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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铺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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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叫你来喝酒,不见劝酒,反倒要劝寡人少饮,真是好大的胆子。”
美女把晶莹剔透,留着汁水的葡萄递帝王嘴边,汁水从果肉中渗出,流过芊芊玉指,高座上的君王左拥右抱,眯着眼睛享受着美女的服侍,开口却给人如此大的威压。
所有人皆是一震,酒香弥漫的朝堂上瞬间安静下来,乐声骤停,舞姬跪趴在地,众人隐隐为辛牢担忧。
跪坐在蒲团上的辛牢立马俯地请罪:“陛下,臣是酒监,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提醒陛下和各位大臣要注重礼……”
话还没说完,天王苻生拿过手边的弓箭射向辛牢的脖子。
“礼……节”箭从前脖颈射入,直插入内,一生兢兢业业,时刻保持规矩的酒监辛劳,以一种下半生跪着,上半身后仰的姿势死在大殿中,临死还在劝诫君王。银光闪闪的箭镞瞬间被红色缠绕,血顺着箭镞流出来,很快浸染大殿。
“哼,晦气。”射杀聒噪之人后,很明显苻生木开心许多,弓箭又被扔在一边,抱着两个麻木的美人对底下的官员喝到:“众爱卿快陪朕一起喝。”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辛牢,众大臣皆面如菜色,或一腔怒火无处可发,或想将献媚与帝王。
高座上的苻生看着地下慌忙喝酒的大臣,皆醉卧地上,失冠散发,呕吐物吐得一身一地。
“哈哈哈哈哈,今日寡人心情极好,极好。”
君王抬步走下宝座,大殿中央的领舞美人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即使是在美女众多的宫廷中也是异常显眼,年轻漂亮,刚进宫没多久就被选中当了领舞。美人是新人今日是她第一次在如此大殿中给君王助兴,美人知道坐在宝座的人勇猛残暴,相貌可憎,骁勇好战,如若一朝被君王看中,伴在君侧从此就不用再这样每日给人跳舞取乐了。
领头的舞姬容貌靓丽,身材婀娜,却瑟瑟发抖看着主上的渐渐迫近,曾对生活又美好向往的美人这时无比惧怕向自己走来的君王
“美人跟寡人走吧。”
“主上~”娇滴滴的美人就这样被一只眼的主上连拖带拽拖入了后宫。刚杀完人的君王身上威严不容侵犯,美人不敢反抗,被拖走的美人回过头,看着跪着恭送他们的王公大臣,同伴舞姬,又想到被舞姬姐妹推到管事面前当领舞的情境,一群莺莺燕燕资历不浅的舞姬在选领舞的时候各种推让,而自己初来乍到,被人左一句有一句吹捧暗暗自喜的当上了领舞。这一眼看过去,只看到了自己的可笑。
园子里开的娇艳欲滴的牡丹花被天上的乌云笼罩住,失了生机。
“王爷,今日酒宴上辛牢大人被射杀了。”匆忙赶来的强汪推开通报的小厮,快步走走到东海王苻坚的书房内。
正在研究汉书的东海王这才书中抬起头来。
“辛牢大人不是酒监吗,是最懂礼数的人,他是不会犯错的。怎么可能被射杀?”
“对,就是因为懂礼数,在宴席上劝酒,怕旁人失了礼数,被主上随身戴的箭射杀了。王爷,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主上,这样……。”
“王爷。求王爷来为我们作主,这苻生实在不是一位明主,王爷忍心看着基业……”匆匆赶来深觉不安的强汪想尽快推举苻坚为帝。
“够了,他是天王,我是臣子,伯父位置传给谁就是谁的,我们规劝便可。”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在这个时候被强汪说出来,一旦流传到苻生耳中,绝对是灭顶之灾。
“王爷……”
看着苻坚的神情,强汪也不能在说什么。
“是,属下打扰王爷,这就告退。”强汪恭恭敬敬行个礼,甩了甩袖子,小胡子一绺一绺的跳动着,瞪了小厮一眼,这便要退出去。(强汪os:哼,晦气,这才是晦气。)
“子寿,再等等……,还有切莫不可如此唐突。”
收回刚踏出房门的一脚,强汪回过身来,极为恭敬地行礼:“是。”
“当今主上的朝会时间又推了两刻钟,李参军你可有什么想法?”
“哼,我有什么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昨日宴上主上直接杀了辛酒监,今日听说又新纳了两个美人,我看,这主上实在是残暴昏庸,哼,哦,梁平老这是有打算了。”铠甲在身的李武双目直视这个老奸巨猾的御史中丞大人。
拖着果碟的小宫女,急急忙忙的向太后宫中跑去。
“大胆,什么人竟然在太后娘娘寝殿附近如此不讲规矩。”看到突然闯进的小宫女到处查看的掌事太监连忙喝住她。
小宫女连忙下跪:“公公,是侧殿中的邓将军拉住奴婢,让太后娘娘去侧殿,有急事相商。”
掌事太监看立功的机会来了:“你先去那边亭子里待会,某去回禀太后娘娘。”
“娘娘,邓将军请您去殿中,有要事商议。”
“哦,要事,这个时间段主上刚过去邓将军商议国事,有什么非要哀家去的。”太后娘娘被宫女们围着敲腿,扇风。
“可有说什么要事?”
