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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云南 ...

  •   林墨和姜夏的交集原本不多,只是偶尔在同一层楼等电梯的时候会遇见。林墨一如既往的热情,不满足于常规的客套,打过招呼后常常还要随口问上一句“吃了什么”。倒不是故意这样,而是性格使然。他对谁都这样,姜夏很久以后才知道。

      而姜夏,从未遇见过他这样的人。

      “小孩儿挺巧啊,又下楼去?”

      “嗯。”姜夏小幅度地点点头,然后把头埋在胸前再也不好意思抬起。

      “午饭吃了吗?”

      “嗯。”

      电梯还闪烁着上面的两层的数字,林墨无聊,像往常一样随口问:“吃的什么?”

      而姜夏也像往常一样,认真思索,好像在做一道复杂的数学题,然后如实回答:“吃了糖醋白菜,红烧土豆,炒……”

      叮咚。

      “电梯到了,走吧小孩儿。”

      于是剩下的话,也像往常一样没机会说出口。姜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白,没再说什么,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跟着林墨进了电梯。

      电梯里三五个人,都闭口不说话,使这个狭小空间显得更加闷热。林墨当然不能容忍这样的氛围,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盘问小姜夏:“这么热的天你下去干嘛?”

      “就是……想到处走走,不干嘛。”

      一大一小两道声音,互相衬托,显得林墨的声音更加生气,同时姜夏的声音更加渺小。

      林墨在百般煎熬之中终于等到了电梯显示屏出现一楼,门一开就一个箭步跨出去,踏着的人字拖在磁砖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这是朝气蓬发恣意生长的少年才会有的模样。

      走了几步,发现姜夏还跟在他身后。他停下脚步,姜夏也是。

      “你跟着我干嘛?”

      姜夏眼里藏不住的慌张,一闪而过的局促,连带着声音也满是紧张般的辩解,磕磕绊绊:“没有,没有,我顺路,就,走走……”

      “算了,跟着就跟着吧。请你吃雪糕,要不要?”

      “不用,我不吃……”

      “巧乐兹行不行?只能吃原味哈,我就觉得它新出的那个蓝莓夹心整得花里胡哨,酸不酸甜不甜的,反而没有原味巧克力百分之一,呸,万分之一的口感好吃!”

      她的意见不重要,反正林墨已经决定好了。这么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怎么能是林墨的对手呢。

      “好吧……那,那我自己付钱。”

      “说什么呢小孩儿,看不起我是不是!你见过我请客你买单的吗?”说话间,林墨已经把小卖部门前的冰柜大大拉开,捞了两个原味的巧乐兹,摸出五块钱往柜台上一摆,跟小卖部阿姨道了声谢就拉着姜夏走了。

      在小区里找了个有树荫遮住的长椅,一屁股坐下来。姜夏跟在他身后,犹豫了片刻,小心地坐在长椅的另一头,只稍稍沾了一点板凳。

      夏天的重庆俨然成为一个巨大火炉,直破四十度已是常态。尤其是在八月,骄阳像火伞,透过头顶榆树的密密层层的叶子,把阳光的圆影照射在地上,不知道哪里传来的蝉鸣魁耳欲聋,听得人心里聒噪。

      林墨抬起头,只微微眯着眼,拿着雪糕的手举起来朝天比划,指给姜夏看:“你看,天多蓝啊。”

      天空亮得耀眼,姜夏抬起头也很快低下了,再次尝试也仅限于捂住眼睛,从指缝中窥探一隅光亮。但它发现林墨和她不一样。他不怕,他好像是可以直视阳光的人。而她仅是从手指间小小的缝隙中窥探一丝光亮,已然眼睛发涩,却强撑着不肯低头。

      林墨没发现自己与姜夏的不同之处,也自然没察觉到她的不适,仍沉浸在自己的说辞中,像一个滔滔不绝的国王,而她是他唯一忠实的信徒。

      “前几年重庆还很难看见这么纯粹的蓝天,后来听说有个大工业厂搬走了,重庆的环境就慢慢好起来,我还记得当时报纸上的头版头条,说重庆成了香格里拉,哈哈哈哈哪里有那么好啊,我觉得也不必这么夸张吧。”

      “嗯……”

      姜夏听不懂林墨口中说的那些东西。她不知道什么大工业厂,也不记得那年报纸上的头版头条,甚至也不明白他说的香格里拉是什么样的地方。不过听上去他挺喜欢的,那应该……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地方了。

      “香格里拉……很远吗?”

      “不是吧,你连香格里拉都不知道?”林墨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吐出嘴里的雪糕夸张的反应,姜夏刚刚鼓起一点勇气提问的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香格里拉在云南,云南你知道吧,就是那个歌里唱的'彩云之南'。”

      嗯,这首歌她好像听过。原来村里的喇叭一到傍晚就会放些歌,村长的女儿嫁到云南去了,所以他总是放这首歌。她当然不明白村长的心思,只几乎每天在做饭的时候,透过厨房那间小屋子的窗户总能听到这首歌就是了。

      “在西南边陲,可漂亮了,什么大理、丽江、泸沽湖、西双版纳,听说还有少数民族在那里,比如彝族,就是那个奢香夫人那族,还有普洱茶、鲜花饼、火腿、苹果……嗐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云南那么舒服我却只能在这里叼着冰棍晒太阳。”

      姜夏埋着脑袋,白色发绳上的亮片被太阳灼晒得反光。心里努力重复林墨说的那些东西 ,云南、丽江、彝族、鲜花……太多了,她快要记不住了。可是也不敢再出声询问,只会再招来林墨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

      这边林墨还在继续畅想着:“等我以后出名了有钱了,我一定一个人跑到云南去呆上个把月的,把想去的地方都去逛个遍,然后再在微博上和大家分享我最喜欢的地方,眼馋死你们。”

      “嗯……可是你出名之后,不会很忙吗?”

      “肯定忙啊,再忙我也去!我都火成那样儿了还怕什么,要是工作有冲突,我直接一撂挑子,诶,不干了,跟他们说爷要去旅游了!”

      年少不识愁滋味,总习惯轻许承诺,喜欢在一件事前加上绝对的概率副词,却不明白哪儿就都能实现呢。事与愿违,生活羁绊,才是常态而已。

      姜夏从小就懂得,可林墨明白这个道理,用了不多不少,整整十年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