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想兮迷了眼》木柈

75、顾老板，你的人设呢？

　　卧室的门关上了，柏溪回首紧紧攥住顾长卿的手。顾长卿反握住他捂了他的嘴拽回客厅里站在玻璃窗前，柏溪紧紧抱住顾长卿什么都没说。
　　他不需要说什么，什么都不需要他说出来。顾长卿被打湿的肩头就足以说明一切，他想说的所有，顾长卿都明白。
　　这也是欠下的眼泪，有悔恨，有激动，有发泄更有得来不易的感动。

　　新旧交替的凌晨。河边有人燃放烟火，硕大的烟花照亮了整个河岸。柏溪放开顾长卿，顾长卿轻柔地帮他抹掉脸上的泪痕，“多大了还哭鼻子。”
　　五光十色的光亮照的两个人脸上都花花绿绿的，顾长卿走过去关了灯关了电视，搂着柏溪的腰头靠在一起欣赏这场烟火的盛宴。
　　“长卿，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一遍怎么够？”顾长卿抱起柏溪回到小卧室，轻轻锁了门把柏溪放在床上整个人都压上去，“我有一个问题，一直也不敢...不敢问你。我想在今天问问你。”
　　“还有你不敢的？”
　　“当然有我不敢的。”顾长卿用眼神仔细描绘眼前这个人，与昨天与今天、与多年前与眼前...竟然没有丝毫的改变，依然是那个在他心田里生根发芽的人。“我一直很害怕，害怕......”
　　“我爱你。”
　　柏溪说完仰起头想要亲吻他，顾长卿却抬头拉开了距离，那双深邃的眼睛染了水汽，他说：“再，你再说一遍。”
　　“我爱你。”柏溪看着眼前这个小心翼翼到有点复杂的人，勾着他的脖子拉近他，说：“我爱你顾长卿！”

　　照亮整个世界的仿佛不止是窗外辞旧迎新的烟火，还有他们俩相互看着对方时眼里的微光。即便再渺小微弱都足够照亮他们心里的黑暗驱逐阴霾，足够了。
　　小卧室没有落地的大玻璃窗，窗外的烟火还是能叼空钻进来偷看。好似嫉妒他们的交缠，羡慕他们契合，但这忽明忽暗的光亮丝毫影响不了此刻的他们，无论眼前身边都，只有他们。

　　顾长卿用七年漫长的等待换来了那句真的动了心的‘我爱你’。他怎么会忘了柏溪呢。
　　‘长卿，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一遍怎么够？’
　　顾长卿把‘我爱你’揉在他汗里，融化在每一次的呼吸中。在他眼睛里，在他心窝里。在七年前，在七年后。
　　一次又一次，一层又一层。
　　烟花盛宴持续了很久很久......
　　终于在柏溪的满足里同顾长卿一同绽放了。

　　“再...一......”
　　顾长卿握着柏溪那根抬不起来的却还是抵在他心口的手指，放在嘴边亲了亲，“我爱你。”

　　曾几何时、怎会敢想让他厌恶的人，反感的话变成了此时此刻救命的良方和续命的丹药。

　　·
　　当日清晨，顾长卿早早起来准备早饭，爸爸妈妈都起得早，顾长卿不敢耽误。
　　他第三次进去叫柏溪时，柏溪顶着一张像是宿醉的脸一脸疲惫的说：“别喊了，我醒了。”柏溪捡起地上的裤子闭着眼睛往自己身上套，那两条腿......太惨了只能说太惨了。
　　“昨晚...我...我以后，我以后...怪我都怪我。都是我不应该。”顾长卿巴结一般殷情的帮他穿衣服穿鞋。“嘶！”顾长卿皱眉。
　　“顾老板过年好！”柏溪笑着伸出手平摊在顾长卿眼前，说：“顾老板恭喜发财呀！”
　　顾长卿揉了揉被柏溪咬红的侧腰，笑着说：“一会送了爸妈回来给你。”交换了亲吻，柏溪才带着满意的笑容拖拖沓沓的去洗漱。

　　“小顾你再不能往妈妈包里塞东西了，那个包都要被你塞破了。”妈妈帮爸爸梳头发，又说：“妈妈知道你的心意，心意妈妈收下了，可不能再塞了。”
　　“妈！”柏溪走过来不满的说：“我就不能去看你表演节目吗？”
　　“不能不能！”妈妈笑着说：“你自己想想，哪有像我们老两口这么幸福的？孩子都在跟前，你张阿姨都八个月没见过他儿子了。如果去了...算了别去了。有录像的，到时候看录像。”
　　“妈......”
　　“你就听妈妈的吧。”顾长卿靠着门框上，“好多老人都是一个人，大家都是说好的疗养院内部表演，不带家属的。要不然真的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了。好了吗？准备好了咱就出发，于晴还等着咱妈这台柱子呢！”

