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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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微微亮，灰祇就在一脸懵逼中被小灰灰拉到了他们的医疗大楼，蹲……哦不，是躺进了治疗舱。
躺进去没一会儿，她就在这暖融融的治疗舱里又睡了过去。
睡觉，真乃人间第一美事。
出来的时候，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没好全的暗伤都消失的一干二净。灰祇只觉得通体舒畅。
殊不知，她躺在治疗舱这三天，医疗部差点出了乱子。
“她怎么还不醒啊？”
“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不应该啊，看实时监测，她生命体征平稳，就是陷入了深睡眠。”
“这也太能睡了吧？”
“谁说不是呢？”
“就是啊，三天了，就没醒过！”
“治疗都结束了，居然还不醒？！”
“我说，你是猪吗？！”
被惊恐的医疗部喊来的霍问西无语地看着好几日不见的灰祇。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呢？老大带着其他几个人出去了，就留他呆在军团。
接到医疗部通讯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据说治疗舱出医疗事故的概率只有百分之零点几，她怎么能这么倒霉？！
人是他带回来的，这要是真出点什么意外，他下半辈子该怎么办？
“嚷嚷什么？”灰祇伸了个懒腰，真的好久没睡的这么爽了。
突然睁大了眼睛，摸着自己平滑的肌肤，手臂上本来有一道几乎就快要伤到骨头的刀伤留下的伤痕，她还琢磨着以后搞个纹身唬唬人来着，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痕迹……
有钱真好。
听说躺一次治疗舱还挺贵的，但她看那个韩殊同好像也没有要问她收医疗费用的意思。
灰祇心想，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欠人人情，更何况这人现在算是她100岁退休计划的最大赞助商了，附中的入学考试说什么也得过了。
“你是一辈子没睡过觉还是怎么的？”霍问西看着和没骨头一样靠在治疗舱舱壁上的灰祇，十分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霍问西，你是闲得慌吗？没什么事儿，就别杵在这里了。”灰祇也懒得回他，“不然，老规矩。”向着霍问西伸出了手。
“行了，姑奶奶。我不问了还不行吗？”霍问西的嘴角微微抽搐着。
“别啊，你看。我回韩老板一个问题，和我回你一个问题，收费那可是天差地别。真的不问吗？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下次再见，就要涨价咯。”
“我谢谢你啊，不，问！”霍问西道：“我来都来了，就直接当面通知了。明天开始，补课。”
十分满意地看到了眼前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叭唧一下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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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课第一天，灰祇是拒绝的，顶着个鸡窝头，她看着那个圆不溜秋只有她小腿高，看起来还有些憨厚的机器人，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要从哪里开始人道毁灭了。
见鬼的赞助商！她还是个孩子！这万一要是长不高了，你赔啊？！
灰祇就这么不情不愿的被小灰灰，给拉到了熟悉的办公楼，据小灰灰说，这个办公楼还有个气派的名字：第一军团作战指挥大楼。
推门进入其中一间房间，一个很眼熟的人早就坐在了里面。
“陆长官，起的够早的啊。”灰祇一看居然是认识的人来当老师，忍不住阴阳怪气道。
真的有够早的，天都还没亮，她看得仔细，连那些兵都还没起床！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规规矩矩的小老板啊！
这钱，也太难赚了。
“抱歉，”陆定云捂着嘴清了清嗓子。
“这里算是第一军团总部，所以轻易无法让外人进来。灰祇小姐的补课工作，就只能由我们几个来代劳了。军团事务繁忙，委屈灰祇小姐你配合我们的时间了。”
灰祇歪头，就很想上去撕碎眼前这人文质彬彬，斯斯文文的嘴脸。
“陆长官太客气了，难得韩老板看得上我，还给我书念，又怎么会委屈呢？”灰祇故意将字咬的重了些，“还有啊，陆长官就不必一口一个灰祇小姐了，我就是一社会闲散人士，受不起。收着韩老板的星币，韩老板还让你们这些日理万机的来给我补课，又怎么会委屈呢？
陆长官，喊我灰祇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陆定云才清楚地认识到，这个小姑娘真的是在阴阳怪气他。
摇了摇头，到底还是年纪小，年轻气盛啊。
“灰祇，那么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直接开始吧。”
