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玉心田上》昕梨

15、第 15 章

　　院里众人这才笑起来，跟着大奶奶凑趣。

　　她只又上前一把拉住若芯的手：“你不许走，今儿中午就在我这儿吃，剩饭剩菜的比不得你们钟毓馆，你也不许挑，谁让你家爷嫌我的。”

　　刘钰轻笑一声：“我不过说一句罢了，姐姐就不饶我了。”

　　转脸见刘丁还跪在这儿，心说，这奴才的事总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今儿不把这事办了，刘铎怕也不会放他走，想了想，索性直接处置他道：“去前头领三十板子，罚半年的月钱，衙门那儿爷自会去说，这回留了你的狗命，是看在你老子殚精竭虑伺候老爷的份儿上，倘若再叫爷知道你狗仗人势，别怪我翻脸无情把你手剁下来，滚。”

　　众人听了，都唏嘘不已，想这刘丁在外打死了人，却只得三十板子，果然，权势在这世道能保命不假。

　　刘铎见刘钰终于发落下来了，这才松了口气，打发那跪着的刘丁：“行了，就这样吧，还不快滚。”

　　又察觉到院里怎么这么多人，皱起眉头问：“你们都聚在这儿干什么，等着瞧热闹吗？”

　　管事娘子佟广正家的上前一步，笑着说：“大爷明鉴，本该辰时来回事的，奈何大奶奶一直跟大爷二爷商议事，平姑娘也不在，这才等到了现在，人也多了起来。”

　　刘铎闻言瞪了平儿一眼，恼道：“你上哪去了？这两天这么多事，就知道出去玩。”

　　那平儿是刘铎的通房，生的美貌通眼色，又是这府里最有体面的管事姑娘，见刘铎当着刘钰若芯和众管事奶奶的面骂她，脸面上一时过不去，便瞪起凤眼，冲刘铎使气道：“我还能去哪儿玩，跑奶奶姑娘们院子里躲懒去了呗，哼。”

　　说罢，不顾院子里有这么多人和事，扭头进了堂屋。

　　若芯见状愣了愣，心说，这姑娘的气性可真大，都敢当众同她主子爷顶嘴，可却又有些羡慕佩服她，想来是管事管的好，平时被敬着，才有这底气。

　　刘铎似是也没想到平儿会当众顶撞他，眼都瞪圆了，指着她的背影道：“这小蹄子，是要反了，仔细你的皮。”

　　秦穆菲冷哼一声，道：“大爷自己宠出来的，自己担着吧。”

　　刘铎便又去瞪穆菲：“你还说我，你平时不也总惯着她，这才纵的她无法无天的越发没规矩了。”

　　院子里的人大都低了头去，不敢明目张胆瞧主子热闹，只刘钰看得津津有味，竟还扬起嘴角笑了一笑。

　　又好心提醒刘铎：“大哥，这平姐姐可是个气性大的，你当着大娘嫂子们的面都敢骂她，她拿话怼你一句，我看还是轻的了，她若记仇，你回头可得小心些。”

　　管事娘子卫林家的听了刘钰的话，忙跟着说：“还是二爷明白，平姑娘平时管事最稳重了，大奶奶想不全的姑娘都想着，方才姑娘出去办事才回来，连口茶都没喝上呢，大爷这样说姑娘，我们都要替姑娘抱不平了。”

　　刘铎见众人都替平儿说话，又是一气：“你们倒都替她说话，得，爷我成了不是的了，赶明儿个，你们都别来找我，有事找她做主去吧，我乐的清净才好。”

　　又对刘钰说：“你不是忙吗？还不走？想留下来再多看会儿热闹。”

　　刘钰：“大哥倒是会过河拆桥，得，我走了。”

　　刚走两步，又回头看若芯：“你还不走？”

　　卫林家的道：“若芯姑娘是来传太太话儿的，二爷放心，等说完了我亲自送她回去，保证不少一根头发。”

　　院里众人又都笑起来，刘钰这才走了。

　　他从梅香谢出来，一径去了刘府前厅宴客，戏子们早咿咿呀呀唱了起来，栀子酿的香甜弥漫了整个厅上，刘钰拿起酒杯先行自罚了半日，又一一寒暄相敬，心情看上去很不错。

　　若芯这边把康氏交代的事办完了，就带着小丫头莲心回钟毓馆，她一路走一路想，刘钰今天确实同往常不同，不但对府里掌事之人极尊敬，还对她好言好语客气着，倒是没想到，这个之前见了她就想恼的男人，竟还有这样一面。

　　走着走着，忽听得前头丝竹管弦之声愈显，便问莲心：“前边在干什么，这么热闹。”

　　莲心回道：“这么大的阵仗，肯定是二爷在宴客了。”

　　若芯又问：“你怎么知道是二爷，不是别的爷？”

　　莲心：“除了两位老爷和咱们二爷在家里这样铺摆以外，其余的几位爷官职没有那么大，不曾这样过，两位老爷不在家，肯定是二爷了。”

