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朦胧月半半》糊nuts

8、万米高空

　　“叮咚，旅客您好，还有30分钟,飞机前方到达海口机场,……”

　　突然想起的广播声音传进月儿的脑海，月儿那些大学时光的世界出现裂缝，瞬间四分五裂，月儿一着急，猛的睁开眼。耳畔嗡嗡噪音，还是飞机上。

　　唉……刚才只是梦啊。

　　月儿叹了口气，靠回椅背，透过飞机的小隔窗看看外面，窗外的天色已经昏暗，是傍晚时分了。

　　月儿系好安全带，呆呆望着窗外，想着刚才那个梦。她当时是想追问男友关于嫖的事情的，却无意间揭开了白月光的面纱，最终，白月光解决了，但瓢虫事件却没有，可当时还是大一学生的月儿已经被白月光消耗了太多气力，没胆量再触碰另一个雷了。所以，她没有逼问男友，而是去找了自己的那些男生同学和男友寝室的同学们，连敲带诈的，获知了事情原委。或许，在男生们看来，瓢虫真的是太普遍的事吧，完全不算什么罪过，他们和女生们的想法差距好大。女生觉得恶劣到坚信身边一定不会存在的事，男生觉得仅仅是毛毛雨。

　　飞机开始下降，忽悠忽悠的。

　　“……我有点怕……”

　　“别怕别怕啊。”

　　这是三个座椅挨着，月儿靠窗，身旁是一对儿老年夫妇，头发几乎全白了，老太太坐在临走廊的位置，可能是第一次坐飞机，到了下降的时候，有点儿害怕，老头子紧紧握着老太太的手，安慰她。

　　月儿扭头看了一眼，羡慕的想：真好，害怕的时候有人安慰，人生路不会孤单，这就是简单的幸福吧。

　　飞机停稳了，乘客陆续起身拿行李准备排队下飞机。月儿的位置在最里面，她也不着急，经济舱是最后走的，早站起来了，也不过是在舱门那等着，跟罚站似的，不如多坐一会，反正也不会有人真敢把她留在飞机上。

　　她没动，但旁边的老夫妇却忙忙活活地拿行李，老太太在走廊上够行李，老头起身的时候，手摸在了月儿穿着轻薄连衣裙的大腿上。

　　那热乎乎的他人体温瞬间烫着月儿的神经。她条件反射一般的“啪”的拍开老男人的手，反手拧了还没完全站起身的老头大腿一把狠的，拇指、食指捏着那块老男人松垮的大腿肉直转了半圈。

　　这绝不是不小心拍错地方，或是无意触碰了一下，那连带一点抚摸性质的动作，任何女人都能清楚明了的知道自己被摸了。

　　老男人估计是觉得要下飞机了，临走摸一把，大多数女人反应不过来，就算白占了一场便宜。
　　月儿就算真嚷嚷出来也没证据，更何况这都快下飞机了，也没人愿意多事儿吧，空姐之类的人来了也是糊弄两句过去了，这种事儿都不算事儿。年轻人怕闹大了影响仕途，他个老头子可不在乎。

　　但没想到月儿是个狠人，没喊没叫没哭，直接拧回去，拧了一把不算，趁着老男人动作慢，没逃开，她还换了个地方又狠狠拧了第二把，直到老男人哆哆嗦嗦的赶忙挪到老太太的位置，月儿才停了手，似笑非笑的瞪了老男人一眼。

　　老男人似乎想反口诬陷月儿掐他，但又怕月儿不怕丢人，直接说破他摸她大腿的事。同样的理由，快下飞机了，谁也不愿意多事，掐一把也不是多重的伤，更何况男人证实不了掐痕是月儿造成而不是他自己弄的，就像月儿证实不了老男人摸她。
　　再说，就算监控拍到了，证实了，这又是多大点儿事呢？顶多警察教育一下就算了的事。

