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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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个月回到第一军团，灰祇看着眼前阔气依旧的大门，竟隐隐有丝命运之感。
叹了口气，灰祇下意识摇了颗糖出来。
却没有立刻剥开糖纸。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了这个习惯？
遇上开心的，不开心的，顺意的，不顺意的，都要来上一颗。
对着糖发了会儿呆，被人从背后大力拍了一下，灰祇才回过了神。
“发什么呆呢？”霍问西从外面办完事儿回来，就看一个月不见的小丫头拿着糖在军团门口呆立着，“怎么，近乡情怯啊？”
怯你个鬼。
灰祇剥开糖纸，将糖放入了口中，“也不知道是谁，欺骗未成年人，说我是他在手里救下来的人啊。”大大的眼睛带着笑意看向了霍问西。
“呃……”
霍问西左右看看，“走，我带你去找老大！”
出息！
还真的是熊大呆，熊二傻。
“那什么，一会儿老大问话你就好好答啊，他最近烦心事儿不少，别没事儿找事儿。”霍问西将灰祇送到韩殊同办公室门口，不放心地嘱咐道。
灰祇第一次见老大的场景，给他留下的阴影实在过深。
“行了，知道了，你忙去吧。”灰祇朝着霍问西摆手，推门而入。
笔直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她，一身军装更将他的身形称得挺拔无比。
月光之下，联邦的脊梁骨，傲然挺立。
灰祇出神看着，一个月不见，韩殊同风采依旧，真乃人间极品，只是，一想到他足够当自己爷爷的年纪……
她心底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心思，立马烟消云散。
美则美矣，天理不容。
“韩老板，急着喊我来，是有什么新活吗？”灰祇开口问道。
“坐下说吧。”韩殊同转过身，眉宇间和往常一样，淡淡的，看不出霍问西说的「烦心事儿不少」。
“最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韩殊同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孩问道：“我上次没来得及问你，你在入学考试是怎么回事儿？后来我听定云说，你现在在学校还是人人在争抢的小跟班？”
韩殊同不是很能理解，她这是在做什么。
“韬光养晦，小心潜伏啊。”灰祇理所当然道：“哦，老板，你的消息看来是还没更新到最新版本的。今天考试，我把原家原野打了，怕是低调不下去了。”
“潜，伏？”韩殊同不解，“你潜伏做什么？”
嗯？
嗯？！
“不是老板您的订单要求吗？”灰祇瞪圆了眼睛。
“我什么时候让你潜伏了？”韩殊同手指抵着自己的太阳穴，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她是个什么张牙舞爪，野猫一样的性格，他也算是有些领教的。
又怎么可能让她干这事儿？
她也不是这块料子啊。
“呃……”灰祇稍稍消化了一下，马上挑出了几条最重要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别人我是666星来的？
“那天送你去学校，我不是和你说过，666星，对帝都星上的这些孩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吗？”韩殊同意识到了灰祇大约是多想了，继而多说了几句。
“你没有感知的事情，一选课，瞒不了多久。要是再让他们知道你是从666星来的，他们只会觉得你是个没有感知的罪犯的孩子，更是会肆无忌惮欺负你。”
他也是附中出来，知道这些孩子本身倒不是有多坏，只是……多多少少被惯坏了，还有些死脑筋。
等到了军校，多收拾收拾，未来也不是不能用的。
“……”
合着这人是真的担心她被校园霸凌？
这误会，有那么点大了。
她不霸凌别人，就不错了。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那……霍问东呢？”灰祇低声问道。
“问东？”韩殊同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跳到了霍问东身上。
“霍问东，不是你送来，给我挡在明面上的吗？”灰祇道，又是她误解了？
摇了摇头，“你整天都是在想什么？我让问东去接你，一是担心比找不到路，二是问东这孩子本性纯良，身手也过得去，让他在附中护着你一点。”