　　若芯点了点头，这才继续往钟毓馆走，不想，快到院门口时，竟远远瞧见刘钰被人簇着，进了钟毓馆的院子。

　　若芯吓了一跳，怕他是来找她麻烦的，忙拉着莲心一起，躲去了旁边的海棠树底下，不敢回去。

　　莲心见状，抱住她安抚道：“姑娘别怕，二爷这会儿回来，应是换衣裳来了，前边这样热闹，指定一会儿就出去陪客的。”

　　果然，没一会儿功夫，刘钰又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他其实衣裳没什么不妥，可就是想寻个借口找来钟毓馆，看那女人一眼也好，却发现她不在，她总是不在。

　　前厅的客人一直在灌他酒，今儿宴请的几位，都是太子府的同僚，他们才刚在朝堂上打了场不大不小的胜仗，刘钰心里高兴，便是来者不拒，废话不多一句的全干了，可纵使酒意上头，他也十分清楚，他心里头的欢喜不是来自于朝堂，是他院里的那个姑娘。

　　阿元这天没午睡，晚上便睡得极早，若芯哄完他，也早早躺床上去了。

　　不多会功夫，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喧闹动静。

　　卧室外堂屋，刘钰从外大步跨了进来，见屋子里迎他的人还是没有她，眉头立时蹙了起来，大声责问道：“她人呢？”

　　秋桐在旁伺候着，思忖着二爷该是在问若芯姑娘，忙指了指卧室：“姑娘已经睡下了。”

　　刘钰闻言，顿时黑了脸：“还有没有规矩了，一天到晚也见不着个人，爷还当钟毓馆里没她这号呢。”

　　骂完还不解气，一把甩开伺候他的人，推门进了卧室，又大步走到若芯床前，撩开帐子，对着床上的人又骂：“你好大的架子，爷在前头应酬，你不等着伺候，倒自己先睡了，给谁找不痛快呢。”

　　骂完气哼哼转头，走到卧室正中的圆桌前，将一个蓝瓷杯子砸了下去。

　　若芯吓了一跳，忙从床上起来，却不知该怎么伺候他。

　　屋里又添了两盏灯，丫头们进进出出，殷勤伺候刘钰洗漱松发，递茶端水拿毛巾，又将那碎了的杯子收了出去，大气不敢喘一口。

　　刘钰眼睛却死死盯着若芯，见她木木地站在床边，一副无动于衷的死人模样，恼道：“你杵在那儿做什么？”

　　秋桐听了，走过去推她，给她使眼色让她去伺候刘钰更衣。

　　若芯便学着下人模样，去给他摘束腰，可在他腰上来来回回摸扯了好半天，也没找到那束腰接口。

　　旁边淳儿见她解不下，便上前要去帮她，刘钰挥手挡住了她：“你们都下去，让她自己来。”

　　屋里丫头听了一松气，赶紧关门出去了，留下若芯一人，继续在他腰上摸索着。

　　刘钰见她蠢笨至此，连伺候男人都不会，方才的气竟没来由下去大半。

　　“太太教了你这么长时间，你都学的什么，还这样笨手笨脚的。”

　　说罢，抬手拿上她的手，帮她解了那束腰，又不耐烦她一点点地给他更衣，竟是自己动手，将外衣扒了，随手扔给她，径直去了床上。

　　若芯接过衣裳，慢吞吞地搭到了架子上。

　　床上帐子里的人已不耐烦道：“过来。”

　　她不敢动，可更怕刘钰这大晚上的发怒，只得慢慢挪过去，刚想问他还有什么吩咐，刘钰便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又压到了身下。

　　“这般蠢笨，很该找个嬷嬷好好教教你，怎么伺候你男人。”

　　若芯满眼惊恐，不停伸手推他，却被他压得死死的，动弹不能：“我，我不懂规矩，伺候不好二爷，二爷别委屈了自己，求求你，放开我吧。”

　　以往听了这话，刘钰不恼也得骂她，可此时他不但不气，反而捧过她的脸，狠狠亲了一口：“你不说两句话堵我不罢休是吧，拿镜子照照你现在的样儿，是伺候人的吗？”

　　他只见她一脸惊恐，忍不住又在她脸上啄了一下，握住她推他的手，冲她笑了笑：“以前没仔细瞧你，长得这样好看。”

　　说完低头吻她，又试探着，伸手去剥她的衣裳，温柔哄道：“若芯你别怕，我不迫你，你乖一点。”

　　若芯眼里的惊恐，多半来自于刘钰突然之间的温柔，之前领教过他在床上的急不可耐，倒不怕他再来逼迫她，可此时他半哄半劝，反倒叫她讶异，不知这位爷又要闹哪一出。

　　她终是没再挣扎，这些日子以来，被康氏打磨的早已认下，想她既给刘钰做妾，横竖有这一遭，闭着眼从了便是。

　　她缓缓吐了口气，又在心里狠狠建设一番，这才垂下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