　　和来时的路一样，妈妈轻声唱着今天要演唱的歌曲，柏溪静静的听着，“好听！妈妈应该上春晚。”
　　“哎哟，我这是什么福气，两个儿子嘴都这么甜！”
　　“妈真的，真的好听。到时候我要先看你唱歌的录像。”
　　“好，第一个就给你看。”
　　于晴还是一早就站在门口等了，看着妈妈下来她微笑着像顾长卿点点头，“林阿姨很高兴啊！”
　　“高兴啊，过年肯定高兴、过年大家都得高高兴兴的！”

　　送走了爸爸妈妈，顾长卿望着柏溪，说：“我还打算带你去看场贺岁片呢，但看你这精神头儿......”
　　“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那就走，补上咱俩失去的小年轻的恋爱过程。”
　　“怎么现在在你眼里我已经不是小年轻了吗？我已经老了吗？”
　　“年轻年轻，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那个和我一样刚去报道的大学生。”顾长卿腾出手拍了拍柏溪的大腿，递上迫切的想要得到爱侣认可的眼神说：“我呢？柏老师我呢？”
　　“你什么？”
　　“我是不是依旧年轻呀？”
　　“哼！”柏溪转过头去看向车窗外。
　　“说说嘛，怎么不理人了。”
　　“咱别去看电影了。”柏溪拽了拽顾长卿说：“昨晚都没睡好，我怕我们进去电影院黑灯瞎火的都睡着了。”
　　“我没...呵呵呵我没想到...我就是怕你怕你受不了！”顾长卿柔声细语捏了捏柏溪的大腿甜甜的说：“不去看电影了，咱回家！”
　　“我说你...哎呀！”柏溪哭笑不得，抬手扶额：“你自己说说你年不年轻！你年轻不年轻的用得着我说吗？您自己个儿身体力行的都证明了你自己呀，我估计现在十八九岁的毛头小伙子都比不了你...这么能折腾吧？！”
　　“哈哈哈哈。”顾长卿捏着嗓子，扭捏道：“这是夸奖吗？肯定是柏老师对我的认可！”
　　“哈哈算吧算吧，顾老板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想说的是咱俩别去看电影了，上小北山吧。我想去！”
　　顾长卿回头憋了一眼那一双满含深情和希望的媚眼，违心的点点头。
　　街上人真少，车也很少。满地的鞭炮红屑彰显昨晚的热闹！虽然与整洁的街道有点违和，却也平添了春节的喜庆。

　　柏溪靠着椅背上看着他，说：“真好！长卿，你真的是我见过最...你这是往哪儿开呢？这不是去小北山的路呀？”顾长卿把车开进了自家的住宅小区，“顾长卿！你真是...是我见过最无赖的人啊！”
　　“去什么小北山？等天热了再去。我主要不是怕你着凉吗？”顾长卿笑着说：“而且昨晚咱俩不是都没睡好吗？你才睡了两个小时吧，咱俩还是回家补觉吧！这就是初一最好的选择你值得拥有！”
　　“你自己信不信？顾长卿！”
　　顾长卿像个来抢媳妇的土匪他停好车，解开柏溪的安全带不由分说对他的反抗和拒绝恍若无视扛起来直接往家走，“信啊，说到做到回家直接上床。而且我都已经得到了柏老师的认可那我不得继续努力加油干吗？”
　　“顾长卿，顾...你王八蛋...”柏溪直不起身子除了锤打他别无他法，“哈哈哈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这都到这儿了...你让我自己走。停车场有监控呢，你放我不下来真的我自己走。”
　　顾长卿犹豫了一下，心说：顾总还是要脸的。
　　刚刚放了柏溪下来他居然掉头就跑，顾长卿两步追上去又重新扛起人，大声说：“要什么脸，我顾长卿在柏老师面前没脸没皮，不要那玩意儿。”
　　“顾老板，你人设呢？哈哈哈哈！”

　　新年伊始、
　　一切都是最好的开始......

　　·
　　过年公司是不放假的，相对平时过年这几天才是他们最忙的时候。顾长卿和胡馨一两个人轮流值班，一人一天。
　　年初八。
　　忙完了早上的婚礼现场，顾长卿跟着车回来公司放东西，碰到了胡馨一，“哟这不是胡总吗？怎么我尽然不知道恋爱中的胡总变得这么爱岗敬业吗？”
　　“正要给你打电话呢。”胡馨一收起手机说：“我还担心你不会公司直接去找柏溪呢。”
　　“本来是，但是今天我们有事儿一会他来接我。”顾长卿看着胡馨一，“你找我有事儿？”
　　“明天...明天我有点事儿......”
　　“那没事我来呗，我跟着去现场就完了...不是你打个电话说呗，多大点事儿还劳您跑这一趟在这儿堵我？”
　　“顾总，明天吧...是这样。明天是要去D县安排，后天的婚礼...来回加上布置收拾至少也得三天！”胡馨一举着三根手指为难的笑着，对顾长卿说：“明天海峯他妈妈突然说要来，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