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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揶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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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水忙活一天就够累的,心里又惦记着苏陶的事情,梁家人和苏家人两面夹攻,梁修远还死拽着不放,昨夜她就没睡好觉,谁知道这丫头性子越来越野,桃花运也越来越旺,这又来了一个陆向逍。
她索性扭头去找苏大伯,把陆向逍要买地的事儿一说,苏大伯觉得挺好,陆家虽然比不上梁家,陆长乾和陆庆芬却都是本分人,陆向逍也勤快。
“老话都说,门当户对,咱们也别高攀姓梁的,只要自己争气,以后日子不会比别人差。”
刘青水:“苏陶说,陆向逍准备好钱了,依我看,这事儿要办就尽早办,苏陶住我那儿,她也不舒心。”
苏大伯想了想,“谁说不是呢,只是娘才过世没多久,要办喜事总是不太好看。”
“也没有那么多事,提亲和定亲一起办了,就在你家里吃一桌酒,好歹让我歇一口气,治治这脑袋疼。”
“成。”
第二天,苏陶在喜雨中药铺捡药材。
店老板出诊去了,店里就她和一个叫袁园的姑娘。
袁园才十八岁,是老板娘的娘家侄女,她比苏陶先来药铺两个月,愣是记不住药材,所以,老板娘一直让苏陶多带带她。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传来了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旋即,一个男人问:“有人在吗?”
苏陶已经听出了他的声音,心口突突突加速跳动,“在。”
她把药材放回药箱,拍拍手,从那排药柜里走出来。
袁园像个尾巴一样跟着她。
苏陶看见陆向逍一身棉布长衣裤,站在掌柜看诊的案桌前,神色安然看着她。
“陆大哥……”
陆向逍略一点头,“我来抓点药。”
苏陶抿一下唇,“你带方子了吗?”
“带了。”
他从兜里掏出半截发黄的纸,打开了,递过去,“这是我姑父找人开的方子,以前都在家附近拿药,听说你在这里上班,就过来找你拿。”
苏陶接过那张纸,假模假式念了起来。
陆向逍在一旁看着,忽地一笑,“怎么样,这方子能用吗?”
苏陶仿佛听出了揶揄之意,面上微热,心里却是不服,她是中医世家,虽然不能说精通,但唬他是够够的。
“我觉得黄芪可以换成苍术,黄芪补得太过了,都说清湿热不可过度,解血瘀不可过猛,温肾阳不可过燥,苍术是温性的,可以燥湿运脾,寒柏清下肢湿热,苍术跟寒柏正好一升一降,作用更好。”
陆向逍微抬一下眉,“那就依你说的这么抓。”
苏陶显摆了一回,开始收敛,“我就是随便说说,没看过你爸的身体,哪里敢乱改,还是按照这个给你抓吧。”
“成,改天我带他给你看看。”
“……我去给你捡药。”
也不知道是不是苏陶多心,总觉得陆向逍今天说的话总有些玩味。
袁园跟在两人身后,又是拿秤杆,又是撕报纸装药,“你带你爸来我们药铺,让我姑父给他看,他中午就回来了。”
陆向逍不置可否,只道:“这两天太干燥,你们店里烧凉茶了吗,你去给我倒一杯。”
袁园:“热水壶里有,你自己去倒吧。”
药香弥漫,苏陶忍着笑,埋首在药柜里给他抓药。
袁园像个跟屁虫一般,苏陶上哪儿她跟上上哪儿,就这么着,直到把中药包交到陆向逍手里,两人也没单独说上话。
陆向逍大掌拍了拍药包,嘴角轻轻勾动,“苏陶,你大伯上集市去了?”
苏陶眸光微闪,“我妈说,他今天在大箐村杀猪,我猜他不在集市就还在大箐村里。”
“那我找他去了。”
数秒后,苏陶才垂首“嗯”了一声。
没有拜别,他转身走了。
袁园抓上苏陶腕子,瞄一眼男人的背影,一脸神秘,“苏陶姐,我也认识他,我舅舅家离他家很近,我告诉你,我二表姐跟他处过对象。”
苏陶:……
“真的,我看见我二表姐拿织好的围巾给他,还给他挂到脖子上。”
苏陶一时无语,咽个嗓,囫囵问一句:“你表姐那么厉害,还会织围巾?”
袁园不以为然,“那有什么难的,你不会么?”
苏陶眼睫一翻,“我不会。”
织围巾她是不会的,给别人挂围巾?她也不想会。
苏陶想,她最多会拿围巾绞杀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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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陆长乾从山上下来,前脚才踏进陆家老屋,他妹子陆庆芬和他大儿子陆向逍后脚就到了。
陆长乾听到大儿子买了平西村的地,要和那家姑娘定下亲,虽有些突然,也挺高兴。
他自认没有什么能耐,陆家以前是大户人家,有一支去了海城,这一支到他这里,成了破落户,以前他媳妇在的时候,日子还好,媳妇是个能干人,比他都中用,孩子们吃的穿的,她都张罗得很好,后来媳妇去了,他消沉了一段时间,日日酗酒。
那会儿小儿子才七八岁,大儿子陆向逍也不过十五岁,父亲整日喝酒,他看着也不劝,只默默干活儿,照顾两个弟弟。
后来陆向逍在外头和人打架,把人打掉了两颗牙,那人血泪一起流,他倒是一点事也没有。
具体是为什么打的,陆长乾记不清了,只记得两颗牙赔了八十块钱,陆向逍书也读不成了,陆庆芬气得要死,把两父子痛骂了一顿。
那以后,陆长乾喝酒少了,开始上山给人看风水,他妹子帮着照看家,都说有苗不愁长,生儿子有一个好处,只要家里备着米面油盐,他们自己也能长大。
本来儿子成家,为人父母该张罗的,陆长乾到底有愧,从屋里拿出一张存折,让陆向逍拿去用。
陆向逍没拿,“钱我有,你挂个电话,叫舅娘明儿跟我们去一趟。”
陆长乾:“着啥急,等我看个好日子也来得及。”
陆向逍却说:“明儿日子就挺好,我已经和那边说好了,不好改日子。”
陆庆芬接腔道:“明儿就明儿,办酒的日子再好好找一个。”
陆长乾没什么话了,只让陆庆芬留下来,上地里挖点土豆带回去。
等陆向逍一走,他才细问起苏陶来,苏陶的身世,却是比他儿子还苦。
“八字都没看过着啥急,我寻思,他找个喜庆的才好。”
陆庆芬笑说:“我看着挺好,长得好看,人也大大方方的,不是那些小家子气的人,当时我说要说给他,他不乐意,张翼还叫我说给他做对象咧。”
“张翼知道了?”
“他这两天没见来,估摸还不知道。”
陆庆芬顿了下,啧一声,“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前段儿张翼说,谁谁拦着苏陶,硬要送她寻呼机,苏陶没要,还甩了脸子。”
陆长乾想了想,“等你见着他,跟他说,这事儿是我和你张罗的,别叫他心里有怨气。”
“你说的是,我今晚就叫他过来吃饭,免得他怪咱们。”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