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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若芯进来后,就寻了个角落坐了,好让阿元在她怀里安稳睡。

      平儿走过来,给她引荐了田氏。

      “若芯,这是东府里的大奶奶。”

      “大奶奶。”

      若芯起身行了个礼。

      田氏看了看她怀里的小人道:“这孩子长得真好,又俊朗又秀气,跟宝哥儿一边大,将来也好一处上学。”

      若芯点点头。

      田氏:“一直说话去钟毓馆看你呢,没腾出手。”

      若芯:“谢大奶奶惦记。”

      ……

      闲话间,刘斐带着刘斌刘闵刘铎刘钰等人依次进来,屋里女眷见老太爷老爷和爷们来了,忙都起身,一时间屋里屋外填满了人。

      刘钰四下看了看,见若芯坐在喜鹊剪纸的窗子下,一面抱着阿元,一面同平儿说话,旁边的案子上摆了个白瓷瓶,插着两只梅花。

      他刚要走过去看孩子,就听刘斌问:“阿元呢,上午折腾了半天,这会儿怎样了?”

      康氏闻言忙走到若芯面前,伸手抱过孩子给他看:“老爷瞧,这小人累得紧,一直睡,这会正迷糊呢。”

      阿元早被折腾醒了,只迷迷糊糊地还想睡。

      刘斌伸手拍了拍孩子的小身子,想叫这小人别睡了,年初一一直酣睡不吉利。

      阿元起床气重,揉着眼睛见好些人围着他,又哼哼唧唧地闹起了脾气。

      康氏着急地一面拍一面哄,见阿元还是闹,只得将他递给若芯,叫她来哄。

      若芯接过来哄了两声,却也不见好。

      屋里这么多人在,阿元却只顾闹脾气,康氏一怕刘斌不喜,也怕惊了老太太和老太爷,她一时急了,对若芯道:“快哄哄,大年下的别叫孩子总哭。”

      若芯哪里正经哄过阿元,寻常见孩子哭闹,也都是束手无策烦躁不已。

      她见众人都瞧着她,脸一下涨得通红:“太太,他起床气重,寻常哭闹,都是不管他,哭一会儿自己就不哭了。”

      康氏愣了一下:“这是什么话,你就是这样管孩子的,哭坏了可怎么办。”

      若芯只觉脸颊被火烤着一般,硬着头皮又说:“小孩子不都这样么,怎么会哭坏了。”

      康氏闻言,霎时黑了脸:“那要你这个当娘的做什么。”

      这边刘钰见若芯被他母亲逼的,直往外吐实话,没忍住,笑了出来,想是他母亲管她管得服帖,连句敷衍话都不敢说。

      康氏只能从若芯手里抱过阿元,拿案桌上的甜点心来哄他,哄了好一会,孩子才不哭了。

      客室里用不着看孩子,若芯就慢慢挪出了屋子。

      “姑娘怎么出来了,有什么事,姑娘嘱咐我去办就是了。”暖阁里,穗禾殷勤问道。

      若芯摆摆手,不想说话,坐到炕上,只觉伺候这一家子心累得紧。

      她见旁边温着一壶果酒,是丫鬟们过年喝的,便让穗禾给她也盛了一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身边的陪房媳妇车有才家的,奉了康氏的命,来叫若芯去内室用饭,才进暖阁,就见若芯一脸微醺地坐在炕上发呆。

      车有才家的上前一步道:“哟,这还没开席呢,姑娘自己就喝上了,里头太太叫你去陪饭呢,姑娘这个样儿,一会儿见了太太,不怕她又恼了说你,那崔婆子怎么教你的,连个规矩都不懂。”

      那车有才家的在慈园当差,最会讨巧卖乖,平日里仗着王氏倚重她,便自觉体面,做大拿乔,不把年轻女孩放眼里,连希文那样的管事大丫头,都吃过她的排头。

      她见方才大太太没给若芯好脸色,便生了轻蔑鄙视之心,语气里尽是不耐烦。

      旁边小丫头见这管事媳妇又开始吆五喝六,一个不敢惹她,只穗禾大着胆子小声提醒她:“大娘,这是,这是若芯姑娘。”

      车有才家的斜眼盯着若芯,却对穗禾说:“用你说,我还不知道这是若芯姑娘,就是大太太让我来叫她的。”

      若芯见这管事媳妇对她颐指气使,瞬间冷了脸:“我有些不适,烦劳大娘替我跟太太说一声,我不过去了。”

      车有才家的就等她这句话,心说,若太太知道她这么不懂事,叫着去都不去,定也会觉得她张狂无礼。

      她瞄了眼旁边的小丫头,得意地端着一副长辈模样,教训若芯:“姑娘你好大的谱啊,正经奶奶也没你这样的架子,太太叫你,你都不去,这日子里低眉丧眼的给谁看。”

      说罢,走到若芯面前,拿手戳了戳她,道:“姑娘去不去?”

      见这奴才竟不规矩地动起手来,若芯大怒,刚要开口呵斥她,就见刘眉可不知何时进来了,两步上前,啪…的一巴掌打在了车有才家的脸上。

      又扯着嗓子大骂:“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对她动手动脚,你这老货猪油蒙了心,眼睛长脑袋顶上去了,她不是主子奶奶,你是主子奶奶,我看你比她的架子大,只怕你比我架子还大。”

      转头又对若芯说:“你是死的吗,她拿手指你,你都不带动的,你有没有骨气,亏你还是我二哥的人,竟让个下人踩到你头上,由着她满口污言秽语地编排你,指你。”

      若芯:“……”

      正此时,康氏听见动静,从外头赶了进来,喝住了刘眉可:“你喊什么,你父亲还在呢。”

