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之糖果与疼痛的味道》在流星街思考人生

30、第 30 章

　　一
　　——朝着朝阳的方向走吧，小孩。
　　——一直走到那繁花盛开的地方。
　　——那一年四季温暖如春的地方。
　　——我啊，带她回家了。

　　二
　　自上次枯枯戮山的炸弹事件后，来枯枯戮山旅游的人数比平常要少了近30.5％。来旅游的人少了，山下靠卖特产以及枯枯戮山旅游业挣钱的市民收入自然也就连带着不怎么景观。但在枯枯戮山下做生意的商贩大多是原住居民，在枯枯戮山的旅游业开始发展的那一年里，除去本就在做生意的商贩，不少居民也开始着手，盘算着在自家楼下或门前开点有自家特色的小店。这么长时间下来，对于山上突发的恐怖事件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都习以为常，对于几星期甚至几个月的“空白期”自然也就习惯了。

　　“哎，真是的。为什么总有人想去找事情？”山下甜品店门口，店主人躺在摇椅上，慢慢地摇着蒲扇。午后的阳光撒在她满头的白发上，带上丝丝温暖的气息。
　　隔壁玉子烧店铺的老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拧开水瓶，仰头喝了半瓶：“哈~咳咳！诶，要我说，多半是不相信揍敌客在外的名声，认为他们并不像传闻那样厉害——和以往那些人一样。”
　　“真是的，因为前几天那些人，这次的‘空白期’不知道又要持续多久。诶，你们说这次揍敌客会在多久内解决这件事？”手工铺里，约莫四十多岁的老妇人翻出自己的眼睛，坐在阳光下，拿出毛线，继续编织自己上次未完成的猫咪玩偶。
　　“这种事，谁说的准呢。万一人家压根不当回事怎么办？你们看嘛，这都快一个星期了，人都没来一个。”老板叉着腰，没所谓地摆摆手，“哎呀，这种事，果然多了之后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胡说，什么没来。你看亚顿家那个买东西的人，是不是有点像揍敌客家里那俊娃娃？”店主人还是继续摇着扇子，不紧不慢。
　　“诶，别说还真像。虽说离得远我看不太清脸，但他那头黑色的长辫子，我可不会看错。”老妇人眯着眼扶了扶金边眼镜，笃定地说道。
　　“不过怎么会是他来？这次事情是比较严重吗？平常来的都是些女仆打扮的人。”
　　老板提出的疑问没有人再回答。周围店铺的人看见萨洛伊，也都走出了店铺，等他说点什么。

　　“娃娃，这次事情进展咋样了？”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个人突然开了口。瞬间，人群犹如沸腾的水一般躁动了起来——这是众人最关心的问题。
　　“各位稍安勿躁。”萨洛伊的声音十分平稳，等周围嘈杂声逐渐小下去，才继续说道：“这次的事情我们会尽快在这两个星期之内解决。各位不用担心这次的空白期会像十二年前那样长达五个月。这次事件和往常普通的袭击并无差别，各位只需要像平时那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因揍敌客而起的事，揍敌客自然会无条件保证无辜的人的安危。”
　　萨洛伊这一长串话仿佛定心丸一般，原本面色凝重的众人霎时间变得喜笑颜开，安心地散去了。

　　“萨路，走了。”

　　人群散得差不多后，伊尔迷和西索一同走了过来。伊尔迷似乎并不是很像和西索一同出任务，何况还是自家内部的任务。对此，伊尔迷曾两次提出异议。可惜的是这俩人似乎得了某种不能分开的病，简单来说，就是萨洛伊压根不当回事。
　　他那兄长照旧漫不经心吊儿郎当，仗着自己兄长的身份把手放在他的头上，肆意蹂躏着他的长发，边说着没关系，边又帮他整理头发。恍然间，伊尔迷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最初整个家里只有自己和萨洛伊两个小孩的日子。那时候，兄长的爱是稚嫩的，纯粹的，是属于他一人的。在母亲怀上糜稽后，事情慢慢开始转变。他的兄长似乎从那时起就不属于他一个人了，也不会再像以往，记得关于他的任何事情。萨洛伊的注意力不只聚焦在他身上——伊尔迷对此最深的体会，或许就是奇犽出生后到现在，以及1988到1989年那段时间吧。
　　如果能全盘控制萨洛伊的思想就好了，伊尔迷经常会想。只要是想要的东西，无论自己想不想承认，心底总会有一股很强的欲望，想把那东西占为己有，彻底地变为自己能够掌控的“玩偶”。这是操作系的通病，是他们最本质，最直接，也是旁人看来最病态的一点。而奇犽，或许就是伊尔迷对于萨洛伊的控制欲最直接的映射，也是他心底黑暗的投影。
　　为什么就不能变得更加脆弱一些呢···
　　那样的话···

