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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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毯四面的摄像机布得威风凛凛，很有存在感的。
但方汐年在顶替mortal后早就习惯了曝光在众目睽睽下，再说畏惧镜头的确是说不过去。
但主角是两个人的情况他实在尚还陌生——众人的眼神并不是艳羡倾慕或是蔑视，是很复杂的。
带点黏腻的暧昧，隐秘的，探寻的，如有实质般，像是想穿透皮囊去看两位主角情意确有几分，才够让风头正劲的当红歌手偶像mortal在上升期公布恋情。
方汐年自问他们这用秘密和药堪堪制衡的关系是经不起多少考究的，便颇有些紧张了，额角起了一层薄汗，涔涔的。
不过他面上倒是不显的，idol的表情管理做到极致，仍是挂着招牌般浅浅的笑，目光轻飘飘地流转，像一只午后鼾足的勾人猫咪。
可真到了走红毯的时候，心头的紧张反而褪去了，像是在践行一场本该如此的仪式，在三年前的幻梦里，似乎就有这般明晃晃的灯火，飘飞的彩带和明艳的天色。
而他旁边的人也和梦境一般无二——像是机缘巧合，上天看他太苦了，就用蹩脚的借口替他迟迟圆一场过期的美梦。
他竟然还有余裕去想，自己走红毯挽手的仪态像挎了个篮子，生图一定会很难看吧。
于是他暗戳戳地把手往祝斯臂弯外抽，祝斯警告般地瞥了他一眼。
“别闹。”祝斯把声线压低了，于是声音就沉沉地抚过方汐年的耳廓，像是一只恼人的蝴蝶。
可他很快就息了声，因为方汐年执意把手抽出去了，然后向下握住了他的手。
十指相扣的那种握——许是方汐年把手揣兜里放得太久，连指尖都捂得有些发热，按在手背暖融融的，激得祝斯怔了一瞬。
他转脸看方汐年，方汐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冲他又笑了笑。
这样就彻底和梦里一样了。方汐年暗戳戳地想，他已经纯粹把这次和祝斯的交易当作体验，把过往的念想潦草地圆了，今后就再不必挂念。
就当是告别。
所以就放肆一点吧。
“没闹。”方汐年把手又紧了紧，眼里毫不掩饰地倾泻过期的蜜意，看上去像是真在注视爱侣一样，那么漂亮的眼睛，任谁看到都要心头颤一颤，他声音也低低的，像是很平静，“就算逢场作戏，也要认真一点的。”
祝斯抿了抿唇，也不再说话，同他在簇拥里继续向前，两手在中间紧握。
记者群再激动，也是不能冲上红毯的，不然就要上了黑名单，行业规矩，孰轻孰重他们还是拎的清的。便是愣生生缩在仪器后把脸都憋红了，报复性地把闪光灯按得闪成一片。
这种阵仗的快门密度，方汐年是惯了，祝斯却多少消受不住——开玩笑，爱豆们面对闪光灯不眨眼的表情管理可是要练的，普通人被怼着多闪几下眼睛可疼的很，更何况祝斯这个细皮嫩肉的omega。
他眼睛不适地眨着，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地晃，像只挣扎的蝴蝶了，他皮相好，眨眼看起来我见犹怜，惹人心疼得很。
方汐年想抬手替他挡，但他们相贴的手握在一起，便只好用另一只手冲媒体比了个下压的手势，这是在叫暂停。
媒体自然是不愿，但mortal都示意了还不住手，那不是等着被mortal的粉丝群而攻之嘛？要知道mortal作为近几年唯一一个omega偶像歌手，不论是女友粉还是妈妈粉都是很多的，恨不得把他当作宝贝捧着，心疼得很呢。
于是也就只敢掐着点再冲一次。
“快快快！把这拍下来！”
不得不说，mortal维护的姿势透着一股攻气——他本来就是颇有攻击性的长相，纵使妆造软化了五官，身高也顶在那儿呢。
这时候蹙起眉，眼角便透出几分凌厉来了，是很英气的好看，加上手上的姿势，萦了浓厚的占有欲，像是维护自家omega的alpha一样锋芒毕露。
这还是mortal第一次展示这一面呢，以前不都是软乎乎的少年感吗！你这样也可以的呀！mortal！
