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同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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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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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要赎罪。”
所以，请准许我对你温柔。
也容我奢望，有一天你能许我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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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我温柔》
文/白梦泽
嚣张跋扈少爷（裴珩[héng]）X软萌小可爱（陆苇）。
第1章
很多年后，大家要用一个词形容对一高的初印象。有的说偏僻，有的评价财大气粗，有的夸牛逼。
轮到陆苇，她毫不迟疑地说：“攀登。”
***
一高行政楼前有条近三十阶的台阶，上边是高达十层的大楼，一整面光洁的蓝色玻璃。开学报道那天，陆苇拎着半人高的行李箱，足足爬了十五分钟才爬到注册点。
华南的夏末，气温逼近38℃，没有一点遮阴，热气蒸腾而上，差点将陆苇折腾晕了。
好容易到了行政楼檐下，身高1.55米的陆苇，要很费劲地仰头，才能看到楼顶的“行政楼”三个字。
好高，好远，像藏着天梯的高塔。
沿着天梯一步步攀登而上，就能达到未来。
“未来”两个字落在肩上，沉甸甸的，不只是她自己，更是父母的。
天梯般的行政楼檐下，是一排排红榜。
这一年的一高高考录取光荣榜。
三四张公告栏，六七百人，红底金字，陆苇只认得第一块前两列跟最后一张公告牌最后一列的院校名字。
——打头一列，全都是清北，第二列是复交等。最后一列，是本省某个一本院校，G师大。
陆苇家所在的小小镇，高中考得最好的就是这个学校。那位姐姐家摆了流水席，所有的亲朋好友都给她庆贺。
原来他们放鞭炮庆祝了一整天的学校，在一高只是光荣榜的垫底？
一股无形的压力前所未有地袭来，又带着几分激励。
这说明，一高教学条件确实好，不愧是省重点。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努力。她再笨，花上别人双倍的时间，总能在中上游吧？
注册完毕的陆苇抿了抿嘴唇，给自己打了个气，找宿舍去了。
一高的宿舍是6人间，前寝室后洗漱间、上/床下桌柜的结构，陆苇进宿舍时，里边6张床已经满了5张，宿舍里倒是满满当当。一个高挑的少女坐在椅子上吃着冰淇淋，另外两个中年妇女，一个老奶奶围着床在整理。
听到门口的动静，少女懒洋洋地看了一眼。
陆苇本想打招呼的，但是那三位女性也看了过来。
转头之时，她们脖子上圆润而硕大的珍珠项链，莫名叫陆苇胆怯了。
“啧。”少女收回目光，不耐烦地问：“什么时候弄好啊？我还跟朋友约了去唱K的。”
“好了好了。”其中一个中年妇女连声说，未曾多看周围一眼，径自走了出去。
“……”陆苇讪讪地收回了打招呼的手，七分失落，三分局促。
怎么高中生活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初中开学第一天，宿舍里可热闹了，大家相互介绍，是舍友也很快成了好朋友。怎么到了高中，5个舍友，4个不见踪影，还有1个见面了直接无视她呢？
陆苇有点闷闷不乐，等拿洗漱用品进浴室时，才发现整个宿舍只有她放了沐浴用品。
也就是说，其他5个舍友，都是内宿外膳生，只在宿舍午休，晚上回家住。
接下来的一年，甚至三年，她每天晚上都只能一个人过。
初中三年都过集体宿舍生活的陆苇，忽然有点不习惯。
不要紧。陆苇安慰自己，不是还有别的宿舍吗？她会交到别的朋友的。再说了，她还会有同桌呢。
抱着这想法，才下午五点半，陆苇就吃过晚饭，去教室了。
***
教室热得像蒸笼。
九台吊扇全都开了，在头顶嗡嗡嗡地响。教室里人还很少，前后两张黑板。
前边的黑板写着：自己领书，不要多拿。
讲台附近堆着一摞一摞的书。
后边黑板写着：自行对照座位表入座。
旁边有一张被磁贴压在黑板上的打印纸。
陆苇仰头看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名字，在第三组最后一桌左边那个，旁边是还有个名字。
裴珩。
好男生的名字啊，一定是个很飒爽的女生吧？
陆苇将帆布包挂在椅背上，走到教室前边拿了教科书。
一高的书桌跟她初中的不一样，初中的书桌是是朝后开的，桌面上能堆很多书。一高的是向上掀的，桌上不好堆东西，但隐秘性很好，不打开根本看不到桌里有什么。
陆苇把语文书摊开，一边预习，她一边不住地想。同桌会是什么样，等她来了，要怎么打招呼才能交到朋友？
夜色渐渐降临，班上的学生陆续来了。他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同桌的，前后桌的，一个初中的，全都兴高采烈地聊着天。
唯独陆苇附近空着。
不仅是她的同桌，连她前桌的两个学生也没有来。她就是这一组最后一桌，前桌一空，就像在身边隔了个真空带似的，找不到一个人交流。
怎么回事？座位表上明明有名字的呀。
陆苇小心地抬头。
班主任吴老师是个三十五六岁的精瘦男人，长相严肃，说快跟放枪子似的。“新生明天先上一天的课，认识各科老师，领军训服。后天开始先在学校军训半个月，半个月后上课，月底月考，考完试就放国庆假。好了，大家自习吧！”
