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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严父的教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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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穿着白衣黑色马乘袴的稚童手持木刀,小跑着将腰侧的刀横砍向前方的青年武士。
武士压低身子,速度极快地猛冲向稚童,手里的木刀直接将稚童手里的木刀挑落,反转刀背,拍在孩子的后背,直接将他压在地面。
稚童扑倒于地,忍不住眼眶泛红,瘪了瘪嘴。
柔顺的黑发被汗水浸湿,贴着额头,头上扎着的一小缕头发也恹恹地垂下。
“底盘不稳啊,力道也太弱了,武士居然抓不住手里的刀,武昌君。”青年武士将刀翻转,从稚童的后背移开,带着笑意打趣道。
稚童站起身,拍了拍袴裤的尘土,仰着脸,将泪水逼回,认真地说道:“请加大训练吧,老师。”
“欸?”青年武士低头诧异地看着稚童。
在他第一次训练这孩子刀术的时候,这孩子总是哭着喊着怕疼,一般的训练都是青年武士安排多少训练,这孩子就跟着青年武士的安排。青年实在是第一次见到这孩子主动要求加训,所以很惊讶.....虽然他看出这孩子有着当主那般的剑术天赋,但是似乎这孩子天生害怕疼痛,没有武士的忍耐力与自制力,也就是说,在当主麾下的武士们看来,当主的长子是完全不具备成为一名优秀武士的资质。
“好吧,既然武昌君坚持的话。”青年武士点点头,左足踏出,双手同时握住刀,压低身子,正对着前方的孩童。
严胜走入道场,站在廊下,看着道场内挥着木刀的孩童,目光深远。
“武昌君看着很像当年的当主大人啊。”跟在他身后的中年武士看着道场内交战的青年和孩子,冷不丁地感叹道。
“.....”严胜沉默地看着摔倒在地再重新爬起来的孩童,半响才说道:“当年我在老师心中是这样的吗?”
中年武士惊愕地望向青年,然后收回目光,和蔼地笑道:“不,并不是,在老师的眼里,你们心里的那股火很像,永不服输的性子啊....真不愧是父子。”
“父亲大人!”武昌又被击落于地,再次爬起来的时候,转头看向廊下的青年,雀跃地喊道。
严胜皱了皱眉,走下廊道,径直朝着道场走去。
青年武士朝严胜行了个礼,严胜颔首,直接将他手里的木刀接过。
“柳生君教导还是过于轻松了。”他双手同时握住刀把,转头看向一旁低着头的青年武士。“我并不希望我的长子训练这么久,连刀都握不住。”
名为柳生的青年武士困窘地跪坐于地,头贴着交叠的手背。“万分抱歉,当主大人,耽误了武昌君的修行是在下的错。”
严胜没再看向那名武士,而是直接看向提着刀惶恐的儿子,沉声道:“武昌,拿稳你的刀,起式!”
武昌握住刀,看着父亲严肃的脸,拔高声音。“是!”
一击。
武昌摔倒于地,手中的木刀也直接脱落,甩出道场外。
武昌站起来,再次捡起木刀,冲向不远处的青年。
二击。
孩童直接被踹出道场外,擦着地面的鹅卵石,滚落撞在那株矮小的松树。
三击。
四击。
五击.....
无数次摔打,孩子白嫩的脸孔以及布满淤青,鼻子和嘴角也带着血迹,白色的和服染上了灰尘,浑身脏兮兮的,带着无数的脚印,手臂也带着无数道清晰的刀痕。
“站起来,你在干什么?武昌!”严胜大喝道。
声音似惊雷直劈向趴在地面的孩童,武昌身子颤抖一下,小手撑着地面,手臂打着抖索,咬着牙,吃力地抬起上身。
“抱歉,父亲大人....”武昌眼里闪烁着泪花,仰着头,含糊着声音说道。
他惶惶不安地爬起身,颤抖的手拿着木刀,不停地打着哆嗦,鼻子里流出鲜红的血液,缓缓地,一滴滴,落在他青紫的小手上,直接溅开血花,再顺着他的手背落于地面,渗进土地里。他咬着牙忍着似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仰着脸看向前方冷着脸的青年。
“啊.....”他提着木刀,晃晃悠悠地冲过去。
“砰”地一声,又是利落地踢击,刀背以极快的速度击落孩子手里的刀,还没反应过来,那孩子又被踹出道场外。
原本跟随严胜巡视的武士们跪坐在廊下,面面相觑,年青的武士低声问跪坐在中间的中年武士。“会不会太严厉了?当主大人会打死.....要不要请夫人前来?”
看到中年武士的目光,年青武士噤声,低着头往后挪动一下。
“当主大人的教导你要质疑?哪位武士不是如此?”中年武士直接呵斥了心软的年轻人。
“是。”
严胜失望的目光落在那个挣扎着爬起的孩童身上,他声音冷肃。
“武昌,拿稳你的刀,作为武士,刀是你的生命!”
“....是,父亲大人....”孩子踉跄着步伐站起来,紧紧地握着刀,摇摇晃晃地看着前方的人影,目光涣散。
“嗒”刀背劈在孩童的手背上,极快的刀背裹挟着气流似乎要斩断他的手一般,他的手骨一瞬间感受到极大的痛楚,好似要断裂那般,他想要松开手,但是,抬头看着父亲那严肃冰冷的面容,还有方才那失望的眼神,他咬着牙,紧紧握住那把木刀。
他握着木刀,整个人被父亲重重地击落在地面,落地时飞起尘土,向四面逸散。
他感觉背部好像裂开一般,全身疼痛地想要蜷缩起来,尘土飞进他的眼中,眼前一片黑暗,又带着重影,他再也忍不住,泪水滴滴答答地滴落,润湿了干燥的泥土,在地面溅起一朵朵小水花。
严胜收起刀,直接递给一旁的武士,低头看着蜷缩在地的儿子,沉声道:“最后一次不错,以后就这样训练吧。”
他看向廊下的中年武士,吩咐道:“老师下次安排的武士就按我今日的方式训练武昌吧。”
中年武士点点头,应声道:“是。”
严胜走到武昌跌落的位置,直接蹲下,小心翼翼地抱起蜷缩的孩子,伸手轻轻将孩子额前的碎发推开。他怀里的孩子泪眼婆娑,脸上带着青紫的痕迹以及暗红的血迹,泥土贴在他的小脸上,他闭着眼睛,整个人都打着颤。
“请医士过来吧。”严胜抱着孩子走上廊道,低声吩咐道。
“是。”仆从与武士们向来泾渭分明,一直站立在廊道不远处的的仆从应声道。“那.....”
严胜侧头看向仆从,那仆从看着当主肃冷的目光打着颤问道:“需要告知夫人吗?”
严胜一滞,目光放空半响,良久才说道:“不用。”
仆从匆匆点头,急急忙忙告退,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严父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