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是风动》PUPUsir

2、chapter 02

　　闻莛州看着她，这小家伙想干啥？送？这么急？还是要走。
　　一时之间，脑子里有点理不清，十分复杂。

　　周是揭开了他屁股下的被子，躺下，只露出眼睛：“我报你名字和身份证号，老板就让我上来了，猜错床了。”

　　小宾馆的灯泡用的都不太好，光线十分昏暗。
　　闻莛州想，上一次看见她这副样子还是五年前。
　　她软着声音叫哥哥，我们睡一觉吧。

　　闻莛州站起来，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走出来暗关了灯，上了大李的床。
　　“睡吧，明早上送你去民宿，你待到周六就回去。”
　　“我是来协助办案的。”周是侧身，在黑暗中看着他的轮廓。
　　闻莛州沉默。

　　“我知道你可能不需要我的专业建议，但是哥……”
　　“你睡不睡？”
　　闻莛州没睁眼，继续道。

　　周是就差说一句：不睡，你快过来啊！

　　“故意招惹我？”闻莛州带着些许笑意。
　　“嗯。”周是肯定他。

　　闻莛州睁开眼，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翻过身背对周是，没再说话。

　　周是想，这下才是真的完了，天高地远，我和他一间房，他都不动手。

　　早上太阳亮得早，闻莛州听到周是轻手轻脚收拾东西的细碎声音：“昨天接你的人叫陈锋，找他送你。”
　　周是从卫生间里拿出自己的洗漱包：“知道了。”

　　闻莛州又眯了一会儿，脑袋一边钝得厉害，他抬手用手掌杵了两下，走进卫生间，看见玻璃杯边缘还沾着水，另一个没用。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拿起沾着水渍的杯子接水，刷牙漱口。

　　走下楼遇到大李。
　　大李的眼神里带着挣扎，关于闻队昨晚和专家睡了一晚上的事情，他到底是说还是不说，问还是不问呢？
　　万一闻哥昨天晚上自己开了一间房呢～
　　主要他想，和闻队这么多年兄弟，抽烟，打牌，喝酒，就没看他有过女人！这要是他乱说话，让领导产生桃色绯闻就不好了～

　　闻莛州端了一碗稀饭坐到他旁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待会去把房退了吧，今晚回来。”
　　大李：“……欸。”

　　陈锋从外面走进来，抓了一把被晨风吹乱的头发：“闻哥，是不是美女专家不会开车，这皮卡早上一开就走，没坏啊。”
　　闻莛州扭头看他：“没坏？”
　　陈锋点头，叼起一馒头。

　　闻莛州脸色有些晦涩难辩，即不是生气，又没有多开心。
　　旁边手机微信提示音一响，时隔5年，弹出了备注名为是是的微信消息。
　　【哥，这个淋浴热水开不了。】

　　闻莛州瞥了一眼，端起稀饭碗，赶了两口喂进嘴里。
　　眼里翻腾起一些不甘心不想屈服的烦躁和恶意。
　　闻莛州拿起手机，按住语音键，咽下馒头：“妹妹乖，找老板。”

　　周是听完语音，关了热气蒸腾的淋浴，这个民宿的设施明显比昨天的宾馆好，就像是来这里度假或者躲进这人烟单纯的地方的有钱人才会订的民宿酒店。

　　她又听了一遍语音，妹妹？
　　闻莛州只会在忍不住只能一遍一遍咬她耳朵的时候叫她妹妹，就好像在给自己念唐僧的紧箍咒，自己封印自己。

　　她给柏遇发消息：【不管用，都不管用啊，他连和我一间房都没动作，怎么会因为没热水来找我，更别说和我睡觉了】
　　柏遇：【……】
　　【大姐，你冷静一点，这才早上，我是让你过几天用这招试试看。】
　　周是：【我太着急了？】
　　柏遇：【火箭发射都没您这快，感情的事情最急不得，晚上用的招你早上用，能奏效才怪，要不你看看封阳这几天下雨不，淋了雨，又没有热水洗澡，更凑效。他还不过来，就是不爱了。】
　　周是不想看最后三个字：【你好烦，剪你的视频去。】
　　柏遇：【哈哈哈哈哈，好嘞，我的公主殿下。】

　　手机又响了。
　　教授将他拉进了专案组的群。
　　【小徒周是，大家关照，@是是】
　　周是：【大家好，我是周是，多多关照。】
　　陈锋：【欢迎小熊.jpg】
　　大李：【鼓掌.jpg】
　　李烟红：【宋老高徒啊，多多照顾，多多学习。】
　　……
　　宋教授：【莛州，简单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
　　闻莛州：【老马来封阳已经五天了，十天前他在西都west酒吧一晚上消费了十多万，根据前面受害者的描述，老马每骗一个女人都会在一周之内将骗的钱消费完，由此判断，这很有可能是有另一个女性受害者被骗，钱用光之后，他买了来封阳的火车票，一直住在惠丰宾馆，中途只出来了一次，买了一条烟和两瓶酒，今天早上9点半，老马买了回西都的火车票，应该是要回大城市继续作案，他没钱了。】