“今天我要教给你的，是关于联邦的一些知识。也是学校，联邦历史课的内容。今年是联邦2000年，是联邦成立的第两千个年头。看起来很长，但从宇宙存在的时间来看，不过是白驹一隙。
联邦成立以前，各个星球割据，几个星球捆绑在一起就自称是一个星系。
星系与星系之间缺乏交流，极少有贸易往来，时不时爆发冲突不说，还常有星际海盗出没。在那段时间里，科技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机甲尚未被发明出来，和星兽虫族相比，我们人类简直弱小到不堪一击。
直到帝都星，当时被叫做举目星的领袖出现，是他提出了要建立联邦。在此后的长达300年的时间里，他和他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一起为建立联邦贡献出了一切……”
外面的天还没亮，灰祇虽然心里烦躁，但随着陆定云的娓娓道来，还是慢慢恢复了平静，第一次真正触碰到了这个世界的全貌。
陆定云看着眼前眼神逐渐开始集中在他身上的女孩，微微一笑。
许久之后，外面逐渐传来士兵们起床行动的声音。
“好了，下课时间就要到了。灰祇，有什么问题吗？”
“嗯……”灰祇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笔，“陆长官，你知道，地球吗？”
声音有些轻，又有些飘渺。带着谨慎到难以察觉的期待。
“地球？”陆定云想了想，“虽然我对这个星没什么印象，但我回去给你查一下。”
“不用了，我也就是随口一提，”灰祇重新抬起了头，“是我做梦梦到的。”
梦到的？
陆定云默默在心里记下。
“今天就先到这里，明天继续。”如果说最开始韩殊同交给他这个任务，陆定云还是有些抗拒的话，一个早上下来，这种抗拒已然慢慢在消退。
她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学生，全程和没骨头一样瘫在座位上，给她的笔和纸愣是碰都没碰。
但从她的眼神他知道，她在随着自己在思考。
有时也会像刚刚那样提问。
虽然大多是一些他认为毫无提问价值的问题。身为联邦公民，应该是耳熟能详才是。可放到她这里，却是完全的知识盲区。
“你是要去训练场吗？”灰祇问道。
陆定云摇了摇头，“监督士兵训练，是谢尘他们的工作。我的本职是一个指挥官，接收从联邦各处来的数据消息，运筹分析才是我的工作。不过，你的下一个老师马上就来了，正好让他带你去训练场。”
嗯？灰祇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哎呀呀，灰祇，你的老师来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记得，韩老板和我说，找老师是给我补习文化知识的，你来干什么？”此时的灰祇还心存些侥幸心理，想说这人应该只是顺路吧。
然而，“别一口一个韩老板的了，你现在啊，也算半个第一军团的人了，要么呢就和我们一样喊老大，要么呢就喊长官。”霍问西冲着灰祇贱兮兮地挑眉。
这个小丫头可算落他手里了。
“老大说了，你下手都是杀招，会吓到我们联邦的花骨朵的。让我带你到训练场，教你些正经格斗术，万一以后有不长眼的敢欺负你，也不至于把自己搭进去。顺道啊，锻炼锻炼你的身体，提高你的体能。”
霍问西看着灰祇这个小体格，“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是看不起杀招哦？真上了战场，不下杀手，等着人家来杀你啊？
不过灰祇心里也清楚韩殊同的意思，她的身体记忆，几乎都是一击毙命的招，去了那附中，总得收着些。
遇上那些稳扎稳打学着格斗术上来的孩子，不学点，到时候吃亏的就是她了。
至于身体素质嘛……
人无完人不是？
但灰祇还是觉得自己这是上了贼船了，放着好好的小老板不做，被框来回炉重造也就算了。
这韩殊同，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兵在练了啊？
哦不，她比他的兵起的还早！
等到灰祇跟着霍问西走进了训练场，被一种士兵们以一种看猴的眼神盯着的时候。
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了。
她只不过是一个想在100岁之前退休的普通人啊！
“好了，这位是戚灰。从今天开始，会跟着我们一起训练。以后，就都是兄弟了。”灰祇看着霍问西收了脸上的笑，一本正经地介绍着刚刚路上想出来的假名，心说这人板起脸来还挺有模有样的。
而面前的兵，虽然看得出他们对她的到来心存不解，但是下意识的服从她也看得清清楚楚。
灰祇低下头，嘴角上扬。
只不过，灰祇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戚灰，跟上！”
他奶奶个腿的！
灰祇嘴上已经出不来声了，只能在心里骂那霍问西。
一上来就是围着训练场三十圈，是想要她的命吗？
而霍问西站在台上，注视着训练场。
那天灰祇刚动手，监控耳机就被甩掉了，等到他赶到那里，不过五分钟就解决了那个感染体。
现在来看，她确实是爆发力强，但缺乏体力和耐力。
这才五圈，就已经被其他人甩在身后了。
灰祇才不管那么多，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她。
只觉得，随着一圈圈下来，太阳穴处的搏动越来越剧烈。
她现在只想把霍问西从台上揪下来，狠狠打他一顿！
只是……灰祇看着跑在她身前的人们。
