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错》回风流雪

14、学校（一）

　　第三件事，是他同宿舍八个人，在一个学期里，先后失恋十五次。最惨的一个接连失恋三次。因为贫穷。所以他们注定失恋。

　　飞舞知道，他们是独生子女，大学住宿需要一种无所不谈的，紧密无间的倾诉和关怀，大学的恋爱与其说是异常柏拉图式恋爱，倒不如说成一种试生活。不合适就离开。

　　哪怕其中一个人是疼痛的。

　　为人自私，我们不是君子，更不可能将别人的短暂幸福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飞舞正因为看清楚了这一点，他不再恋爱。

　　大学四年里，我行我素，神情冷漠而不群。

　　飞舞对聚会没有任何兴趣。哪怕百卉一直给他汇不薄的钱。

　　他不喜欢功课，拒绝中规中矩的生活。他的血液注定是叛逆的，如一条丛林里自由的动物，没有任何人能为之规划。

　　飞舞的名气是从我行我素开始的。

　　他只上自己喜欢的课程。

　　大多是一些辅修课程。对哲学，艺术，心理学，文学尤其感兴趣。有时候听着听着不过瘾，他会跑到别的系院听课。

　　一次，跑到文学院听康德的二律背反，占好了座位。可是等他从饭堂回来，却发现座位上已经做了一个高而壮的大男生。

　　飞舞说，这个座位是我占的，我放了笔记。

　　男孩看着他，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然后整过脸去。

　　他当他是空气。周围一片静默。其他人都停下讨论，以各种各样奇异的姿势回过头来关注事情的发展。

　　飞舞一记拳头，砸的对方IBM笔记本呲呲冒火。说，你给我滚开。

　　那一刻，众生都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飞舞，好像看一个怪物。

　　课后，体育系五名男生围了上来，飞舞一拳砸碎一个人的下巴。一脚踢飞一个人的身体，随后一个凌空翻，拳打后心。

　　体育系学生吓呆了，拳头没有砸中他的后心，他只是吓的倒在桌子上，感觉脸皮被空气摩擦。

　　咔咔.......阶梯教室木头桌子，终于不堪重负，发出生命最后的呻吟。

　　吱呀医生，碎倒在地。

　　飞舞起身，拍拍笔记本，走了出去。

　　周围一片寂静。

　　时候，飞舞为对方垫付了医药费，损坏公物费，但更多的，还是飞舞的名气传了出去。以后只要飞舞去占座，没有人会找茬。而学院老师是很喜欢那种会为自己课程名额而大家的学生的。感觉那与两男子同争一女子一样刺激。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飞舞免费听教程。

　　课后的时候，他独自在现刊阅览室看书，看木叶坠落。直到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睡去。

　　参加了文学社，开始创作散文及小说。文章遭受非议而退稿。飞舞开始阅读诗歌，他相信生命是痛苦的，每个人都有对痛苦的执着和阴霾。

　　开始对虚无执着。对现实无谓。

　　独自一个人在操场上跑步，听球鞋与地面蹬蹬的脚步声，激烈的风速回荡，如遥远处大山里一个孩子的呐喊。

　　跑完步，找个墙角，倒立着做单手起伏。直至累倒。然后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