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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使者来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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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姐姐被宫娥领去我居住的竹阁,我则被帝骜提一路提回御书房。
我双手叉腰,立在书案前,盛气凌人地看着他,质问道:“那些侍卫,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他悠悠然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徐徐敲着扶手,那漫不经心抬眼的模样竟然有些迷人。他道:“是又如何?”
“你真可恶。”
他冷眼看我片刻,忽然道:“既然你喜欢鹤鸣,不如朕让你嫁给他,如何?”
“当真?”我大喜,连同在心底斟酌好骂他的词句也忘了,爬上书案,眼神狐疑地盯着他,“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安的什么心?”
他急不可见皱了皱眉,一把抓住我伸出的食指,冷哼一声:“他已到成婚之年,你不嫁,他也要娶。本欲给你捡个便宜,奈何你这丫头不识好歹。既然不想嫁,那就换别人。”
“不不不,不行!”我急了,伸手去捂他的嘴,“秦昭王殿下已经同我定情了,我俩注定是要成亲的!”
“所以,你这段时日果真是同他待在一起?”
我微抬下巴,“是又如何?”
最后,我和帝骜竟莫名其妙的和好了。
回到竹阁,我询问彼岸花姐姐阴间之事,她说天庭之上有一位重量级的神仙过诞辰,阎罗为摆脱灵儿姑娘的纠缠,当晚就上天去了。
而我秘密已泄,阎罗恐有心人不怀好意接近我,特意让花神姐姐来人间保护我。
夜晚,因着花神姐姐呼噜声过大,扰得我睡不着觉,只好披上外衣,推门而出。
踏着清凉的月色漫步竹林,忽闻林深处传来窃窃人语声,我轻手轻脚靠近,只听一人道:“唉,早知如此,我不如继续当一个洒扫宫婢好了。虽然咱这天女秉性单纯良善,可也忒会惹祸了。她一惹祸,陛下舍不得罚她,这罪过自然就落到我这当奴婢的身上。”浅萤的声音。
“好姐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陛下指定你来服侍天女,纵然天女再调皮,那也只得忍着了。”
叹气:“也是。天女虽顽皮,时常惹陛下生气,但平日待我却是极好的。唉,我也是抱怨一番罢了。”
我默默叹了口气,垂着脑袋回原路返回。难怪阎罗常说因果相连,原来,我自己的因,也会造成别人的果。唉,真是对不起浅萤了。
第二日,我叼着一个胡饼去寻帝骜,他早已经用过早膳,此刻正负手立在窗前,不知在思忖些什么。
我不顾内侍公公的阻止,蹬蹬蹬跑过去,坦言我不想要婢女伺候,还劳烦他把浅萤调走。
他转头,垂眸盯了我许久,温热的唇吐出凉薄的字:“不准。”我吧唧吧唧吃着饼同他讲道理,无果,竟还把我撵出去。
站在御书房门口,趁着公公去端茶点的时间,我在书房外立了块牌子,上面仄仄歪歪书着几个字——内有恶犬,勿入
唉,我再次用行动检验了一个真理——冲动是魔鬼
金乌西斜,暮色四合,我跪在搓衣板上,悄悄抬眼看帝骜。
他垂着眼皮,漫不经心看着手中的木牌,嘴角弯起一丝浅浅的弧度,像是要笑,却又不明显。
“你还真是,大胆。”他的笑声譬如拂野秋风,凉飕飕的吹进我的耳里,“脑子不大,辱人倒是有一套。这天下敢当面辱朕为狗的,恐怕只有你一个。”
见他没有生气的模样,我嗫嚅道:“小狗为狗,大狗为犬。没有骂你是小狗。”
“呵呵,朕谢谢你。”结果,我被帝骜小儿禁足十二日,抄写《女诫》十遍。
而到十一日晨时,我还未觉醒,便被拽上马车,踏上回京之路。
我觉得疑惑,浅萤告诉我,乃是因为梁国王子即日将携使者来访,与帝骜谈论议和之事。难怪帝骜今日便启程。
季秋风凉,时而落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道路崎岖难行,我和花神姐姐在车房里玩牌喝茶看话本子,好不快哉。
花神姐姐时而也问我帝骜的大小事。
她说帝骜生得好看,第一眼便关注他了。我说纵然他生得好看,奈何人品实差,就算貌比檀郎也是白搭。
花神姐姐纤长的手指抚着额间那朵妖冶的彼岸花钿,一颦一笑见自成娇俏,竟和往日不一般,少了几分傻气。她说:“他的好,不需要旁人知道。”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赶路着实有些累,我们行了几日路程,在一个秋阳高照的明媚秋日里,我闹着要停下休息,帝骜责了我几句后命令队伍原地休息片刻。
我喝不惯水壶里的死水,下车后,趁众人休息用食之际,我闻水声寻水源,不知不觉走进一片莽莽苍苍的山间树林。
山溪潺潺,周匝是大片大片金色的秋菊,暗香浮动。
我蹲在溪边掬水净面,俯下身子张大嘴喝水,忽然一只金色的蝴蝶自眼前飞过。我伸手去捉,扑了个空。
我起身欲追,忽然被人拽住手,“不准乱跑。”
“秋季将逝,为何还有花福蝶?”
帝骜拉我转身,淡淡道:“把舌头捋直再说话,那叫花蝴蝶。”
我说:“花福蝶。”
“不对,是花蝴蝶。”
“发蝴蝶。”
“不对,花蝴蝶!”
“发福蝶。” “你这个蠢货。”他无奈地骂我一句。
我甩开他的手,怒瞪着她:“你真真儿是天底下最惹我厌的人!”
“哦?”他微微挑眉,两指轻轻捏住我的下巴,幽静的眼波里映出我被捏得不成样的脸,“你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还惦记我弟弟,还如此说我,真是个白眼狼!”
我一想,他说得也有些道理,我身上衣服是他的,吃进嘴里的食物也是他的,便连心上人也是他弟弟,着实不该骂他。
我说:“对不起,我知错了。”
“看在你无知的份上,原谅你了。”他拉起我的手,“走。”晃眼间,我看见一株古树后露出一抹红色影子。
半个月后,我们回到京都皇宫,帝骜换上龙袍忙正事,几日不见他的影子。
而我每日晨光熹微时便往寻隐殿跑,整日与温哥哥腻在一起,看他泡茶、栽花、抚琴、喂猫。
小豆芽长高了些许,踏雪也发福了,懒洋洋躺在温哥哥怀中,我一只手抱不起来。
然则天常有不测风云,好日子没过几久,映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