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变gl》洛墨LM

3、第 3 章

　　第3章

　　白桦林咖啡馆，位于哈尔滨有名的俄侨聚居区的一条繁华街道上。

　　下午一点多，咖啡馆刚刚开门营业，店里还没什么客人，只有美妙动人的钢琴旋律在蕴含咖啡香气的空气里静静流动。

　　那琴声仿佛夏日的月夜，满天繁星映在微波荡漾的湖面，凉爽的夜风吹过，小船在星辉斑斓里轻轻摇曵，船上的恋人就这样枕着星空渐渐睡去……

　　当晴川弹下最后一个音符后，犹自沉浸在音乐氛围里的波琳娜，过了片刻才恍然察觉乐曲早已结束，她从沙发上站起，鼓掌赞叹道：“太棒了！太棒了！江小姐简直是钢琴家的水准啊！”

　　“夫人过奖了！”晴川也从琴凳上站起，望着向自己走来的波琳娜点头致谢。

　　那是个金发碧眼，充满成熟风韵的俄罗斯女人！虽然已经四十出头，但从她依然美丽的面庞，和完全没有走形的丰满身材，可以想像她年轻时能有多么迷人！

　　“不不……，是真的！听你的演奏就像有画面一样，我仿佛在你的音乐里回到了久违的故乡！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波琳娜由衷的赞美。这首柴可夫斯基的《六月船歌》，之前在白桦林咖啡馆工作过的钢琴师都弹过，弹的好的也有，但都没有像眼前这个中国女孩般如此的打动她。

　　“是吗？”晴川谦逊的笑笑，“那大概是因为我在苏联待过一段时间，所以弹起曲子来比较有感觉吧。”

　　“你在苏联待过？那你的俄语怎么样？”

　　“我的俄语就像您现在说中文一样没问题。”
　　晴川用流利的俄语回答。

　　“哦，这真是太好了！我觉的你很适合这里。”波琳娜显得更加高兴。

　　“夫人的意思是愿意留下我了？”

　　“当然！不过……”
　　波琳娜说着忽然停了下来，晴川顺着她的目光扭头看去……

　　“波琳娜夫人，我来了……”
　　竟然是上午晴川在教堂遇到的女孩走进了咖啡馆，并径直向演奏区这边走来。

　　“你……”当她看到晴川站在钢琴前时，不禁面露疑色。

　　晴川心中也很意外，照实说道：“我来这里应聘。”

　　“夫人！……”女孩立刻把目光投向一旁的波琳娜，“我们不是说好试用一个月吗？这还没到……”

　　“可是夏梦，你知道吗？……”波琳娜打断女孩的话，“这几天有好几位客人都反映你弹错了旋律，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被波琳娜叫做“夏梦”的女孩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啊，是吗？那对不起啊！我以后会注意……”

　　“可你这样会影响我们生意的！”

　　“夫人，我保证不会再弹错了！……你也知道，跟我合租的租客搬走了，下月我要独立负担房租，要是你现在反悔我会因为付不起房租被赶出来的。”

　　“所以当时我才答应你试用一个月啊！但今天这位小姐不但钢琴弹的好，俄语也没问题，我真的觉得她很适合……”

　　“那……那能让我做完这个月吗？求求您了！”
　　见波琳娜态度肯定，夏梦可怜兮兮的恳求起来。

　　“嗯……，江小姐，你看……，你能过几天再来上班吗？”
　　波琳娜有些为难的询问，而夏梦那双澄澈的眼睛也满含希望的看着晴川。

　　“对不起！” 晴川心中不忍，却也只能露出一脸无奈的可怜神情：“我从关内来哈尔滨投亲，但来了后却发现他们已经不知去向，所以我现在真的很需要马上工作。”

　　“哦，那就只能抱歉了！……”波琳娜也无奈的对夏梦道：“不过，看在你有难处的份儿上，我会多给你结算三天工资的。走吧，亲爱的！跟我去拿钱。”

　　事情至此似乎已经无可挽回，夏梦沮丧的叹了口气，眼神复杂的瞟了晴川一眼，跟着波琳娜向吧台走去。

　　看到这个上午还鼓励自己的阳光女孩，此刻却因自己而丢了工作，晴川内心实在觉得抱歉，但没办法，进入白桦林咖啡馆是她的任务，她必须执行命令！

　　上午离开酒井美穗的课长办公室后，晴川按照吩咐去找了宫崎。那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高大强健，身手不凡，是酒井最得力的手下。晴川对他并不陌生，因为之前在东京，酒井就是派他把晴川送到警务学校受训的。

