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新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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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平达州阴青路，整条大街上夜晚灯火恢弘。据说啊，达州人最喜欢的颜色就是红色。灯笼是红的不例外，但是这宅院的外墙到是硬生生把它刷成了红色。
虽然是夜晚，但是喜气仍然不减。屋檐下挂着红灯笼，红灯笼下面跑着满身红衣的孩子，几个手中还拿着串串糖葫芦。
但是这条街这么多家大户。唯独一家没有这么挂着红灯笼张扬。整个宅院看起来毫无生气。
在宅院正屋里，坐着一位老太太。老太太两鬓斑白，好似附上了层雪。穿着厚厚的棉衣，手中拿着暖手壶。端坐在大堂正中间。脸上十分憔悴，看样子应该是个六旬老人。
接着侍女就走到老太太跟前，呈上封信，说道：“奶奶，少爷来信了。”
老太太双手颤抖接过信，接着艰难地读了起来。看完之后也只见老太太叹息一声，本想说点儿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侍女看着这老太太，心中也还是心疼。从小她就服侍少爷，而这少爷呢，就是当今达州第一大户古家的唯一孙子，古璘。她也可以说是被老太太照顾着长大的。古璘是个将军世家，代代基本上都是手持刀剑，镇守朝廷前堂的人；再者就是镇守边疆，好久才能回来一次家的人。
古璘的爹也就是老太太的孩子，在一场战事当中直接命丧沙场，当时古璘也才三岁。古璘的娘原本也是个大户小姐，就是因为嫁到了古家，才会面临这种灾难。被古璘他爹刀下死了的人的家人，直接乱刀砍死。
可以说，老太太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毕竟面临着这么强大的势力，要想活下来也是件难事。
古璘自然是接替了他爹娘的职位。不过依照他这功夫，只能在御前做个侍卫。正所谓皇上身边的近卫才危险，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古璘自从到了御前就先连因为保护皇帝，所以被捅了好几刀。
皇上呢，也不是不懂得赏罚分明的人。直接给行刺的那些人赐了死刑，之后提拔了古璘。
而刚才那封信，也就是古璘给自家老太太寄过来的。
新年，本来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不过对于古家人来说，那都是别家的传统了。他们家，也不知道真真正正到底过过几次团圆夜。
对此，老太太也已经习惯了。
但是这么抬头一看到这轮明月啊，就又不禁想到远在平洲的古璘。近几日，老太太的胃口不太好，总是胃痛，呕吐。这可让侍女们不知如何是好，但也没到乱了阵脚的地步。
先是给古璘报了个老太太的平安，接着，请了全达州最好的郎中来替老太太看病。
可是老太太每天总是念叨着古璘，和请郎中开药要花费的银子。现在国库紧缺，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凭空变出个银子来。所以这就没太在意百姓。
真是因为银子紧缺，所以我们呐，才更要节省，少给大周添加负担。这是老太太的原话。
今日郎中也还是按时来看了老太太。给她把了脉之后，脸上却还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古太奶奶这病，怕是不好治了。”老太太本想说既然不好治那就不治了，省的浪费银子。可谁料侍女却在旁边接话道：“郎中，还请问，我家奶奶这病，到底是怎么染上的吗？”
没等郎中回话，老太太就已经把住了侍女的胳膊，说：“舒儿，不必再问了，反正我这一把老骨头了。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说罢，转头看向郎中，“还劳烦先生，在此，是小女儿不懂事了。”
