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吃软饭的第四天 ...
-
晏泽对北斗的疑问不置可否，“先干正事儿。”
脑中清脆的童音瞬间变为了甜甜的语调，北斗小团子一把抱住精神海里的菌丝，“爸爸，你先告诉我，那个崽叫什么啊？年龄多大了？结婚了没有？”
“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当然是看看他有没有成为我小后妈的可能。”小团子语调欢快。
晏泽语气淡淡“哦。”
“爸爸，你都蝉联三届帝国最难脱单榜第一了，再也样下去，我可能有生之年，都见不到小后妈了。”北斗憋着股劲儿，一股脑的把他这些年遭受其他智脑嘲讽的苦水给到了出来。
“爸爸，你知道吗？智脑茶话会时候，其他智脑都笑我是没妈的孩子……呜呜呜。”北斗鼓动着自己的团子身，生生挤出几颗小金豆子，试图唤起他那铁石心肠的爸爸的良心。
“别想了。”晏泽不为所动“把数据调出来。”
北斗被男人冷漠的态度一噎，还未滑落的金豆子挂在脸旁，欲掉不掉。
“爸爸，你真冷漠。”北斗将掉下的金豆子塞回身体里，他就知道，他的这捧眼泪，终究是错付了。
“嗯，数据”晏泽选择将冷漠进行到底。
“没有了。”淡金团子像是戳破了的气球，圆滚滚的身形缩成了毛团状“低级模式只能开启陪聊功能。”
精神海里的菌丝一霎那全部平静下来，北斗的头越来越低，瑟缩着小身板，缓慢的朝精神海的边缘挪动，直觉告诉他这是风雨前的宁静。
别问他一个智脑为什么会有直觉这东西，问就是设计者为了让他更加拟人化，给他设计了能感知人类情绪波动的程序。
观察爸爸渐渐黑沉的脸，北斗欲哭无泪，现在，数据条每跳动一次，他脆弱的小心脏也跟着一蹦一蹦的。
“爸爸，你可以换个方向想想，陪聊是有许多好处的，不仅能放松身心……”
北斗使出浑身解数，将设计者存在他数据库的沟通优点一一罗列出来。
试图打动处在爆发边缘的爸爸，放过他这个便宜儿子。
晏泽揉着发胀的额角“闭嘴。”
话落，精神海的菌丝立刻行动起来，将角落里的毛团层层缠绕起来。
“爸爸，我错了。”北斗不想被爸爸关小黑屋，软声软气的童音求饶道。
不料，这个举措不仅没让菌丝的行动有半点停滞，甚则还加快速度向毛团涌去，至止一丝声音都无，活跃的菌丝才停止下来。
而礁石上的晏泽，面色平静地开启智脑屏蔽功能，海风吹抚过金色的发梢，狭长的凤眸里辨不清情绪。
***
“两脚兽，快来吃鱼。”灵溪将自己提溜了一路的海鱼递到晏泽手边。
他老远就看到了坐在礁石上发呆的两脚兽，棘棘果的效果显著，两脚兽的肤色已经白了一个度了。
一般来说，这点细微的变化是极容易忽视的，但谁让灵溪心心念念地惦记着晏泽，两脚兽的变化可瞒不过鱼的火眼金睛。
灵溪心里估计着自己距离吃到两脚兽的日子不远了，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桃花眼弯成了月牙状，连下垂的眼尾都能看出笑意。
见到他这么高兴吗？望着笑得晃人的鲛人，晏泽目光扫过熠熠发光的桃花眼，没有说话。
“啊，你吃生鱼吗？”不待晏泽回话，灵溪又自言自语的说下去“还是不吃生鱼了，吃坏了怎么办？”
“可不能再生病了。”生病就养不胖了。
“没事，不会生病。”
这片海域水质清澈，没有科技污染的痕迹，海鱼可以生吃的。
“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灵溪气呼呼地将海鱼抢了回来，一定是他对两脚兽太好了，两脚兽都敢违抗他的命令了。
不行，他要凶一点，让两脚兽害怕。
灵溪虎着一张脸，从水中捡起几块红色的石头，熟练地在礁石上摆成圆盘的图案，然后将剖好的海鱼放在石盘上。
“一会儿鱼熟了就可以吃了。”灵溪凶巴巴地说完，就游到礁石的背面，在碎石的缝隙间掏了几颗珍珠出来。
拳头大的珍珠圆润光滑，外层泛着莹莹珠光，若是放在帝国首都星的拍卖行里，定会被拍出天价，毕竟，在第三次科技革命后，海洋的面积日益缩小，相应的海中产物也随之水涨船高，更何况这般品色的珍珠更是绝世罕见了。
可珍珠并未因为珍贵而得到主人的怜惜。
灵溪手法粗暴的把珍珠扔到礁石上，又游到树林下的根系上，摘下一大捧紫菀花，米粒大小的紫菀花紧凑地挨在一起，像是一捧紫色的云，轻轻将少年拥入怀中。
摘完花后，灵溪尾巴一甩，姿势优美地跃到礁石上坐好，又见旁边的两脚兽一直盯着自己，便问道：“你一直看我干嘛？”
晏泽眼睛闪了一下，回道“好看。”
“我知道我好看。”灵溪嘟囔道，两脚兽最会花言巧语骗鱼了，他可不能上两脚兽的当。
说话间，一阵鱼肉的鲜香飘了过来。
灵溪推了推还在旁边发愣的两脚兽，“鱼熟了，快去吃掉。”
不能让两脚兽无法无天，灵溪摆出了自认为超凶的表情
