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吃软饭的第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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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泽在鲛人少年身边躺下，睡意像是会传染似的，在海风的吹拂下，晏泽同少年一起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眠。
晏泽醒来，看到躺在自己怀中的小鲛人，一时有些恍神。
沉睡的小鲛人面色酡红，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邀请人一样，晏泽目光沉了沉，片刻后匆忙移开眼睛。
昨晚敷在尾巴上的珍珠泥已经风干，化成粉末散落在礁石上。
晏泽将衬衫蘸水，轻放在鲛人的尾巴上，鲛人没成年前，离水太久容易脱磷。
小鲛人又娇气又爱美，鳞片掉了肯定会不开心的吧。
想到这里，晏泽不由蹙眉，他不想看到小鲛人不高兴的样子。
十指翻飞，晏泽将敷过一遍的衬衫取下，放进海水里再次蘸去水液。
从晏泽僵硬的动作可以看出，他还不太熟练，但他显然是位好学的学生，几次之后，晏泽已经能在不惊动小鲛人的情况下取下衬衫，姿势看上去，甚至还有几分赏心悦目。
灵溪早就醒了，两脚兽笨手笨脚的，衣服刚放上尾巴就把他弄醒了。
但两脚兽也帮鱼照顾鱼鳞了，鱼不能不知恩图报，那就大度地把吃掉两脚兽的日子向后推迟一天吧。
灵溪转动着不太清明的脑袋，在晏泽一下一下的摩挲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太阳已经高高悬挂在半空上，炙热的阳光刺眼，灵溪不太习惯地眯了下眼睛，往常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海底跟路玖他们玩耍了。
看了眼在旁边发呆的两脚兽，灵溪眼神幽怨。
诶！养两脚兽的鱼太辛苦了，完全将自己睡过头的原因推到晏泽头上。
“你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晏泽心虚地将衬衫背到手后，破裂的衬衫下，一片银色的鱼鳞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直觉告诉他不能让小鲛人知道他掉鳞的事情。
“你要跟我一起出去吗？”灵溪手肘撑地，整条鱼像没骨头似的靠在晏泽身上，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也不知是不是快要到冬眠的季节了，灵溪觉得今天的尾巴尖有点沉重，像是绑了二十多捆海草的重量，怎么都摆动不起来。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边，晏泽的耳根不争气的红了。
小鲛人离他也太近了。
“什么？”
灵溪说了什么晏泽没太听清，他现在就像传说中昏君一样，全部心神都系在了美人身上。
“你要不要出去玩？”
“去哪里？”晏泽面上缺浮现几分犹疑，他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如果去的地方不远，他到能陪小鲛人去一趟。
“当然去泡温泉呀！”灵溪在心里快速盘算着，他最近有一段时间没有找海怪打架了，全身都不得劲。
恰好温泉就在海怪的居住地旁边，泡个美美地温泉，再去教训一群强盗性质的海怪，这样的一天简直是太美好了！
“远吗？”
“不远，一会儿就到了。”灵溪语调轻快。
“好。”
***
波涛翻涌地海面上，晏泽挥动着疲惫地四肢，奋力跟上前面的鱼尾。
鱼尾将海水划开，留下一条短暂的通路，很好地减轻了海水对晏泽的阻力。
可即使这样，晏泽还是感到很吃力，精神力的亏空让他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稍微好点，这么长距离的游泳对他来说已经超负荷了，全靠肌肉记忆才能坚持下来。
但让他开口跟小鲛人说他游不下去了，他又开不了这个口，小鲛人都说距离不远，他在坚持一会儿说不定就到了。
就在晏泽思考怎样不会给小鲛人拖后腿的时候，身侧伸出一只白皙柔软的手掌，径直将晏泽一侧划开水波的手握在水中。
“这样就好啦。”
温软的手掌像是附带着魔力，晏泽感到周身的阻力一下子减轻，水波托浮推着他快速向前游动，不一会儿，他就与小鲛人并齐向前游动了。
“我····咳咳、咳咳。”晏泽一开口，就被咸涩的海水呛住了，将剧烈的咳嗽平息后，朝灵溪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隔着水波，灵溪看到两脚兽朝他露出了一个傻傻的笑，差点连尾巴都不会摆了。
这两脚兽怎么回事，突然对鱼笑得那么好看干嘛？鱼才不会心软放过你。
灵溪瞪了晏泽一眼后，就别扭的扭过头，闷头带着晏泽向温泉处进发。
一旁的晏泽完全没猜到灵溪的想法，还以为小鲛人害羞了，不好意思看他了。
果然，害羞的小鲛人也很可爱。
专心赶路地一人一鱼没有留意到，在他们背后的礁石处，藏着一金一绿的两条人鱼。
