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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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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七莲虽然和郑光裕领了结婚证,但安老爷子病倒也就才一个礼拜的事,她根本没来得及迁户口。不止是她,几个子女的户口也都还在老家,挂在一个远房表亲名下。
也就是说,她这一家子名义上还不是安家人,而郑锦奚偷的可是安家的东西!
她一下慌了神,强自笑着道:“这又是何必呢,安睦你自小在国外,又有病,没听说过锦奚是我们不想加重你的病情,锦奚可是看着你的照片长大的,她最喜欢你了,是不是锦奚?你一直想变得和姐姐一样,所以才鬼迷心窍,拿了姐姐的东西,对不对?”
郑锦奚眼泪未干,忙不迭地点头:“一个王冠嘛,最后还不是还给你了。”
说得真好听,还提她有病的事,不知是不是暗示民警她神志不清,昏了头?安睦但笑不语,一时倒想看她们还能怎么表演。
这在乔七莲看来,就是执意查户口的意思了。她只好转向郑光裕,焦急地拽着他的衣角:“光裕,你也说说安睦吧。我知道她跟我们锦奚不一样,从小被宠到大,但再怎么娇纵,也不能拿家里的声誉胡闹啊,锦奚要是坐了牢,你的生意怎么办?老话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哪有女儿这样祸害爸爸的……”
她没读多少书,做人没本事,但不代表她拿捏不了郑光裕,这一句句都说在郑光裕心坎上,郑光裕脸色当场沉了下来。
“安睦!”郑光裕怒道,“是我把你宠坏了,这些小事家里闹一闹就够了,还把警察叫到家里来!你以为只要立案就能判刑?社会上的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不等安睦回答,他又转向民警,正色道,“要不要把人带走,你们可得想清楚。这里是安家,你们可能没有听说过,但我郑光裕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我的人脉不是你们能想象的,真把我安家逼出什么事来,你们这身制服恐怕保不住!”
两位民警面面相觑,被人指着鼻子威胁的事不是没有,但这个案子界线模糊,较真起来他们也不好收场。
郑光裕见好就收,软声又道,“安睦,行了,不要耍小孩子脾气。这事就算了,你要是不高兴,爸爸再找人买个更大的给你。”
“你还是买给郑锦奚吧。”安睦微笑转向民警,“正如刚才所说,这里是安家,如果处理不好,你们这身制服恐怕真的保不住。两位请想想,安家失窃了三千八百万,虽然最后找回来了,但不代表案件没有发生,如果你们连立案都不受理的话……”
“就算立案,你也嬴不了!”郑光裕沉声道。
“谁说我一定要嬴?”安睦笑道,“我只想让小偷尽到责任,在公安系统里留下记录而已。”
“你……”郑光裕猛想反应过来,他太小瞧安睦这个女儿了!他以为她久居国外,不谙世事,却不想她心机如此之深。
郑锦奚留下案底,于他而言就是定时炸-弹,哪天被人爆料出来,他这个做爸爸的自然是声誉扫地。至于郑锦奚偷的什么,真相如何,没人会关心!
安睦的枪口一开始就不是对着郑锦奚,而是他!
郑光裕只觉胸口一阵气闷,枉他早上还好好安抚安睦,生怕她有半点不开心,却不料这是一头养不熟的狼崽子,连他们多年的父女情份也不顾!
偏偏这时,郑锦奚眼看要被带走,发疯似地尖叫起来:“我不走!都是爸爸的女儿,凭什么她可以理直气壮!她不就是有个有钱的妈,我妈没钱,难道我想吗!爸爸你怎么能这么偏心,她姓安就可以这么欺负人吗?我们找媒体啊,我认识好多微博大V,让他们评评理啊!”
“够了!”郑光裕一巴掌掴在她脸上,“还嫌不够丢人,要闹得全天下皆知吗!”
郑锦奚万万没想到,爸爸竟然为了安睦打她!昨天安睦挨打她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伤心,眼泪瞬间决堤,委屈得一头扑进乔七莲怀里。
偏偏这次乔七莲不再帮她。这孩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句话就触了郑光裕的逆鳞,她若真把事情闹到大V那里,郑光裕只怕掐死她的心都有。
乔七莲不敢再指望郑光裕,拽着郑锦奚要给安睦跪下,苦苦哀求:“安睦我求求你,锦奚还小,不懂事,她真不是故意的,你是姐姐,就放过她这一次吧,以后她给你伏小做低,伺候你一辈子……”
给安睦磕头,郑锦奚怎么肯干?当场便大怒,抹着眼泪嘶吼:“坐牢就坐牢,有什么了不起!你们不帮我,我没有你们这样的父母!”
说完就撇开众人,大哭着冲了出去,一把拉开警车的门钻了进去。
乔七莲心脏都要停摆,急火攻心,又去拽郑光裕的裤腿:“光裕我求求你,锦奚还小,别让她坐牢啊,她知道错了,她以后不乱说了!”
