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试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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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奚峥哥说他推荐我吗！”陈子扬眼睛瞪得圆圆的，像一只惊喜的小狗，“为什么是我呀！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我可以和奚峥哥一起拍戏吗！”
经纪人徐林在狂喜中抽空瞥了他一眼，颇为无奈——这只是和奚峥搭戏的问题吗，这可是贺潮的电影！虽然角色戏不重，但再怎么说也轮不到陈子扬的头上。他这会儿可信了自家艺人是奚峥的死忠粉了。
“他为什么推荐你？我怎么知道。要不是我知道你对奚峥什么态度这资源我都得怀疑你是不是背着我被潜了。”
他的语气熟稔得过头，一听两人关系便很好，并不像常规意义范畴内艺人和经纪人合同式的合作。
陈子扬听了一点不恼，自顾自傻呵呵地笑，轻飘飘地反驳：“林哥我哪儿需要这？我要资源直接管我爸要不就成？”
陈子扬家底厚实，家族企业做实业起家，父亲和同辈的几个哥哥争气，把大事基本全揽干净了，他这个小少爷没人惦记，乐得过闲散日子。
当初为了追星说混演艺圈，扯着发小徐林就往这筹划着出道，家里也都不反对，点了几部资源由他去玩票，没想到一年还真混出一点苗头。
徐林翻了个大白眼，就算没忘了自家这位少爷的身份，可贺潮的戏也不能是给钱就能买进去的。这家伙还真是除了奚峥不把谁往眼里放。
真是让人忍不住打击他两句：“你知道他是不是只推荐了你一个人？只是去试镜而已！要好好练，知道吗！这可不和之前偶像剧似的要求低。”
陈子扬却显然没被打击到：“我会努力的！等本一过来我就开始了！林哥你先帮我把过几天那个广告推了。”
徐林觉得他的狗尾巴都快扬到天上了，这人一提到关于奚峥的事儿就是这个样子，看得他眉尾快挑上发际线。
“虽然你有干劲我工资也跟着涨，但你对人家奚峥的态度我真怪不放心的，你不会是想掰弯他吧。”他说着食指刻意地曲了一下：“你别祸害人家大明星啊！”
“我没那么想——”陈子扬无奈地哼一声，不情不愿的，“而且就算是我真那么干了，也不算掰弯他，他本来就喜欢男人。”
“他和邵宇在一起来着。邵宇那个人渣。”
陈子扬说起这个就一肚子火，两手往后一撑坐在沙发上，眉毛皱的死紧。他本来就是很锐利的浓颜系长相，皱眉时眉头下沉，看起来会有点凶，像是在生气一样。
他的声音也确实带了怒气，只是像被长久的忍耐冲淡了：“上次老方攒的局，他也去了，喝醉了揽着模特的腰还在桌上吹，说大明星被他追到手了，这会儿说不定在家等他。”
“嘶......”徐林轻轻抽口气，他一直知道邵宇男女不忌的，似乎有个固定的男友，不怎么提名字，没对上过人。他也当了陈子扬一年的经纪人了，圈里的规律很清楚，像邵宇这种在桌上随便谈起，摆明了就是不尊重了。
他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猛的一抬头，证据确凿的模样：“我记得上次听谁说你和邵宇动过手，是不是就是这时候？”
“我就打了他一下就被劝住了，这也能传开？”陈子扬看起来还有点吃惊。
“我真的服了你了，下次给我忍住！”徐林抬手揉太阳穴，“你怎么就喜欢他了，人家在今天之前都没理过你！”
“有的！”陈子扬的眼睛一下子又亮了，表情转得一点不卡顿，得意地冲徐林摇了摇手机，“他加我微信了！还给我点赞啦！”
其实陈子扬和奚峥见过的第二天就已经加上微信了。
那天奚峥从杨峰那儿回家，上车打开微信，就看见一个小红点在微信栏殷勤地闪阿闪，顺手就点了进去。
陈子扬的头像是一张柴犬的照片，像是他自己拍的，胖胖的柴犬被一只手抱起来，笑得又傻又灿烂。
奚峥忍不住笑了下——这家伙的头像和本人真是意外地肖似。于是点了同意，还抬手敲过去一个打招呼的表情包。
陈子扬这会儿可能不在，没有回复。奚峥在车上百无聊赖，又懒得看微博如火如荼地拉郎讨论，便随手点进了他的朋友圈。
陈子扬的朋友圈也很有个人风格，像朵热情的太阳花，看着意外的治愈。
更新频率也挺勤，基本划一划就把日程看全了。
他很喜欢发自己的剧照，还有奇奇怪怪的穿着戏服的自拍。
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一张很适合演戏的脸——端正，锋利，像在脸上刻了正气，笑起来又开朗得过分，天生地主角面相。
