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司九爷小心护在手掌心的主》黑眉

2、修罗的代价

　　晨雾如纱，笼罩着残破的湖心小筑。罗米的剑锋刺破薄雾，寒光直抵那人咽喉前三寸。剑尖微微颤动，在初升的朝阳下划出细碎的银芒。那人却纹丝不动，玄铁面具折射着冰冷的光，只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放开我家小姐！"罗米厉声喝道，手腕一翻就要刺出。突然，她耳后传来破空之声——

　　"嗖！"

　　一颗石子擦着她耳际飞过，带起几缕断发。身后偷袭的黑衣人应声倒地，罗米猛地回头，只见那石子竟深深嵌入对方眉心，鲜血正顺着鼻梁缓缓流下，在青石板上汇成一汪暗红。

　　“再练十年。”面具人的声音低沉如古井无波，怀中熟睡的顾辞显得格外娇小。她蜷缩在他臂弯里，粉雕玉琢的小脸上还沾着烟灰，像个不慎跌落凡尘的瓷娃娃。

　　罗米握剑的手沁出冷汗。她这才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已多了数十个同样装束的黑衣人。他们行动如鬼魅，一个使双刀的黑衣人刚跃起，就被其中一名面具人凌空截住，寒光闪过，那人竟被拦腰斩断！内脏哗啦啦洒了一地，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啧啧，看来你们隐居太久了。”一个慵懒的声音从树影中传来。摇扇男子缓步踱出，腰间悬着一个铜铃，随着他的步伐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唰”地展开折扇，露出扇面上龙飞凤舞的［鬼刹］二字。“修罗现世，人间地狱——这位正是我主上！修罗主！”他朝面具人躬身行礼，眼中却闪着狡黠的光。

　　罗米的剑突然转向，直刺鬼刹咽喉！她算准了这书生打扮的人定是软柿子。剑锋距离鬼刹喉头只剩一寸时，异变陡生——

　　"铛！"

　　又一颗石子破空而来，精准击中剑身。罗米只觉一股巨力传来，震得长剑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深深插入三丈外的树干。她惊骇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右手——虎口已然崩裂，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朵朵红梅。

　　修罗主怀中的顾辞忽然动了动，小手无意识地攥紧他的衣襟。玄铁面具下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低头轻语：“阿辞，松手。”那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与方才判若两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顾辞额前的碎发，动作熟稔得仿佛做过千百次。

　　顾辞迷迷糊糊松开手，被罗米接过的瞬间，她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双本该天真无邪的杏眼里，闪过一丝与孩童模样极不相称的锐利。

　　“且慢！”顾永年气喘吁吁赶来，圆胖的脸上布满汗珠，腰间玉佩随着急促的呼吸不断晃动。“修罗出手，代价几何？”他声音发紧，宽大的袖口微微颤抖。

　　鬼刹摇扇轻笑，铜铃随着动作叮咚作响：“日后再算。”话音未落，一众黑衣人已如晨雾般消散。只有修罗主临走时那意味深长的一瞥，让顾永年后背沁出冷汗。他注意到主上的目光在顾辞身上多停留了一瞬，那双深不可测的瞳孔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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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大亮时，湖心小筑已化为一片焦土。顾辞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两条小腿悬在空中轻轻晃动。她穿着鹅黄襦裙，发间金铃随着动作叮咚作响，任谁看了都以为是个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

　　“修罗？”她歪着头，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银针，“很厉害吗？那可以找他们帮忙吗？”

　　顾永年手中茶盏“咔”地裂开一道缝。“阿辞！”他肥胖的身躯猛地前倾，腰间玉佩撞在桌沿上发出脆响，“你可知他们救过的人最后都怎样了？”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全都都销声匿迹！你二人虽非我顾家亲生，但足足二十载，我顾永年早将你二人当作自己孩子！岂能容你这般冒险！”

　　当年天医谷一夜覆灭，顾莫心与顾辞二人由顾永年救出，藏于湖心小筑二十年。这份恩情顾辞亦是刻在心上。

　　她跳下椅子，绣花鞋踩过地上的茶渍，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小脚印。她仰起小脸，眼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精明，“可他们为什么要救我呢？”突然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与稚嫩面容截然不同的冷意，“而且...那位修罗主，好像认识我哦？”

　　顾永年突然语塞。这个在商场上所向披靡的胖子，此刻竟被个黄毛丫头问住了。

　　"老爷！不好了！"丫鬟秋盛跌跌撞撞冲进来，裙摆上沾着刺目的血迹，发髻散乱，面色惨白如纸，"夫人她...咳血了！这次比以往都严重！"

　　顾永年瞬间面无人色，沉重的身躯却灵活地跃起，带翻了桌上的文房四宝。墨汁泼洒纸上晕开一片狰狞的黑色。

　　顾辞紧随其后，眼神警惕得扫向四周。
　　“看来这个家里，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