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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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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此次的突然事件,我的国庆假期过得堪比郊区莲音寺的和尚,每天看看书,给温柏当当模特,一天离不开两顿稀饭和咸菜。
“好了吗?”我维持着发酸的手,抱着一个空的玻璃花瓶。
“快了快了,马上!”温柏说。
我靠着墙,屁股底下是一张巨大的皮毛软垫,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坐着确实舒服,“这句话你半个小时前就说过了。”
“这回是真的!相信我!”温柏斩钉截铁。
我信了他的鬼话,又这么坐了半个小时,差点睡着。意识开始涣散的时候,我听见他说:“口水流下来了!”
我瞬间惊醒,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发现明明什么都没有!
温柏在一边笑了起来,接受了我的一记白眼。
“等我收拾一下,该吃饭了。”
我扭头看了眼落地窗,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傍晚了。
虽然我们放了假,但窗外的江面上仍三不五时经过一两艘轮船,在平静的水面上带起绸缎般的涟漪。
我对这扇窗外的景色总是莫名的入迷,甚至忘记怀里还有一个大花瓶,转了个身就这么地静静看了起来。
温柏收好画具,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我听见他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放下花瓶站了起来,“走吧。”
等电梯的时候,我看了眼日历,才发现过了国庆,今年的假期余额就为零了,于是不高兴地耷拉了嘴角。
“怎么了?”
我如实交代:“国庆后就没有别的假期了。”
“没关系,周末我们可以到燕川市区玩。”
我脑袋里的小灯泡一亮,“去我舅的咖啡店吧!我想吃蛋糕了!”
电梯“叮铃”一声,金属门缓缓打开。
温柏把我往电梯里推,按下一楼的按钮,“等你的肠胃好了再说。”
“蛋糕又不是火锅!”我不服。
“蛋糕是凉的。”温柏和我对视,语气里没有半分退让。
我俩对峙着,直到电梯“叮铃”着提示我们已到达一楼。
我看着他的侧脸,尝试着问:“真的一口也不行?”
温柏凉凉地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改口:“不吃了!”
许女士今天交了稿,正处在每个月最开心的时候,她兴致勃勃地煮了两份香气四溢的肉酱面,却让他的亲儿子在一边吃稀饭和咸菜。
我忍不住,吃两口稀饭就抬头看他俩碗里鲜艳的肉酱。
饭吃到一半,许女士去阳台上接电话了。
我拍了拍温柏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求求了,就让我吃一口吧?”我说完又赶紧朝阳台看了一眼,确定许女士一时半会儿没有进来的意思。
温柏拿着叉子的手没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面,显然犹豫了。
我决定再加把劲:“要不然就一点点酱,行不行,我嘴巴里真的好淡!”
温柏听完抬头看了一眼阳台,我知道我的计划成功了,他果然用叉子取了点酱,送到我嘴边,“就一点尝尝,再多没有了!”
我就知道温柏会心软,于是忙点头,把叉子咬进嘴里,用舌头钩住肉块,仔仔细细地品尝了一番。
殊不知许女士早已把这画面尽收眼底,多年后还附赠我两张照片。
国庆一结束,学习节奏就快了起来,一直到结课,接踵而来的是从早到晚在图书馆复习的日子。
正是周末,浩浩和白冬打算下午再去图书馆,由我和余皖先去占座。
我的高等数学学得不怎么样,本来就得尽早复习,所以没有犹豫就应下了。而余皖同学…躺在床上说要想一想的片刻,又睡着了!
余皖的床和我的是连着的,我下床,趁他还没沉沉地睡去立刻把他摇醒。
最终,余皖还是挂着黑眼圈和我去了图书馆,一路上再三对自己起誓:“以后再熬夜看小说我就是猪!”