她怎么什么事儿都能往奇奇怪怪的方向想？
本性纯良……
还真是。纯良过了头，就离傻不远了。
“错了。”灰祇和韩殊同对视了几秒，认命一般低了头。
“什么错了？”韩殊同觉得自己是真的跟不上灰祇的脑回路。
怎么还突然认错了？
“我以为，你是想让我潜伏在附中帮你做事又或是我的出身会让你第一军团蒙羞，才不让我暴露自己的身份。至于霍问东和陆止水，是你找来吸引其他人的注意方便我暗中行事，又或是……或是……”灰祇有些说不下去了。
“找来监视你的？”韩殊同接道。
灰祇垂下头，有气无力点了点。
叹了口气，整天想什么呢？
不过，她一个人在666星摸爬滚打过来，没点防人之心，揣测他人的习惯，确实也说不过去。
到底是在恶意中长大的孩子。
“在附中，你就好好读书，照顾好自己，不要想太多。”韩殊同道：“我说过，我要交给你的任务，必须要到中央军校才能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读好书，参加中央军校的考试。”
“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容易信任人，但我韩殊同以我联邦军人的身份发誓，我没有欺骗过你，以后也不会。我说出的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也一定会做到。”
灰祇安静了几秒，“哦。”
韩殊同含笑看着眼前有些蔫了的小女孩。
“以后，你有什么问题，直接当面问我，不要自己在那想。”
“嗯，知道了。”灰祇的声音还是闷闷的，不敢抬头。
“憋屈吗？”韩殊同带着笑意问道，这一个月，她怕是过得不怎么大好。
“……憋屈。”最憋屈的是，这憋屈，还是她自找的。
“我知道，你那天被问西打晕了带回来，就对我，对我们心存戒心。”韩殊同微微点了点头，总算知道了为什么他第一眼见她，就觉得她和录像上不大一样了。
小姑娘怕是从那个时候起，就在给他演着。
“这事儿，我们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那个时候对你，我们不确定的地方太多，第一军团驻地又是帝都星军事重地，不得不防。但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话都被你说了，我还能说啥。
灰祇瘪了瘪嘴。
“好了，误会说清楚了，该说正事儿了。”韩殊同点了点她的头，“该抬头了。”
“什么正事儿？”灰祇问道。
“你对感染体，一直都是这么敏感的吗？”韩殊同正色道。
“敏感？你是指？”灰祇问道。
“上一次在入学考试，还有这一次，你联系我，都是在感染体探测系统发现感染体之前。”韩殊同直接道。
灰祇：大意了。
光想着赚钱，把这茬忘了。
他们光脑里，装了探测系统没错，可她却没有。
感染体探测系统，是由负责感染体工作的特别行动队统一授权安装的。
不是谁都能安装的。
可她灰祇，是个实实在在的黑户……
并不在那饵人名单上。
虽然听说，不少非在籍饵人都会找门路装上探测系统。
可她……
如他所见，并不需要。
“我会被他们叫做是晦气精，最开始就是因为这个，”灰祇自暴自弃道：“我小时候不懂感染体是什么，只知道那些东西给人的感觉不舒服，就经常拉着特别行动队的人去。”
“从小就这样？”韩殊同不可置信道。
这算什么？
“嗯，从小。”灰祇笑了笑：“可能，我生来，就是吃饵人这碗饭的。比谁都能最早发现，在它们眼里，也是十足十的香饽饽。”
“在别人眼里，感染体这种东西离得越远越好，可对我来说，是他们让我有口饭吃，活了下来。还活得不错。”
灰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被喊一声晦气精，其实也不亏。”
他们只看到了哪里有她出现哪里就有感染体，却不知道是哪里有感染体哪里才有她罢了。
韩殊同沉默了片刻，“再过段时间，我有一个朋友，会从虫族战场回来，是个医生。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相信他，可以让他给你做一个更加全面地身体检查吗？我是说，包括感知海。”
闻言，灰祇的手指碾了碾自己的衣袖。
没有立刻回复对面的人，却是掏出了口袋里的糖盒。
“……”韩殊同嘴巴张了张，还是道：“十三不在你旁边，今天吃了几颗了？”
“韩殊同，如果我选择相信你，你能别管我吃糖的事儿了吗？”灰祇没有回答，反问道。
其他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一条，不行。
