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灭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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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锐的剑刃擦着脖颈而过，仿若在白净的画布上绘下一道红痕，鲜艳夺目。
陆某某下意识伸手抚上伤处，温湿的手感让他心底一凉。未及多说，又是一道致命的攻击袭来。
他凭借这具身体的本能勉强闪躲着。却因双方实力差距过大，即使他专心撤退防守，也难免挂伤。
这种感觉实在让人不爽。
陆某某后仰躲过迎面而来的一击，开始疯狂思考如何破解眼前的困局。
对方攻势越发凌厉，他开始感到体力不支。随着又一个侧滚，他清晰地感受到背后碎石碾入骨肉，再分离开的痛楚。
他答应过一个人，要好好活下去。尽管现在场景很奇怪，但他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突然，一击自背后击穿他腹部，绞痛袭卷全身，冷汗布满额头，无法发声。
低头看去，是一根铁锁。上面还带着丝丝血痕和碎肉，正缓缓下落。他也随之向前栽去。
“啧，终于搞定这小子了。想不他还挺能躲。”是沙哑难辨的声音，刺耳无比。
“要不是上面那位交代过，他还有利用价值，要留个全尸。谁跟他玩半天猫捉老鼠啊。”另一人晒笑着将铁链抽出，“你不会真觉得是他能的吧。”
“没，都灭干净了？”随着话音落下的，是骤起的大火，红亮了半边天。
陆某某咬紧牙关，不肯合上眼。血依然在淌着。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再次死去。
等等，为什么要说再次？
伴随着热浪而生的是眼中逐渐模糊扭曲的景象。“带上他，回去交差。”说着，有人向他走来。
陆某某努力挣扎，却只能发出微弱声音。那些令人作呕的笑声灌入耳中，使得他修长的手指抠起泥土，微颤无力。
“在笑什么呢，很好玩？”清冽的少年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些玩世不恭意味，“那......带我一个如何？”
一双黑色长靴闯入陆某某模糊的视野。他朝那方向，努力抬头。是一抹比火更亮的红。少年微微弯腰，伸手拉住了最近的黑袍人。
被拉住的那位动弹不得。不知这少年为何能悄无声息地出现于此，还轻而易举地制住了他。而另一位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
虽没感知到灵力波动，但显然，这少年不是一般人。他的实力高于在场所有人。
场面一时寂静，只余大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刺响。
“阁下莫要多管闲事。”黑袍人发现挣脱无果，咬牙道：“这事的背后之人可不是你能得罪的。任你天纵奇才，但惹上一个大宗派，是绝不划算的。”
“大宗派？”少年的似来了兴致，“能有多大？”
自由的那位决定赶紧带上陆某某跑路。留在这里和一位看上去精神比他们还不正常的少年鬼扯明显不是什么聪明的选择，尤其是在知道这位少年比他们都要强以后。其中变数太多了。
“哦？”眼看着黑袍人又要去拖陆某某，他侧身走出一步，挡在了陆某某面前。“我准你走了吗？”
他脸上明明还挂着微笑，可眼里杀意甚盛。当情绪十分强烈时，是可以被他人感知到的。
想要行动的黑袍人被这一眼给定在了原地。少年再度转身，松开另一位手腕，“什么宗派？”
现场仍旧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回答问题。”他上前一步，扯住最近黑袍人的衣领，因着身型高挑，顺手拎了起来。
他淡淡地扫了手中人一眼，又侧头看向另一位：“下了禁言术？”
意料之中的沉默。
“行。”红衣少年随意地将手上的人扔开，“那你们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被扔开的那位伏在地上，不住地颤抖。另一位见状转身飞奔离去。
“既然你们的好戏演完了，那么......”他顿了下，对着陆某某俯身轻语：“等我。”
“我的好戏该上场了。”少年的声音溢出几分恣意。
话落，他闪身而出。
“抓住你了。”他掐住在逃跑黑袍人的脖子，用力收紧，再狠狠砸向地上的另一位黑袍人。
两位在他的威压中毫无反抗之力，双双滑出老远才停下，拖出的暗红痕迹在跳跃的火光里明明灭灭。