这种容貌其实在演艺圈是比奚峥吃香的，奚峥太漂亮了，角色就有局限性，演身份厚重的角色会显得轻，眉目比剧情更抓眼。戏路就稍窄一些。
陈子扬的角色不愧是他爸为他砸的，都很适合他，连偶像剧挑的都是特种兵的题材，飞扬的眉峰压在军帽下，正直又犀利——只要他自拍时不要露出傻兮兮的大笑脸。
剧照拍的确实很好，也被用作这部剧的宣传图了。奚峥眯了眯眼，颇为无奈地心里承认这种角色自己似乎并不适合诠释，而和陈子扬适配得天衣无缝，便顺手点赞了那条朋友圈。
剧照挺有视觉冲击感，让奚峥印象颇深。
所以后来，贺潮问他有没有气质合适出演警察的演员推荐时，奚峥挺自然地想到了陈子扬。
那时候贺潮正焦头烂额，预定在两天后的试镜出了问题。
说是试镜，其实并没有那么严肃，二番的警察角色是定了演员的，只是其他有些戏份的配角选角还没落实，试镜主要是让演员们见见面，互相认识一下。
原定饰警察的演员姜吕也是贺潮的朋友，在《春潮》里出演了一个颓废的中青年督察。棱角分明的长相和入木三分的演技让他一度出圈，也算从此才走上星途。他对贺潮的知遇一直颇感激，虽然现在已经红了，还老爱帮忙在贺潮戏里串点配角。
可上午，姜吕在拍打戏时威亚意外松动，重心一偏便撞在了布景的树干上，虽然人没有大碍，但左腿打上石膏，两三个月内大概都没法下床了。等能重新进片场还不知要什么时候。
他只得惨兮兮地给贺潮打来电话把角色给推了，语气含了愧疚。
贺潮在电话里只说得空了要去看他，让他别担心这边，好好养伤要紧。
挂上电话眉毛却锁紧了，抬手把头发往后撸了一把，指尖夹了一绺头发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很困扰的样子，自嘲一句：“对临时被鸽都快出经验了。”
因为警察这个角色确实难找——在某种意义上，他是活在主角臆想里的救世主，需要有标准化公式化的警察形象，演员的外形要正派，端正，锐利；又因为和主角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年龄不能太大，二十五到三十五比较合适；再者，警察的角色重要但戏份不重，恐怕当红的演员是不爱演的。
他只得先通知下去把两天后的试镜延期了，转头问奚峥：“你有可以推荐的演员吗？我这几年不在国内不很清楚圈内。主要是形象符合和有档期。”
奚峥正缩在沙发里埋着头看剧本，他看剧本时很认真，几乎带了角色的状态，气场都软了几分，闻言认真想了想，说了几个名字。
又挨个给否了：“不行，小钟哥前几天还和我说张导的戏得提前准备减重的，肯定不行了。”
奚峥思考的时候会下意识舔嘴唇，鲜红的舌尖划过饱满的唇，留下一片湿漉漉的水痕，天真的诱人。
贺潮控制自己不去看，连微皱的眉都缓和了些许。
“你觉得陈子扬，可以吗？”奚峥又沉吟一会儿，像是一时也没挑出合适的，试探地问了一句。
陈子扬的形象是真的很合适，其实他和姜吕长相就有一点点相像，稍微用妆造塑造多一点的年龄感就很贴合。
只是之前听助理小张的意思，陈子扬是偶像剧那挂的演员，像是没接触过正剧和大银幕，只在年轻群体里人气颇高。演技他也毫不敢保障，不过是接触的一小会儿觉得人不错罢了。
“谁？”贺潮果然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
“《逢生》的男一，他的外形很符合角色。”奚峥想起那张压着军帽帽檐的剧照，一边在手机上搜出来一边向贺潮介绍，“人也挺乖的，就是应该没接触过电影。”
贺潮在奚峥说到“乖”字时明显扬了下眉毛，不过还是认真端详了陈子扬的剧照：“他长得有点像老姜，倒是挺适合的。”
“接触一下吧，试镜的时候一起来，我再找几个，到时候得认真面试挑一下。”贺潮并不忌讳用新人，其实对导演来说，调教新人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儿，只要新人肯听指教，能学很多的。
“我先让杨峰联系吧，你助理应该还没找好呢？”奚峥轻快地打了个响指，“等你那边处理好了，再一起对接吧。”
“好呀，影视城那边应该也快了。”贺潮这会儿才松了些，肩线放松地往下沉了沉，“我去做饭好了，要报答你。”
他之前就注意到了，冰箱里已经囤了黄油，他觉得这是一个让人幸福的细节，自己说的话被人记住了，还认真实行了，会催生自己被放在心上的美丽错觉。
奚峥很配合地点头，把剧本又端起来，狡黠地笑了笑：“是报答呀，那我不帮你了。”
暖黄的光撒在灶台上，油烟味散开了，勾得窗外的鸟扇了扇翅膀，天气似乎热了些，有蝉鸣间或传进来。
夏天要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试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