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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赐婚 ...

  •   七十六章 赐婚

      “什么?今日赎身走了?”楚泺皱眉,“谁帮她赎的身?”

      许是让熟客不高兴了,安娘面上有点挂不住,道:“这丫头啊,是自己赎的。”

      楚泺下意识道:“她哪来这么多钱?”

      单她所知,青楼里的女子很少有自己攒够赎身钱的,虽说风月场所可以日进斗金,但是这斗金中,至少有九成是被老鸨抽走的,里头的姑娘待久了,吃的穿的用的免不了都要用好的,剩下的那点钱,还不够他们买两件新头饰,如何能攒够?

      “哎哟,”说起这个问题,安娘一摆手,满脸的嫌弃,“还不是个半年前,说起来温情这丫头也算是个有福气的,有个常来的熟客一下就发财了似的,给了这丫头一大箱金银珠宝,后来又不见来了。”

      安娘还在嘀嘀咕咕念着饶是皇城脚下的平京城里也难得遇见一个出手如此阔绰的大主顾,可惜日后当真再也没见过此人。

      楚泺问:“什么意思?直接给一箱金银珠宝?给完人就不见了?”

      “是啊,你说这人图什么呢?喜欢的话干脆就自己赎回去当个小妾也好啊,那爷可是来过多少次了,每次都点温情呢。”说到这,安娘不免有些得意,自己调、教出来的姑娘这么有出息。

      “那人叫什么名字?”

      “哎哟,这我哪知道啊,这些爷个个猴精似的,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怎么可能会透露半点。”

      在风月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少年的安娘就像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尽量不惹祸上身是她的处世准则,否则在这随便扔一块砖头都能砸中几个非富即贵的达官贵吏之地,她的欢意楼怎么能一直红火到如今?

      “那此人右耳下边是不是有个黑色的胎块?”楚泺碰运气似的随口一问,她想起来麻六子说的青茗来欢意楼最喜欢点的姑娘就是温情,每次来都点。

      闻言安娘敛眉一瞬就扭捏起来,只拿帕子点着鼻头,不住地打量着他们。

      楚泺反应过来,手肘拐上眼睛不知往哪放的焦镜,朝他一扬下巴,焦镜十分乖觉地拿出钱袋,全部递了过去。

      安娘接过来在手中颠了又颠,笑意这才又爬上脸,说:“小公子真神人也,那位暴发户似的财神爷就是耳朵下边有一大颗黑痣,少说也有这手指甲盖儿大小呢。”说着她比出小拇指。

      楚泺了然。

      “嗐,小公子要不要再看看我们春情姑娘,比温情也不差哪儿。”安娘攥着手中分量不小的钱袋,双眼放光,扭身招手就要将人叫过来。

      男装上身久了,楚泺难免会遇到这种事情,以往都是淡定自若,但今儿不只是什么缘故,只觉面上微热,紧忙打断安娘:“那安娘可知道温情赎身之后会去哪里?”

      “这个嘛,”安娘为难道,“温情这丫头是自个儿赎身去的,又不像那些恩客赎的,还能知晓府上在何处。我们欢意楼可是正经地方,断不会做那般一辈子不放过姑娘的事,想做清白人家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去了她一个温情,奴家还有的是好姑娘”

      楚泺轻咳一声,忽听见萧引说:“她是何时离开此地的?”

      安娘一滞,忙用手帕点着鼻子笑说:“这位公子说笑,这温情姑娘交了赎金可就是自由身,奴家这欢意楼可从来没有拘着的先例,她何时兴起何时就走了,这奴家如何能管得着?”

      楚泺萧引二人对视一眼,随后转身出了门。安娘堆着笑将人送走,也没留,瞧着走远了,才急急叫人过来说:“赶紧的,吩咐下去,这几日要是有人来打听温情的事,就都说不知道。”

      那人不解道:“温情是犯了什么大事不成?”

      “你懂什么?”安娘伸出保养得宜的食指,一指头戳在小厮的脑门上,“管她犯了什么事呢,也牵扯不到我欢意楼来,人都走了,给我少打听!”

      小厮诺诺去了。

      那边出了欢意楼百米,楚泺站定,问道:“殿下心中可是有了决断?”

      “阿泺果真懂我,”萧引笑着看她,点头道,“我们才到欢意楼点温情伊始,安娘并没有说出此人已经赎身出楼,而是以为温情还在,随后来了个小厮附在安娘耳边说了,她才与我们讲,温情已经走了。”

      这点楚泺也注意到了,她接着道:“是以,现如今温情在何处,有两种情况——一是正如安娘所说,她恰好就在那个时辰走了;二嘛,说实话,我不得不去怀疑安娘的目的,或许温情还在欢意楼,但是她却临时反悔,重点还是在那个小厮过来说了些什么。”

      “阿泺所言正是,无论安娘有何意图,只要温情还在平京城内,一切就好办了。”

      楚泺会意,问:“殿下要搜城?”

