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文女配只想以身许祖国[快穿]》甜酒小酿

11、白色天使11

　　……

　　盐城警察局，监狱。

　　“顾夫人，听徐先生说你有非要找我不可的事情和我说，不然就要闹得整个监狱都不消停，现在我人也来了，你说吧我听着。”

　　向晚意站在与狱门相隔一隅的地方，有光透过条条框框地木质困窗，落到角落里衣衫不整，下裙上还沾着些许星星点点血迹的顾夫人身上，更显得后脑勺受伤导致少了大半头发的她更加狼狈。

　　向晚意见状摇了摇头，内心暗自感叹了句：“自作孽，不可活。”

　　然而顾夫人并未注意到向晚意眼神里对她感叹，而是依旧如从前那般趾高气扬，像是对危险一无所知的绵羊。

　　“向晚意，我劝你还是早些将我放出来，同那个姓许的讲，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同我们顾家没有半分关系，不然，你们向家会发生些什么事，就不是我能保证的了。”

　　向晚意闻言一愣，随即眉眼弯弯，捂住了，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见她不说话，反而在笑，顾夫人心中登时怒不可遏，就连向晚意的名字都不肯喊了，直接便将她那刻在骨子里的市井气质拿了出来：“小贱人，你笑什么笑，是笑你死到临头了吗？我告诉你，你若是不早点放我出去，那么别说你们向家了，就算是和你们向家有关系的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我劝你最好识相点，若是主动把之前从我顾家拿走的东西还回来，再加上一笔赔偿，我还能考虑放过你，不然，哼哼，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的。”

　　“我想，顾夫人这几日一直都待在大牢一定是对外面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吧。”

　　“你什么意思？”顾夫人心头一紧，似是被她的话触动，真的想起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向晚意勾了勾唇，不紧不慢道：“比如，为什么堂堂顾家主母被关了大牢整整三日，都无一人探望，又比如，你身处牢狱中，却三日没有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狱卒见你如见空气，根本不理你的呼叫，所以，你才想把我叫来，威胁，恐吓，让我选择放弃对你的控诉。”

　　她顿了顿，随即是又想起什么似的，补了句：“不，我说的不对，我想顾夫人一定是察觉了什么吧，所以才想让我进来，试着从我嘴里套些话出来，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来寻找出去的办法，办法挺好的，只可惜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外面的情况远比你想的要糟的多，不然你也不会半点消息都得不到，最后迫于无奈只能将希望放到我的身上。”

　　顾夫人在听到向晚意说的话后，双手倏忽握紧，不自觉扯着衣服两侧的布料，明明心里慌乱地不行，却还是装作一副风轻云淡，不在意的模样，只可惜她的伪装并没有半分作用，因为从一开始向晚意便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

　　然而顾夫人却还嫌不够似的，强行给自己壮了个胆，照着先前的姿态，做出了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啧，向晚意你以为你随便编了几个瞎话，再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我就会信你的鬼吗？我劝你还是早早听了我的建议，主动放我出去，不然等我顾家拿钱赎我出去，可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向晚意闻言皱了皱眉，见顾夫人至今都没有为她所犯下的错误产生半点愧疚，不仅失望透顶，连最后的一丝逗弄之心都消失了个干净。

　　“行了，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我就直说了，顾夫人你不用指望有人能把你给赎回去了，因为你们顾家上上下下，除了普通的杂役下人外，所有人都在这家大牢里了，狱卒怕你们凑到一起，整天大声吆喝，影响监狱空气质量，造成声音污染，特意没有告诉外面的半点消息，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呢？”

　　顾夫人瞪大了双眼，面上的表情剧烈变换着，最终变成面容可恐的疯癫模样。

　　“你胡说！”

　　说着，原本坐在牢房角落的顾夫人站了起来，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隔着一道如同天堑般阻断的铁门，张牙舞爪地伸出了自己的胳膊，似是想要去嘶打站在门外的向晚意。

　　只可惜她努力了很久，就连向晚意的衣角都碰不到半片，只得歇斯底里地嘶吼着：“你胡说！我们顾家可是和本国那边的长官有着不同寻常的交情！他们说过的，说过的，会罩着我们的，你们这些华国人，怎么能，怎么敢违背本国长官的意思！向晚意！你这个小贱人！快放我出去！快点！不然，等以后本国长官掌控盐城，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随着顾夫人这番话的说完，向晚意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烟消云散，她冷冰冰地开了口，看着顾夫人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还不死心吗？你们顾家没有了，没有了是什么意思还需要我再和你解释一遍吗？至于你所说得本国人，他们连自身都难保了，还会管你的死活?你以为你伙同本国人贩卖毒品，残害同胞的叛国行为没有人知道吗？”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我一直以为做人是有底线的，比如无论如何都不能背叛我的民族与国家就是我的底线，又或许有的人贪生怕死了一辈子，为了某种信仰，为了身后的千千万的人民，挡在了炮火的前门，这是他的底线，而你呢，顾夫人，你没有底线，你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可以出卖自己的同胞，甚至是你的亲人朋友，为了钱，你可以出卖自己的一切，甚至灵魂，人之所以叫人，那是因为他有血有肉有感情，懂得为了别人而去牺牲自己，懂得什么是礼义廉耻，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可你呢？这样的你，还配称之为‘人’吗？”

　　向晚意后面说的那些，顾夫人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跌坐在地上，仿佛失了三魂六魄的样子，嘴里喃喃，一直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她都是骗我的，我不要变回去，我不要！我是顾夫人！高高在上的顾夫人，我变成连奴仆都不如的囚犯！我不要！”

