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不在证明》君观纸上墨

6、两本圣经

　　洋房有三层。
　　说起来可能无法相信，但我醒来的地方并不是洋房的客厅，而是会客室。从外看并不算大的洋房进入后面积却不小，一层的休息室只有两张沙发，一张不知为何布满锐器刺穿的痕迹，即使看布料崭新但也没人坐，另一张则躺着还未苏醒的少女藤丸立香，没人会和她抢位置。
　　无法借座位来判断有多少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玩偶跳出来叮叮当当宣布游戏开始，更没有介绍情况的幕后黑手的爪牙点名，整个房间连个监控或扩音器都没有，但毕竟是有人从头到尾都醒着，可以相信被拉进洋房的只有十人。
　　不过即使如此，也不可能留着昏迷的少女独自在会客室，背着到处走也不实际，名为玛修.基列莱特的少女与言峰四郎都对藤丸立香表现出有些超出的重视，不过后者并不焦躁的模样比较于前者来说少了点不安，仿佛是已经知道为什么会如此，虽然难说是否是自信心之类导致，但这也是我判断他说谎的原因之一。
　　第一轮探索由鬼岛空良同天生目圣司一组，真下悟与玛修一组来安排。作为他们之间最晚醒来的男性，我以还需要休息作为借口，不怕死地靠坐去破口的沙发，看青涩少女与她昏迷的前辈依依惜别。
　　言峰四郎作为保护藤丸立香的存在靠在沙发边上，温吞地巡视四周，并不与我有多少目光接触。我抛弃第一轮巡视的主动权以及信息，为的可不是这个。
　　看来只能主动出击：“言峰先生是神父？”
　　“嗯……是的，”他相当好脾气地回应，“实际上可能在教会不算正规担任，不过教会的事物我还是参与过的。”
　　我想了想：“是主要在印度？”
　　“哈哈、这身肤色果然比较奇怪吧。虽然在一群奇怪的人里平平无奇，但果然在您这样的人眼中会很奇怪。不过，我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这是毫无疑问的。”
　　一群？看重国籍？说起来，宗教明明是流入日本的，主张的应该也是人人平等之类让人放弃入侵抵抗之类的东西，顶着这么一张虔诚的脸这样开口，是不是奇怪了点。
　　“那你的肤色……这么问会有所冒犯吗？”
　　“冒犯倒是称不上，只是、怎么说呢，确实很难解释，您理解为因为一些意外导致的情况就好了。比起我，现在该了解的难道不是究竟陷入了什么情况吗？”
　　“确实是这样，不过如你所见，我是个体质连青少年比不过的人，刚刚我试了试开窗，连窗户都没法打开的封闭空间，这样下去会因为氧气不足致死的吧。”
　　言峰四郎闭上双眼——他好像没什么隐瞒自己有特殊能力的事实，莫非在他看来神父都是有特殊能力而且大众都是知道的吗——又睁开：“不会如此。虽然周围的空间完全封闭，但空气还是在流通。顺带一提，是通过缝隙，而不是任何一个通风口。”
　　搜索时间可以减半了。
　　“还好我留在这里……那位叫玛修的少女也能做到这点吗？”
　　“或许是可以的吧，不过不论如何，比起这样的一面之词，还是自己亲身检查才更安心。在藤丸昏迷的现在，她应该也想自己亲手寻找出路才对。”
　　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称呼橙发少女，他的语气变得连贯起来，虽说之前下意识的那个“mas……”的发音很让人在意，不过看来那个称呼也只是短期养出的习惯，二人认识的不久，那么现在的这种陌生的地方就是撕破脸皮的好地方。
　　等等、真的？不会吧，这对他们应该也是突发事故，这位少年神父有足够的时间和准备来导致现在的局面吗？
　　我盯着他的脸，从见面起，他的微表情就无比稀少，似乎是特地训练过如何克制自己的表情被人发现情报，或者曾长期处于一定要不漏半点情绪才行的位置。这类位置一般是领导者或精神领袖，以及正危机四伏摇摇欲坠的掌权者，与他的年龄并不相符，那就是前者——问题又回到原点：为什么一个少年神父会如此平静成熟，半点情绪都不漏？
　　得试探一下。
　　“啊，那个啊，之前我听到言峰、我可以这么叫你吧，听到你说Mas什么什么的，那是什么？”
　　言峰四郎微微一顿后才点头——好，假名，还是用过一段但很久没叫过的假名，估计还有点黑历史的那种，否则没那么容易被我这种只是被特殊情况和微表情观察书以及刑警教过两手的普通男人看出来——随后又想了两秒，说了句99%是真实的话：“只是我们之间的昵称罢了。”
　　“哦……既然你都能不离开沙发检查通风口了，那这里有什么你的，呃、神力？能发现的不对劲吗。”
　　“准确来说，是魔力。”
　　“魔力。”
　　“是的，您的同伴身上也有灵力存在，应该也是隐藏在世人间的能力者吧。”他微笑着说，“另外两批离开的人身上则没有特殊的力量，至于您……您身上混合有污秽与神力，是非常奇妙的状态。因此我判断并不需要向您隐瞒我们这里的情况，可以达成合作。”
　　那个笑容非常奇怪，好像满是期待又好像混有紧张，说是神职人员对异神的态度，也有些怪。天主教不走日本八百万神明的路子，应该是只有一神，三位一体也只有神子、圣父、圣灵，可以说非常苛刻。
　　而所谓我身上的污秽与神，污秽本体早就消失不知道去哪，神无非是那几位休水的本地神，估计是入不了天主教的眼，但也算不上需要拔除啊超度啊净化啊的存在。
　　给出这种耐人寻味态度的言峰四郎在我想开口问的时候回过头，看向门扉：“他们回来了。”
　　门确实在下一秒打开，首先走进来的是玛修，随后是面色怎么看怎么不好的真下悟，他一进门就抬手，把一本圣经扔到我怀里。
　　书里夹着超出书页的一张牛皮纸，我还没来得及装模作样地抱怨两句，就被随手抽出的纸上写着的字给惊得没法做出表情。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表情都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