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呼吸[鬼灭·蛇恋]》短脚八哥

8、第07章：地瓜饭团

　　01.

　　伊黑回到炼狱府时，天已经黑尽。

　　门外小巷的大榉树下挂着一盏已经不多见的老式汽灯，蒙着细细水汽的昏暗灯光里跑过去一只黑色的野猫，它亮晶晶的瞳孔发出荧绿色的光，一跃就翻过墙头不见了。不远处几道围墙外，不夜的市集漾出大片暖黄，映亮了小半边天空。

　　鬼杀队通常不会聚居，多住在城郊，以总部为中心辐射八方，分散而隐蔽，分头守住自己所在辖区的外围。不过炼狱家已经在这里住了许多代，周围逐渐变得喧嚣繁华，几条小巷四通八达，宅子却闹中取静，院中古木森森，颇有大隐隐于市的味道。

　　住在邻院的夫妇俩穿戴齐整，许是刚逛完夜市回来，正准备开门。看见伊黑，女人收了伞，远远朝这边福身，伊黑亦停下回了礼。

　　推开炼狱宅的大门迈进前院时，刚巧杏寿郎从玄关里出来，跟伊黑撞了个面面相觑。他嘴里叼着一根发绳，肩上搭着白色羽织，正往制服腰带上插日轮刀。

　　看见伊黑手里的披风，他愣了愣，把伊黑盯住了。伊黑迎着他的目光微一点头，却什么都没说，只越过他往四下里看了一圈，问道：“千寿郎呢？”

　　……果然，父亲又让伊黑给安抚住了。杏寿郎心下了然，神色不易察觉地松弛了下来。

　　“他带甘露寺去周围转转，顺便购置一套稽古着！”说着，他已经穿上羽织，又三两下将脑后的碎发束好了。

　　“唔，甘露寺？这姓氏倒是少见。”伊黑漫不经心地随口接话，脱下草履往千寿郎的卧房走去。

　　“唔呣！是少见！这两年家里一直没有女性，我把原来母亲用的一些东西收拾出来了，希望她不会觉得不方便！”杏寿郎本已经走到门口，说话间又跟着伊黑回到了宅子里。

　　伊黑无奈地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脸上尽是毫不掩饰的奚落：

　　“要我说，不怪叔叔生气。这一屋子的大老爷们儿，你偏偏要收个女徒弟？你挨训不要紧，下次这种事你别拉上我。”

　　说着，他已经拉开千寿郎的房门，将焰纹披风以及一只食盒放到千寿郎桌边，又回身把另一只食盒朝等在门外的杏寿郎扔了过去。杏寿郎忙不迭张手接住，打开一看，是隔壁街的招牌地瓜饭团。

　　伊黑起身关上门，目不斜视地匆匆往外走。杏寿郎咬住一块饭团跟上，边走边含混地嘟囔：

　　“唔呣！好吃！！甘露寺肯定没吃过这个，我留几个给她尝尝！！！”

　　“呵呵，你以为谁都跟你们弟兄俩一样，净喜欢吃这种土巴玩意儿？”

　　杏寿郎对伊黑的臭嘴早习以为常了，完全不为所动，却是突然拔高调门，抖出来一身的意气风发：

　　“说到甘露寺！这姑娘啊，劲大也灵巧，是个好苗子，只是好像有些莽撞！！等她入了队，你可得好好关照她！！！”

　　伊黑刚回到玄关里，闻言回身朝杏寿郎斜睨了过去，心道，哥们儿你怕不是真的缺心眼吧——

　　“……你告诉我，她劲大不劲大、莽撞不莽撞，跟我有关系吗？”

　　02.