大爷的。
丢脸丢大发了！
只能喘着粗气，继续努力迈动双腿跟在他们身后。
就在这时，一个压低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戚灰，你努力调整一下呼吸，不要着急。”
这个声音，有点子耳熟啊。
灰祇偏头看过去，哟，原来是这个人把她的消息告诉了韩殊同啊。
“好久不见啊，队长。”灰祇有些困难的开口。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刚刚看到霍问西把灰祇带来时，他都有些傻了。虽然样貌变了，可她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却没变。
戚灰，灰祇。
她居然真的来了。
要不是他前段日子被喊去问了灰祇的情况，他是压根不敢往这上面想的。
他离开666星时，灰祇不过是个9岁的孩子。
星上的人，特别是特别行动队的人，对她是唯恐避之而不及。
才5年的功夫，她居然真的走了出来，走到了这里。
“我还要谢谢你。”沈前维持着和灰祇一样的速度，“要不是你和我说，离开666星出去看看，我也没有今天。”
特别行动队解散之后，他曾经犹豫过，是离开那个鬼地方另谋生路，还是留在那里守着那些可怜人。
是灰祇对他说：离开666星，去中央星系吧。
在绝望里面挣扎，只会越挣越紧，去外面拼一拼，说不定会有出路。
心里本就有着种子。
才9岁的灰祇，比现在更加瘦小。
整张脸里面最醒目的，就是那一双黑色瞳孔过分大和亮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
当时他一个激灵，等到反应过来，他已经坐上了离开的星舰。
这是他没有对陆定云他们说的。
他会离开666星，与灰祇有很大的关系。
“是吗？”灰祇嗤笑了一声，现在倒是知道来谢谢她了。
她可没忘记，孩童时期的她刚刚重生，懵懵懂懂，脑子更是不清醒，误以为那特别行动队里的就是星际的警察叔叔。
没事儿就喜欢跟着他们，还喜欢拽着他们到处晃悠。
最开始，他们看在老医生的面子上，都对她很好。
可渐渐的，他们看她的眼神开始变得厌恶，嫌弃。
她不懂，她明明在做好事不是吗？
直到有一天，老医生和她说：灰祇，以后就乖乖呆在调度中心的大厅，没事儿就不要出去了。
后来，她明白了。
他们都说她是晦气精，因为只要她在，就一定没有好事儿。
灰祇一出，必有红警。
红灯亮，人命亡。
再后来，老医生没了，她被赶出了调度中心，可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到两年的时间，她就能让那些厌恶嫌弃的眼神，变成了恐惧与敬畏。
晦气成精？那又如何？
她凭本事吃饭。
沈前想，她应该是知道了是他提供了她的信息，不愿搭理他了。
也是，她不知道才奇怪吧。
自知理亏，只能闭上嘴陪着灰祇继续跑。
沈前也说不上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理。
条件反射的，他几乎是看见灰祇的瞬间就想跑得远远的。
可脑子里又在浮现这些天文化课的内容。
老师说过，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他们不能因为自己的认知缺陷，就擅自将脱离了他们认知的东西判作是怪力乱神。用自己去否定别人。
沈前觉得老师说得对。
但他还是很怕灰祇。
不过，他会努力克服！
韩殊同出现在训练场时，灰祇已经开始被套圈了。
沈前就算再怎么害怕灰祇，但也不敢在训练中掉队，只能咬牙跑快了些，套了一圈又一圈回来继续陪着灰祇跑。
灰祇：我真的是谢谢你了！
“她怎么样？”虽然看了眼就知道灰祇的状态，但韩殊同还是开口问道。
“体力不行，但是能忍。”霍问西简短回复。
虽然她的体力是真的不咋地，都已经被先头部队套了好几圈了，但是腿上到现在是没停过。
韩殊同没有说话，眯着眼睛又看了会儿。
“追上最后一个，超过他，10瓶营养液。”
十分突兀的，灰祇的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她费力地抬头望过去，原来是他来了。
这人，也忒不讲究了。
就这么滥用光脑私密通讯功能？
10瓶营养液？不赚白不赚啊。
灰祇咬牙，就没有她灰祇赚不到的营养液！
只有她不想赚的。
太阳穴处的搏动越发强烈，灰祇颤抖着手从口袋里的糖盒中摸出了一颗糖，胡乱塞进嘴里猛地咬碎，与此同时脚下发力开始往前冲。
“我去，这丫头吃的是糖还是体力剂啊？！”霍问西震惊道，就看着一个小个子突然从队伍的最末尾开始奋力往中间冲，超过了先头部队，还在继续冲。
韩殊同没有说话，只是心道：虽说不可取，但毕竟她还小，给点甜头就给点甜头吧。还好有十三看着。
等到灰祇补上了被套的圈，跟上了大部队，眼前的视线已经模糊了。
灰祇，你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点上漏了气。
丢人是小，到手的营养液没了是大！
灰祇咬紧了自己的下唇，再度提速，只是抬头盯着终点，机械地迈着步。
在离终点还有十米的地方，灰祇终于超过了前面的人，成功成为了，光荣的倒数第二！
到达终点的一瞬间，灰祇再也支撑不下去，一下瘫软在了地上。
失去意识前一秒，灰祇心道：等醒过来，是不是要先把霍问西灭了口？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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