      刘眉可气急败坏地对她母亲说:“母亲不知,我才进来找妙人,就见她拿手指若芯,母亲,若芯是我二哥的人,这奴才这般作践她,这不是打我二哥哥的脸么。”

      车有才家的显摆体面不成,反被打,捂着脸呻吟道:“太太,太太,小姐恼了我,我这辈子的老脸今儿也丢尽了,不敢辩白什么,这就出去等候发落。”

      康氏也生了气,训斥那老货道:“你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这日子里闹出来好看吗?她们都是年轻小孩,你多担待她们才是,怎么还起了龃龉。”

      车有才家的道:“我可不敢得罪二位姑娘,是若芯姑娘不肯去客堂陪饭,我不过多说了几句,小姐就上手打了我,我丢脸不要紧,少不得回了老太太,离了这里,别污了姑娘们的眼。”

      眉可道:“我就打你了,怎么着,你本事大,现在就回老太太去,你怎么不说你方才怎么拿手戳她的,我都看见了。”

      康氏又喝住女儿:“你再放肆。”

      眉可的贴身丫头妙人,见情形不对,忙去回了秦穆菲。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秦慕菲却有些为难,心里算计着,那车有才家的是王氏身边的老陪房了,嘴巧不说,在府里很有些根基,她自来管束小丫头在行,可老太太身边的体面管事婆子,她可不敢轻易去管。

      她见客室南边刘钰在同刘铎说话,在心里打着算盘走了过去。

      “暖阁里,太太生了气,听说是眉可为了若芯,打了车有才家的。”

      刘钰听了问:“若芯怎么了?”

      秦穆菲道:“我正要去看呢,二位爷若有事,打发人去暖阁找我。”

      说罢去了暖阁,心里打鼓,也不知刘钰会不会跟上来。

      刘钰没叫她失望,在她后边跟了进去,一进屋就瞧见若芯那吃多了酒的倒霉模样。

      他眉头一皱,走过去骂她:“你又吃酒。”

      这边眉可见她二哥来了,胆子又大起来,她瞪了车有才家的一眼,跟刘钰告状道:“二哥你心也太大了,我竟不知你房里的人,却任由这腌臜下人作践起来,今儿这事你要不出头管,我可不依。”

      刘钰可不管哪个奴才是老太太跟前得脸的,还是不得脸的,只由着他的性子来。

      他也不问因由,看向那奴才,阴沉沉地说:“爷的人你也敢动,你的胆子够大的。”

      康氏见刘钰发作起来,心说不好,她女儿她还好拿捏,可她儿子那性子…闹起来可不得了。

      刚要开口打发车有才家的出去,就听刘钰又道:“这样的奴才,我府上可养不起,嫂子回头看看她家还有谁,不管是不是得用的,只要沾了亲,全都给爷收拾东西滚蛋。”

      他被这一屋子吵吵闹闹的女人扰得心烦,跟秦慕菲说完就要出去。

      车有才家的吓得直磕头,这位爷阎王一样的性子她早有耳闻

      “二爷息怒,二爷息怒,是我怠慢了姑娘,是我烂了嘴,我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康氏也怕刘钰出去胡闹,忙拦住他:“你干什么去?”

      车有才家的在旁不住哀求:“太太,太太您劝劝二爷吧,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

      康氏:“行了,她知错了,她可是老太太跟前的人,老太太今儿高兴,你可别惹不痛快,你父亲还在呢。”

      又对车有才家的说:“别在这儿点眼了,还不滚出去。”

      车有才家的这才连滚带爬地挪了出去。

      屋里只眉可还气鼓鼓地不顺气。

      穆菲便问她怎么回事,眉可转着眼珠子认真想了想,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你问她啊,我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那奴才一面说着腌臜话一面拿手指她,她跟个死人似的一动不动,气死我了。”

      秦穆菲听了,顿时笑起来,打趣道:“四妹妹还真是行侠仗义,打抱不平,还没闹清怎么回事呢,就出手了,比那画本里的女侠还痛快。”

      眉可:“穆姐姐你不用笑话我,我再不懂事,可也知道奴才不能欺负到主子头上去。”

      这边康氏见若芯低头垂目坐在炕上一言不发,心说,这丫头如今在钟毓馆里被他儿子当正经奶奶供着,怎么性子软成这样,一点儿做主子的派头都没有。

      她皱了皱眉,对若芯道:“你先回去吧,我回头叫厨房上给你拿饭菜过去,大年下的也别委屈了,让奶娘去客厅看着阿元吧。”

      若芯点头道是。

      众人一一离了暖格,都去客厅用饭了。

      刘钰上前拉起若芯:“走,我带你回去。”

      若芯不露声色地推开他:“不用了,你快去忙吧,让穗禾陪我回去就行了。”

      刘钰不肯,强拉起她,给她穿披风,道:“你要觉得委屈,我让......”

      还没说完,就被若芯抢白道:“我不委屈,真的不委屈。”

      她哪敢委屈,下人如何行事还不是看主子脸色,府里康氏膈应着她扎伤了刘钰,自然不待见她,刘钰除了使钱拿好东西往她身上招呼外,再没给过她别的体面。

      下人们看在眼里,能有几个真心敬她。

      “二爷去忙吧,我先回去了。”

      说罢,撇开刘钰,福身赶着出去了。

      尽管如此,次日紫嫣还是报她说,刘钰发落了车有才夫妇二人,撵到了庄子上。

      若芯听完,一脸无奈,只怕此番她在王氏和康氏跟前儿,又记了一笔。

      人虽是刘钰发落的,可他是王氏的爱孙,是康氏终身依仗的儿子,没人会怪他,此事因她而起,不记在她头上又记在谁头上。

      想她年关里被长辈们厌弃,不知这一年会不会好过。

      她的这位爷,从来都是自己痛快要紧,怎可能顾忌她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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