　　盘在伊黑肩上的镝丸饶有兴致地在杏寿郎和伊黑之间来回看。只见伊黑两道细细的眉毛挑起一边，隔着绷带也能看见他满脸都写的是“我凭什么费这心”几个大字。

　　然而杏寿郎显然完全没有读出他的不满，还在兀自叨叨：

　　“怎么没关系？她欠缺的正好都是你擅长的，必须交给你！唔呣！！好吃！！！”

　　伊黑：“……”

　　说起来，这几年杏寿郎连哄带骗送来让伊黑特训的部下，怎么着也攒得出四五桌麻将了。上个月不死川还在打趣伊黑，说他柱龄不长，“继子”倒是不缺。

　　好家伙，结果现在连还没入队的人都排上了号。

　　一想到这里，伊黑满脑门子黑线，气不打一处来：“滚你的，她离入队还早吧，你想得倒长远。”

　　一边说着，他一边往脚上套上一只草履，“再说了，你不是还计划着要尽快开始研读家里的《历代炎柱之书》吗？为什么不把她交给育士，嫌自己不够忙？”

　　杏寿郎嘴里包着饭团，一时没顾上回答。瞪着眼嚼巴了好几下，他“咕咚”一声咽下去大半块，把伊黑看得脑仁疼，这才又开了口：

　　“那几位卸了任的柱都不轻易收人！交给其他育士就太耽误时间了！！甘露寺悟性很好，我想让她下一批就去参加最终选拔！！！”

　　“……什么？”伊黑正蹲在地上就着廊灯绑护腿，听见这话，他猛地起身，乍然黑了神色。

　　“目前已经有十几个育士向总部做了报备，最晚秋天里就会进行选拔！[1]” 这一回伊黑脸上再无揶揄之意了，“只剩几个月了，连不死川入队都比这时间长，你疯了吗？”

　　杏寿郎低头朝伊黑看过去。只见他一双杏眼睁大，两道眉毛齐齐往下垮，那神情……活脱脱跟千寿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好悬没让杏寿郎憋不住笑。

　　“噗……唔呣！你先别急眼！我前几天不是都跟你说了吗，那姑娘不比平常人！尾鬼至少吃了得有四五十个人吧，她赤手空拳就能把竹内救下来！三根尾巴啊——”

　　说着，他比画出三根手指，杵在伊黑眼前直晃，“嘎巴一下就掰下来了！那股狠劲，可不输某位‘疯柱’从前！”

　　伊黑：“……”

　　伊黑一时不确定杏寿郎这话里到底是夸奖占多还是挤兑为主，咂摸了两秒，顿时气急败坏。他一把挥开杏寿郎那欠揍的三根手指头：

　　“谁跟你急眼？！谁是‘疯柱’？！你倒是说说看，我从前怎么了？！”

　　镝丸灵巧地一溜烟钻进伊黑的前襟，伊黑兜住它，露出来一截光滑的口鼻，被白炽灯照得暖亮暖亮的。

　　杏寿郎知道这动作是镝丸表达“爷不陪你玩了”的标志，蓦地就乐得笑弯了眼，顺势还在火上浇油：

　　“瞧这气场，不愧是小芭内！甘露寺若是有你的指导，定能大为精进！！！”

　　伊黑的嗓音隐隐有些变调：“……滚。”

　　03.

　　这些年来，伊黑在鬼杀队里积威愈盛，别说露出点少年气了，就是好脸色也难得让人见上一回。

　　然而无论如何，两人毕竟是多年一起长大的伙伴，在外面伊黑为人处事有多拧巴，在家里杏寿郎就有多爱开他玩笑，也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杏寿郎当真缺筋少弦。

　　而伊黑一贯便不是个豁达的，总是忍不住接他的招，难免常被怼到气结。

　　就比如现在，杏寿郎还在掰着手指边数边嚷嚷：

　　“先是刀路技巧！然后是大范围攻防！！嗯，等我想想还有什么项目……力量和速度的把控方面我来就好……”

　　……敢情这是连课表都已经排好了？！伊黑对牛弹琴了一番，顿时有些心力交瘁。

　　默了半晌，最终他决定放弃跟杏寿郎继续扯淡。他眯起两只漂亮的异瞳：

　　“你省省吧，没得谈，我顾不上。你自己招惹回来的人，你自己负责！”

　　说完，他烦躁地话锋一转——“话说，你这会儿出去，是任务？”

　　提到任务，杏寿郎立刻敛出一脸正色。一只鎹鸦从夜色中冒出来，落在他肩头，沾了雨水的黑羽格外亮泽，一看就是平时吃得有点太好。

　　杏寿郎摸摸鎹鸦的头，略绞起眉毛：

　　“是！我给你打了报告，你又没看吧？！听说西南方向的几个镇子接连有多个小孩失踪，已经前后派了好几批队士过去调查！刚才要[2]带来消息说发现端倪，基本上能确定是异能之鬼了！！我打算今晚过去瞧瞧！！！”