时候这套红毯生图又成了mortal的出圈神图之一，只是公司方对这个路线似乎并不满意，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次意外的好营销。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这会儿方汐年和祝斯终于突破红毯边的“包围”进了内场。
厅内亮堂堂的，人却并不很多，毕竟带着明星光环的影星歌手或是准备涉身娱乐圈的富二代们还在外面等着走红毯，场内便都是很正统的商界大佬们了。
一个个穿着立体笔挺得有点古板的定制款西装，上了年纪的富人大多都有些幸福肥，昂贵的西装肚子处的扣子被撑得岌岌可危。
于是那个靠在厅中间桌旁被几个人簇拥着敬酒的风度翩翩的中年人便格外显眼了。
他的身材保持得很好，显然是有在自律地控制，头发向上梳起，露出带着细纹却仍然称得上好看的眼睛，虽然看的出上了年纪，但很显然年轻时也是个泛桃花的。
最重要的事，他和祝斯的面相很像，方汐年几乎看着的第一眼就肯定他就是祝斯嘴里又难搞又好面子的臭老头。
老头……
方汐年默了一瞬，祝斯这嘴是真有够毒的。
那“臭老头”看见他们进来了，抬手碰杯把手里的酒饮尽了，冲两边人致意一下，便向这边走过来。
“这是我爱人，方汐年。”祝斯向前一步把方汐年往身后稍护了护，又给方汐年指了一下端着酒杯走过来的祝毅，示意了一下，“这是我爸。”
他说话声音比平时高一些，桌旁敬酒的那些老总们该是也能听见的。
手握种种成就的中年总裁大叔们总归是不常关注娱乐圈的，瞅着方汐年眼熟却并不认识，自然也不知道他对外公布的omega身份。
只觉得这小伙子真是帅的不行，在百货大楼滚动屏播放都值得的那种，和祝家小少爷般配的很，于是还举杯冲祝毅道贺般地隔空碰了碰。
他们不清楚，祝毅却是对自家儿子准备气自己早有耳闻。
不过也没想着直接带着对象就冲上来了，但对象长得好看，看那宴会厅外红毯上那气派人气应该也很高，算是没掉贺家的面子了。
心里还宽慰一句小儿子倔是倔，好歹也没拿婚配的事儿气人，就听着祝斯压低声又补了一句，声音轻飘飘的，分明内容只是平淡的陈述，又愣生生透出几点挑衅的味道。
“他是个omega。”
方汐年看见祝毅的表情僵了一下，眼神从欣慰到恼怒只花了一瞬，显然气的不清。不过他很快又收拾了表情，勉强扯了一个场面化的笑。
祝斯一差不差地盯着他，把种种细碎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忍不住轻嗤了声，抬眼冲方汐年一挑眉。
这个表情方汐年很熟，以往他这么做时，总该是含了少年锐气的得意。
可这次偏透了股自嘲般的意味，方汐年几乎猜到他想说什么。
“看，我说了吧，他就是个好面子的老头，再生气也不肯在大庭广众发难。”
祝毅看两人还敢在他跟前眉来眼去的，便更生气。
他状似慈祥地分别拍拍祝斯和方汐年的肩膀，却用了不小的力气，挺疼的了。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宴会后都来书房找我。”
之后便又整理了脸色，转身去同别人攀谈了。
方汐年默了一会儿：“我们的交易还包括场下应付你爸？”
“不如说这才是交易目的呢。”祝斯冷淡淡丢出一句，随后又冲宴会厅示意一下补充说道，“不过我没打算今天给他这个面子——你可以随意享受或者离开。”
祝斯显然心情很差，没心思多说别的，只又说：“我先走了，你玩得开。”
“好。”方汐年对他半阴不阳的态度都提不起脾气，应了一声便继续往里走。
这时候明星们进场也走了大半，不少熟人游荡在酒席间了，他干脆去打个招呼。
只是还没走过去，便被个还算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汐年，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