我熟门熟路地带着余皖上了七楼自习室,那里早已经被期末复习的人群占领,我们好不容易才在角落里找到一张空桌子。
放下书包,我拿着空保温杯去水房排队接热水。
燕川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夏天比丽城热,冬天比丽城冷,过几天听说还要下雨,我觉得自己是真的快要冻没命了。
热水被接空了还在烧,我只能原地等候,心里却按耐不住地想温柏今天来没来图书馆,哪里想一个转头,温柏和一个女生在走廊交谈的画面就被我瞧见了。
手里的保温杯向下滑了一下,我赶忙收紧掌心,不敢再看,甚至连回去的路上我都扭着头,怕被温柏发现。
正是一天里精神状态最好的早九点,周围的人都在奋笔疾书,我却看见我的室友余皖同学,翘着头上的小辫子又睡着了。
余皖开学时剪过一次头发,后来又犯懒了,到了能扎小辫的时候,他干脆就直接扎起来,不再考虑去发廊了。
我伸手揪了揪他的辫子,很容易就把他弄醒了。看来还有点意识,知道自己这是在图书馆不能睡得太熟。
余皖撑着桌子站起来,很小声地对我说:“不行,我得去洗把脸。”
我朝他挥了两下手,拿出高数习题埋头苦干起来,不再分心其他事情,包括温柏。
快到中午的时候,浩浩和白冬提前来了。
“怎么这么早?”余皖问。
白冬抢答:“因为他良心不安了。”
浩浩没有辩解,因为环境也因为他确实良心不安了。一个寝室四个人,我的高数已经非常差劲,而浩浩比我还要差那么点。
浩浩挂着一张苦瓜脸从包里拿出课本,开始预习。我和余皖对视一下,准备离开座位去食堂填饱肚子。
刚走出自习室,我就被冷空气呛了一下,站在门边上咳个不停。我咳得弯下了腰,无暇顾及其他,根本没注意到余皖这个憨蛋已经跟着人群进了电梯。
身后抚上一只手替我顺气,我以为是余皖便欣然接受了,直到红着脸直起腰抬起头,我才发现身边的人一直是温柏。
温柏看见我愣住的神情,曲指刮了一下我的脸颊,“看呆了?”
我只当今天早上看见他的事没发生,问:“你怎么来了?”
手机在手心里震动,我看了眼,是余皖,这傻子终于发现我没进电梯了。
“期末了,当然要来图书馆复习啦。”
我点点头,回了条消息让余皖在一楼等我后,视线飘忽着把温柏的前后左右都看了一遍,没发现早上那个姑娘,只有他的另外两个室友。
“看什么呢?”
我的视线转移到他的脸上,淡定地说:“孙一楠没和你们一起?”
“感冒了,在寝室休息呢。”
电梯上行至七楼,门一开,大家有序地走了进去,我站在温柏身侧,背靠冰冷的墙壁,听见他小声问:“你是不是也感冒了?”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我没有。”
温柏旁若无人地摸进我的口袋,把我的手包进他的手掌里,“这么凉,还说没感冒!刚刚还咳嗽了!”
电梯里都是人,甚至有几个姑娘已经转头开始打量我俩。我瞪大了眼睛把他的手挤了出去,小声说:“那是因为今天太冷了!”
出了电梯,我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逃跑似地快步走进大厅,一把抓住正在人群里搜寻我我的余皖。
余皖的注意力明显没在我身上,他看见了我身后的温柏,伸手跟他打了个招呼:“温帅哥,一起吃饭吗?”
余皖和温柏同在校会但部门不同,而温柏的室友向逸家则与余皖更为熟稔,是高中同学。
向逸家从温柏身后探出头,“鱼丸,你居然也来图书馆了啊!”
鱼丸眼睛一亮,“呦!一起吃饭啊!”
温柏的另一位室友叫简洁,话少,内向,大家伙聊天的时候他也仅仅是在一旁听,然后笑笑,人如其名。
大学生的聚餐时间,无疑是吐槽课程和考试的最佳时间。前期满满当当的课程,后期排列紧密的考试,哪一样都让人头大。
短暂的用餐时光结束,一行人又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
回到自习室的时候,我发现浩浩的头已经被他自己挠成了鸡窝,而白冬正沉浸在题海里不能自拔,笔画写得快要起飞。
我和余皖也迅速投身战场。
挺过考试周,我和温柏决定在燕川多待一天,原因是我想去找许东南,他想去市区吃燕川本地菜。
正好赶上周日,我和许东南约好在咖啡馆见面,他说他“特意”为了我向补习老师请假,结果带了个姑娘一起出现在了咖啡馆。
我当时就愣住了,前台的扬帆姐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许东南热情地向我介绍:“哥,这是我女朋友,许年。”
许年是一个短头发的小姑娘,皮肤很白,长相偏可爱的类型。
内心的情感此刻很是复杂,我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觉得许东南赚大了,“你要中考了,注意不要太分心。”两人正是热恋的时候,我也不忍心棒打鸳鸯。
许年听了我的话表情有点急,嘴巴张了又和,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说:“不…不是的,哥哥你…你误会了,我已经…已经高一了!”
许东南在桌子底下牵住许年的手,替她把话说完:“哥,许年已经是一中的学生了,我不会顾此失彼的,我要跟年年上同一所高中!”
我和温柏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我轻咳了一声,以示大人的威严:“加油,我觉得你一定可以的!”
由于许东南这道惊天巨雷,扬帆姐手下的蛋糕都失了滋味。
临走前,许东南对着我的背影喊了声“哥”,我回头一看,这家伙和许年十指相扣,冲我眨了眨眼睛,说:“你也要加油哦!”
我翻了个白眼,转头就走。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我这事儿加油没用,恐怕得搞个核反应整点原子能才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