“回娘娘,这倒没有,是一个殿中的一个侍卫让某来的,说是邓将军嘱托。”
“那……该是要事,来人,更衣。”
“是。”一溜宫女捧着衣着近来给太后娘娘更衣。
“娘娘,光禄大夫强平大人缢了。”小太监从门外匆匆跑来,进门时被门框绊倒,连滚带爬到太后娘娘跟前。
刚做起来的太后娘娘听到这话,一脚直踹传报的小太监,一干人等均伏趴在地上。
“娘娘,这小杂种定然不知从哪里听的胡言乱语,就敢来脏您的耳,在说,这是主上的亲舅舅,怎么会缢,来人,把他给某拖下去。”早在一旁侍奉的老太监急忙给太后娘娘宽心。
上前来两个人,左右个拉着小太监向往走去。
“娘娘,饶命啊,娘娘……。”
没有人再理会这个小太监的叫喊。
“来人。”
“快去侧殿问问出了什么事。”
“诺。”
终于下了朝会,邓羌、苻黄眉、苻飞久经沙场的三位将军竟像出逃一般从侧殿中出来。
“黄眉兄,近来可好。”
“好,好什么,主上近来实在是杀戮太重,某屡次上书劝诫主上,可主上如今却是猜疑某,某可是与他是宗族之家,怎会如初?”
“确实,主上近来……哎……今日可是主上的亲舅舅,某也没想到强平大人劝谏两句,主上直接把他凿死,强平死的也是惨烈,不过,某行得端,坐得直,从未做过对不起主上的事,某是不怕的。”新兴王苻飞如是。
“俺也是。”冯翊太守苻黄眉。
“两位本事主上的近亲,都曾与主上交好,只是像今日只是强平大人是主上的亲舅舅都如此,某劝两位大人小心些。”看的更加长远的邓羌。
“两位,某先行一步。”
“大人,请。”
“大人,请。”
送走邓羌的苻黄眉和苻飞在对方眼中看到彼此的惶恐。
疾步远去的邓羌,和急忙跑来的小内侍对了下眼神,又远去。
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太后娘娘,和早上已是判若两人。一群侍者围在旁边。
“那是哀家的亲兄弟,是他的亲舅舅啊,直接在大庭广众下被生生的凿打致死,一点颜面都没给哀家留……”
殿中之人皆惶恐不安,之前奉承的大太监此时也暗暗为自己将来的处境担忧。
尚书府中,穿着简朴,样貌清瘦的青衣人与一身穿绸缎,腰间佩玉的目光锐利的老者对坐。煮茶的热气模糊了两人的面容。
“景略,你对当今王室有什么看法。”
“大人,这要某说,当今主上是武略着实过人,不过主上现今听信谗言,赏罚失当,凶残好杀,令朝中官员人人自危。而现在的东海王和新平王都博学多才艺,更有经略大志,广交豪杰义士,都是利国利民的好才。”
“对,不过主上的武力实在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何况军权还是在主上手中,东海王和新平王两人结交朝中官员众多,但是要成大事,现在还是不足。”
“听大人一席话,在下受教良多。”衣着简陋的青年人名叫王猛,出山之后一遇尚书吕婆楼,
这二人早间在外相谈甚欢,引为知己,遂邀入府。
二人谈话间,小厮前来通传:“大人,邓大人前来,说与您有要事相商,您看……”
吕婆楼不顾小厮的疑问和递过来的目光:“哦,没事,你去领他过来,择日不如撞日,景略,今天刚好给你引荐个人。”
本来在一旁想着告辞的名为景略的男子这边被叫住。
“这位文武双全,也是为不可多得的人才,又和景略你年纪相仿,某想你俩会很投机。”吕婆楼还里还想卖个关子。
吕婆楼想两人年纪相仿,文韬武略,正好相补。
“大人,说的可是邓羌邓将军。”景略想:年纪相仿,文武双去,去看小厮来禀绝不是一般人,朝中那只有一人了。
“正是。”雾气缭绕中,吕婆楼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年轻,有才华,还没有择明主,是个可造之才且前途不可限量。
小厮领着人穿过庭院,俩人的目光透过窗子外的掩映的绿叶撞在一起。
一个是才高八斗,刚刚入市的清贵,一个是足智多谋的未有过百济的年轻将军,不知这二人相识之后又会发生什么。
这块土地上的风波也会在这二人身上出现各种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