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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母亲的力量 ...

  •   “青鬼,你还没好吗?”少年低垂着眼眸,不耐烦地看向下首。

      “大人,好了,好了。”阴冷瘆人的声音谄媚地说道,只见血光一闪,站在少年下方的两个青年直接被劈成两半,一个黑影直接跃起,落到少年的身后。

      少年轻轻动了动鼻翼,脸上带着微醺的红晕,余光瞥向他身后的大着肚子猿猴模样的青鬼。“吃到稀血了?”

      青鬼那张可怖的脸一下子苍白起来,刚想要解释,却见那少年摆了摆手,语气漠然地说道:“你们吃的稀血也多,我的力量越强,不要紧。”

      “多吃一点,这样我才能吃掉那三个碍眼的男人。”说着,那少年的原本俊秀的面容一下子扭曲起来,那艳红的眼眸里亮起瘆人的冷光。

      青鬼猛地缩头,小鸡啄米地点着头,连忙应声。

      “大兄.....”谢三刀卧在母亲的怀里,微微抬起眼眸,看向那高处的少年,紧紧攥着谢明礼的手。“.....我有点不安。”

      谢明礼点着头,他的面容也变得难看起来,沉声说道:“这个少年能够悄无声息杀死一个高大的成年人,他的力量足以可见的强大;而且失去船长后,恐怕场面更加难以指挥了。”

      “三刀,你必须和太太先登这艘救生艇了!已经开走几艘了,怕再等下去,船艇会不够。”他紧紧捏住妹妹的手,看着前方拥挤的人群,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下方的乘客们眼睁睁地看着那名高大的船长被瘦弱的少年直接劈开头颅,除了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也只能如无头苍蝇般仓惶失措地往各个方向涌去。

      原本风度翩翩的绅士们也失去了秉持的原则,头发散乱、满头大汗地推搡着人群,拼命扒开挤在前方的人,偶有几个冷静的青年和中年人拼命大喊着,似乎想让这些人冷静下来,也只能徒劳无功。

      谢明礼拉着母亲和妹妹,仗着瘦弱矮小的身体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中,硬生生地挤到了前面。

      “太太,这个就不要带了!”船员朝拿着西洋扇的名媛大吼道,直接扯下她的扇子扔掉,在那位女士还未反应过来朝他破口大骂之前,他直接扛起那名女士的腰部,往下方的救生艇一扔。

      随着女士尖锐的叫喊声,船员转头看向拥挤的人群。

      “滚开!碍事的婊|子们!”身穿黑色西装的健壮中年男人推搡着挤在他前面的名媛们,直接趴在船舷上,抬腿就要往船下跳去。

      “你干什么!”衣领带着蝴蝶结金发蓝眼的中年男士拽住那位似乎想要跳船的中年男人,冷声道:“你想要争夺女士们的机会吗?”

      “fuck,要当绅士你自己当去,老子的命可比这些婊|子们值钱多了。”中年男人甩开拽住他的手,踏着船舷,只听扑通一声,平静的海面溅起巨大的水花,那名男人直接跳入大海中。

      挤在前方的人趴着船舷一看,那名中年男人落入海中后,便快速地游向距离他最近的救生艇,不多时,便爬上了那艘船。

      轮船上的男人们见那名中年男人获救,偶有的几位也起了心思,距离船舷最近的几位青年男人也抛去了绅士风度,推开挤在周围的名媛们,争先恐后地爬上船舷,朝下方的海面跳去。

      “啊!踩到人了!”女人尖锐的叫声响起,不多时,却被淹没在拥挤的人群中,人人只顾自己的安危,不再理会他人的性命。

      他们麻木地前行着,似乎不管不顾自己脚下是否踩踏着柔软温热的血肉,践踏的血肉染红了他们光鲜亮丽的名贵皮靴,他们踩着别人的血肉,朝着生命的出口奔去。

      女人在纷乱四起之时,拉过身前的少年,将两个孩子紧紧搂住怀里,她脸色苍白,丰腴的脸上布满湿漉漉的汗水,搂着谢三刀的手臂微微发颤,还要将瘦弱的长子拥在怀里,紧紧地咬着牙,瘦小的身躯挤在拥挤的人群里,拼命地朝着那些高大的男人们余留的缝隙里挤去。

      “太太?男孩?”那名船员又将一位名媛抛下救生艇后,看向抱着两个孩子挤过来的女人,吃惊地叫道。

      那名船员正是与谢明礼有几分熟稔的杰顿先生,谢明礼看见他,也松了一口气,对他低声道:“能不能现在就让我妈妈和妹妹她们上船?”