      “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事情,再加上圣上咳疾复发,连月不见好,太后娘娘有意重启季月水陆大会,前些日子便与我提过,看样子差不多该着手准备了。”

      这个楚泺知道,西晋拜天祈福,年头年尾各有一祭,年中却是做法会,去岁晋楚开战,便隔了一年,今年正是六月中,倒也合时宜。

      “太后寿宴前来祝寿的外官都离京了,正正好,择日不如撞日,告诉钦天监,观星象五日后就是法会的吉日,今夜子时一过,便开始为期五日禁歌乐酒坊。”萧引揉捏着手中缠绕的佛珠,淡淡开口。

      焦镜应下。

      萧引又说:“即刻起派人盯着欢意楼,明日桃叶寺众僧会入城,城门口由刑部和兵马指挥司共同接手,只入不出。”

      “这般着急?”楚泺微惊。她以为今天来找青茗,能有一点线索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没想到看着萧引这个阵势是想几日之内就查清楚。

      萧引笑着不说话,抬手拨了拨她发间样式简单的青簪,仿佛能看见那副榴花头面戴在其间的样子。

      急吗?他不觉得,午后在福云楼用膳,他可是听闻他那五皇兄又进宫面圣了。

      *

      自从楚泺的女儿身公之于众,平京众人分为三种,一类是自觉身处将来史书大笔记载之处,惊心动魄于皇室风云;一类一类是酒足饭饱之余高谈阔论之时多了一份谈资,上到东楚下一任君主该立谁,为楚皇分了十成十的忧,下到隔壁邻居也是娶了一对姐妹,不知嫡庶来分,若是嫡妻所出是个女子,不会也假充男子教养罢?

      还有一类便是不错眼地盯着朝中局势,日日惶恐,生怕慢了一步,站错了未来储君的队。主要是西晋自开朝以来,皇嗣几乎没有如此繁盛过,自然也就从来没有过如此惊心动魄的皇室夺嫡风云,满朝文武又激动又小心翼翼——文官自不用说,前朝史书读了多少遍,哪能不知道皇室之事;武将虽也有那不识字的,但身边少不了那么几个出谋划策或者是“好心提醒”的各路人士,该知道的一句不少。

      远在漳阴、从来不涉党争不过问平京之事的漳阴公都捎了书信给谭岩,先是中规中矩说了家中近来发生的大事——其实也没什么可写的,毕竟他也是刚到家呢,没写够三行,随意叮嘱了几句,结尾看似漫不经心地加了一句:“近来京中局势纷乱,漳阴之地偏远,若有不能裁决之处,书信多多往来为好。”

      看似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已经是漳阴公提笔几次才写完的了,谭岩收到信的时候,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生怕是有人做伪,终于确认了千真万确就是漳阴公亲手所书之后,他的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将军,可是有何不妥之处?”副将小心翼翼问道,他上次看到谭将军这般表情,还是得知东楚皇帝被擒之时。

      谭岩暗暗收了表情,道:“无事。”

      “那将军方才为何那般?”副将不解,那分明不是无事的表情。

      谭岩本来不欲说什么,听他这么一问,忽然也对平京局势好奇了起来,这段时间亿桃公主十日有八日往宫中跑,据说是赵王甫一到封地就来了书信,其中多言赵州地处偏远,远不及平京半分繁华,吃食节候与平京极为不同,才到便水土不服病了好几日云云。

      端妃哪能看这些,当下就哭成泪人,要去求延德帝收回成命,还是萧亿桃好说歹说拉住了,日后也是多进宫去陪端妃纾解心中烦闷。

      谭岩去过几次,可加起来也只见过一次萧亿桃,还是在进宫的马车上追上的,一开始萧亿桃也不是没有过担心,谭岩听闻赵王书信所言,便知是夸大其词,赵州他曾带兵路过一次,不及平京繁华是真,但是比漳阴这种真正的边境之地好了不知多少倍,于是他安慰萧亿桃道:“赵州也是个皇家封邑之地,前年我也到过一次,饮食与平京差不到哪去,想必是赵王殿下未远行过,加上心中思念平京,是一时的心病,公主不必过于忧心。”
      萧亿桃一听他去过,拉着他又问了好些个问题,最后了解到赵州并非赵王所言“蛮荒之地”,才放下心来进宫去。

      想及那日情形,谭岩不由面上带笑,亿桃公主有些时候难免会给人清冷不近人情之感,但涉及自家兄长,那日的担心也是真真切切。

      “将军?”副将本来是因为漳阴公亲自来信,以为有大事,一同过来商讨,没想到谭将军什么也没说,兀自在哪一会惊一会笑得,到弄得他不知所措了。

      谭岩反应过来,问了一句:“近来京中有何新鲜事没?”自从萧亿桃说她这些时日都要进宫陪端妃之后,他也有好几日没出门了。

      “将军不知道?平京城都热闹得翻了天儿了!陛下已经答应祁王殿下的请求,楚国太子,啊不,是公主,不日就要进祁王府的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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