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司九爷小心护在手掌心的主》黑眉

3、旧疾复发

　　晨露未晞，顾永年宽大的袖袍在回廊间翻飞如翼。他步履急促，腰间玉佩与环佩相击，发出凌乱的脆响。

　　“大夫可请了？”他声音发紧，圆胖的脸上沁出细汗，"夫人素日里不过咳几声，怎会突然呕血？"

　　秋盛小跑着跟在身后，裙裾沾满晨露：“回老爷，已经去请了。夫人昨夜...”她声音哽咽，“听闻湖心小筑遇袭，硬是守着灯等了一宿。故旧疾复发！”

　　顾永年脚步猛地一顿，袖中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他回头望向踮着脚追赶的顾辞——小女童正努力迈着短腿，发间金铃叮咚乱响。

　　“小小姐当心！”秋盛急忙折返，牵起那只柔软的小手。触到的瞬间却是一怔，这孩子掌心竟布满老茧，全然不似闺阁稚子。

　　转过回廊，三人正撞上匆匆离去的老大夫。那老者须发皆白，提着药箱的手不住颤抖，见到顾永年竟踉跄着后退半步。

　　“顾、顾老爷...”他佝偻着腰，声音发虚，“夫人这症候...老朽实在...”

　　“废物！”顾永年一把推开他，紫檀木门框被撞得闷响。屋内药气氤氲，白雪梅半倚在床榻上，蜡黄的面容衬得嘴角血迹愈发刺目。丫鬟正捧着药碗，褐色的药汁顺着夫人下巴不断滑落。

　　“都退下！”顾永年夺过药碗，宽厚的手掌却抖得泼出小半。他俯下身，眼里满是对自己夫人的心疼。

　　"咳咳...阿辞怎么来了？"白雪梅突然挣扎着转身，用帕子掩住口鼻，"快带她出去！"话音未落，一只小手突然扒住床沿。

　　"庸医。"顾辞脆生生道，琉璃般的眼珠一转，仔细瞧着白雪梅的脸色。

　　“这怎可能是旧疾复发？！”

　　满室死寂。顾永年肥胖的身躯晃了晃，茶盏坠地迸裂的脆响中，顾莫心提着医箱跨入门槛。素白衣袂翻飞如鹤翼，腕间银镯与箱中金针相撞，清越之音惊醒了呆立的众人。

　　“不行！”顾永年突然暴起按住医箱，却在触及顾莫心坚定的目光时颓然松手。银针破空的微响里，顾辞稚嫩的嗓音格外刺耳：“还有天医谷都治不好的咳疾？”

　　顾莫心指尖金针如飞，七枚银针在白雪的头上、脖颈、手上各穴位处伫立，随着最后一针落下，针尾竟无风自动，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是毒！”她声音冷澈，“此毒无色无味，下毒之人混入了娘亲日常饮食之中。”

　　顾永年猛地揪住床幔，丝绸在他掌中碎裂。正要开口，却见顾辞已踮脚够到案上笔墨，在药方上勾画起来：“半夏、白芷拆进治咳方，龙脑、麝香入安神帖...”

　　白雪梅的咳嗽声突然加剧，一口黑血喷在锦被上。顾莫心却露出喜色，金针疾点她后颈要穴。不过须臾，夫人面上青气竟渐渐化作病态的潮红，呼吸也平稳下来。

　　"七日之内，余毒可清。"顾莫心收针的手突然被养父握住。她抬头迎上那双含泪的眼，轻声道："我爹爹说过，见死不救者，不配执针。"

　　顾永年还未应答，顾辞已蹦到地上拍手：“演戏啦演戏啦！”她命顾莫心给白雪梅头顶刺入一针，转眼间，方才好转的病人又变得气若游丝。

　　“先这样……再那样……”顾辞小声得谋划着。

　　暮色渐沉时，顾家陆续抬进十二位大夫。秋盛抱着哭闹的顾辞穿过回廊，小女童的眼泪浸湿了丫鬟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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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三更，顾辞蹲在墙头。夜风掀起她鹅黄的裙裾，露出绑在腿上的牛皮小鞘。罗米在墙下急得跺脚："小姐，那修罗主..."

　　"嘘——"顾辞突然指向远处。。她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冷笑："怕什么？明明是他主动邀约！我们只是好奇稍做打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