少年脚步轻快地走过去，确认那两位断气后，侧头看向陆某某，似乎在笑。但他说的内容陆某某已然听不真切，只见那红唇张合。
见先前的危机解除，陆某某勉强维持清醒神志又开始沉浮。
那人向他走来，伸出了手，白皙干净。
他努力抬起满是泥垢血污的手，少年毫不介意地握住。在因失血过多晕过去前，他唯一的感觉是：真冷。
火把在石壁顶拉出一道渐变的光，陆某某睁眼躺平，任思绪发散。不知已过多时。
“醒了？”是轻佻熟悉的声音，他缓慢支起身，朝声音来源看去。竟有一瞬愣神。
殷红的衣衫被一根同色带子慵懒地系起，少年皮肤苍白，两色相撞越发夺目。他身材修长，就单站在那里，也能给人带来不小的压迫感。
乌发被红头绳高高束起，他正用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发尾，双眼却紧盯着他。
陆某某被他看得心陡然一跳。他的长相很有攻击性，明艳风流，一双桃花眼似含潋滟波光。又带着几分少年气。五官虽精致，但看起来不娘。
很好看，陆某某心想。
“你还有什么感觉不对的地方？”他抬步走向陆某某，陆某某不知为何有些心悸，略显慌忙地将目光下移。
咦？他的靴子上原来有金色暗纹啊。陆某某试图转移注意力。
“喂，怎么都不理我。”在陆某某埋头看他靴子时，少年也低下头，凑近他耳边：“你故意的？”
陆某某一个激灵，猛然坐直。少年没来得及移开，下巴直接磕进了陆某某肩窝。
“嘶——”他直起身，开始揉下巴，好气又好笑道：“我救了你，你非但不感激我，还想谋杀我吗？”
“抱歉。”陆某某背微弯下去，有些无措。他又想了想，对他点点头，诚恳道：“多谢。”
少年将双手环抱在胸前，表情有几分无赖的样子：“好说，打算怎么谢我。”
陆某某闻言陷入了沉思，对面比自己强太多了，他会需要他的什么帮助呢？
“不如......你以身相许？”少年笑得很是要命，“戏文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陆某某刚听见时还下意识点了个头，反应过来后，立即疯狂摇头，辩解道：“刚刚那是我脖子它......有了自主意识！”
少年笑得更欢了，羞得陆某某恨不得钻进身后的石壁里。
“怎么，你不愿意？”他终于停了笑，板起脸将头转开，“不愿意就算了。”
“咳......请问是帮你做事的意思吗？”陆某某有些尴尬。
少年瞪大眼睛，奇怪道：“那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着他扑哧一声笑了，而后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你觉得我看上你了？少做梦吧，我眼光可不低。”
陆某某已经尴尬到脚趾扣地了。好在少年也没有继续逗他的意思。他又开始把玩发尾，“从今天起，你就是陆某某了。”
“什么意思？”陆某某紧了紧拳头。
少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会吧，这才来多久，就忘记自己原本的身份了？”
陆某某没有回答。
“别装了，我就是原来的‘陆某某’。而你是在刚死后被我带过来的。”少年语气平静地说出惊人的事实。
陆某某浑身一颤，还未及多问，便听那少年说：“对了，你快死了。”
恰一阵风路过，蹭得陆某某脊背发凉。半晌，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吗，是我哪里表现不对，给了你这种错觉？”
“不相信？”少年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种眼神让陆某某火气直冒，但毕竟还在别人的地盘上，情况不明，不宜发作。
“啧，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这语气，听着挺欠扁的。陆某某决定当一个面瘫：“没有欺骗价值不等于不会骗。”
少年懒得多说，直接牵过他的手，“爱信不信，自己看。”
话落，眼前场景被黑暗吞噬。
这是哪儿？陆某某有些懵，怎么又换地图了？
他，平平无奇三好青年，被福利院收养长大，后努力工作，回报社会。一朝车祸，狗血穿越，睁眼追杀，迷之被救。
陆某某忍不住捂脸，这都什么事啊！说来也怪，有关前世的记忆似被刻意模糊，他甚至连自己先前的名字也忘却。只余脑海中一句：“孩子，你要......，然后活下去。”让他每每想起，便心悸不已。
是谁在怎样的情况下对他说的？被抹去的部分，又是什么？
不过现在不是追寻答案的好时机。
他看着眼前陌生的场景，心生警惕。
“衍星陆家，第五百二十六任家主申请开启通道。”广场中心石台上，一位中年男人高声道，他脚下遍布红褐色的线条，让陆某某看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良久过后，现场依然毫无动静。有人开始低声啜泣，有人仰头不语。
