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科举吧》人生那么坑

24、麦子还活着吗？

　　在二龙等待的过程中，雪化的就差不多了，道路泥泞，田里现在基本上进不去人，还需要在继续晾晒几天，等地里彻底干了之后才能劳作。

　　周宁一直关注着后院子的麦子，刚开始都是绿油油的小苗，下雪之后，即使有稻草的保护，靠外围的麦苗还是被冻死了。中间的麦子有了稻草和雪的两层保护。只有麦尖的小小绿色点缀在雪上。这几天雪都化了，靠外边冻死的麦子都枯萎变黑了，而中间的麦子还是绿色的，虽然有点蔫，但应该还是活着的。

　　从雪开始化，周宁每天都会去后院子陪着他的小麦待一会，外围的黑色的麦苗也没舍得拔下来，万一有的天一暖，它们就复活了呢，虽然有一些损失，周宁心里还是有一些激动的。老周头和周宁一样，每天都会去地里看两眼，回来合计还有几天才能开始下田犁地。

　　这天，周宁吃过早饭准时去了后院子，一进去，地面上已经没有一点白色，麦苗的叶子上一滴滴的小露珠，显得一株株麦苗晶莹剔透。他走到微型麦田旁边，蹲下去，用手轻触着麦叶，脸上止不住的笑容。这些小苗看起来很孱弱，毕竟他们才从严冬中挣扎出来，之后的天气越来越缓和了，只有提供给它们充足的养分，他们很快就会茁壮成长起来。

　　现在小麦算是向前的了一小步，还要看这些春小麦的种子最后能不能成功的抽穗灌浆，尽管还不算完全成功，周宁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激荡。

　　他起身，转头就跑回院子，他站在耳房的门头大喊：“爹，爷爷，你们快来看呀，爷爷，爹”

　　老周头在正屋正准备出门，听见他的喊声就走出去了，正好碰到周大龙往出跑。周大龙在卧房里抱着姑娘在地上转圈圈呢，听见他嗷嗷的喊，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急忙放下女儿往出跑。

　　周大龙跑出来看见周宁站在耳房门口，才把心放下，大声问道：“你站这喊什么，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咋的了。”

　　老周头觉得态度有点过于严厉了，向后摆了摆手问道：“多子，怎么了？你喊你爹和我干啥呀？”

　　“爹，爷爷你俩快跟我过来，给你俩看个东西。”周宁也没有解释，急切切的说道。然后转身往后院子走去。

　　周大龙和他爹相视一眼，都急忙跟了上去。

　　周宁走到后院子门口回头等着他俩，急道：“哎呀，你们快一点。”

　　周大龙不满的道：“你着什么急，忙三火四的。”

　　等俩人跟着周宁进入后院子都楞了一下。周大龙还好，老周头忙上前蹲下，确认自己看到的是真的。周大龙也随他过去蹲下。

　　片刻，老周头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周宁，颤颤的问道：“多子，你这麦苗还活着呢”

　　“是呀，爷爷，外面的有一些冻死了，靠里面的那些应该还活着。它们现在应该和正常的麦子一样，再有一个多月就能收获了。”

　　周大龙也是很不相信：“儿子，你是说这些麦子实在那么大的雪下面活下来的？怎么可能。”

　　“是呀，爹，要不然我上哪里去找这么大的麦苗插到地里。”周宁站在那里，双手交叉抱胸，自豪的答道。

　　周大龙没有再说话，看着麦苗发呆。

　　老周头还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他蹲着从小麦田这头走到另一头，站起来，直了直腰，又走回来到周宁旁边，低头看着他，双眼发红，有些哽咽的道：“多子，你可真厉害呀，这都让你种活了，你可比你爹厉害多了。”

　　周宁面对夸奖有点不好意思，摇了摇头道：“爷爷，我也就是碰巧了，再说它们到底能不能抽穗灌浆还不一定呢，等把麦子收到家里，你再夸我。”

　　周大龙这是也回过神来了，急忙站起来，把周宁抱起来道：“我儿子真厉害，你当时到底是咋想的。”

　　周宁羞赧的笑一笑，还没等说话，老周头道：“走，咱们回屋说”然后拉着周大龙往回走。

　　回到正屋，赵氏和小妹正在一起搓麻绳。看见他们仨乐得嘴都比不上，王氏问道：“怎么这么高兴？”

　　周大龙抢着回道：“娘，多子去年种的麦子都缓过来了，现在都活的好好的。”