　　闻言，伊黑也恢复了素日里冷冰冰的表情：

　　“那就抓紧吧，你安排就好，不用跟我打报告。我说了，我手下这些队长大多是旧识，都服你，全部由你……”

　　话没说完，杏寿郎已经干脆利落地怼了回去：

　　“不行！你是我的长官！！我的任何行动和调遣都必须遵从你的命令！！！”

　　伊黑：“……”

　　长官伊黑被迫吞下去半句话，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他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来一个念头——

　　等杏寿郎晋升了柱，他应该能和那个倒霉催的富冈好好相处吧。这俩家伙讨起人嫌来都一套一套的，怕不是会有不少共同语言？！

　　04.

　　不知道炎柱大人当年是怎么教的，杏寿郎说正事时总习惯性地将双臂抱在胸前，身姿挺立，平视前方，棱角分明的脸上有力的目光仿佛能够看穿虚空。

　　若是这时候再赶上一阵风，他的羽织和桔金色乱发随风翻飞，那模样……总之怎么看怎么有些不着调。

　　——更别说他这会儿一只手里还抓着食盒，越发显得倒三不着两。

　　于是，也就是在杏寿郎面前，走哪儿都自带生人勿近森冷气的蛇柱伊黑，一而再再而三地给逼成了一只憋闷的炸毛鸡。他无可奈何地垮下肩，心里暗道——我真是受够了，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打算晋升柱啊？！

　　实际上，在伊黑看来，无论从哪方面说，杏寿郎都才是更适合当长官的那个人。就任“柱”已经半年，要让他正儿八经地给杏寿郎下达什么“命令”，他依然觉得别扭。

　　毕竟，当初他俩都还是甲级的时候，杏寿郎便能将父亲丢下不管的炎柱部队打理得令行禁止，而伊黑也甘愿为他做马前卒，每每都是冲在任务第一线。

　　连伊黑自己都没想到，他居然会在杏寿郎之前，率先斩杀了一只下弦，晋升为“柱”，正式接下炎柱大人的摊子，操那些本该由杏寿郎操的心。

　　“……行行行，随你。”突然耐心告罄的伊黑粗暴地从怀里掏出来一只小信筒，他将那报告在手心展开，看也不看，胡乱把印章往上面一盖，就照着杏寿郎面门砸了过去。

　　杏寿郎继续看穿虚空，抬手“啪”一声将那直逼他眉心的小信筒接下，心满意足地道：“唔呣！那我就即刻出发了！！！”

　　夕庵在围墙上不安地走动了几步，伊黑眼里重新浮上来肃色：

　　“东边也有异动，主公大人刚发来情报，我得马上过去一趟。你那边就都交给你处理了，多加小心，回来我们再碰个头。”

　　说着，他抬手关掉廊灯，长长的开关线在他手里弹了一下，顶端发出“啪嗒”一声响。

　　杏寿郎终于肯放下手里的食盒了，他几步迈出大门，嗓门儿一如往常般过分嘹亮：“是！明白！”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朝西的巷口远远传来有人呼唤“师父——”的声音。

　　杏寿郎一脚急刹停在门外，跟在他身后的伊黑刚把大门关好转身，没有防备，一头撞在了他的背上。

　　镝丸差点被两人夹住，不满地立起身来，毫不客气地给了杏寿郎……脑后的小发束一口。

　　伊黑无语地仰起脸，只想呼眼前这颗绚烂似火的后脑勺一巴掌。

　　05.

　　鬼杀队里没几个人知道，蛇柱大人显得寡言高冷，很多时候并不是出于他的本意。

　　伊黑的右眼天生视距有限，远距离下，若是不仔细地去看，他其实不太能判断对方到底鼻子眼睛嘴长没长在正确的位置上。

　　……当然了，若非如此，恐怕他还能对自己那些个不争气的手下进行更加细致入微的观察，刻薄的挖苦也还能再来几大箩筐。

　　不过也正是受限于视距缺陷，以及体格和力量上的不足，在任务中伊黑多采用近战。几年下来，他练就了一身神鬼莫测的奇特步法，在速度和隐匿气息方面更是实力超群，能够做到近鬼身一掌之距而不被发现，而后出其不意地发动急攻。

