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子安》梦裳

5、第 5 章

　　周子舒端着一盘葡萄看向在努力练字的周子安，颇有点幸灾乐祸,但还是端着一副好哥哥的样子：“安安，你又被爹罚写字了啊，来，哥哥帮你看看，”周子舒凑近去看周子安写的字：“安安，你写错了，这少了一横，要不重新写吧，看你这字丑的。”
　　周子安仔细的看看，还真是少了一横，愤愤的把笔放下，纸抽出来揉成一团扔在一边：“我又不入朝堂，写字那么好看做什么？况且。”周子安又委屈起来：“毛笔字实在是太难写了。”
　　“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周子舒挨着她坐下：“你长大了，不想让别人一看到你的字就感叹，哎呀，这么漂亮的姑娘竟然写出这么丑的字。再说了，你这才开始练了几天的字，能写多好看？来来来，快别气了，吃个葡萄。”说罢，便递了一个葡萄在她嘴边。
　　周子安不设防的吞了进去，刚发觉不对劲，便看到周子舒诡计得逞的表情，她气的眼圈都红了，看到周大人周夫人携手走了过来，眼睛一转，哇的哭出声来。
　　吓的周子舒手忙脚乱，忙把盘子放下去看她：“哎，你别哭啊，安安，你不会咽下去了吧，快吐出来。”
　　周子安就是不理他，含着一颗翡翠葡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周夫人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才把葡萄吐出来：“娘，哥哥骗我吃葡萄，你快看看我的牙是不是硌掉了，我牙疼，牙掉了是不是就不会长出来了，那该多丑啊。”
　　周夫人心疼的掰开她的嘴看牙：“安安不哭了，牙没掉，好好的长着呢。”
　　周子安哭声渐渐小起来：“但是，我牙疼。”
　　周大人一脸担忧的的看着周子安，确定她没事后才板着脸看向周子舒：“子舒，开玩笑不分轻重吗？万一你妹妹真吞下去了怎么办？卡在嗓子里了怎么办？”
　　“儿子知道错了。”周子舒周子安没事后才缓了口气，耷拉着脑袋后悔不已。
　　“两个时辰马步，长长记性，不结束不许吃饭。”
　　周子安一听顿时止了哭，也不装弱扮可怜了：“爹爹，两个时辰马步是不是多了点？这么热的天，哥哥会中暑的。”
　　“这会不哭了？你再加两张大字，不写完不许吃午饭。”
　　“爹，我是受害者。”一听还要练字，周子安那一点点微弱的同情早就抛到九霄之外去了，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手扶着头可怜巴巴：“我头疼。”
　　“那就缓半刻钟等不疼了在写，我正巧今日没事，亲自监督你们。”
　　“爹。”周子安有些不情不愿，讨价还价道：“可不可以明日再写。”
　　“安安，”周大人蹲下身子，平视她，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你可知我为何要罚你？”看着周子安懵懵懂懂的眼神，叹了口气：“此事你哥哥固然有错，但你也不该仗着年纪小去骗你母亲，你自小聪慧，很多时候会用一些小聪明去取巧，爹爹并未说这样不好，但一定要掌握一个度，今天罚你，也是为了让你警醒，你可认罚？”
　　周子安从梦中醒来，还微微有些头疼，她定了定神，听到院中隐约有声响传来，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太迟了，他们已经都死了，甄衍也跟着他们一起死了。”听见是温客行的声音，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周子安一个激灵清醒起来。什么死不死的，听着怪吓人的，匆忙走了过去，正巧看到温客行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安安，你快来看看老温是怎么回事。”周子舒虽然也号过了脉，没有察觉出来异样，但看见周子安还是想让她再确定一下，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
　　周子安看着一脸担忧的周子舒，忙走上前去号脉：“他无事，只是气急攻心，昏了过去。”看了看一旁的沈慎欲言又止，从腰间掏出瓶子倒了一粒药给温客行服下。
　　周子舒听到温客行无事长舒了一口气，把温客行放在床上，听到沈慎问温客行的情况，回过头去，却又换了另外一个面孔，在周子安少有的记忆中，她见过周子舒少年时意气风发的模样，被母亲调侃时窘迫的模样，对着外人时温润儒雅的模样，但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他锋芒毕露，疾言厉色的模样，周子安看周子舒问的沈慎哑口无言，虽说他们说的好多人她并不认识，但并不妨碍她听故事及推测一些事。大致就是几个朋友一起闯荡江湖，却因有人包藏祸心而分道扬镳，还牵扯了几条人命。真是人生如戏，谁也不能预料自己的人生会在哪里拐个弯，造成几代人的悲剧，周子安看着沈慎离开的背影心中唏嘘。