      杰顿看了一眼女人怀中脸色苍白的小女孩,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女人以弱小的身躯挡着后方推挤的人群,将怀里的谢三刀递给那名船员,摸了摸谢三刀的脸颊,低声道:“小刀,要乖,好好活着。”

      谢三刀转头看向母亲,她丰腴的脸上一片苍白,散乱的发丝粘在湿漉漉的脸上,嘴唇发白,却依旧带着笑意看着她的孩子,温和而柔软,就像小时候谢三刀在摇篮里轻轻打着呼噜睡觉时,她在旁边摇着蒲扇,轻声哼着温柔安宁的童谣那般。

      “太太.....”那名船员将谢三刀接过,在他朝着下方抛下之时,谢三刀在坠落的瞬间看着母亲的面容,凄厉地喊道:“妈妈!”

      那个生来养尊处优、不知世事的女人,在家操持家务,相夫教子,她没有上过西式学堂,唯一懂的也只有几本四书五经,他们这样的年代,即使开始倡导着女性自由的口号,也是不被她的家族长辈允许就读于西式学堂的,最多也只是请几位先生,在院子里开辟一方天地作为她们姐妹们的书院。

      她不知道什么民族尊严,不知道什么是民族脊梁骨,也不知道少年和女孩因为那些异国名媛的轻蔑和辱骂内心涌起的屈辱,她听不懂那些异族名媛的话语,但那些人轻蔑的目光似打量猪狗一般,她知道的,她也曾在国内租界见到过那种异族人的眼神,高高在上,轻蔑冷酷。但她不敢像她的孩子一样,大声呵斥那些名媛,她紧紧抱着孩子,低声细语的道歉,她看着那孩子失望难过的目光,只觉得心都碎了,孩子们的心里有国,可她的心里只装着小小的家啊,她只希望她的孩子、她的丈夫平平安安,多么渺小的愿望啊。

      女人瘦弱的臂膀究竟能够承载多少力量呢?谢三刀不知道,只是,她忽地想起前世还是少年时,曾经听闻有位母亲以超越运动员的速度冲向从高楼坠下的孩子,以瘦弱的臂膀接住那孩子,一如此时,她瘦弱的母亲将她的兄长抱在怀里,挡着后方汹涌的人群,也挡住那些男人们挥起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身上,她涨红了那张发白的面容,用尽全力将那少年猛地一抛,抛向下方的救生艇。

      谢明礼惊愕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母亲,想要伸出手去抓住母亲,却只能擦着她的袖角,不断地往下掉落,疾速的风扬起他的短发。“妈!”

      “明礼,带着妹妹好好活下去,妈不能抛下你们先生。”女人使劲全力将那少年抛下轮船后,全身蓄起的力量散去,脱力般地松懈下来,那些捶打在她身后的拳头并不能让她感到疼痛,那些辱骂的话语也不能令她难过,她看着自己两个孩子平安地落入救生艇上,丰腴的脸上扬起温柔的笑容,就好像霞光落在她的脸上般,显得圣洁无比。

      她温柔地笑着,脱力般地任由人群推搡着。

      “喂!太太!我可以送您下去!”那名名为杰顿的船员刚想要伸手去抓住女人,但却被涌过来的人群挡住了伸出去的手,挨挨挤挤的人群瞬间将女人吞没在其中,再也找不到她那矮小瘦弱的身影,杰顿伸出的手立时被一名披着羽织的东瀛娇客握住。

      “先生,请让我下去吧,求求您了。”那位东瀛娇客眼眸带着晶莹的泪花,低声地哀求着。

      杰顿看着失去踪迹的女人,又看着眼前带泪的东瀛娇客,刚想要接手将这位女士抛去下方的救生艇,却见穿着深绿色礼裙带着山茶花的女士狠狠推开那名东瀛娇客,尖利的指甲挠着那名东瀛娇客细白的手臂。“滚开!gook!”

      这位凶狠狰狞的女士正是方才那位在谢三刀和谢明礼面前将他们国人作为谈资的所谓高贵典雅的Y国贵妇。

      “那男孩居然也能上救生艇吗?该死的,无礼粗俗的人种,居然抢了女士们活命的机会。”她皱着眉头,恶狠狠地低斥道,又看着那名船员,温声道:“哦,先生,现在应该轮到我登船了吧?”

