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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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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煜刚从傅恒休憩的芜潋苑出来,司徒川就带着一小厮迎了上去。
“殿下,雪亲王和昴亲王来了。”
林煜不禁挑眉,“他们怎么来了?”
“许是听了碎语,来探望两位殿下的。”
林煜嗤之以鼻。
“来看笑话的还差不多。打发了他们,不见。”
司徒川正要开口说话,小厮开了口。
“殿下,他们已经在厅内等候两个时辰了。见不到殿下,是不会走的。”
林煜眉头狠狠一皱,“你放进来的?”
小厮身形一颤,急忙躬身。
“是六殿下!”
“六殿下?”
林煜沉默一会儿,做罢道:
“罢了,带我过去吧。”
“是!”
小厮呼出一口气,伸手抹去额头细汗。
林煜脚步停顿,忽的看向司徒川。
“子言,从此刻起你不必时时跟着我,派两个得力之人守着门口即可。
那位阿芷姑娘你上心些,每两个时辰向我报一次。”
司徒川一怔,应下。
“是!”
“下去吧。”
煜亲王府邸正厅,林煜的两个兄弟林毅和林茂彦正在饮酒品茗,好不惬意。
见林煜走来,林毅和林茂彦迈出门槛,急步迎出去。
“三哥!”
“三哥,你回来了!”
两人见了礼,跟在一步没停的林煜两边,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着话。
“听说三哥在北清镇遇险了,我和阿彦担心极了。”
“三哥可是受了伤?”
“伤的重不重?”
“那位祁桑国的六殿下可是也受了伤?”
林煜始终面无表情,一步不停,也不答话,听到六殿下方才停了脚。
“你们都听说了什么?”
林毅和林茂彦一下没停住,避开了林煜,却撞在了一起。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林毅鼓着勇气说道:
“消息三天前就在京城满天飞了。
据说,端木傅恒被人刺杀,死了。三哥你去帮忙,竟也遭到了暗杀。
直到昨日这消息才被压下来,皇上亲自出面压下的。”
林煜“哼”了声。
“我们还未回来,何人传的消息?”
“这就不知道了,我们知道时是三日前的辰时,刚刚吃罢早饭,下人间传的消息,而下人又是从街巷听来的,许多孩童一起出现在街上,蹦蹦跳跳的,唱着儿歌,那儿歌就是此次议和所遭遇的事件。”
林毅答的十分详尽。
林煜眸光一紧,凝出寒光。
“你说孩童?还有儿歌?”
哼!事情果然不简单!他们人还未回来,就有人编造流言蜚语了。而传的如此沸反盈天,也不知做着何种打算?
“珊儿呢?”林煜又问了句。
珊儿是他们年龄中最小的妹妹,文莱国唯一的公主,自小体弱多病,需人陪伴,一直与他们这几个兄弟居住在一起,这家住几日,那家住几日。
算下来,这个月,正好是住在林茂彦的府上。
林茂彦急忙上前说话。
“在我府邸呢。珊儿听说了三哥遇刺的事,急的直掉眼泪,天天吵着要见三哥。”
林煜眉心蹙了蹙。
“既如此,将她接来我府上吧。接下来这段时间阿恒都会在我府上,珊儿随和可亲,温顺可爱,有她在,想来会平添很多乐趣。”
“明日一早我就派人送她过来。”林茂彦笑着应下来。
走进厅内,林毅和林茂彦刚坐下,林煜淡淡问道:
“两位不打算见见阿恒吗?”
“不了不了,既然阿恒已经休息,我们还是改日拜访探望的好。”
“对对对!改日。”
林毅和林茂彦像是躲瘟神似的摆着手。
质子遇刺的事,他们可不敢乱掺和。
林煜冷笑道:“你们怎么知道他休息了?我就刚刚从他那里出来。”
林毅和林茂彦噎住,两人讪讪而笑,谁都没有再说话。
看出林煜不是很欢迎他们的样子,两人尴尬的坐了会儿,起身告辞。
林煜淡淡“嗯”了声,也不留人。
“三哥好生歇息,我们二人改日再来探望你。”
“雪天路滑,路上小心。”
送走了林毅和林茂彦,林煜长长呼出一口气,路过傅恒所在的院落,淡淡交待了句,径直走向自己的院子。
进了院,林煜没有回自己房间,径直进了书房。
耿秋迎在台阶下,待林煜走近,转身和他一起往里走。
林煜放慢脚步,和耿秋并肩走着。
“使团五日后到京城,议和的事怕是要推迟了。左相已经打发小厮过来了,说明日一早要与您见上一面,商讨些细节,使团入京后,六殿下遇刺的事必须要给个说法了。”
林煜细细听着。
顿了顿,耿秋憋出一个笑。
“属下已经照你的方法应付了,这几日他都不会再来找您了。”
林煜弯弯嘴角,“珊儿那边有什么消息?”
