从小到大都非常烦这头乱糟糟的头发，但真的决定剪掉时还是心疼。她召出一把剪刀，递给安吉丽娜。

　　安吉丽娜犹豫着接过：“你确定要剪成男孩头吗？你也可以把头发变个色之类的……虽然我非常疑惑你为什么这么不想让别人认出你。”

　　赫敏没有告诉安吉丽娜斯内普的事，她只是告诉她，自己是侥幸逃了出来。安吉丽娜肯定知道她在撒谎，但确认了的确是赫敏本人后，也并没有深究，这让赫敏十分感激。

　　“我确定的，”赫敏笑道，“其实我早都想剪短头发了，以前超羡慕短头发好打理。”

　　安吉丽娜深以为然地表示同意，就算是有清洁咒，她那又黑又粗的及腰长辫在流浪中真的是个难题。

　　安吉丽娜以前独自潜入大大小小的巫师聚集地，寻找着艾莉莎，现在变成了两个人。只是，她们见到了太多的东西，却唯独没有找到艾莉莎的踪迹。

　　“现在巫师们见面的标准问候语是‘魔法即强权’和‘黑魔王至上’，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虽然我们也不大可能用到。”她们又寻觅了一个村落，未果，正在向村落附近的森林走去，准备安营扎寨。

　　赫敏皱着眉记住这两句话，觉得光是想想都恶心。没鼻子的家伙可真是管得宽，“伏地魔”这等词已经被加上了诅咒，估计离大声说出“凤凰社”、“哈利波特”、“邓布利多”就会被抓也不远了。

　　一个小孩子跑过，她们下意识地抽出魔杖。还好，在幻身咒的保护下，小男孩并没有发现他们。

　　“纯血统的小孩，真是不多见。”安吉丽娜咂咂嘴，赫敏也看到男孩浅绿色的袍子上一闪而过的红。现在要辨识身份也是方便极了，还没有去霍格沃茨上学的小孩必须穿浅绿色袍子，霍格沃茨的倒还是原来的校袍，在魔法部上班的也强制统一了服装。小职员是藏青色，高等级官员则是墨绿，食死徒的黑袍则更容易辨认了。纯血统们佩戴的血滴胸章据说是由某种珍贵的红宝石打造，混血统的多角形的角数也以一种复杂的换算关系对应着自己的“纯血度”。

　　每个人的胸章由魔法部发放，伏地魔也鼓励相互举报，如果一家被查出是不良分子，那么邻居也要倒大霉。散落在各地的巫师们被强制搬到巫师聚居地去，至于原本生活在那里的麻瓜们——幸运一点的被自己的巫师邻居送走，更多的则被杀害。

　　巫师们互相监视着，信任是这时候最危险的东西。没有人知道自己的邻居是否就是隐藏在人群中的食死徒，没有人敢透露真实想法，所有真诚的交流都被剥夺。

　　好主意，这可真是好主意，赫敏的愤怒已经转化为悲凉。在这种情况下，抵抗者还能怎样连结起来？

　　原先，巫师们天真地以为魔法部很强大，就算伏地魔真的打进魔法部，一个门钥匙就能出国。但变化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当那个晚上那件事悄无声息地发生，已经晚了。

　　国际门钥匙在英国已经全面禁止，不管是出去的还是进来的。就算谁真的绕过魔法部弄出了一个国际门钥匙，没等他的手碰到门钥匙，便只会剩下一具残缺的尸体。飞路网更是被切断，消失柜也被挨家挨户地抄走，食死徒们成功进入霍格沃茨的事无疑给伏地魔提了个大醒。肉身过界还有些可能——如果能躲过密布的探测咒和摄魂怪的话。有几个麻瓜出身的巫师十分神奇地坐着麻瓜飞机出去了，不过非常可惜，这方法在亚克斯力的新规下再也行不通了。

　　赫敏和安吉丽娜尽力偷到报纸，虽然那上面除了巫师至上和□□乐，就是家人朋友的死讯。恐惧与洗脑，真是般配。

　　这里绝对的准则是：魔法即强权，黑魔王至上。巫师们被强制聆听黑魔王的演讲，每个人都看上去无比狂热，从九又四分之三车站新矗立的巨大雕塑，到对角巷中散落着的传单，每一件小事都在潜移默化着人们。

　　赫敏拾到过几张传单，那上面大约是在说，邓布利多建立了一个秘密组织凤凰社，专门迫害纯血统的巫师，哈利波特杀了27个纯血统小孩。

　　这种洗脑和谎言大概很有用。据说，已经有几对父母被举报，被他们的孩子。

　　“我们每个人在内心深处都隐藏着一些极权主义的思想，只是令人愉快的自信和安全感将这些邪恶压制住了……如果自信和安全感不复存在的话，不要以为极权主义不会伺机取而代之。”

　　赫敏以前很是想不通，为什么格林德沃会横扫半个欧洲，为什么第一次巫师战争打了那么久，为什么家养小精灵死心塌地地被奴役。现在她有些明白了。封闭的环境，被限制的交流，巨大的，或者被鼓吹出来的外来压力，一个强有力的黑魔王……极权只需要五分钟，而最可怕的不是极权，是已然习惯于极权。

　　请身边有摄魂怪的朋友们慎入！有些描写可能会有不太好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