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七巧板》贾岱澜

5、寰宇科技公司

　　贺君扬能年纪轻轻当上锦城调查局第三支队的头头，那也是经过民主选举的。

　　当时他刚大学毕业，就被分配到第三支队实习。

　　正式转正的当天，他就被赵俊生告知，经过队内的一致选举，他被推选为队长。

　　美其名曰，新人带新队，流淌新血液。

　　殊不知，这一当，就是三年。

　　三年里，第三支队几乎没有被分配过什么重要的人物，通常情况下，他们的人只是被第一支队和第二支队借调。

　　用完没两天自己回来了，回来了就摸鱼，处理点行政方面的工作。

　　虽然大案要案上没有他们的身影，但是组织外出志愿活动，他们倒是时常露脸。

　　贺君扬每天也不闲着，都有事情要忙，具体忙什么，他也不好归纳总结。

　　主要也是帮着队内收拾烂摊子。

　　他不止一次跟肖良玉说要改革，但是改来改去，他是最累的。

　　属于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所以这次李一然的案子，贺君扬打心底里是相接的。

　　要不然到年底的绩效考核，他们队又是垫底，也不大好看。

　　在顾南明走后，第三支队内部就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哎！你们之前就一点风声也没听说？这顾南明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李临安问道，“他也太神秘了吧？我把我在锦城调查局的人脉都问了个遍，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李临安是第三支队的主要情报八卦来源，有了她，即便是第三支队和全调查局的人都不对付，他们也能足不出户，就了解到调查局的最新动向。

　　“可能这就是空降吧！”孙云海轻声道，“可怜我老公以后要接送孩子上下学了。”

　　“孙啊，要不然你就送到我们调查局的直属幼儿园上吧。”赵俊生说道，“你跟你老公就是太谨慎了，这些年，他不也没发生时吗？”

　　孙云海有些犹豫，她天生是个谨慎的人，自从三年前，锦城的机关幼儿园发生过恶性袭击案件后，她就再三考虑将孩子送到那里去上学了。

　　那次的恶劣事故造成了五人死亡，十人重伤的惨痛局面。

　　说起那次的恶性袭击事件，第三支队里的人都不说话了。

　　那一次袭击事件是他们每个人命运的转折点，说起来，实在是不太好的记忆。

　　“对了！你们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点餐！”李临安掏出手机，“不知道贺队和周哥中午回来不。”

　　花园大厦27层，贺君扬和周浩北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请再稍等一下，我们老板正在开会，马上过来。”

　　周浩北看了眼贺君扬，站起来说道，“可是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快一个小时了，你们老板到底有多忙？”

　　“实在是不好意思，可是我们老板今天早上真的很忙。”

　　助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又往他们的杯子里添满了咖啡。

　　李一然是这家科技公司的正式员工，能被冯宇选上是因为他曾是一个锦城调查局一个秘密计划的组员。

　　至于这个秘密计划，冯宇不愿意交代具体内容。

　　说是这个计划是锦城调查局的最高机密，非必要不让他知道。

　　“反正你只要知道，他曾经在寰宇科技公司上班，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差点被裁员。”

　　冯宇的不配合，让第三大队的侦查工作难上加难。

　　“老八，咱们中午怎么吃？我最近吃素不吃荤。”周浩北伸了个懒腰，随意地摆弄着手机。

　　贺君扬站了起来，他注意到他们所在的会议室的外面，就是寰宇科技公司的办公区域。

　　有不少人都在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

　　“你在这别走，等着那个什么柴老板，我出去问问情况。”

　　说完，贺君扬走到了办公区域，目光迅速锁定了一个眼神躲闪甚至是有些心虚的人。

　　贺君扬走到他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聊聊？”

　　被贺君扬准确锁定的人，名叫张宇，是李一然的好朋友。

　　准确来说，是李一然在这家公司唯一的好朋友。

　　“你知道吗？李一然死了。”听见贺君扬这么说，张宇猛地抬头，眼神中写着难以置信。

　　随后，他只是点头，“也是，那天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即便是活着只怕是也艰难。”

　　“你对李一然了解多少？”周浩北问道，“他在公司里的情况怎么样？”

　　张宇摇了摇头，“虽然我是他的好朋友，但是我们也只是在公司的饭搭子，你们不知道，李一然的性格有些懦弱，在公司除了认真上班，别的……我还真的不知道。”

　　“你刚刚看到我为什么害怕？”

　　贺君扬注意到他虽然双手交叠，面容局促，但是双腿忍不住抖动。

　　上紧下松的状态，让贺君扬觉得奇怪。

　　“因为平时只有我和李一然相处，所以我怕你们怀疑我。”