郎中连忙摆手道：“古太奶奶怎能这么说。如若是要治这病的话，应该会有办法。”说着，翻着药箱里拿出的一本小册子，“老夫依稀记得，老夫曾有一挚友，此人在边疆地区发现过类似于这种的疫病，当地的郎中全都手足无措，但我听着，有一圣手神医，曾治好了这病。不知，古太奶奶可否一试？”
这句话要说他说的是真的，倒听着有些漏洞，但是要说他说的是假的吧，细听着还有点儿道理。
侍女正在犹豫的时候，就听着老太太小声对她说：“舒儿，要不，咱们别治了。”侍女听了这还得了！直接对她说：“奶奶，不论真正成功与否，都要先试试嘛。”
“我这一把老骨头也不中用了，就算日后治好了，我还能像以前一般，像个小丫头乱蹦吗！况且现在国库银子紧缺，是我们在耗费银子就是在耽误大周。先生去抓药不还是要银子吗！所以啊，把这些药让给日后对着大周有用的人，才是用着正地儿上了。”
老太太的态度很坚决，让侍女不得不顺了老太太的意。
最后郎中走的时候，侍女悄悄跟上了郎中。等到了没人的地方，侍女才叫住了郎中：“先生，不好意思，我还是想要问问我家奶奶的病况。”
郎中没有嫌烦，而是心平气和地对她说：“古太奶奶这病不好治，坏的话，最终还会形成扩散。依老夫看，还是要尽快治才好。”侍女毕恭毕敬地对郎中道：“还是麻烦先生了。”郎中也只是摆摆手道：“算了，虽然她老人家说了不救治，但身为医者，我还是尽到我的本分吧。”侍女先是谢了郎中，接着就听见郎中对她说：“最好不要让古太奶奶来回走动，现在新年，人也逐渐多了，这也是为了她老人家好。”侍女应了声“是”。紧接着，只见郎中摩挲了自己的长胡片刻，说道：“古太奶奶家中，是否只有她一人？”
侍女道：“如今我家少爷远在金都，暂时无法赶回。”郎中接着“哦”了一声，忽然想到古家是将军世家，全家大部分人差不多都战死沙场。自己这么问，不正是揭人家伤疤呢吗！
之后才说：“老夫会尽我所能，极力救治古太奶奶的。”
侍女见状连忙朝郎中行了礼。
侍女往回赶的时候，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觉得如今的达州还真是热闹。可是，却在这时，看到了西边坐立的皇宫。她能想到古璘在前方值守的样子，也能想到他疲惫的样子。
想着想着，鼻子竟有些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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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城墙内，皇宫里也依然没有任何新年的气象。
大殿檐下，古璘背脊挺拔，驻守在皇帝大殿的门前。身穿一声红袍，刀挂腰侧，活脱脱的一个侍卫们的表率。
接着，没过多久，就来了个侍女。这侍女一看就是陈嫔娘娘的侍女，打扮得这般精致。手上好像握着什么，对他说：“古爷，打扰了，我家陈嫔娘娘的病越来越重了，还请您过去看看。”
古璘其实一直不懂得“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这时“直心眼”地说：“陈嫔娘娘病重，陛下已经请了最好的太医。我乃御前侍卫，还管不到陈嫔娘娘那块儿。”
晨宽帝的陈嫔娘娘爱慕御前侍卫古璘这种传闻已经传得宫中人尽皆知。谁知这陈嫔还真不要脸，就这么一遍遍地骚扰着古璘。对此，古璘已经快要习惯了。
侍女见古璘回绝了，也不敢在御前待太久，硬生生塞给古璘一个东西就赶紧迈着小碎步走了。
古璘没着急看，他的好兄弟沈定就这么来了：“兄弟，那陈嫔娘娘又来骚扰你了？”古璘暗道了句：“明知故问。”接着看了刚才侍女塞给自己手中之物——一副香囊。古璘最受不了的就是女子身上戴的香囊，要是家里人还好，外面人戴着古璘就是看着不顺眼。
古璘仔细拿给他瞧了瞧，接着就扔进了他怀里，说道：“沈兄弟，不是喜欢陈嫔娘娘身上的香味儿吗，送你了。”估计能把娘娘送的东西这么扔给别人的，也只有古璘能做出来了。