“你是喜欢吃糖，还是……”韩殊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措辞，他总觉得「糖」在灰祇这里不像是个单纯的甜食，“还是寄托？”
灰祇笑了下，“没那么复杂，韩老板，生活太苦，总得来点甜的而已。”
话说完，灰祇自己都被自己酸了一下，为了守护住自己的吃糖权，你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了。
不过，灰祇见那韩殊同肉眼可见怔了一下，就知道自己这条道没选错。
韩殊同犹豫着伸出了手，揉了揉灰祇的短发。
“头发长长了，这两天让他们带你去打理一下。”
嗯？灰祇的眼睛在被韩殊同压扁的额前碎发下眨巴了一下，“所以，韩老板这是答应了？”
“……嗯。”韩殊同手上的力气微微加重了些，旋即放开。
只是心里思量着，之前给灰祇买糖，星运高层那边很快就联系了他。
倒是可以考虑让他们给灰祇订做一款糖了。
“好嘞，那韩老板您今天都这么好说话了，那我也给你交个底。”灰祇笑得十分开朗。
“什么底？”韩殊同对灰祇嘴里的「底」十分怀疑，每次都是一脸真诚，结果过了几天，底下还有底。
“你知道，我在666星是被调度中心的老医生给抱回去的是吧？”
韩殊同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老医生在666星威望很高，因为他不仅是666星唯一一个医生，而且，他还是个C级，感知海专攻。”灰祇道：“我懂事之后没多久，老医生帮我看过一次我的感知海。”
韩殊同愣了一下，看着面前脸色如常的小女孩，心想接下来她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情。
“老医生告诉我说，我的感知海，确实和其他人长得不大一样。”
“怎么说？”韩殊同神情晦涩道。
“他说，他能力有限，看得到我的感知海，”灰祇停顿了一下，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但随之轻笑，“是一片混沌。”
一片混沌？
韩殊同眼帘微垂，正常情况下，感知海就像一块真空空间，存在于人脑之中。
感知等级越高那方空间越亮，空间里会充斥着富有活性的看不见的能量，给人一种透明的发着亮光的「海」的错觉，因而得名感知海。
而感知等级越低的人，那方空间则更会趋向一潭黑暗的死水。
一片混沌，看来灰祇的感知海，确实和常人不同。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依旧被检测出是无感知的状态。
“那个老医生，没有帮你治疗吗？”韩殊同轻声问道，眼底多少有些怜悯。
反而是灰祇随意道：“韩老板你大可不必这样，说不定我就是靠这个才吃上的饭，真的无所谓，反而还要谢谢我这片混沌海呢。老医生和我说了，我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无从下手。”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降大任于斯也。
可能她灰祇生来注定不走平常路。
恰自己的饭，让别人……呃，好像也抢不了她的饭碗。
韩殊同点头，虽然来自医生的「无从下手」确实会让病人感到绝望。
可那毕竟是感知海，一个不慎，不用说治疗了，人就直接废了。
老医生没有逞强，又或是犯了某些医生一见未知病症就和魔怔了一样的通病，已经很好了。
“我知道了，我的朋友也是感知海方面的专家，我相信，他会帮到你的。”韩殊同肯定道，既然C级医生都可以感知出她感知海的问题，如果那个家伙什么忙都帮不上，那他的脸可就算是丢净了。
灰祇耸肩，感知海于她，有和没有，好还是坏，真的不怎么重要。
这么多年了，她也早就习惯了。
“韩老板还有其他事情吗？”灰祇转移话题道。
“没了，你好好休息吧。”韩殊同顺着她的意，没有在感知海的问题上继续多说些什么。她不喜欢别人强迫她，只能等她自己愿意。
“嗯……”灰祇见韩殊同没事儿了，可她心里的小九九却盘算了起来，看起来，这个韩殊同是个好主顾。
“怎么？你有事儿？”韩殊同失笑道。
“我听霍问西说，韩老板最近有些烦心事儿，不知道，小的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拓展一下自己的业务范围呢？”
灰祇一双大眼睛眨呀眨，就差说：快雇我呀！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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