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言说》秦艽WX

2、后悔吗2

　　很多年后，我照常过着公司，咖啡厅，家里三点一线的生活，我还是偶尔会想起陆商，但仔细想想，我好像好久没见过他了，好几年了吧。
　　“今天回来吃饭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苍老了。
　　“不了吧，有事儿。”
　　时间跑得真快啊，连那个雷厉风行的董事长都跟不上了，那女人最终也没能给他生个孩子。
　　所以，他还是只有我，呵。
　　我和往常一样，按时按点地去了咖啡厅，为什么一定要去呢？因为我有时候会在那儿看见陆商的女儿，真的挺可爱的，我还挺乐意看的。那女孩儿估计是跟着妈妈来的，我一次都没有看到过陆商。
　　大设计师应该是挺忙，都没时间陪女儿。
　　我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桌上的提拉米苏，觉得有点太甜了，齁得慌，今天小女孩儿也没来，好像又有了一个好久都看不见的人了。
　　电话响了。
　　“喂？你好。”
　　“顾先生，你好，我是…”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继续说道，“陆商的一个朋友，方便聊聊吗？”
　　“……”我握着手机很久都没有说话，他也不急。
　　最后，我同意了，我们俩约在一个咖啡厅里见面。
　　“陆商去世了……”这是他见到我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突然想吐，我拼命压下想冲到厕所吐一吐的冲动。
　　“是意外…飞机失事…”
　　我皱了皱眉头，恶心感下去之后，是一阵儿一阵儿的心悸，心脏有点不舒服，我是有点难过。
　　对，是有一点难过……
　　他见我一直没反应，也没在意，继续说着，“顾先生，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我没明白怎么说着说着就绕到我生日上去了。
　　“是，怎么了？”
　　“你是不是每年都会收到一个生日蛋糕和一束花？”
　　“…是…”成年之后，我就再没过过生日，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年生日都会收到一个生日蛋糕和一束玫瑰花，还有一张写着生日快乐的卡片，开始我以为是恶作剧，直接就丢垃圾桶了。
　　“顾先生，今年，就没有了……”
　　“什么？”我顿了顿继续说，“你是说，蛋糕和花是……”
　　意识到蛋糕和花是陆商送的之后，我再也忍不住了，我直接冲到洗手间，把刚刚吃下肚的甜品吐了个干净。
　　我伸手抹了把脸，有水。
　　他带我去了陆商刚毕业的时候住的房子，是个单身公寓，挺破旧的，看着有些年头了。
　　“那时候，陆商刚毕业就买了这个小房子，没住两天就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又找地儿租了个房，就把这里闲置了下来。”
　　这估计就是收那女人的钱买的吧。
　　“陆商给了我这儿的钥匙，叫我有时间帮他打扫一下，然后我昨天来的时候就看到，卧室里的墙上……满满当当的都是你的照片……”
　　“……”我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有件事……顾先生，看你这样子，你好像是不记得我了，你知道陆商有个女儿吗？”
　　“…知道。”我盯着那些照片，我发现竟然还有一些合照，我掐了掐自己的手心，企图用疼痛代替其他的不适。
　　我扭头看着他，觉得这人好像是有点眼熟。
　　“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天的医生。”
　　我看到他嘴唇动了动，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要，不要说出来。
　　“其实，那个女孩儿是你的孩子，她叫顾念。”他还是说了出来。
　　“陆商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但我老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不知道你们当年发生了什么，陆商从跟你分手之后就郁郁寡欢……”
　　“他每天喝酒，喝醉了，嘴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他说他很后悔，但又不后悔遇见你……”
　　“当年，他求我帮他……”
　　“他给孩子取名叫顾念，他说是怀念的念……”
　　……
　　我忘了我是怎么回的家了，我在沙发上蜷缩着躺了好久，最终觉得去洗个澡，我把自己泡在水里，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把生日蛋糕留下吃掉……
　　算了。
　　有些事情就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有些人死了也得给我留点东西。
　　他把陆商房子的钥匙给了我，我犹豫了一下最终伸手接了过来。
　　我打算把顾念接回家养，因为不想让这孩子成为孤儿。
　　“叔叔…”那孩子怯生生的抱紧自己的书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心里顿时柔软了下来，揉揉她的脑袋。
　　“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以后你跟着我一块生活好不好？”
　　……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