安家虽然位于依山面海的僻静处,但昨天的事闹得太大,消息灵通的狗仔彻夜守在山脚,见警车上山,摸着机会也跟了过来,现在更是肆无忌惮地对着警车拍照,有几个还上前敲郑锦奚那侧的车窗,问她跟安家什么关系。
郑光裕一辈子没这么丢脸过,只想把脸遮起来。他知道安睦想要什么,也知道安睦在逼他主动开口,万般无奈之下,他精疲力尽道:“好,我答应你,从今天开始,所有人搬去佣人房,没有允许不得随便上楼。安睦,行了吧,别再闹了。”
安睦等的就是这句,轻轻一笑:“警官先生,不好意思,我不立案了。”
家庭闹剧民警见得多,也是哭笑不得:“现在不是你立不立案的问题,是那位愿不愿意从车上下来的问题。”
郑锦奚跟乔七莲和郑光裕堵气呢,双手拽着门把,死都不下车,最后干脆咬了民警一口,把自己反锁在了车里。
郑光裕气怒攻心,偏偏上班时间要到了,不好留久。只好指着乔七莲怒吼:“都是你惯出来的!你赶快给我搞定她!今天下班回来,我要看到家里井井有条的!”
乔七莲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连忙跑到警车边,苦苦劝说郑锦奚。
郑光裕连饭都不想吃,匆匆回房换衣服,谁知老太太原本看热闹事不关己,猛然被通知要搬去佣人房,哪里肯干,一把抓住儿子问:“你说什么?让我搬去佣人房?我是谁?我是你妈!没有这样的道理!”
郑光裕懒得和她解释,撇开她道:“妈,我还要上班,今天公司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我不能迟到。”
“不行,你得给我说清楚,不准走!”
郑光裕头痛欲裂,索性不再管她,径自回房换衣服,坐车走了。
宋华珍简直要气晕过去,追着郑光裕的车子颤巍巍地跑,乔七莲生怕她有个好歹,赶紧来拉她,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没有天理呀!儿子住豪宅,让老母住佣人房,我的命苦啊!”
安睦站在一边看她们哭闹,只觉得无趣,索性让她们闹,打个哈欠折回房里,让管家端来了早餐。
安家的食谱有营养师专业调理,每天的食物不重样,且配比严格,今天的是英式早餐,鹰嘴豆配培根土豆条,安睦尝了几口倒也觉得满意。
不一会,睡眼惺忪的郑奔钰小朋友过来了,在安睦旁边的位置坐下,贴身女佣赶紧端来他的早餐,哄着他喝牛奶。
谁知他却不吃自己的,瞧安睦吃得香,径自用手抓走了她盘里的培根。
安睦持刀叉的手微顿,冷冷瞧着他。
郑奔钰早已忘记了昨天的不快,边吧唧嘴边对女佣道:“这个好吃,给我也来个一样的。”
女佣道:“你的早餐是牛奶和三明治,营养师说你体重超标,要控制一下。”
郑奔钰才不理她,继续用手抓走安睦盘里的培根。
安睦顿时没有胃口了,手一伸,将餐盘整个儿掀翻,鹰嘴豆蹦了一桌。
吃得正欢的郑奔钰呆了一呆,随后蹬着腿大哭起来。
尖锐的哭声很有杀伤力,安睦只觉得耳膜疼,站起来正要离开,门外的老太太像开了雷达,三两步便冲了进来,搂着郑奔钰心疼道:“大宝不哭,快让奶奶看看,伤到哪里没有!”
见孙子无恙,又抻着脖子吼安睦:“你发什么疯!孩子这么小,弄出个三长两短来,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安睦轻笑:“他还小,我有病啊!”
宋华珍被堵得好悬没厥过去,尖声道:“小娘比不要太嚣张,你吃的住的用的,都是我儿子挣的,想让我给你当佣人?没门!除非你弄死我!”
她见安睦不为所动,干脆拽着安睦不让走,安睦烦躁至极,叫来管家问:“楼上收拾好没有?”
“快了,小姐稍等。”得了郑光裕吩咐,管家称呼变了,办事也利索了,指挥着几名手下将主人房的东西统统搬了下来。
这其中,就有老太太那一包针头线脑。
而这些东西,昨天才刚经历一番扫荡,她好不容易归置妥当,谁知一个晚上,又被搬了下来!
宋华珍当场躺倒,用身体阻止佣人:“不准搬!我不去佣人房!我儿子是主人,我就是主人,想让我搬,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说到底,她是郑光裕老母亲,年纪还大,佣人真不敢拿她怎么样。
安睦冷眼看她撒了会泼,拿出手机:“简钦,昨天的人再叫过来……对,我这有几个人要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