　　“安安，你号脉时似是有话要说，可是老温的身体有什么异常？”周子舒目送成岭送沈慎出去，看向周子安。
　　“没什么大问题，已经解决了，不过他嘲笑我失忆，闹了半天，原来他自己的记忆也是残缺不全的。我们两个半斤对八两，他又有什么理由嘲笑我。”周子安想起温客行因为她失忆而去质疑她医术还有点生气。
　　“怎么说？”
　　“他中了毒，此毒会让他忘记一些事情。”
　　“可是主人说他并没有忘记什么东西。”顾湘辩解道。
　　“那只是他以为，他是不是还经常头疼？这便是他以自己意志力对抗药性的结果，时间长了，不傻也疯，不过你们放心吧，我这解毒丸可厉害了，他就睡一觉，明天早上醒来就好了。”
　　周子舒点点头，放下心来：“我陪着他，安安，你回去休息吧。”又转头看向顾湘：“小丫头，你也回去休息。”
　　顾湘想了想，还是坚持要陪着温客行，
　　周子安觉得自己即使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吐了吐舌，干脆利落的离开了。
　　温客行醒来时，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满是自责、愧疚，还有些癫狂：“赵敬，原来是赵敬，是赵敬害了我全家，我一直以为我记得，可原来我还是忘了，忘了罪魁祸首，我要去杀了他。”
　　在他强撑着要下床的瞬间，周子安眼疾手快的端了一碗汤递给他：“安神的，你思虑过重，又想起了许多往事，该喝一碗安神汤。哎哎，你可别让撒了，只此一碗，撒了就没有了。”
　　温客行本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她这么一打乱，瞬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出什么反应，只是恨恨的接过安神汤，一口饮进。
　　“老温，逝者已矣，我们既然知道了仇人是谁，那就好办了，你放心，等你痊愈了，我就陪你去找赵敬报仇。”
　　“对啊，”顾湘忙在一旁附和：“我也会陪着主人的。”
　　周子安看着温客行情绪平复下来，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她隐隐约约知道温客行背负着血海深仇，怕他一时想起来陷入魔怔，大清早便过来守着，幸好，幸好。
　　“哥哥，你们两个聊，我和阿湘去弄点吃的。”周子安接过温客行手中的碗，便拉着顾湘往外走。
　　“安安，我不出去，”顾湘挣扎了几下，“我还要留在屋里照顾主人呢。”
　　“用不上你，屋里不还有一个人的吗？”
　　“你是说周絮啊，我可不敢指望他照顾人，她不让我主人照顾他我就谢天谢地了。”
　　“但是阿湘，我饿了，你主人应该也饿了。”
　　“奥，安安。”顾湘一脸恍然大悟：“你不会做饭啊？”
　　“我当然不会做饭，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说的便是我。”
　　温客行听着她们两个她一言我一语，倒也扯出一丝笑意：“安安比前两天活泼多了。”
　　“她想起了小时候一些事，也想起了我，这两天跟着阿湘这丫头倒也活泼许多。”周子舒面带笑意：“老温，都会好起来的，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哥哥，”周子安看着周子舒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品酒，忙上前，坐在他对面，把自己手里拿着的酒坛递过去：“我这个好喝，你喝这个。”说罢把周子舒身边的酒壶换了过来。
　　周子舒挑了挑眉：“你从哪找的酒？”
　　“我特意去镇上给你买的，感动吗？”周子安环视了一圈：“温客行呢？他怎么不在这？”
　　“没大没小，那是我师弟，也是你秦叔叔的弟子，你就连名带姓的叫啊？”
　　“是是是，我错了。那客行哥哥呢？怎么不在这？”
　　“喏，在和阿湘说事情呢。”周子舒满意的点了点头，手指了指一旁的屋子。
　　周子安看着周子舒一杯一杯的喝酒，咂了咂舌：“哥哥，不辣吗？你可别喝醉了。”
　　“怎么会？”周子舒朝周子安眨巴眨巴眼睛：“你哥哥我千杯不醉。”
　　“那反正这会也没别的事情，哥哥和我说说琉璃甲的事情吧，我这几天总听你们提起来。”
　　“琉璃甲啊，这事还要从一个叫容炫的人开始说起，说起来还是我师父最先认识的容炫后来又陆续结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