忽有一道白影飞跃上台，卷起袖子，再抽出一旁架子上的黑色大刀，往手上随意一划，肆意的声音紧跟着响彻全场：“第五百二十六任家主之子——陆星，申请开启通道。”
鲜红的血顺着手腕，经指尖流下，他面不改色，似没有自伤过。现场也无人出来反对这看似越俎代庖的行为。
陆某某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到了，那位白衣疯子，不正是......之前的煞神吗！
四周空间陡然扭曲起来，前排的青年们走上台，吟唱起未知的语句。自称陆星的人也跟着低语。
台下众人叩首，台上诡异无比。中年男人张了张嘴，又闭上。
眼见他皮肤快白成初见模样，一阵天旋地转，场景再次陡变。
“三十一号。”案前那人头也不抬，扔给陆星一块牌子，指了个方向“照着墙上写的去做。”
陆星捏着牌子走过去，却听见有人在一旁说三道四。
“这是陆家那一脉？都多少年没上来了，我还以为他们不会再回来。”
“诶，人家之前就不能是回不来？看这次人数这么多，怕不是带着几前年的一起来。能顶的早透支了，这次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能上来。”
“要我说他们当年走得那般傲气，干脆就别回来。说是预言了什么救世主，还盼着大家陪他们下去，什么居心啊！看看现在，人多落魄。”
陆星停下脚步，侧身看向他们，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哟，我当是什么苍蝇在嗡，原来是几只外家的。”
有人脸色一白，站在这里，他们最不希望听到的就是“外家”。还有人脾气冲，忍不住反讥回去：“你们是主家一脉又如何？现在混得连个旁系都不如。”
“不如？”陆星轻笑一声，“旁家家主见到我也得乖乖磕头，你这种舔着旁系的家仆，也敢在我面前猖狂？”
“你说什么鬼话？就下界那修炼环境，你连我都不可能打得过，做什么春秋大梦！”那人指着他大笑。
陆星上前，捏住他伸出的手指头一掰，在刺耳的背景音中淡然道：“知道衍星一脉，为什么最推崇血统吗？其他‘真正’的神脉家族，亦然。”他松开手，”你还不配知道。”
“来人。”陆星高声道，在场却无一人回应。
“阔别多年，衍星的规矩都去哪儿了。”他摇头叹息，“什么时候轮到外家冲撞主家了？”
威压散布开来，引得人群惊愕。陆星面无表情，“我对你们，很失望。”这才有人反应过来，上前押下那嘴碎的人。
等他们走完流程回来，发现“少主”早已离开。
混沌空间。
“天生灵体？”那声音先是很惊讶，在看见陆星脸上没有自负神色后，又带些许赞赏道：“前途无量。”
“选好首测方向了吗？”
“嗯。”陆星轻点头，“我要测自己。”
瞬间风起云涌，那声音染上不可置信：“孩子，你在说什么胡话？你的长辈没告诉过你......”
“我知道。”陆星握紧拳头，仰起头，“我没说胡话，我也清楚地知道后果。我说，我要测自己。”最后一句咬字极重。
“或者，你让我测陆家？不然那个所谓的救世主也行。”
“这......”那声音卡了下，“天才变废物，去换知晓既定的结局，你疯了？”
陆星没有说话，只是用右手抚上左腕未愈合的伤口。
良久沉默后，“行，我知道你的选择了。”
又一阵光怪陆离的景象变化后，陆某某脑袋有点疼，他仰着头恍惚睁开眼，对上了另一双眼睛。
两人相对无言，等陆某某回过神来，赶忙松开手。
少年挑眉：“清楚了？”
陆某某沉重地点点头，心中惊雷乍起，这......居然是这样！
他回忆起上辈子看过的书——《破天》，是很熟套的网络小说。该书讲述了主角龙傲天从凡人一路逆袭成神的故事。其中内容之狗血堪称一代经典。
但现在，龙傲天具体如何不重要，因为他穿成的不是主角，而是个背景板！
龙傲天背后，大体有四种人：第一种，是他小弟；第二种，是他女人；第三种，是他敌人；至于第四种嘛......就是如他一般，为主角牺牲的配角。
他现在占据的命格，是为激励主角成长死去，后被制成傀儡，去攻击主角，最终被主角杀死，助主角破除心魔登顶的——背景板。
而他穿来的节点，正是全族被阴，一人苟命时，再晚点，他就可以拿傀儡体验卡了。
当他从主角视角读文时，对这个边缘角色的印象就四个字：幼时朋友。这还是在看见结尾时才想起，前文是有这么一个“陆家少主”来着。
可从陆星的视角来看，怎一个悲惨了得！
“你......”陆某某在提问与安慰他之间纠结着，就听见少年冷声：“第一，我不需要同情；第二，不要过于好奇，很多事你不需要全知道。”
陆某某到嘴边的话一拐：“你是陆星，那我可以自己取名，不一定叫陆某某吧？”原谅他觉得这名字太像某某客栈的小二风格了。