却不知他圆润的桃花眼，一点威胁力都没有，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晏泽无声的笑了笑，催人吃饭的小鲛人怎么这么可爱，连生气的样子都很可爱。
想让他再生气一点，怎么办？
红色的石头褪去原本的色泽，变换成纯白的结晶体，海鱼的表面微微焦黄，白色的纹理之间散发着阵阵清香。
晏泽注意到石头的异样，也没有多问，人类在宇宙中不过是渺小的一员，还有许多未知等待人类去探索。
总归小鲛人是不会害他的。
“来，张嘴。”晏泽将鱼肚上的鱼肉撕成一条，递到专心摘花的小鲛人嘴边。
灵溪吸了吸鼻尖，一口咬下鲜香的鱼块，晏泽的手指撤退不及，指尖碰到了微软的唇瓣。
“我吃过了，你自己吃。”灵溪嘴巴一鼓一鼓地嚼着鱼肉，头也没抬地捣鼓紫菀花。
“嗯。”
晏泽垂眸，用刚才喂过小鲛人的那只手，一点一点地将海鱼吃完。
未加调料的海鱼肉质甘甜，晏泽很快地将小臂长的海鱼解决掉，并用礁石上的海藻叶将鱼骨包裹起来。
“两脚兽，帮我把贝壳拿过来。”
一排淡粉色的贝壳整齐悬挂在礁石凸起的侧壁上，晏泽随意取下一个，递到灵溪手边。
“你把贝壳端着。”灵溪手捧着紫菀花，腾不出手来。
“好。”晏泽将贝壳递放于灵溪手下。
确认贝壳放好之后，灵溪手指用力，淡紫色的汁液从指尖划过，滴落到贝壳中。
“我来帮你。”
灵溪瞟了两脚兽一眼，没说话。
信手取过礁石上的珍珠，灵溪在两脚兽震惊的目光下，将珍珠捏成了碎粉。
“你还要再帮我吗？”灵溪摊开手掌，洁白的珍珠粉下，是丝毫未损的掌心。
晏泽缓缓地摇摇头，拒绝了小鲛人的邀请，他依稀记得，帝国没有研究说明，鲛人力气巨大的。
晏泽盯着小鲛人纯真的表情，下意识将疑惑压回心中。
“好了，把贝壳给我吧！”灵溪对这次的两脚兽打压行动十分满意，连原本觉得麻烦的尾巴护理都觉得开心起来。
人鱼的尾巴就像两脚兽的头发，要定期进行护理，要是偷懒不去打理，鳞片就会干枯没有光泽。
搅拌好珍珠泥，灵溪首先将晏泽的海藻面具撕了下来，糊上紫色的珍珠泥。
“糊上之后就能变白白了，不许偷偷擦掉哦。”
晏泽沉默点头，端坐在礁石上，任由小鲛人在自己脸上动作。
确定将两脚兽的脸蛋方方面面涂抹均匀，不漏一丝缝隙后，灵溪才调转方向，专心致志的给自己糊起泥来。
灵溪给自己糊泥就没那么仔细了，两手随意在鱼尾上一抹，就当糊好了。
可惜尾巴尖上的一点离灵溪的手臂较远，珍珠泥糊不上去，往常他敷鱼尾巴的时候，都是和路玖他们一块的。
但他现在都有两脚兽了，就可以不去找其他的人鱼了。
灵溪将剩下的珍珠泥放到晏泽手心里，“快给我涂尾巴尖。”
晏泽一怔，迟疑了一下“好。”
灵溪欢快地将剩下的半截尾巴放到晏泽大腿上“你要轻一点，尾巴尖儿怕痒。”
“好。”晏泽将珍珠泥悟在手心，避免珍珠泥过凉让娇气的鲛人感到不适，晏泽一半脸颊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银色的鱼鳞光滑细腻，入手冰凉，像是一块上好的绸缎，晏泽眼神停留了片刻后移开。
给小人鱼的尾巴涂好珍珠泥，还将灵溪刚才漏掉的地方补上珍珠泥，晏泽才走到礁石旁将指尖的珍珠泥洗净。
海水将指尖的珍珠泥带走，像是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秘的心事，风一吹，就散了。
“以后别让其他人摸尾巴。”
“不会了，只有你一只两脚兽。”灵溪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让裹满珍珠泥的尾巴在礁石上展开，这样能使珍珠泥里的成分更多地渗透鱼尾。
水中的指尖停住了，片刻后，晏泽声音听不出情绪的问“你以后会遇到很多的两脚兽。”
灵溪懒懒道“不会。”亚特兰蒂斯太偏僻了，能有一只两脚兽掉下来已经是奇迹了，怎么会有第二只两脚兽。
难道两脚兽以为自己会抛弃他？
可两脚兽很香啊！鱼怎么会不要他，灵溪不由自主的想起那股诱鱼的香味。
两脚兽也太不自信了，鱼还是鼓励鼓励两脚兽吧，“只有你一个。”
夜晚的海风吹得舒服极了，灵溪说完这句话，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完全不知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对晏泽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晏泽洗净手指，轻声走到小鲛人身旁躺下，半垂下的眉眼里，是疯狂而又偏执的占有欲。
“小鲛人，你可要说话算数。”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吃软饭的第四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