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之五十二赫兹》连清如

48、我会在你身边

　　这场复仇之战备受瞩目。被当众侮辱的霓虹人亟需一场胜利来挽回颜面，而对于以奇迹等人为代表的篮球少年们来说，更是作为对以往的篮球生涯的证明。
　　他们会在这个一周前Jabberwock大放厥词的场地上，让嚣张的米国人见识一下他们看不起的东洋人的厉害。
　　现场坐满了观众，很多不能来现场的人都关注了网络直播。现在这群少年，几乎代表了霓虹国青少年篮球的最高水平，他们可是肩负着所有人的期望啊。
　　比赛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始了，正在临时场地做最后休整的奇迹队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请问黄濑凉太同学在吗？”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桃井带着点警惕之心问来人。
　　“忘了说了。我是海常高中二年级真弓里奈，受人之托来找黄濑君的。”
　　丽子走了过来：“真弓桑吗？不知道你说的事情方不方便由我们转告。”
　　真弓嗫喏着：“这个……恐怕不是很方便。”
　　她想起之前薰跟她说，如果没办法直接见到黄濑，只要跟桃井说一声就可以了，于是真弓道：“那个，是阿薰啦，她说……”
　　“是薰薰吗？”桃井忽然问。
　　“对对对！”真弓连连点头，“很重要的事情。”
　　桃井跟丽子说了句“小黄的女朋友”，而后转头对里面喊道：“小黄，出来一下！”
　　黄濑看到真弓很是意外：“诶，真弓桑？”
　　真弓从包里拿出一个物什，交到黄濑手里：“阿薰让我亲手交给你的。然后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
　　说到这里，真弓扭过头去，不知该如何开口。
　　黄濑看着手里红色的御守，和他挂在手机上的那个是一对，都是薰那天在伏见稻荷大社买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薰把求到的大吉签放进了御守里送给了自己，至于她的那个里面，则放着另一张对于薰来说有特殊意义的大吉签。
　　真弓好像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转过来看着黄濑说道：“呼……阿薰让我转告你，‘只有这一次，用御守代替我见证凉太的胜利’，啊呀呀，反正阿薰说你听了就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嗯，我明白了。”
　　他跟她说过，希望小薰今后能见证他的每一次胜利，这次虽然在时间上有差错，但她依旧和他在一起。
　　“对了，还有一个动作。”真弓把手掌竖起来，比划了一个横短竖长的十字。
　　黄濑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和赤司决赛的前一晚，女生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画了一个同样的十字，然后跟他说，这是一把能穿透王者胸膛的宝剑。
　　“我不知道阿薰到底是什么意思哈，我只是传声筒，”真弓挠挠头，“‘Vorpal Swords必胜’！”
　　黄濑笑了，他握紧拳头：“‘斩龙剑’当然会把‘恶龙’击败。”
　　回到休息区，黄濑把薰的御守和自己的御守系在一起，然后对桃井说道：“小桃子，等会儿你能带着我的手机吗？”
　　“诶？”
　　“可以和小绿间的幸运物放在一起。”
　　绿间扶了扶眼镜：“你终于意识到幸运物的重要性了吗？”

　　手术室外，柳藤泽捏着小妹的手机，帮她回复来自真弓的短信。
　　“谢谢，麻烦你了，阿薰已经在里面了。”
　　为了防止露馅，薰甚至在几天前用自己的手机给黄濑打了个电话，说她的手机掉水里坏了。身为兄长，泽不赞成薰的行为，但理解她的决定。
　　只是不知道，当那个男生知道真相的时候，会不会大发雷霆了。
　　薰总是懂事到让人心疼。她常常这样，从前用尖锐的态度武装着，即便初衷是关心也给人咄咄逼人之感，如今渐渐柔和了，隐藏在寒冰下的火种也显露了出来。
　　她在本质上，和真弓那种热情活泼的人其实是一样的，所以才会被彼此吸引。而泽在看到妹妹和她们相处的时候可以明显感觉到，她偶尔流露出来的情绪，是羡艳和向往。如果不是幼时的经历，阿薰的人生一定是充满欢乐的，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因为他人的错误，封闭了自己十余年。
　　想到这里，泽看向旁边的手术室门口坐着的那个男人。
　　绪方隆一本来还闷头担忧着女儿的病情，似乎注意到了有人再瞪着自己，一转头，就看到了柳藤泽。
　　他走过去，和泽客套：“谢谢你们，能让和子同意救京子。”
　　泽站了起来：“绪方先生，没有人能左右薰的决定，我们家也不会干涉薰。”
　　“毕竟京子是和子的妹妹……”绪方隆一一副看穿了一切的模样。
　　泽嗤笑一声：“绪方先生，难道薰说得还不够明白吗？薰是因为京子桑是她的朋友，才愿意救她的。”
　　“血浓于水，和子和京子到底是亲姐妹。”绪方隆一仿佛极力要把两个女孩儿的关系绑在一起。
　　“绪方先生，难道你忘了自己签的协议了吗？薰是柳藤家的女儿，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她不会跟你们绪方家的任何一个人再有瓜葛了。”泽的怒气一点点被点燃。
　　绪方隆一背过身去：“无论你怎么说，血缘关系是切割不断的。”
　　泽几乎被气笑了：“绪方先生这句话，敢跟百合子太太说吗？”
　　“你！”
　　泽不再理他，顾自坐下，等待着手术结束。

　　麻药的劲刚刚过去，薰觉得头有点疼。迷迷糊糊睁看眼，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围在身边。
　　“感觉怎么样？”见女儿醒了，杏织关切地问。
　　“还好。”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医生过来一下薰的情况，只说再留观一天没有大碍就能出院了。
　　因为暂时还不能进食，还要保持清醒的状态，泽帮她把病床稍微摇起来了一点，让她能更舒服地躺着。
　　柳藤夫妇先行回家，留下儿子陪夜。
　　薰没有说话，只看了泽一眼，后者就明白了她想要说什么。
　　他把病床的移动餐板拉起来，打开笔记本电脑，快速在键盘上输入关键字，很快屏幕里就传来了振奋人心的声音。
　　“比赛很精彩。黄濑的表现也很棒。”泽做了简单的总结。
　　薰看了一会儿，余光瞥见兄长似乎有点欲言又止，便问：“哥，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也没什么，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我帮你接了。”
　　“谁？”
　　“你的备注是‘小桃子’。”
　　薰便道：“其实是凉太？”
　　泽叹了口气：“阿薰，虽然黄濑平常看上去不太灵光，可你的谎话也确实拙劣了一点。”
　　这么说也许不太合适，毕竟前面一个星期都成功敷衍过去了，只能说当热血上头的运动少年冷静下来的时候，即便是薰精心编织的谎言也显得不堪一击。
　　如果没有拜托真弓去送御守，大概不会这么容易被看穿吧——无论如何，一个应该被远在北海道的人贴身携带的东西会出现在东京，怎么样都说不通。
　　“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我忍不住。”
　　泽挥舞了一下拳头：“阿薰放心，他要是敢跟你大小声，我就打爆他的头！”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推开，一个风尘仆仆的人站在门口。
　　“小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