“有是有,不过都是误信消息的错误对策,属下已经派人将实情告知公主了。”
“珊儿毕竟是女流之辈,你多照看着点。明日一早林毅会派人送她过来府上,你去接应。还有,子言若有消息传回来无需等待传唤,直接放进来。”
耿秋一愣,应下。
“是!”
顿了顿,林煜一身肃杀之气。
“人呢?”
耿秋赶忙正色回道:
“一直在天井候着,属下这就遣人唤进来。”
没稍一会儿,礼部侍郎王贺之就急匆匆的进了书房。
一进门,就感受到一股强过一股的浓烈肃杀之气。
王贺之打个激灵,急扑向前,跪倒在书桌前。
“殿下,下官有罪,下官有罪啊!”
看着王贺之那浑身的委屈,林煜又郁闷又生气。
王贺之,为官十余载,清廉自重,举贤任能,颇有政绩,乃文莱国杰出的清官代表。
这一趟迎接使团,本是利国利民,为他再创佳绩的差使,可偏偏在他这个环节出了岔子。
现下是他的召唤,若是圣上召唤,就算是他,怕是也保不住了。
搅乱议和,刺杀质子,哪一条够判他死罪了。
林煜重整心绪,音调缓而沉的说道:“说说吧,还未见到六殿下,你怎么就离开汴城回来了?”
王贺之赶忙直身回话。
“有个侍卫,拿着殿下的印信,说是殿下要亲自迎接,让下官先行回京准备相关事宜。”
“本王的?”
“是!
那印信我仔细辨识过,确实是殿下所物,下官便信以为真,这才......”
王贺之苦着脸说道,总之,打死他他都不信那封印信是假的。
林煜叹口气。
“侍卫呢?”
“传完话就走了。”
“那印信呢?”
“他......又拿走了!”
“胡闹!”林煜拍桌而起。
“王贺之,你老糊涂了!本王的印信何时再拿回来的?”
王贺之叫苦不迭。
“千真万确啊!
殿下,下官句句属实,绝无欺瞒。
那日,下官看了信本是要收起的,可那侍卫又夺了去,说是殿下的吩咐,怕引起两国的误会。
下官一想也是,就没强要,这才......”
耿秋在一旁冷哼一声。
“王大人所言还真是儿戏!”
见林煜脸色更加阴沉,王贺之脸都白了。
“殿下,下官句句属实!句句属实啊!”
良久,林煜才压着声音重新说话。
“王大人,本王向来惜才,这你知道。此次议和,本王选你做副使,你不可能不知道原因。”极其压抑的音调,可见被气的不轻。
王贺之颤声应下。
“是!下官知道。”
“知道你还给我搞出这些事来?”
“下官认罪!下官......”
林煜揉着太阳穴,看起来极是烦躁。
“别急着认罪,现在,我要你为我办件事,你可愿意将功赎罪?”
一听可以赎罪,王贺之急忙挺直腰身,铮铮有声。
“殿下请说。”
林煜神色突然变得诡异,沉声道:
“此事不可声张。”
“下官明白。”王贺之受到影响,低声应下。
“要秘密进行。”
“下官明白。”
“很好!”
林煜神色陡然大变,怒恼拍桌,一掌下去竟将桌子拍成了两半。
王贺之吓的不轻,还没明白状况,林煜扬声怒斥道:
“祁桑国六殿下在汴城被人设计陷害,北清镇又险些丧命,王贺之,你难辞其咎,来人,将其收入大理寺监待审。”
王贺之腰身一软,趴到地板上,收监?
什么情况?
说好的将功赎罪呢?
“殿下!”
“人呢?都死绝了吗?”
耿秋上前几步,大声道:
“都聋了吗?”
又是片刻,门外突然脚步声阵阵,冲进来十余个青衣侍卫,却都是皇上的亲卫兵。
李尤站出列欠身致意。
“殿下,圣上说了,从今日起,王府的安全全权交由我们御林军接管。”
林煜面不改色,淡淡“嗯”了声。
“本王刚才的命令你们可是听到了?”
“听到了。”
“那还不执行?”
李尤眉心皱了皱。
“是!来人,压下去!”
在王贺之叫苦不迭的哭声中,阵阵脚步声渐渐远离。
看着大开的房门,耿秋抱拳看向林煜。
“殿下!属下......”
林煜挥手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他们是他们,你们是你们!记住,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进六殿下的芜潋苑。”
“是!”