　　王氏听后也很惊喜，穿上鞋站起身来道：“是吗？那我得去看看。”就出门去了。

　　“娘，我跟你一起去。”小妹听到后也很感兴趣，赶紧跟着出去了。

　　周大龙把周宁放到炕上自己，自己挨着周宁坐下，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儿子，你当时是不是就知道能种活呀你咋这么厉害呢。”

　　周宁看了一眼他爷爷，老周头正点着烟袋，想用尼古丁平缓一下自己的情绪。

　　不能直接说他本来就知道有冬小麦这种形式的种植方式，只能编一个合适的理由，遂道：“爹，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种活。我是看那些杂草，它们也是被冻了一冬天，到了春天，都活了过来，就算种子埋在土里，也能保存，那就说明地下应该不冷。所以我觉得麦子没准也能在冬天挺过去。我看了咱家种的其他东西，就麦子最像那些草了，着才想种麦子的。但是现在我也不确定他们会不会成熟。”

　　这个理由编的逻辑性和合理性都是通过小孩的思维来的，不出格，顶多给自己立一个聪明，爱思考的人设。周宁自己就很满意。

　　对于这个理由，周大龙和他爹也都是很信服的，都张嘴夸周宁聪明之类的。

　　不一会儿，王氏领着小妹回屋了，笑呵呵的问东问西，周宁只得把自己编的话重新在说一次。当然又收获了一轮夸赞。

　　最后周大龙也跟着抢功劳，说自己也跟着干了很多活，翻地，犁地，上肥，种地主要劳动力都是他，还夸自己眼光好，养的儿子也好。

　　大家都没有理他，老周头高兴地跟周大龙说：“今天高兴，这样是再过一个月能收回来麦子，那以后咱们家一年可以多收获一季的产量，还不用上税，就不用愁吃的。大龙，估计明天田里就能下去了今天咱们也不用去地里了，中午把家里剩的酒拿出来，你陪爹喝点。”

　　周大龙连声答应，就要往出走，他爹喊着了他，对屋里的人嘱咐道：“这事咱们都别说出去，现在咋样还不一定呢，到时候都过来问也麻烦。”

　　大家都应了下来，王氏和小妹继续搓着麻线，大龙乐呵的出去找酒了。老周头一口一口的抽着烟袋锅，屋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祥和。

　　周宁看关注点不在自己身上，就溜了出去，蹲在麦地旁边看着麦苗傻乐。

　　中午吃饭的时候，赵氏和张氏也都知道麦子的事了，放下碗就出去看看，回来再继续吃，大家都高高兴兴了把饭吃完，对生活都更有盼头了。

　　晚上大家都睡觉了。

　　正房卧室，老周头和王氏躺在炕上都有点因为高兴睡不着。老周头闭着眼睛道：“当家的，你说多子这么聪明，以后要是跟他爹，跟咱们一样在家种地，有点可惜了，是不？”

　　王氏有点惊讶的看着了老周头一眼问道：“你这样说，是不是有啥想法呀？”

　　老周头睁开眼睛，做了起来，看着王氏道：“你说咱们要是送他去念书，以后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那得花多少钱，咱家多少底子你也知道，盖房子的钱刚还完，现在一年最多也就能剩下一贯钱，小妹还没出嫁，到时候也要准备嫁妆，今年这有多了两个孩子，这麦子就算能种出来，一年也不能多回来多少钱，咱们哪有钱供一个孩子读书呀。”

　　老周头听她这么说也有点气馁，又躺下了道：“那再看看吧，我就是觉得让多子跟着咱们种地，这不是耽误了吗？”

　　“我也知道多子确实聪明，要是家里有条件，以后一定是个好样的，比咱们谁都强。但是你看宋家的老三，三十多了，现在是个什么生，也不干活，就是读书，听他们说还要往上考。你说的这条路，能考上是挺好，但是也难呀，而且咱们都不知道怎么走，也不知道能不能学成什么样，多子今年也就五岁，也不知道以后什么样。你说要是咱们省吃简用的供他读书，要是真是那样的还好，要是供不出来，剩下的孩子，还有老二家咋整。”王氏说着也叹了口气。

　　老周头连忙说：“我就是看多子这么聪明，突然就起了这个想法，也就和你说一说。行了，别想了，睡觉吧。”

　　王氏也跟着解释：“我也不是不让他读书，就是这事太大了，咱们不着急一下就定下来，咱们先看着，也等多子再大点看看。”

　　老周头“嗯”了一声闭上眼睛道：“你也别当回事，没啥时，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以后该走啥路，都安排好了，咱们这个岁数了，能不操心就不操心。”

　　王氏轻笑了一声：“你也就说说吧，这些个孩子，那个你不操心。行了，睡吧，明天还要去地里呢”然后就背着老周头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