　　这是一起情感诈骗案，按理说，还不用报到大队来。
　　大李接着：【抓他很容易，目前的难点在与没有一个女人愿意指认他。】
　　周是问：【报案人呢？】
　　大李：【都死了。】
　　他补充道：【第二个也是。】

　　周是皱眉，愿意报案指认的女人都死了，其他都不愿意。
　　周是：【老马杀的？】

　　闻莛州：【法医判定，自杀。】

　　李烟红：【宋教授，我们抓人很容易，但这是女性心理与心理的博弈，所以闻队才向你借了周老师。】

　　看到这句话，周是全身麻了一下，血液冲到了指尖，闻莛州借的她？

　　宋教授：【哈哈，那小周，你要好好替莛州办好这个案子啊。】
　　周是：【好的，教授。】

　　这案子根本就是自讨苦吃，受害者为情所困，摇摆不定，最后甘愿自杀保全感情诈骗犯，被老马骗的女人都是心甘情愿，又不愿意出来作证，要不是已经立案加两条人命，不能放任这样的人祸害社会，避免造成更大的社会混乱，这个案子完全没有查下去的必要。
　　诈骗的钱也消费了，老马交不出赃款。
　　用生意的角度来说，这是一起“完全会亏”的案子。

　　但是
　　老马用两条科学判定自杀的人命，挑衅了闻莛州，挑衅了法律。
　　所以，必须得办他。

　　周是也没想到，自己才刚来封阳就得走。
　　下午15点25分，封阳前往西都的高铁上，周是跟随一行人上了高铁，闻莛州坐下就开始玩手机打牌，周是对比了三次自己的座位号才出声：“闻队，借过。”
　　闻莛州打了张红桃3，敞开大腿，空出前面的间隙。
　　他这个姿势，周是突然手臂有些热。
　　机会。
　　坐大腿，柏遇不说她都知道这招。

　　闻莛州抬眼看她：“赶紧过，后面还有人。”又低头打牌。
　　周是默默捏紧手上的身份证，白皙的腿弯磨蹭过他膝盖的牛仔面料。
　　倒不倒？坐不坐？
　　他哥的大腿就在膝盖旁边，一弯就下去了！

　　周是一眨眼，微弯……
　　腰被人支棱起来。
　　手机硬壳贴着她腰弯。

　　闻莛州慢慢合上腿，磨蹭得她小腿痒，偏向一边。
　　“使点劲，站好。”

　　周是脸色慢慢变红，一屁股坐到最里面靠窗的椅子上，支着脸看窗外，后脑勺对着全世界。

　　后座的大李：……闻哥真的好骚啊，欺负人家小姑娘。
　　李烟红刚好经过，看着闻莛州带着笑意的眼睛，又看了眼气氛不对的周老师，心里有了些预感。
　　她落座，用肩膀碰了下大李，比划前面两人，比着嘴形：“什么情况？”

　　大李来回一指，比了一个心。
　　李烟红脸色瞬间有些不自在。

　　闻莛州将手机的声音开得有些大，棋牌游戏都背景音，旁边的人都听得见一点，但又不至于被吵到要开口让他关的程度。
　　一个穿着浅蓝色衬衣，手腕上带着一支银色的机械表，头发一看就是发蜡打理过，但五官极其普通的男人走进了车厢，经过闻莛州，对着手机上的座位号找座位，最后落座在闻莛州的斜后方第三排处中间位置。

　　陈锋背了一个黑色的书包，走到老马的座位外面的过道上，停下看他。
　　老马赶紧站起来给陈锋让位置，陈锋坐下，然后拿出自己的iPad，开始连高铁Wi-Fi，带上耳机，接着看电视剧。

　　高铁缓缓动起来。
　　老马拿起手机，聊微信。

　　“老哥，能跟你换个座位么？他是我弟弟，我俩想坐一起。”周是站在过道里略微弯腰，轻轻拍了下老马的肩膀。
　　陈锋一脸不耐烦。
　　老马抬眼一看眼前的女人，名牌表，衣服看起来低调，但其实是一个日本的奢侈品牌，手上的包是一个基础限量款，至少5万。
　　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会坐高铁？

　　陈锋一脸暴躁：“你烦不烦啊？！我说了不回去，不上学！”
　　他声音特别大，旁边的旅客都看了过来。
　　周是也是一脸尴尬和挫败，有些恳求的看着老马。

　　老马起身：“你坐哪的？”
　　周是给他指：“前面，7a；”
　　老马提着自己的包站起来，给她让位置。
　　周是：“谢谢，这样吧，我加一个你微信，你是去哪，我把票钱转给你。”

　　老马看着眼前的女人，漂亮，但是有黑眼圈，神色疲惫，有钱，一个看起来不太融洽的家庭，心地善良。
　　他一笑：“好吧，你是去哪？”
　　周是道：“西都。”

　　“出差？”
　　周是苦笑：“不是，带他回家，他去西都找网友。”指了下陈锋。
　　两人加好微信。

　　老马走到前面，经过闻莛州，落座。
　　高铁迅速进入一个隧道。
　　入眼窗外一片黑暗。
　　耳边是闻莛州手机棋牌欢乐的背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