　　老男人自觉理亏，没敢说什么，挤开老太太站到走廊上，才用手摸摸自己的腿，估计疼的厉害。

　　老太太看出了什么，瞅了一眼自己男人，又转头瞪了月儿一眼，那个意思：这是我家男人，只许我欺负，外人离远点。

　　月儿哪在乎这个呀，勾着嘴角哼了一声。
　　老太太估计是心知肚明自己男人什么德性的，明白大概是自己男人过错方，也没再说什么。

　　有个后排年轻人帮着他们把行李从高处的行李架拎下来，他们和蔼的道了谢，顺着人流向舱门走去。

　　月儿看着窗外逐渐黑下来的天色，想着自己下一步要去哪呢？

　　下一步要去哪，她不知道，但她开始担心起胖胖是否吃了晚饭。这几乎是每个已婚女性出门在外都要担心的首要问题了——老公吃什么？

　　划开手机，月儿后知后觉的发现，今天是周六。不用朝九晚五上班的人，早已经模糊了周末，周末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男人会就在家里吃午饭，如果他当天不出门的话。

　　以前新婚的时候，到了周末，月儿还会跟胖胖一起到公园走走，去跟朋友聚个餐，但慢慢的，两个人就不出门了，胖胖多了许多自己独自出门的事情，月儿也习惯了自己出门采购。
　　父母有时候会打电话来催她生个孩子，说有了孩子就有的忙了，反正她现在在家，也有时间带，赶紧趁着年轻生吧，恢复的也快呢。月儿也想生，但怀孕也是靠天意的，不是想要就能有。

　　诶呀，今天老公如果不出门，还要在家里吃午饭呢，家里还有什么吃的？

　　月儿掐着手指盘算着，冰箱里应该还有点儿昨天晚饭剩下的糖醋里脊和炒豆角，不对，里脊昨晚都让胖胖打扫干净了，盘子都刷了……那就是还有两盒腌制好的小菜，一包超市买的真空熟肉。
　　这些够不够胖胖吃呀？
　　他会用电饭煲吗？米在盒子里，他能找的到吧？万一加水多了，又要溢锅闹得到处都是了，不如让他吃点面包、饼干什么的？但零食没营养的。
　　他起床了吗？
　　不会一直在打游戏吧？
　　有没有多喝水呀？
　　他有没有吃东西，是不是饿肚子了呀？

　　月儿虽然自认是在跟老公冷战，但事关老公的健康，她还是忍不住了，给老公打了电话。

　　“你吃了什么？冰箱里的拿出来之后要用微波炉热透了再吃。晚上要是没什么东西吃，柜子上面有几包红油面皮……”

　　“我点了外卖。”男人的话直接终结月儿的唠叨。

　　月儿被噎了一下，但心里的想法还没搅合清楚，嘴皮子已经按照多年惯性把话说出口：“唉呀，怎么能吃外卖呢？多不营养呀，外面用的油都不好的，菜也洗不干净……”说到这儿，月儿猛然想起自己为什么离开，嘴唇哆嗦了一下，手指一动，就把电话挂了。
　　挂了之后，她又想，自己为什么要忙着挂电话呢？自己又没做错什么事。但她担心、也害怕男人会说出什么。

　　月儿拎着行李一边下飞机，一边思索，她到底怕男人说出什么话呢？男人一定会说“我爱你月儿，原谅我吧，我坚决不跟你分手，绝不离婚。”
　　对。男人就是这么说的呀。没错。

　　月儿拉着行李越走越快，出了机场，炎热的天气应和了她身上的雪纺连衣裙，现在她不用外套，打扮也合时宜起来。

　　月儿觉得冥冥中似乎有人一定预设好她一定会来这里，在她自己还未想好离开，只是简单收拾几件衣服当行李的时候，似乎有人已经帮她定好了目的地，并据此带足的夏季的衣物。
　　否则，她和胖胖居住的地方不过是春季，哪里用的上这一袋子夏季衣物呢？

　　月儿在飞机降落后，停在机场等着下飞机的时候，没急着起身，而是抓紧时间订了一家酒店，现在，她下了出租车，拖着行李进了酒店，顺利办好入住。

　　手机这时候响起来，月儿掏出来一看，是老公。

　　“月儿，你在哪？……”

　　此时夜幕降临，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月儿嘴角一勾，老公发现她还没回去，着急了，估计是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吧。往常，就算月儿出去逛街，到了晚上也会回家，既是为了做饭，也是因为女人晚上在外面不安全。

　　月儿一边听着老公在电话里的担心和逐渐带上哭腔的控诉，一边带着满足的微笑拖着行李上电梯，顺着地毯铺就的走廊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