看着银色的鱼尾消失在海平线，落玉才敢小心翼翼地出声“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
“怎么，怕了？”多利亚一尾巴抽在绿尾巴人鱼身上，瞧着趴在海底淤泥里的人鱼，眼神不屑道。
“不是。”落玉瑟缩着身子，慢慢从淤泥里爬了出来，白皙的背部上，混合着淤泥的红色的痕迹十分显眼，“倒时候安瑞尔查起来怎么办？”
“是我没把海风到来的消息告诉灵溪？还是我没拦住要偷溜出去的小人鱼？”
高傲的话语像是催命符一样，把落玉钉在了远处，说话人语气懵懂，像是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一样，但落玉清楚这纯真的皮囊下是什么模样，顿时眼神惊恐道“不是。”
这件事跟谁都有关系，但绝对跟多利亚没有半分关系。
“乖，这才听话。”多利亚轻手拂过落玉苍白的脸颊，十分满意道“要是让安瑞尔那种下种人鱼知道内情，落玉，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多利亚语气温柔，落玉却感觉像被毒蛇盯住一样，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知道的，主人。”
“知道就好。”多利亚嫌弃地将手从落玉脸颊拿开，指尖的淤泥让他分外烦躁“今晚老地方见。”
“是。”落玉颤抖着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了。
“洗干净点。”
“是，主人。”落玉不敢违抗多利亚的命令，恭敬地朝多利亚行完大礼后，摆动着尾巴向海湾游去，他今天毁了多利亚的好兴致，按照多利亚的性子，他今晚怕是有得熬了。
不过那又怎样，不是有人比他过的更差吗？想到灵溪的结局，落玉苍白的面孔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笑容。
礁石旁，指尖的淤泥早已洗净，多利亚眼神晦暗不明，这些低贱的鱼种，还是太缺少管教啊！
***
另一头，灵溪和晏泽来到了温泉池边。
温泉池在小岛地边缘，泉水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蒸腾的水汽连成一片，让小岛看起来如梦似幻。
灵溪选了一处最近的汤池，指挥两脚兽将自己抱了过去，他还牢牢记得自己在两脚兽眼中是鲛人的事情，在没有把两脚兽吃掉之前，他是不会露出半点马脚的。
温热的泉水将灵溪整条鱼都包裹住了，灵溪舒服极了，差点没忍住开磷的冲动。
人鱼天生与水的亲和力，让他们习惯待在海水里，但偶尔来泡一场温泉汤，也是未尝不可的。
灵溪懒洋洋地趴在汤池边，似是被温泉泡过一遭，连声调都格外地柔软“树林里面有果子，你去摘些过来好不好？”
“好。”晏泽本来都对小鲛人没什么抵抗力，更可况是软声撒娇的小鲛人。
晏泽几乎是同手同脚的离开温泉池边，在待下去，他怕是要做些要被关进帝国监狱的事情了。
岛上的地形开阔，晏泽轻易地找到了灵溪说的树林，巴掌大小的果实悬挂在枝头，晏泽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上次吃了能恢复精神力的果实。
饶是晏泽素来稳重惯了，看到满枝的果实，也不禁眸色一喜。
若是知道这种果实是如何培育的，那以后帝国就不会为精神力来源发愁了。
晏泽取来灌木丛间枝条，嫩绿的枝条在晏泽的手中格外灵活，没一会儿，一个翠绿的小篓就被晏泽提溜在手中。
在远离人烟的战线上，也不是每天都有仗打的，战事停歇时，晏泽最常跟老兵们待在一起，时光赋予他们的不只有衰老，还有丰富的阅历和珍贵的精神财富。
他的这手编织技巧就是从一位帕斯星人身上学到的，帕斯星人有一种特殊的技巧，能将植物编成各种袖珍物件。
“不是我老徐吹牛，你只要把我这技艺学个十之一二，以后就不愁没有姑娘喜欢了。”喝醉的老徐一掌拍在装成新兵的指挥官身上，拍着胸口保证。
晏泽记得自己当时平静的点了点头，并未将老徐的话放在心上，前线的战场上，他考虑更多的是在保证战胜的情况下将死伤率降低到最小。
但此时，晏泽手握自己亲手编织的物件，他更希望小鲛人喜欢。
提着新摘的果实，晏泽像是去见心上人的小伙子，即想快点见到心上人，又担忧心上人会对自己不满意。
在战场上既往不胜的太子殿下，第一次如此不自信。
谁让这是一只救了他的小鲛人，会为了他流泪的小鲛人，说自己是唯一一个的小鲛人······晏泽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守着珍宝的孩童，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最里怕化了。
回去的路途并不长，没一会儿，晏泽看到了在汤池里浮水的小鲛人。
热气将白皙的背部熏蒸到绯红，似春天挂在枝头的粉樱，轻易的吸引住过往者的目光。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吃软饭的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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