      “不!那是我的机会!”东瀛娇客被推开后,拼命地往方才的方向挤去,她伸着手,踮着脚尖,使劲向那船员探去,却再次被拥挤的人群推搡开。

      船员看着面前的女士,轻轻点着头。“当然可以,女士,这是您的权利。”

      他伸出手,挟住那名女士的腰间,奋力一甩,将她往下方的救生艇甩去,伴随着疾速的风声,便是那名女士刺耳的尖叫声。

      当船员甩下那名女士的时候,后方传来的骚动越来越大,黏稠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重,仅有的几盏光源慢慢灭掉,甲板上仅剩的光源越来越少,四周渐渐被夜色笼罩,在漆黑的夜色中爬上船舷,跳下大海中的人未必都能一一获救,从几米高的船舷直接跳入大海,整个下坠的过程几乎是擦着船身,就跟赌命一样,不被上天眷顾的人也许会撞上船身,也许会脑袋先撞上海水,因各种各样的失误悄无声息地沉入海中。

      “我的上帝啊,这真是地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怪物在船上!”救生艇上一位头戴黑色小礼帽身穿酒红色百褶长裙的女士捂着嘴,眼神痛苦地看着那海水晕开的血花,鲜红的血色随着水波漾动着,她哀嚎般地哭诉着。

      披着酒红色蕾丝刺绣外衣的小女孩沉默地坐在救生艇座板的角落里,抬着头盯着那漆黑的轮船。

      “大兄,我心里好难受。”那孩子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太太她为什么要留在船上呢?明明只要跟着我们下来就好了啊。”温热的泪水自她的眼眶中逸出,她低下头,那泪水便刹那间如泉涌般,不断滴落于她的手背,在孩子小小的手背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谢明礼紧握着置于膝盖上的双手,发出咯吱作响的骨节声,他的眼角变得通红,原本整齐的短发凌乱地黏着他湿漉漉的额头,干净整洁的西服皱成一团,偶有几处还沾着暗红凝结的血块。

      他沉默地低着头,夜色掩住他的面容,光影之下只见水光一闪,晶莹的亮光滴落于水面,随着轻漾的水波落入漆黑的海水之中。

      听见妹妹的声音,他抬起头,刚想要伸手触摸妹妹的头,却只觉得手掌心传来刺痛,他反手一看,那白嫩的手掌赫然几道深可见肉的血痕,已然逸出鲜红的血液,他又将手握紧,掩住手掌的伤痕,以手背轻轻搭着妹妹的额头,轻声说道:“太太想要和先生在一起,她不可能抛下先生的,将我们平安送到救生艇,她就觉得自己能安心陪着先生了,三刀,不要难过,太太不希望看到你这样难过。”

      “可是,大兄.....”谢三刀大张着嘴巴,似乎喘不过气般,捂着胸口,从喉咙里逸出字眼,浑身都在打着颤,眼眶里不断涌出泪水,温热的泪水与鼻涕糊了满脸,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带着嘶哑的声音道:“我明明知道是这样,可是我心里真的好难过,我不想看着她死去啊,大兄!”

      “大兄!我真的好难受啊!为什么会有那些怪物啊!”她含着哭腔,小声地说着,那断线的泪珠不断滴落于她的手背。

      谢明礼看着哭成一团的妹妹,只觉得鼻尖酸涩,心脏如刀割般搅动着,愧疚、悲痛和自责不断冲击着这位年仅14岁少年的内心,几乎要压垮他瘦弱的后背,他喘不过气般,那双眼睛逸着深沉的悲哀,看着妹妹低垂的头,低低地说道:“三刀,别害怕,哥哥会好好保护你的,太太和先生不在了,哥哥也会好好护着你,我们一定要像太太希望的那样活下去。”

      他将握着的手置于妹妹的手背上,温声安慰道:“所以,三刀,不要再难过了,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

      谢三刀抬起头,眼泪模糊地看向少年,轻轻地点着头,小手翻过,双手紧紧包住那少年紧捏成拳的手。“正如大兄说的那样,我也会一直陪着大兄。”

      救生艇上的船员将那掉落在救生艇附近水面的青年拉上船,不理会那位深绿色礼裙的女士的尖叫和痛骂声,摸了摸他的脖颈,叹了一口气。

      谢明礼将妹妹抱在怀里,走到船员身边,低声说道:“恐怕救不了了。”伸手指着那青年的头部,声音轻轻地。“头部刚才撞到船身,这么大的出血量,似乎撞到了紧要的位置。”

      船员抬头看向少年,点了点头。“是的,男孩,你说的没错,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那身穿深绿色礼裙的女人疾步走上来,攥住船员的袖角,往他手中塞着耳饰和手链,急声道:“开船吧!否则那些怪物就要追上来了!”

      船员摇了摇头,站了起来,低浑的声音传来。“抱歉,太太,救生艇已经不多了,我还得再等等,希望能救更多的人。”

      “这里已经有19个人了,足够了!”那位女士揪着自己的头发,大吼道:“我命令你开船!那些人不要管他们了!就让他们和那些怪物作伴吧!”