沈定拿了香囊过后就像是捧着个烫手的山芋，一个手滑，直接掉到了水池里。香囊沾了水就没法儿用了，人尽皆知。所以古璘依然是一副严肃的面孔，沈定还装作镇定。
没过多久，皇上身边的盛公公出来，弯着腰对古璘说：“古大人，陛下召您。”古璘听了后没道什么，反倒想的是陛下为何在这个时候召他过去。
跟着公公进了殿之后，他就只看到皇上单手拄着自己，直接躺在椅子上睡着了。盛公公直接叫了声：“陛下，古大人来了。”
古璘一听到这吊着嗓子的太监声耳朵就疼。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听戏听得格外舒服，不知道换了个地方，听着还有些不对呢！
皇帝醒了，之后让盛公公退下了，让古璘过来。古璘跟皇帝保持着距离，对他说：“陛下，召臣何事？”皇帝瘦得只剩皮包骨头，露出青筋拿手让人看着有点儿吓人，这手按了按太阳穴对古璘道：“不必这么拘谨，今日就你我二人。”
“陈嫔的病，如何了？”
古璘没成想，陈嫔的病皇上居然不问太医跑来问自己？现在他都能闻到一股醋酸味儿。之后才说：“臣听闻太医说，陈嫔娘娘这病十分难治，像是一种罕见病。有可能，还会感染。”
陈嫔近日接触的人不多，无非就是侍女和太监，但是跟她接触次数最多的人当属皇上了。所以为着这事，皇上特意请了太医日日来为他诊断。
这时，古璘心中骤然冒出一个不好的想法。
“朕患有重疾在身，恐怕时日无多……”
没等皇上说完，古璘一下子就单膝跪到了皇上面前：“陛下虽前患有重疾，但龙体依然健壮，此疫一过，陛下定当万寿无疆。”
皇上这时突然笑了起来。古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有没有说错话。可是皇上却没有责罚他，对他说：“好！说得好。愿朕也像你说的那样。”说出这前半段话，古璘差不多就能猜到下半段话，“那万一朕挺不过这一疫呢？”
“臣将会尽自我微薄之力，保全陛下龙体安好。”古璘一手撑着自己的膝，手心儿都冒出了细汗。
“看来……朕还是没看错你啊！”皇上拍着他的肩，“好了，不必跪着了，立即平身。”
古璘全权听皇上的，他就是替皇上办事的，那他就要听皇上的话。皇上要让他去东，他肯定不往西走，皇上要是让他起来，他就不能跪着，皇上要是让他跪着，他还不能站着。古璘永远是御前侍卫，永远都是给皇上办事的人，如果皇上关爱百姓，那么他也就没有歧视百姓的权利。他的一切，掌握在陛下的手中。
古璘出了殿，看了这偌大的大周，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洲，都是他应该守护的地方。大到整个大周，小到整条街，都是他古璘应该护下的地方。
他刚一回到岗位，就听见陈嫔宫里又有人传话。说着又有人感染了陈嫔得的这病。沈定听了，急忙偷偷溜过去对古璘说：“兄弟，你说陈嫔这病怎么回事。怎么还越传越厉害呢！”
古璘只给他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作为御前侍卫，提防着宫里的所有人。没人知道下一场灾难会发生在哪儿。”
沈定迷迷糊糊地听了，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现在是他们值班，也不敢太分心放肆，只好专心致志地镇守着大殿。
不过，没过多一会儿陈嫔宫里就有人来禀报，说宫中有新的人也染上了这病。连比较不受外界的各种因素影响的古璘听到了之后，都不禁感叹：“陈嫔这宫里的人还真是多，也不怕都死绝了。”但是这些也还是只能想想而已。
皎洁的月色当空，太医才穿着袍子，戴着面罩来给皇帝把脉。
原本这些人还都想着陛下这么小心肯定不会继续再感染扩散的。但是谁承想，先是太医诊出了皇上的亲卫王平贵的病，而后也查了各位大将也都多多少少染上了疫病。
太医曾经对皇上说：“现在情况紧急，还请皇上立刻封锁全大周，不要让疫病再次扩散，这样对待各洲，各城百姓都好。”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新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