　　这次，宫崎见到晴川后，带她来到了白桦林咖啡馆附近，告诉她：
　　“俄国十月革命后，大批俄国军人、贵族和平民避难至哈尔滨。因此，哈尔滨目前的俄侨里，既有持苏联护照的苏联公民，又有流亡来此被苏维埃取消国籍的白俄。白桦林这座巴洛克风格的两层建筑，面积将近三四百平，原本只是白俄军官伊万诺夫斯基的私人府邸。大约一年多前，伊万将楼下改建成咖啡馆对外营业……”

　　“可俄国人开的咖啡馆，为什么会挂法国国旗呢？”晴川首先对咖啡馆屋顶上高高飘洋的蓝白红三色旗，表示不解。

　　“这面旗子是不久前才挂上的。因为伊万一个月前因病猝死，而他死后没几天，他的妻子波琳娜就和一个法国犹太人结了婚。”

　　“这么快！……好像不合情理吧！”

　　“这不是你要关心的事！”
　　对于晴川的诧异，宫崎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继续道：“由于伊万之前做过一些俄侨团体的会长，所以咖啡馆开业后就成了俄侨经常光顾的场所，而这其中也不乏情报贩子在此秘密活动。你此次的工作就是以中国人的身份应聘这里的钢琴师，对这里的情报活动进行收集监控，明白吗？”

　　“明白！所以……”晴川看了眼咖啡馆门前的招聘广告，“这个咖啡馆现在没有钢琴师？”

　　“不！有一个。但只要你弹的好，波琳娜肯定会考虑换人的。”宫崎十分肯定的说。

　　现在回想当时自己和宫崎的对话，晴川可以猜到波琳娜所说的客人对夏梦的投诉，一定是宫崎故意安排的。

　　“啊！……啊！……”
　　料理间里突然传来的惨叫打断了晴川的思绪，也改变了波琳娜的脚步方向。

　　“怎么回事？……”
　　波琳娜高声问着，立即向料理间去察看情况，发现是一个服务生在工作时不慎被滚烫的开水烫伤了手。

　　于是，经过一阵忙乱的简单冷水降温处理后，受伤的服务生被紧急送去医院救治，而波琳娜在松了口气的同时脸上又明显露出了愁容。

　　“夫人，”
　　一直在旁静静等待的夏梦忽然开口道：“我知道你在发愁人手不够。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留下来做服务生吗？”

　　“你要做这种粗活儿？你们弹钢琴的不都很爱惜自己的手吗？……”波琳娜有点惊喜，也有点意外。

　　“哎呀，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生活嘛！再说我现在出去也不可能马上找到弹钢琴的工作，还不如先在这里做事。毕竟，我要先解决下月的房租问题啊！”
　　夏梦说的完全合情合理。

　　于是，波琳娜高兴道：“那太好了！欢迎你留下来！……”转而又对一旁的晴川道：
　　“也欢迎你，江小姐！啊，对了，你那会儿说你在哈尔滨的亲戚搬走了那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呢”

　　“哦，我就暂时住在附近的小旅馆里，我想先找到工作后再去找合适的房子。”

　　听了晴川的话，波琳娜眼睛一亮，对夏梦道：“你在发愁房租，江小姐要找房子，如果你们合租不就同时解决你们两个的问题了吗……天哪！我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你们说是吧？”

　　波琳娜这热心的提议确实很好！但晴川心中因为另有盘算便迟疑着先看了看夏梦，发现她似乎也有些犹豫。

　　而夏梦也察觉了晴川的眼光，便略带歉意的先开口道：
　　“其实，我也觉的这是个好主意！不过，我住的地方离这儿有点远，最重要的是，那个房东脾气很古怪，必须是他看的上眼的人才能住他的房子，可他现在人去了外地，所以我也不好趁他不在就自作主张。要不这样，等他什么时候回来了，我就马上带你去见他……”

　　“没关系的……“晴川对夏梦笑笑，趁势道：“因为我原本也不想住处离工作的地方太远，准备在这附近找房子呢！说不定啊，你那位房东还没回来，我这边就已经找好了。”

　　“哦！”夏梦顿时释然的点点头，接着道：“那你先找找看，如果没有合适的再说……”

　　“好了，有客人来了！……你们赶快去休息间收拾一下，开始工作。”
　　此时恰有客人进门，波琳娜便不再多说，先一步迎了上去。

　　“走吧江小姐，我带你去休息间。”
　　大概是因为重新有了工作，夏梦脸上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而晴川心里的内疚也因此减轻了些。

　　“谢谢！我叫江晴川！你叫我晴川好了。”

　　“嗯！……”夏梦有些俏皮的微微歪头，学着晴川的语气道：“我叫夏梦！你叫我夏梦好了。”

　　”呵……”
　　晴川不禁笑了起来，眉眼弯成浅浅的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