      “唐纳普太太,请您不要这样!”身穿暖橘色低腰印花长裙的金发女人高声呵斥道,她抓住深绿色礼裙女人的手臂,将被唐纳普太太禁锢住手的船员解救出来。“即使再等等,多救几个也不会危害到您的性命!”

      唐纳普太太喘着粗气,瞪着那抓着她的女人,恼怒道:“约瑟娜,你得救的早,当然不知道上面那些怪物已经发疯了,那个少年一样的怪物一下子就杀死了船长,他迟早会杀死我们的!”

      “快开船!”唐纳普太太尖声嚷道,扭曲着狰狞的面孔,甩开约瑟娜拽着她的手臂。

      “对不起,太太,我只.....”船员还未说完话,便在唐纳普太太凶狠的眼神里止住了话语。

      “我的上帝,唐纳普太太,你哪里拿来这可怕的武器?”酒红色长裙的女士惊叫道,年轻的面容顿时煞白。“这太可怕了,唐纳普太太,上帝一定不希望他的信徒这么做!”

      约瑟娜抿着唇,微微退后几步,远离了唐纳普太太的身边。

      谢明礼抱着妹妹也退后几步,尽量远离那个拿枪的女人。

      船上的其他名媛们惶恐地看向那握着枪的女人,原本劫后余生的脸上又重新带起了波澜。

      船上仅有的几名男士也一脸警惕地看着唐纳普太太,压着身子,紧盯着她,如绿野丛林间躲在灌木丛中蓄势待发的豺狼般。

      唐纳普太太颤抖着握住那把黑色的短|枪,黑乎乎的枪口对准前方的船员,目光死死地盯着他,怒吼的声音里带着颤音。“快点!现在!开船!”

      “先生,听她的话,现在就开船吧,反正后面不是还有救生艇吗?”说话的那位黑色西装的健壮中年男士正是首个从船舷跳入海中的男人,他看着犹豫不定的船员,指了指那黑乎乎看不到人影的轮船,冷声道:“你看,现在已经没有抛人下来了.....”

      还未待他说完,黑影自上空坠落而下,随着女人的尖叫声,那枪声击打着金属的沉闷声也回荡在空旷的大海上。

      那坠落的黑影直接被最近的两个男士接住,而因尖叫声惊恐扳动枪支的唐纳普太太也被一瞬间猛扑过去的船员扑倒,直接反扣住她的双手,将那枪支夺下,那枪支射出的子弹擦着船员的手臂打在那救生艇的侧边扶手上。

      就在众人刚要缓过来,沉下心时,却见那两名男士接住的黑影却是浑身血迹的女士,原本完整的身体失去了右臂以及斜半身,露出鲜红的血肉,不断涌出大量黏稠暗红的鲜血,惊人的出血量一下子染红了那两名男士的西装。

      救生艇上的女士们都僵硬在原地,想要发出尖叫的喉咙却好似堵住一般,惊恐地看着那鲜血淋漓的女人。

      那名女士张大着嘴巴,想要大声地呐喊,崩溃地尖叫,却只能随着呼吸的气流逸出声音。“快点.....走!快点!那怪物.....太可怕了!走!他们.....太多.....了!他们已经.....开始.....了.....”

      “走啊!”被船员压住的唐纳普太太疯狂挣扎着,崩溃地大喊道。

      船员看着那断掉手臂的女士,也看了一眼崩溃的唐纳普太太,最后抬头看向那黑压压的轮船,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走吧,只能希望上帝保佑他们了。”

      他说完,直接放开唐纳普太太,将枪支收入手中,看着地下的女人道:“这支枪是船长的吧?你能拿到这把枪,就说明船长已经.....”

      他深呼吸着,转身朝船头走去,声音里带着冷凝。“我会安全将你们送上岸的。”

      随着轻漾的水波,船桨推着海水,救生艇便慢慢远离原本靠近轮船的位置,朝着另一个方向远去。

      谢三刀抬起头,侧首看向那黑压压的巨大轮船,她与那轮船之间的距离慢慢拉大,她与母亲的距离也慢慢变远,她伸手想要触碰那足以映入瞳孔之中的轮船,却只能碰到空气中的虚无夜色。

      谢明礼将妹妹伸到半空中的手握住,也沉默地看着那艘渐渐远离的轮船。

      “大兄。”耳边传来妹妹的声音,带着切骨的恨意。“我一定会让那些生物害怕来到这个世界。”她牙关紧咬,稚嫩的面容扭曲着,阴沉的似乎想要吞噬万物。

      “嗯,三刀,大兄相信你。”谢明礼紧紧握住谢三刀的手,剧烈跳动的心也平静下来。“三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大兄想做的事情,三刀想要杀掉的人也是大兄想要杀掉的人。”

      ——三刀,无论人生的道路怎么变化,哥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替你完成你想要完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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