　　听见那声“师父”，又瞧着杏寿郎的神情，伊黑大概猜到了来者正是他那新徒弟。只是这女孩和伊黑预想中不太一样——

　　声音有点甜过了头，一听就是没怎么吃过苦的；远远看去，她脑袋上好像还扎了顶粉绿粉绿的彩帽，搭配着手中的花伞……总之一番造型着实惨烈，他只当又是年轻女孩什么让人看不懂的新时尚。

　　伊黑不禁想起，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在炎柱大人[3]面前为这个他见都没见过的彩帽女孩打掩护……他觉得自己挺浑的。

　　他叹了口气，越过杏寿郎走到一边，一根手指软如游蛇一般在半空中晃动出奇怪的曲线，指向远处的身影：

　　“你现在全副心思都在这徒弟身上了吧？顾不上竹内的话，这次任务我带他走。废物一个，居然让个手无寸铁的毛丫头给救了，真是长脸长本事。”

　　还不等杏寿郎接话，伊黑已经背过了身去，掸了掸羽织下摆，

　　“派鎹鸦去给他带路，东面山口——我只等他一个小时，要是赶不上，回来我打断他的腿，以后也不用再赶上了。”

　　话音未散，伊黑已经奔将出去，瞬间便没入黑暗，瞧不见了。

　　杏寿郎立在原地，瞧着伊黑离开的方向一愣，咧嘴笑开，露出来一口白牙。

　　这些年过去了，他已经习惯了伊黑总要给自己的好心加上点拐弯抹角的掩饰。就比如现在，明明对同伴和后辈很上心，这人偏要尾巴一翘摆个谱，也不知是谱给谁看。

　　嘴角的弧度还在，彷佛刚才那句“我的任何行动和调遣都必须遵从你的命令”就是放了个屁，杏寿郎铿锵有力地自作主张，给长官又加了个人：

　　“要，赶紧去通知竹内和尾崎，一个小时内赶到辖区东面山口跟蛇柱汇合，晚了会挨揍！”

　　鎹鸦应声扎入夜空，杏寿郎回身，朝着又一声“师父——”迎了过去。

　　06.

　　甘露寺一边叫喊，一边跟千寿郎一起从明明暗暗的巷灯底下跑过来。

　　她穿着一身崭新的剑道服，被伊黑误认为是彩帽的一团粉色头发高高束在脑后，显得整个人格外利落、出挑。

　　跑到杏寿郎面前，她学着他的模样抱起双臂：

　　“这一身看起来还行吗，师父？我都等不及要开始训练了呢！”

　　杏寿郎脸上露出欣赏，认认真真地猛点头：“合适！很棒！”

　　千寿郎赶上来，气还没喘匀，只急着问：“兄长今晚要出勤吗？刚才那是小芭内哥哥？”

　　“唔姆！是他！”

　　千寿郎垮下眉毛，顿时委屈得直跺脚：“看吧蜜璃姐姐，我们少吃那一两盘，就能赶上见蛇柱一面了。”

　　相处了只短短小半日，千寿郎已经被自来熟的甘露寺逼得放飞了自我，嘴上也有些没大没小。甘露寺的脸“轰”一下红了个透，仓皇地顾左右而言他：

　　“啊嘞？？这……我……蛇柱？是个人吗？”

　　杏寿郎瞧着二人，莫名的心情大好，面上却佯装愠怒地瞪了弟弟一眼，轻轻往他后颈子一掴：

　　“你小子在说什么呢？甘露寺，你尽管吃，你那小鸟胃我还请得起，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训练！”

　　“小鸟胃”甘露寺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眼含热泪：“师、师父……”

　　而后杏寿郎终究是不忍，又赶紧对弟弟找补：

　　“他说了会经常回来看你的！他答应下来的事，什么时候食过言？！他还给你带了好东西呢，在你房里，快去看看吧！！”

　　一听见这话，千寿郎便顾不上许多了，兀自推开大门噔噔噔地跑回了屋。

　　杏寿郎弯起眉眼，望着弟弟的身影消失在廊后，这才回头重新看向还在满脸通红、额角冒汗的甘露寺：

　　“很高兴听见你对即将开始的训练感到期待！今晚你便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千寿郎会教给你最基础的体能训练方法，等我出勤回来，我们就正式开始吧！”

　　07.