抛下一句话，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这雷厉风行的风格，借陆苇一千个胆子也不敢主动跟他说话。
***
晚上九点半。
一高是Z市最好、全省排名前三的高中，财大气粗，占地极广，不吝建设，但校区设在经开区里。因为离市区有一段距离，一高便允许外宿生和内宿外膳生不上第三节晚自习。
第三节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教室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陆苇的同桌还没有出现。
可能是家里有什么事耽误了……
陆苇看看讲台附近的地上，原本摞得高高的书堆只剩下薄薄的几本，像被丢在地上似的。
陆苇看看自己旁边，又看看前桌，将余下的书整理成三套，分别放在身边的三个抽屉里。
嗯，这样就好。
陆苇抿抿嘴唇笑了，背着帆布包回宿舍去了。
明天正式上课，同桌一定会来了吧？
这么想着，一个人睡在孤零零的宿舍里，也不那么害怕了。
***
第二天，从吃早餐开始，陆苇的心口就微微紧缩着。
到了教室，前边已经坐了两个非常高大的男生，正在说话她旁边的座位还是空着的。
黑板旁的钟，分针一点点走着。时间说，已经7点20了，早读铃声已经响起了，同桌怎么还不来？
“砰——！”
便在这时，教室后门被人推开，随后便是一阵脚步声，一个双肩包砰的一下被丢在桌面上。
陆苇吓了一跳，本能地抬头一看，登时心跳漏了半拍。
好高好帅的男生！
五官深刻，线条利索，一双眼睛极其深邃幽黑，透着夜空一般的高傲。他本就高，又是站着，一眼看来，睥睨无双，满满的都是不耐烦。
“谁让你坐这的？”
陆苇被他的五官炫着眼，一时心跳如擂鼓，只管咚咚咚地响，热血几乎从薄薄的脸皮冲出来。张张嘴，愣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啧！”男生不耐烦起来，一手领着她的后衣领，直接将她提溜了起来。“滚滚滚！”
他说话声音好大，全班都看了过来，陆苇愣愣地站在教室后边的空地上。不知是谁先起了头，“噗嗤”一声，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笑声此起彼伏。
“哈哈哈！”
“卧槽……哈哈~~~”
“也太搞了吧！”
陆苇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眼泪一阵阵往上涌。如果她是只螃蟹，这会儿估计都熟透了，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红的。手足无措地站着，隔壁班的早读声已经响起了，陆苇唯恐吴老师来巡班，鼓起勇气走回去。
刚一靠近，男生又“啧”了一声，抬脚“砰”地踢了一脚课桌腿，大声道：“你烦不烦！”
“我……我……”陆苇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一紧张害怕就说不出话。情急之下，她转身把后黑板被磁贴贴着的座位表拿了下来，然后将桌上的书翻开扉页。手指着座位表与扉页上的名字。“……”
“干嘛？”男生乜了她一眼。
这动作陆苇自己都觉得丢脸，简直像个哑巴。可是她天生就是这性格，越紧张害怕，越说不出话，声音小如蚊讷，旁人根本听不见。
被逼无奈，陆苇只好又指了指。
男生总算屈尊纡贵地看了一眼她指的地方。
“陆苇……陆苇？”
陆苇点点头。
男生忽然反应过来了：“你是说，这是你的位置？你是我同桌？”
总算明白了。
陆苇用力地点头，赶紧将座位表贴回后黑板，回到位置坐着。
动作小心得像边境的探雷兵，那椅子就是地雷。
男生更是脸色跟吃了苍蝇似的，难看无比。“艹！什么鬼！下课我就找老吴换座位！”
“我……哈哈哈！”前桌已经快笑抽了，回过身问，“干嘛呀？珩哥，不喜欢你同桌啊？”
裴珩脱口而出：“又土又俗还是哑巴，你喜欢跟你换啊！等下咱们就找老吴去，换成了请你喝一学期奶茶。”
陆苇终于鼓起勇气说了一句话：“我……我不是哑巴。”
但没人听见，门外巡视的老师走过，敲了敲前门的玻璃，板着脸无声催促。
班上的同学登时拿语文书出来，有人起头，开始读课文。
陆苇也跟着小声读书，心里愁得不行。
原本以为她的同桌是个飒爽女生，没想到居然是个骄纵的少爷。
班上不是没有男女同桌的，但……但这个裴珩……实在太骄纵跋扈了，他们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不，他对她嫌弃得要死。
***
整个早读，裴珩都黑着脸，保持着左手支颐的姿势，用后脑勺对着她，一个眼神也不愿意多给。
下课铃声一响，他着火似的蹦起来，抓着前桌的男生就去了教师办公室。
不到五分钟又回来了，脸色更难看了，黑得跟锅底似的。
“怎么了这是？”前桌另一个男生问，“周盾，老吴不给换啊？”
裴珩用力将上课用的物理书扔在桌上，一副谁问揍谁的架势。
名叫周盾的高大男生摊开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不敢多说，老实坐下了。
铃声响起，刚好是班主任老吴的物理课。
他一上讲台就说：“我知道我们班有不少同学都是一个初中、甚至一个班出来的，想跟认识的同学做同桌。别的班按学号排座位，我们班按你们的成绩排。每次大考换一次座位，除了大考之外，谁也不许换座位！就算是为校争光的人也没有特权！上课！”
“起立。”
“老师好。”
鞠躬的时候，陆苇悄悄用余光去瞥。
男生满脸写着“我忍你到一个月之后”。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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