　　“伊路米？跟上哦。”
　　“来了。”

　　三
　　揍敌客做事一向讲究效率。在网络行业比十多年前要发达许多的21世纪里，不再会存在十多年前那样光一个资料就要耗费精力查找许久的情况。原先和居民们说好的两个星期，好像太长了些。

　　“谁让你们往别人家大门扔那么危险的东西呢？不过审判这种东西，还是交给上帝来吧。”萨洛伊的鞋底踩在当初向试炼之门扔出炸.弹，引起恐慌的男人的脖子上。男人的四肢分别插着几张扑克，看上去已经没用了。
　　“萨萨，你工作的时候一直都这么磨蹭吗。”西索半靠在墙上，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剥开递到萨洛伊嘴边，“之前说好这个家伙是我的哦？”
　　萨洛伊歪头咬住那颗糖，没有理西索，“开心一点嘛，毕竟马上就要见到上帝了嘛~”
　　砰——
　　刺耳的枪声在废墟楼中响起，宣告着任务的结束。

　　“说话不算话啊。”西索冷冷地看着地上惨死家伙，有些失望。
　　萨洛伊移开踩在尸体上的脚，无辜地耸肩，“亲爱的，你也看到了，这家伙也就这点水平。你可没办法尽兴。”
　　西索活动了下自己因许久未动而有些僵硬的身子，“萨洛伊，任务结束和我一起去天空斗技场怎么样~我很期待在那里看到新面孔啊。”
　　“只要你想，就都依你。”
　　杀手顺势环住魔术师，白皙的手上凸着青筋，骨节分明的手插进魔术师的发丝之中。指尖那抹黑色与魔术师鲜艳招摇的红发十分般配，糖果散发出的清甜香气无形之中吸引着两人向对方靠近。无人的废弃大楼里，大片月光洒在他们身上，趁着月色，二人交换了一个黏腻的吻。

　　“···嗯？”僵硬如石像般，伊尔迷只不过是过来看看萨洛伊工作完成没有，仅此而已。要是他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给他十亿他都不想进去。如果上天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会像对待奇犽一样对待当时因为西索而犹豫不决的萨洛伊——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想了。尽管他知道这套对萨洛伊没用。
　　讲真的，西索，没必要用这种讨厌的眼神看他。是在和他炫耀吗？
　　无聊透顶。
　　真想一钉子给西索来个无痛穿孔。看在有点交情的份上，他一定会再涨个五千万的。嘛，毕竟揍敌客从不做白工。
　　“哥，目前没有任何关系高桥南的信息。但是也不能就这样确认他死了。接下来怎么办？就剩他一个了。”黑洞般的猫眼里看不出一丝起伏，视线也仅限于在萨洛伊身上活动，一点不想多分给西索。
　　丝毫没有和恋人亲热被弟弟发现的羞耻，萨洛伊往前走了一小步，抬手抱住背对着伊尔迷的西索，“咳，辛苦了，伊路。剩下的交给哥哥就好。”
　　伊尔迷眯了眯眼，发现萨洛伊手上十分眼熟的粉红色的念，悄悄松了口气。点点头后很快消失了。

　　“···这算什么啊，亲爱的？”萨洛伊举起手，在西索面前晃了晃，一条粉色的念线赫然连在萨洛伊手指上。
　　西索举起自己的一只手，念线的另一端连着的是他的指尖。细长的狐狸眼闪烁着狡猾的光芒：“红线~嗯，伸缩自如的爱特别版~？”
　　“真是···”萨洛伊失笑，“幼稚。”
　　“人家这可算是摘到了个合口味的大苹果，怎么能轻易松开？”西索勾了勾指尖，将对方的手带到自己这边。
　　萨洛伊默许了西索的行为，主动抓住了那只还想做点什么小动作的手，“那你算什么，果农吗亲爱的？”
　　“嗯哼~那可真是个奇怪的称呼呢。”

　　浮光跃金，静影沉璧。被波涛荡碎的月影如点如星，月亮低低地倚靠着夜幕，随着云奔向遥远的东方。清风相伴，杀手和魔术师在月下共舞着，那是属于他们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