　　听到师父的话，甘露寺的两颊更是红得跟什么似的，碧色的瞳眸里也应声闪出来光彩：

　　“是！师父！我会努力的！……唔……刚才那个人是师父的朋友吗？他动作好快啊，我连人影都没看清，他就已经跑不见了呀，简直不像个人……”

　　“哈哈哈——那就是柱！除了速度，在力量、技巧、平衡、判断力等各方面，柱都跟普通队士完全不同！正是因为有柱的支撑，鬼杀队才能够一路走到今天！”

　　杏寿郎如洪钟般的声音一声声击在甘露寺心上，将她的面庞又击红了几度。她下意识地絮叨起来，想要对自己的窘迫遮掩些许：

　　“原来是这样，之前还听竹内君说过呢，怪不得他们叫作‘柱’啊……可师父的父亲也是柱，叔叔他怎么……？”

　　话没能说完，她自知失言，蓦地住了嘴。

　　好在杏寿郎丝毫没有怪她的意思，眉目一凛，语气便厉了几分：

　　“眼下的困难都是暂时的，我是炼狱家长男，我会承担起我的责任！相信只要我成为柱，父亲一定能够重新振作起来！！我们一起加油吧，甘露寺少女，看见你干劲十足的样子，我也更有动力了呢！！！”

　　一个是天生容易被他人的情绪感染，一个是天生就很会用情绪去感染他人。于是，杏寿郎每说一句，甘露寺就激动得跟着他把拳头举高一截。

　　然而实际上她根本就听得心猿意马，怀揣着一点隐秘的小心思，心里着实为错失亲眼一见这位让师父都赞赏不已的“柱”的机会而懊悔了一把。

　　不过很快，甘露寺就无暇懊悔了，因为杏寿郎紧接着又补了一句：

　　“他带来了这附近的特产地瓜饭团，我给你也留了一些，放在门廊里了！厨房里有秋葵汁，搭配起来风味会更好！！！”

　　一听见有吃的，甘露寺顿时心花怒放。她歪着头朝杏寿郎一笑，也噔噔噔地往宅子里去了。直到跑进玄关脱了鞋，她才想起自己还没有跟师父道别。她回头张望，然而宅门洞开，门外已不见了杏寿郎的踪影。

　　甘露寺不以为意，找到师父说的食盒，喜滋滋地端上往厨房走。一路上她脑子里翻浪花一般，各种念头一个接着一个——

　　……听起来，这个“蛇柱”先生好像和槇寿郎叔叔不一样，是一位很温柔的“柱”呢。

　　……唔，想那么多干嘛，师父就很厉害很帅气呀！竹内君不是还说他会继任柱的吗~

　　……啊，竹内君也很努力！鬼杀队的人怎么都那么厉害，真是太棒了！

　　…………

　　及至洗漱完毕回到屋里躺下，甘露寺还在美滋滋的。她预感到自己今晚一定能睡得甜美无梦，因为明日一早，她就将迎来全新的生活，离鬼杀队也将更近了一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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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关于最终选拔的具体时间和频率，原作里没有交代，我就自己瞎设定啦：
　　鬼杀队每年至少举行一次最终选拔，但实际上时间和次数都不固定。分散在各处的育士们手上有准备好参加选拔的弟子，即向总部报备，报备人数达到二十人或以上就进行选拔。

　　[2] “要”是杏寿郎的鎹鸦。

　　[3] 小伙伴们注意下时间线嗷，个人猜想暴躁老叔槇寿郎虽然老早就开始消极怠工，但一直是没有卸任炎柱的。直到后来杏寿郎被主公派去打佩狼，槇寿郎都还是炎柱，只是他会无故旷工，且拒绝参加柱合会议。再之后杏寿郎打败佩狼晋升为柱，他爹才算是正式退役。
　　所以，这里伊黑虽然接手了炎柱部队，但依然称槇寿郎为“炎柱大人”，就是因为后者还未被撤职。
　　当然，我更愿意相信是主公耀哉坚持不撤槇寿郎的职，这里姑且看作是耀哉对炼狱一族的支持和鼓励吧，他一直在等待“炎柱炼狱”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