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隙》一笑清欢

9、经年

　　金浅来了……

　　我…我就是想讲讲以前。但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比较好，我就是正在写作业时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人。
　　不幸的是，从信息提取这个层面来说，想起这个人的记忆提取线索就在搁笔的一瞬间给忘了。努努力可能会想起来吧……
　　站在如今的年纪往后偷偷看一眼，除了那些有名称的“大事件”，比如：中考之金浅被淋得可惨了但有个好心人借给了我一件外套，小学之金浅和“坏孩子”欺负班里的其他同学然后被叫家长，幼儿园之金浅困得不行但老师就是不让睡，不靠桌子、板凳站着依旧能睡着。
　　剩下的，就什么也看不到了，自然，那些不重要的人的琐碎记忆当然不会被想起。
　　但金浅有些疑惑，我不知道该从长时记忆哪个方面来解释我当前所遇到的情况。
　　小学六年，有好多人来来往往，金浅和那人是四年级认识的，和他之间的记忆早就被抹的干干净净。
　　但每次听到、想到或是别人提到他的名字时，我就只有一个想法：那人待我不错。但怎么待我？如何不错？都不记得了。
　　（完了完了，我就默念了几遍他的名字，越念越陌生，好像给记错了）
　　关于这位同学的其他事情，我不是没有记忆，就比如这位同学之毕业前遭受校园欺凌且金浅目睹了全过程。
　　令人伤心的是，那时候的我并没有出手，只是看热闹。
　　打不过那群施暴者，也没有去安慰那个受害者。我如今心里难免惭愧，翻来覆去地寻找那个少年后来的下场。只记得，那群人离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校服盖着他上半身和脸，少年在校服底下瑟缩着身子，若隐若现的血液在校服上显现出来。年幼的我看着他，怔在了原地。
　　当时有同学想要上前……
　　同学a：别去扶他。
　　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这还是前段时间我从我表哥那里刚学会的一句话）
　　大家都觉得有理，推搡着离开了。他趴在那个少有人去的八角亭独自颤抖，八角亭连接着一个很长很长的走廊，就在走到尽头时，我情不自禁地回头看了一眼，少年落魄无助的背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如今的我从回忆里望去，我和他之间隔了一个年幼无知的自己，真的很想一巴掌呼过去。
　　只有自己经历过，才能明白他们不能言说的种种，可怜之人自有可恨之处，但反过来说也不是不成立的，可为什么人们更容易接受前者？其实，只不过是相较于惹人同情的地方，人们更倾向于用恶意揣摩与攻击，毕竟，毁掉一个人真的很顺手。
　　时过经年，我对少年的印象只停留在了他待我不错，再没有具体的内容了。可是，少年对我的印象又会是什么呢？我待金浅不错，可金浅依旧伤害了我，大概世界上的人都是这样的吧。
　　毕业至今，我们的人生再没有了交集，也是我不配。如果有一天，他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会在他背过去时替年幼的自己深深地鞠上一躬。也好，让他对世人提防着也不是一件坏事。愿他余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