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BOSS都以为我在演戏（无限）》子不语朝夕

53、鬼镇7

　　顾灼想到自己的“看不惯”人设，正要上去理论，却被裴错抓住了手，略微想了想，顾灼决定听裴错的，静观其变。

　　白毛身后跟着四个人，一女三男，两两分立，都穿着黑衣服，用街边卖的红、黄、黑、白脸谱面具蒙着脸，看不清长相。

　　白毛话音刚落，红脸面具的男人立刻走上前，“哗啦”掀开裹尸体的破草席，两手掰开尸体的嘴，从嘴部开始往下检查。

　　“哎，这……不兴啊！”帮忙办丧事的汉子已经吓呆了，红脸面具的人都检查到脖子了，他才反应过来，连忙过去阻拦：“死者为大，你这样干，是会遭报应的，还不快住手！”

　　黄脸面具的人右脚一侧，一把抓上汉子的手臂，一个反扭，汉子杀猪一样“啊啊啊”叫着，被强行按到了白毛跟前。

　　“报应？那是什么，我学习你们的文化时间短，听不懂，”白毛嘴上说得漫不经心，手里却不知何时多了一片近乎透明的利刃，从汉子眼睛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比划到脖子。

　　汉子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头上直冒冷汗。一滴汗从额头滴落，恰好撞上白毛手里的利刃——“啪嗒”，一滴汗被分成两滴，利刃上不留一丝水迹。

　　“不要紧张呀，”白毛两指夹着利刃，刃锋对准汉子的颈动脉，上下比划着问：“告诉我，镇子上的诅咒是什么？”

　　“什、什么诅咒？”汉子登时紧张，瞪着眼大声喊：“我们镇子民风淳朴，安详得很，你就是杀了我，也没有诅咒！”

　　“你是真的不知道？没有欺骗我？”白毛嘴上在疑惑，手却毫不犹豫地在割喉……

　　“叮当！”透明的利刃被击落，掉到了地上，尘土飞扬。

　　片刻的寂静之后，汉子的惨叫直冲天际：“杀、杀人啦！妖怪杀人啦！”

　　白毛从容不迫地弯腰从地上捡起利刃，吹落刃上的尘土，食指尖比着刃锋轻轻一划，殷红的血争先恐后涌出，在刃锋留下一道瑰丽的红痕。

　　“哦，真没意思。”红痕很快被利刃吸收，雪亮的锋光一闪，利刃消失在白毛手里。

　　黄面具松开钳制，汉子双手捂着流血的脖子，见鬼了一样，慌忙往出跑，鞋掉了都顾不上捡。

　　红面具已经检查完尸体，扯过草席盖上，抬头朝白毛说：“银，她确实是惊吓致死。”

　　银——也就是白毛上下打量着顾灼，最终停留在顾灼的脸上，与顾灼遥遥对视，蓝眼睛里兴味盎然：“我的刀，出鞘一定要饮到鲜血。敢阻拦我的，你是第一个人。”

　　“过奖，”顾灼针锋相对，毫不相让，“但我不会是最后一个。”

　　站在银身后的黑面具女人手腕一甩，一条黑金色长鞭瞬间出现在她手里，长鞭带着残影蛇一般朝顾灼咬过去：“你找死！”

　　“停下，莉莉丝，”银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抱着双臂，阻拦说得像加油。

　　银出言阻拦的时候，鞭子已经咬到不顾灼脸侧，顾灼也已经侧步避开这一鞭。

　　银那么一说，莉莉丝像被打了鸡血，黑金长鞭残影破风，誓要粉碎对面的人。

　　顾灼不想打架，但莉莉丝不依不饶，步步紧逼。眼看避无可避，顾灼拇指指腹按上千机，正准备化刀……

　　就在这时，一层半透明护盾挡在顾灼身前三寸，隔绝了噼里啪啦的鞭影。一身大红绣金牡丹旗袍的杜若帆像一把绯色的刀，直直插在顾灼和银之间。

　　“废物白毛，又躲在女人身后当缩头乌龟？”杜若帆一手支撑护盾，另一手拎着桃木剑，口气全是嘲讽：“真不愧是废物。”

　　“杜？”银眼珠一转，按下莉莉丝，换上一张愉悦的笑脸：“娘娘腔，好久不见，你吃饭了吗？身体还好吗？”

　　“不劳你关心，倒是你，”杜若帆桃花眼微眯，里头寒光四射：“贾思琳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亲爱的小贾思琳为真理献出了生命，她是伟大的殉道者，上帝将保佑她，”银低头亲吻着十字架，蓝眼睛里流露着向往：“我能感觉到，杜，你和我一样爱她，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呢？追寻真理的路总是那么艰难，我们不在乎愚人的嘲笑，我们在荆棘丛里赶路，我们必将摘下真理的王冠……”

　　“啧，话都说不利索，还传教……”杜若帆微微低下头，右手捂上右眼，抬头睁眼时，露出的左眼已经不是黑色，而是妖异的红瞳：“爱？咽回去，把这个字咽回去！”

　　红瞳的杜若帆像恶鬼附体，桃花眼里温柔荡然无存，只有凶狠怨毒，似乎马上就要择人而噬。

　　“我很抱歉，杜，”银收起笑脸，正色道。

　　银带着四个跟班离开了，一直到看不见影子，杜若帆眼眸里的红才缓缓褪去，恢复成水润的黑。

　　空气里的压抑消失，杜若帆吁出一口气，弯着眉眼笑意盈盈，跟顾灼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一样。

　　“心理医生说，我这种情况属于精神分裂，我妹妹是我的第二人格，”杜若帆指尖轻抚着左眼，笑着说：“但是我不那么认为，我能感觉到，在我进入生死交界的那一刻，她来了，她一直守护着我。”

　　“……恭喜，”顾灼顿了顿，说：“我能看出来，你很高兴。”

　　杜若帆笑得愈发愉悦：“当然。”

　　远远瞧见白毛走了，料理丧事的镇民才敢过来，继续收拾东西财物。

　　“半仙，”一个女人悄悄拉着裴错，说：“按规矩，张嫂身后的钱财归我们这些料理丧事的人，您看看，能不能给驱驱邪？张嫂是吓死的，怨念大，我怕她舍不得钱财，回来找我。”

　　“可以，不过你要记住，恶念最是吸引恶鬼，切记勿要心存恶念，”裴错说。

　　“哎，是是是，”女人连声答应。

　　裴错应付完女人，三人一起回了镇上，杜若帆去戏班，顾灼和裴错则去刚死了周老爷的周家。

　　周家宅院是周老爷从落魄官宦后人手里买下的祖宅，摆设建筑都花重金请风水师看过，跟着裴错身后进周宅时，驼背的老管家一再对顾灼强调：“院里的东西放哪儿、怎么放都有讲究，你切不可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