“不可以。”少年摇头，“别多问。我们现在就是黑户，哪来什么选择，”
他摸着下巴，主动道：“你可以叫我无名。”看到陆某某快崩不住的脸色，无名有些无奈，“没敷衍你，这名字真挺符合现状的。”
“嗯......”陆某某正措辞着，又听见无名补充道：“你躯体是由我命格结合你灵魂创生的。你现在继承了我的血脉、灵力和关系谱等，也就是说在世人眼中，你是‘陆星’。”
“不过为了让你能正常修炼，为原规则所接纳。我和那边谈的条件是你灵气与生命力互换。因为在原命格里，‘你’已经死了。”
说着他轻笑了声，“我本以为你会很快被杀，然后以再血召出我。没想到你被封灵力，适应变化后还能躲一段时间。”
陆某某现在更想知道“那边”是哪边，不过多半问不出答案，不如继续当一个乖巧的哑巴。
无名撇了安静的他一眼，轻点头继续道：“不过你失血过多，我消耗过度。致使修复时灵力透支，不出意外的话，你还能活......四天？”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可以附灵的器物。不然继续维持血召的状态，你活不过一天。”
眼前这把大刀，很朴素，也很眼熟。
陆某某跟着无名走了半天，来取的这把刀，正是之前他拿来放血的那把。
“你这是什么表情？”无名皱眉，“不要以貌取刀，它可是陆家传承的神器。”
“难怪朴素得特别。”陆某某憋出一句。原谅他没见过世面，不知神器除了龙傲天那把花哨无比的剑，还有这把返璞归真的刀。它在原文中比“陆家少主”还没存在感，他真不知该怎么吹。
若无名不说，他应该只看得出这是一把刀，除了平平无奇，一时竟想不出更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它。
无名没有管陆某某奇怪的脸色，他上前触碰大刀，而后身影渐渐透明起来，最终消散。
“以后可以通过神识和我交流。”陆某某脑海中突然响起一句，他发现在失去生死威胁后，自己的承受力下降了，对于这种“灵异现象”，接受起来有点难。
半晌，他走过去拿起刀，刀身颤动了几下，无名的声音又出现了：“我们灵魂勾连，以后对我我是你的刀灵。不要试图向别人说出有关天道的事，如果你想活得更久？”
陆某某肃穆点头，他不是喜欢玩命的人。
“那现在去续命。”无名语出惊人，“我今年的历练碎片还没用，走，去拿。”
陆某某疑惑，怎么每个字分开都能理解，合起来就听不懂了呢？
不过目前最明智的选择是照做。毕竟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既然自己没能力，那就信同伴的。
大火过后，满地焦枯。
周围的温度犹在，不过冲鼻的气味散了不少。陆某某在这片废墟中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这碎片了。
无名灵体在领路时飘出了刀，现在正盯着陆某某手里的“石头”，有些出神。
“咳，这碎片有两种作用，不过目前你只需会一种就好了。”无名回过神来，将视线朝陆某某脸上移去，“将血抹在上面，就算接受对面求助，达成协议了。”
陆某某顿住了。
“原理类似悬赏？给予酬金请‘高位者’办事，不过这酬金并非世俗意义上的财物，量也是按事件难度来收的。”无名指着那块石头一样的东西。
“不过高人往往懒得管这些事；没能力想管也不行，强行前往有丧命的风险；散修又拿不到这碎片。”陆某某又开始绕起发尾，继续给这位修仙小白讲解。
“久而久之，它就成了大家族用来历练族中子弟的工具。他们每年至少接取一次任务作为考核，碎片会按接取者能力匹配相应任务。完成任务后，经委托者确认可直接传送回来，然后该碎片破碎，是一次性物品。”
“但对于大家族来说，这东西并不稀有。我们家情况比较特殊，是一年最多一次。”他停下手上动作，“这是最后一块，下界可再没其他‘捷径’了。把握好机会，生死由你。”
陆某某听完，点点头。拿起刀，对着手腕比划半天，不敢下手，突然刀自己动了，在他掌心干脆利落地一划，“你是有多磨蹭。”果不其然，是无名的嘲讽。
血既已流出，他也不矫情，默默将石头换到有伤口的那只手中握住。
“白色是它评判的最低难度，黑色则是极其危险。通过后可获得大量灵气。”无名回到刀中，声音再次从脑中响起。
石头散发出灰蒙蒙的光，陆某某脚下铺开一圈奇异的符号。失重感涌上来，陆某某不由握紧了刀柄。
“啪嗒——”灰石自半空滚落，人已离去。它却在触地时突变，浓烈的墨色自石心透出，渐渐扩散满整块石头，而后化为齑粉，风过无迹。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灭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