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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风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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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卫国辞职以后做起了小生意，他老家的房子拆迁，于是就这么搭上改革的春风，摇身一变成了个小土豪。吴召第一次去他店里的时候，差点就被扑面而来的土豪风格闪瞎双眼。
那是个人文景区商业街的小店，门口金光闪闪几个大字——时来运转。站在门口就能看见里面满满的水晶洞，转运珠，招财金蟾啊什么乱七八糟的摆件。
吴召推门进去，坐在当中茶海后面的秦卫国道了声“稀客”，起身来迎。他现在是脖挂观音，手戴串珠，腰缠玉扣，金的银的宝石的戒指戴了一手，看得吴召是直摇头。
“我说你现在好歹也算半个成功人士，就不能稍微注意点个人形象，别成天整的跟个中年油腻大叔似的。”
听完吴召的话，秦卫国的三角眼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把烟叼在嘴里一摊手，
“难道我本来不是个油腻大叔吗？”
自甘堕落，吴召直翻白眼。他在茶海另一边坐下，点了支烟吸着，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什么风把你吹我这儿来了，”秦卫国也坐了下来，肚子上鼓出一层游泳圈，“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是不是要开分店让我给你看个风水啊，我给你说我认识一个师父那真的是……”
“我想给家里安个监控，”吴召揉了把脸，眼神不知道该往哪里定，“就是那种我不在家也能看见家里动静的那种。”
“你要那玩意儿干嘛，养猫了还是养狗了？不对啊，你是不是养小三了？不是你也没结婚啊，那难不成是…”秦卫国递过来一个猥琐的奸笑，“你女朋友给你戴绿帽子了？”
有一说一，吴召觉得秦卫国这绝对是以前落下的职业病，半分钟不到就能给你脑补出一部狗血侦探剧，他怎么不去当编剧呢，可惜了了。
“可拉倒吧，哪那么多废话，你就给我说怎么弄吧，我急着用。”
“哦。”
秦卫国可谓是竹筒倒豆子，唾沫四溅的给吴召讲了一堆家用监控器的型号用途，优缺点什么的，可见这些年老本行还没撂下。
“那公共场所的呢？比如银行，医院之类的那些。”吴召状似不经意的插句嘴。
“那就高级了，你比如…等一下！你难不成是要抢银行！！！”秦卫国的三角眼瞪成了杏核眼。
“当然不是，我就是想知道这里边…哎！你不要问那么多，不会害你，你告诉我就行。”
秦卫国还是瞪住吴召不说话，这些年他肠肥倒还不至于脑满，说起来他之所以能在这一行混得风生水起，从根本上还是跟他早些年的职业素质有关，那是一种非常敏锐的洞察力，所谓风水学，说穿了也是心理学，但凡只要是跟人打交道，那就总也躲不开个察言观色。
“你是不是，有他的消息了？”
有那么一瞬间，吴召想去TMD，把一切都告诉眼前这个人得了，一切的一切，从高三开始认识那个神神叨叨的转校生，到后来每一次无法用常理解释的遭遇，还有突然音讯全无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那个人，这些年吴召有时候喝醉了想起来这些，都觉得是自己脑子里的幻觉。
丁玲玲和田鸡眼虽然也从头到尾在这件事里，但对他们来说，那个人也不过是生命中的一段插曲，可秦卫国这小子不一样啊，如果说吴召是亲身经历，那么秦卫国就是亲眼目睹，十年前俩人第一次见面时，在那个派出所昏暗逼仄的监控调度室里，他们一起面对了事情的真相。
“放什么屁呢！你不说我找别人去，有点钱把你得瑟的，我又不是只认识你一个……”
可是，吴召还是没办法轻易放下这副担子，从许多年前那个深夜，盛有召选中他一起去救丁玲玲开始，他们两个人就像是签下一份隐形的契约，唯有彼此了解其中的条款，一旦诉于第三人，则所有的秘密就都会烟消云散，再也无从寻觅。
“哎哎，你生那么大气干嘛，来来坐下喝杯菊花清清火。”
秦卫国就是脸皮厚，端茶倒水的大献殷勤。俩人重新对坐也不说话，喝了茶又抽了棵烟，吴召正准备告辞，却听见秦卫国突然非常做作的哎呀一声，大腿一拍恍然大悟道：
“你看我这记性，上个月你不是说要给你们公司拍个广告嘛，是不是拍广告要用又不能透露广告创意的，哎呀你早说我不就记起来了真是……”随后秦卫国絮絮叨叨倒豆子似的把各种监控设备的优缺点讲了个遍。
“不过我这都是几年前的市场信息了，”讲完秦卫国往椅背上一靠，呷了口茶，“如今的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的，我说的这些怕是都已经过时了。这样吧，我给你找几个朋友，他们那应该有最新的信息。”
“这不太好吧，我也就是，呃…拍个小广告，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的。”
“这话说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件事你别管了，兄弟我给你安排的妥妥帖帖，广告拍好赚了钱别忘了兄弟出的这份力就行。”
秦卫国一副奸商相，笑的见眉不见眼，临走还给吴召塞了一条烟，
“你要是…哎！算了！”秦卫国突然把嘴里叼了半天的烟屁股扔到地上踩灭，“大家这些年过的都不容易，各自安好就行了！”
吴召苦笑，扬了扬手里的烟，转头走了。
过后，吴召陆续见了几个秦卫国介绍的朋友。零零散散的了解到了他想要知道的内容。这些人里三教九流无所不包，有的沉默寡言，有的聒噪难缠，推杯换盏间吴召一点点的套着话，或者提防着被套话。
这天来的是个搞工程的，干过监控系统的布线安装，酒过三巡，小伙子已经把吴召引为毕生知己，勾着膀子跟他讲施工中设计图纸和现场变更的门道。喝到最后，他非要加盟吴召拍的电影，说他自己从小就喜欢警匪枪战片，请吴召务必给他个古惑仔的龙套过过瘾。
终于把这醉鬼打发回家，吴召摸出手机看时间，却发现有一串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他以为是广告推销没在意，可是第二天一早，宿醉未醒的他就被电话叫起来，打开一看又是这个号码。
“喂？哪位？找谁？”
“你好是吴召先生吗？我们这里有一位叫盛有召的病人，请问，您认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