　　问询了一通，贺君扬和周浩北倒是没在张宇的身上找到什么可疑的点，事发的时候，他在办公室里加班，这点他们已经看过监控了。

　　从张宇的描述中，李一然的性格懦弱，面对主管的职场压榨，可以说是照单全收，所以常常加班到深夜。

　　虽然不到30，但是身体已经出现了各种问题。

　　这点，公司每年一次的体检可以佐证。

　　冯宇的那么所谓的“模拟犯罪系统”是一年多前和寰宇科技集团正式接洽合作，李一然被挑选，担任首席工程师。

　　但是他只负责参与修复漏洞，由冯宇组建的团队中，只有冯宇是个“局外人”。

　　其余的人，都是锦城调查局技术部内部的员工。

　　张宇的只言片语中透露，当时和李一然一起竞争的是同公司的林东阳。

　　两个人的矛盾由来已久。

　　周浩北在笔记本上林东阳的名字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圈，“我觉得这个人很可疑。”

　　可是林东阳在一个星期前已经递交了辞呈，据说跳槽去了别的公司。

　　等到中午十二点，寰宇科技公司的总裁柴晔才姗姗来迟。

　　“你们好！”

　　柴晔一副都市精英的模样，上下打量了贺君扬和周浩北两个人，笑道，“都到中午了，要不然我组个局，请二位吃个便饭？”

　　贺君扬摇头，“不用了，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贵公司和锦城调查局技术部的合作，你们……”

　　柴晔不客气，略微带着一点侵略性地否决了贺君扬。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是哪个部门的，我们和技术部的合作是机密，实在是不好意思。”

　　柴晔的目光移到贺君扬的胸牌上，伸手拿起来看了看。

　　“第三支队？”柴晔皱眉，“我只听说第一支队，第二支队，锦城调查局还有第三支队吗？不是很熟悉，是最近才组建的吗？”

　　“你们看着也太年轻了，难道没有老人带带你们吗？”

　　就算是周浩北，平时学道家修法，现在也忍不住握紧拳头。

　　贺君扬不客气地伸手将胸牌拿了回来，“既然柴老板这么坚决，不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那我想我们就先走了。”

　　两个人从花园大厦出来的时候，都气得不轻。

　　“这一天天碰到的都是什么人！”周浩北义愤填膺，“都藏着掖着不说，让我们怎么调查！”

　　就当两个人准备上车的时候，贺君扬竟然看到了停车场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顾南明？！

　　他不是说他早上有课吗？怎么现在上了柴晔的车！？

　　“周浩北，你自己先回去吃饭吧，把早上问到的情况整理一下，我等会儿再回去！”

　　贺君扬一路开车跟着柴晔的车，来到了锦城最大的酒楼。

　　“吼！说自己忙，结果出来应酬！”

　　贺君扬准备打电话阴阳他一下，结果发现自己竟然没存他的电话号码。

　　“那我就把你拍下来，然后跟老肖告状，让你吃喝腐败！”

　　结果他正低头切换照相机，一只黑手就伸了过来，直接夺下了他的手机。

　　顾.南明！

　　贺君扬被发现了，主动改口，“顾主任，您怎么在这？”

　　柴晔从顾南明的身后走出来，依旧是早上那张找不出破绽的笑脸，“贺队长，真巧，早就说请你吃饭了，现在又偷偷跟过来。”

　　“我只是路过。”贺君扬不满地动了动嘴唇，“没想到你们也在这！？”

　　顾南明垂眼盯着他，有些不高兴，“跟我过来。”

　　柴晔将二人带到了巨大的包厢里面，“今天的这顿饭，只有我们三个吃。”

　　贺君扬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可能是被这两个人算计了。

　　菜单上都是贺君扬看不懂的外文，他将菜单丢在桌子上，“随便来点家常菜就行。”

　　相较于他的“窘迫”，顾南明倒是游刃有余，就连菜单上的德文都是信手拈来。

　　“老顾，这道菜你肯定爱吃，我们之前留学的时候常常吃。”

　　柴晔看着贺君扬，“我跟你们顾大主任是老同学。”

　　“柴老板，你现在是我们的头号嫌疑犯，请你注意自己的措辞，不要乱套近乎。”

　　贺君扬愤愤地将高脚杯里的柠檬水一饮而尽。

　　“好好好，我现在是嫌疑犯。”柴晔打了个响指，助理拿着档案袋走了过来，“那这个贺队长想不想要？”

　　贺君扬猜测里面是他想要的有关于那个秘密计划的资料，正准备伸手去接。

　　但是柴晔猛地将手撤了回来，“让我配合你的工作，可以！我有条件。”

　　相较于眼前的景象，顾南明的注意力竟然都在菜单上，贺君扬忍不住问道，“你是有多饿？他手里的是我想要的资料！你不想想办法。”

　　顾南明修长的手指划过菜单的纸张页面，几乎没有停留，“这个还得贺队长，自己想办法。”

　　“我可不想因为你的原因，浪费我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