　　这么持续了一会儿后，她忽然发出一声尖叫，露出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啊啊啊！我不是我没有！那不是我的错！错的是你们！是你们啊！你们这些平民！奴仆！有什么资格和我比，我肯和你们讲话都是对你们的施舍了，你们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的对错！我告诉你们！我是夫人！我是主母！我永远比你们高一等级！去死！去死！”

　　说着她抓起了身边的茅草，向前丢去，就好像是在拍打什么人似的。

　　这令门外的向晚意愣了愣，顾夫人这是受不了刺激疯了吗？

　　这心理素质未免也太差了吧。

　　不过，向晚意转念一想，似乎也对，顾夫人其人一生都在为了金钱和地位而奋斗，前半生费尽心思爬上了主人的床，又苦等半生耗死了主人，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后半生得到一切的她，早已习惯了锦衣玉食，众人拥簇，骤然失了这些，于她而言，还不如死了算了。

　　因为比起死，她更害怕的是，她奋斗了一生，最终又回到了从前，这远比杀了她要更痛苦的多。

　　几乎是向晚意离开监狱的瞬间，她的耳畔便响起了久违的系统声音：

　　【滴～恭喜宿主完成当前任务，解除婚约，并令顾夫人得到应有惩罚，获得奖励：过目不忘。】

　　【新的任务已开启，出国留学，将中西医文化结合，造福生于乱世中的人们。】

　　然而不等向晚意对系统的话有什么表示，耳畔又传来了徐先生的声音，原来他一早就等在了监狱的旁边。

　　“这事解决了，你往后准备做什么？好好经营你所创建的协会吗？”

　　“不，我想把协会交给先生您和苏夏，然后出国去学医，将中西方医学所结合，救治挽回乱世中的消逝的脆弱生命。”

　　“学医或许救不了每个人，但我会尽可能的救下我眼前的每个人。”

　　她说起这话时，眼睛仿佛有星星，一闪一闪的，亮的耀眼。

　　“你们年轻人有理想，有追求是好事，华国的未来都掌握在你们的手里，华国，崛起有望了。”

　　向晚意笑了笑，并未说话，只是双目逐渐放空，思绪也飘向了远方。

　　“你的梦想就快要实现了，请再等一等，我一定会让你看见一个崭新的未来。”

　　……

　　向晚意决心离开盐城那日，是个雨天，空气里湿漉漉的，风不大，但是却很凉。

　　徐先生打着一把陈旧的油纸伞，步履有些蹒跚地走到码头。

　　向晚意老远就看见了他的身影，却是忍不住地皱眉，徐先生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习惯了南方小镇的和风细雨四季如春，如今到了北方自然而然地便害了水土不服的症状，再加上他还有严重的心疾，无疑是那性命做赌注。

　　故而徐先生走到向晚意面前时，她是别着脸故意不去看他的，但没过一会儿还是偷偷瞄了一眼徐先生。

　　“晚意，我来送你了，你怎么还不开心啊，别着脸干嘛，小心现在不看看我，以后就咳咳咳……咳咳咳……”

　　徐先生本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却不想一阵风刮过来，直直地钻进了他的嗓子眼，害得他止不住地开始咳嗽起来。

　　向晚意本还想晾他一晾，但一听到徐先生咳嗽起来，顿时将自己原本的打算忘了个干净，急急忙忙地便去查探他的情况：“徐先生，你没事吧，都和你说了不用来不用来，你怎么就是不听劝呢？你的病不能在雨天多出来溜达。”

　　见向晚意转过了头，徐先生弯了弯嘴角，语气一如从前般温和：“干我们这种工作的，向来都是朝不保夕的，说不定那天就被刺杀了，你说我好不容易有了你这么个忘年交，万一以后见不到了怎么办？说不准啊，今天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看着徐先生风轻云淡地说着这句话，像是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似的，向晚意就气不打一处来，“徐先生！你瞎说什么呢？你不会死的，你的梦想还没实现的，我还等着看你将华国的贪官污吏都抓干净，让全国上下都刮起一阵‘清廉之风’呢。”

　　“晚意，其实你没必要担心我的，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没有爱国之心，没有奋斗之心，这才是真正值得担忧的问题。”

　　“可是……先生……你……”向晚意眼眶微红，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犹豫。

　　“哪有那么多可是，华国如今之所以开始觉醒了，正是因为有千千万万个的殉道者在替国人们指引正确的方向，他们都是可爱的人，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也想成为他们的一员。”

　　“再说了，为国家死，怎么能算死呢？这叫牺牲，如果牺牲后，就能见到那些可爱的人们的话，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呢。”

　　徐先生眼神里透着几分向往，许是真的对他所说的动了心，不过很快就收了起来，毕竟身旁还有一个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呢，哪敢现在就这样放肆啊。

　　“先生！”她皱了皱眉头，板着张脸，看向徐先生的眼神充满了怨念。

　　徐先生见状立马改口，安慰道：“嘿嘿，我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死呢？我还想看见你留学回来，和我一起建设崭新的华国呢。”

　　说着，徐先生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硬生生地把眼角含着泪水的向晚意逗笑了。

　　“噗，好，一言为定喔，徐先生你可千万不要失约哦。”

　　“好好好，我答应你，就一定不会失约的。”

　　空气里徐先生的声音消散地极慢，不知道是谁打开了收音机，里面播放的歌曲是《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这歌声配合如今的场合倒是十分应景。

　　祖国啊，你的儿女即将远航，请你不要着急，也不要担心。

　　因为总有一天她会带着满满地知识回到这儿，将希望与梦想播撒在这片赤色的大地上。

　　重铸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